次日,姜氏與許清瑜醒來,妝畢,用過早膳,姜氏便迫不及待讓秋紅將府中人喚到前院來。
許清羽今日并未出府,又一大早向姜氏來請安,故是最早到的。踏入房門時正聽到姜氏打發(fā)秋紅喚人的聲音,一時不知這么大動蕩所為何事。許清羽大踏步走了進去,詫異發(fā)現(xiàn)許清瑜竟也是在,順口道了一聲:“瑜兒來的真早?!?p> 許清瑜著淺藍(lán)色罩襖,下裙是深藍(lán)色。靜靜地坐在姜氏身邊,捧著一杯熱茶。許清瑜還未開口,姜氏便替她說了,她板著臉說道:“瑜兒昨晚跟為娘睡的?!?p> 許清羽又想起來,問道:“母親,發(fā)生了何事?要將大家都喊到前院來?”
姜氏聽罷,愈發(fā)怒了。輕拍了一下桌子,轉(zhuǎn)頭朝許清羽抱怨道:“你說說,瑜兒剛回來沒多久,這還沒招誰惹誰呢,便有人存了心地想嚇?biāo)??!闭f完,又將昨晚的事兒說了一通。
許清羽邊聽著邊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許清瑜。她也不說話,只是捧著茶小口嘬著,似乎察覺到許清羽的目光,她沖他笑了一下。
許清羽腹誹,分明是習(xí)武之人,怎還怕起蛇來了。殊不知,許清瑜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蛇這種東西。
不一會兒,許清瑤、許清歡、許清樂、許清風(fēng)以及三個姨娘陸續(xù)來了。先都向嫡母和嫡子嫡女見了禮。
姜氏朝眾人望去,許清瑤膽大地開了口:“母親,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姜氏冷哼一聲,隨即說道:“還不是你那個好妹妹,小小年紀(jì)心思歹毒?!?p> 許清樂心底咯噔一下,果然是這事。她昨日只為一時沖動,便指使下人做了那些事。事后又覺得自己太莽撞了,即使許清瑜不知,可姜氏和嫡子卻是聰明人。更何況許清瑜竟會想到第一時間去告狀,許清樂素手攥緊帕子,忽然跪在地上,一幅后悔的模樣。她言道:“母親,大哥,二姐姐,是樂兒一時糊涂,想捉弄一下二姐姐,不曾想二姐姐被嚇得不輕……樂兒……樂兒以為二姐姐鄉(xiāng)下來,定是不怕蛇才是?!?p> 她這一番話說罷,馮姨娘總算是明白許清樂做了何事。她前年曾將毛毛蟲放在許清歡的被子里,將許清歡可是嚇的不輕,許清歡是她親姐姐她都如此,對許清瑜竟是放了蛇。過分是過分些,到底是她親女兒。馮姨娘嘆了口氣,也跪了下來,她對眼前人道:“夫人,是妾管教不方,樂兒她年幼無知,還望夫人網(wǎng)開一面?!?p> “年幼?”姜氏冷笑道,“不過三年就要及笄,好一個年幼無知。”
說著,她轉(zhuǎn)身捏住許清瑜手臂,卷起左手袖子,露出燙傷的地方,冷聲道:“馮氏,你該好生將樂兒管教一番,千不該萬不該傷了我的瑜兒?!?p> “妾知曉,妾日后定嚴(yán)加管教?!瘪T氏心里苦,這許清樂不知隨了誰的性子,她姐姐安靜不已,她卻是個惹禍精。許清瑜是姜氏心頭寶,她竟還讓許清瑜受了傷。
許清瑜見狀,也不想追究下去,干脆開了口道:“娘親,瑜兒想四妹妹許是鬧著玩,娘親就消消氣罷?!?p> 姜氏聽聞許清瑜開了口,便也不好說什么。她望著眼前跪下的母女倆,開口道:“罷了,既然瑜兒求了情,那就罰樂兒抄一遍女德?!?p> 姜氏說完,又看著一屋子的人,再次開口道:“我叫你們來,是想讓你們知道,嫡庶有別。瑜兒是我許家嫡女,不是輕易任人欺負(fù)了去的。都散了吧?!?p> 馮姨娘拉著許清樂謝了罪,一屋子人又都出去了,只許清羽還沒走。
許清瑜感受到姜氏對她的偏袒與呵護,心底陣陣暖意。她揚起臉笑道:“謝謝娘?!?p> “傻孩子,”姜氏替她挽好袖子,又整理了一下發(fā)上的步搖,回頭看著坐在一邊的許清羽,“今日你沒事,去帶著瑜兒挑幾套好的頭面,過幾日宮宴用,平日里也可以用?!?p> 話畢又看向許清瑜,笑道:“年關(guān),府中事多,娘就不陪你去了,你且跟你哥一起去罷?!?p> 許清瑜一聽說又可以上街,哪兒能不應(yīng)。歡歡喜喜地同許清羽出府。出府前,姜氏怕許清瑜凍著,給她系上了兔絨斗篷,給她裹嚴(yán)實了才滿意。
許清瑜此時與許清羽踏在清掃過雪的街道上,并沒有帶侍從出來。她身上多了件白斗篷,那模樣平添了幾分俏皮。許清羽忽而朝她笑道:“習(xí)武之人,竟怕蛇?”
許清瑜知道她習(xí)武之事父子倆都知道,但這般笑她就很讓她氣惱。她憤憤道:“誰說習(xí)武之人就不能怕蛇?不對不對,我本就不怕蛇?!?p> 許清羽原本只只是調(diào)侃一下,誰知她真怕蛇。又看她皺著小臉一幅氣惱的模樣,簡直不要太可愛?!笆鞘鞘牵痹S清羽笑道,“你不怕蛇。”
許清瑜簡直不想搭理他。許清羽笑了幾聲,許清瑜也不說話。兩人就這么走進了金玉堂。金玉堂顧名思義,當(dāng)然是賣首飾的。
金玉堂店小二恰好是新來不久,不認(rèn)識許清羽。只看他身形壯實,五官分明,儀表堂堂,衣著灰藍(lán)色但布料上佳,定是貴公子。再看他身邊女子,一身藍(lán)如凌波仙子,白色斗篷罩身如冰雪覆蓋純潔無暇。白凈的臉上是杏眼丹唇,這兩人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二位客官是要簪子還是鐲子?”店小二笑意滿面想去討好,斗篷上有帽子遮住許清瑜披著的長發(fā),倒讓店小二誤會,“喲,公子,這是夫人吧?可真是年輕貌美。”
許清瑜聽罷,又是氣惱,便將帽子扯掉,準(zhǔn)備向店小二說明。許清羽搶先一步道:“誤會,誤會,這是舍妹?!?p> 店小二大囧,又是懊惱一陣:“對不起啊公子,小姐。小的沒眼力見?!?p> 這時掌柜從里面出來,看到許清羽,立馬走過來拜了拜:“許大人?!痹S清羽好歹是個正五品的大理寺丞,掌柜精通生意經(jīng),自然要把這些弄明白。眼前這人不僅是京官,更是許丞相嫡子,要好生招待才是。
掌柜看向許清瑜,聽聞許府嫡女歸來,眼前這女子與許清羽還有那么點相似,應(yīng)該是許家嫡女無疑。于是他又向許清瑜拜了拜:“許小姐。”
許清瑜不喜歡那么多禮數(shù),點點頭對他說:“掌柜的有禮了。此番與兄長前來是為挑一挑頭面,還望掌柜的推薦一番?!?p> 有生意當(dāng)然要做,掌柜的立刻將二人帶到商品前一一介紹起來。
最終許清瑜挑了套銀的,許清羽又硬是為她挑了套金的。銀的一百兩,金的五百五十兩,這銀子自然是許清羽出。
在許清羽數(shù)銀票的時候,許清瑜在一旁瞎轉(zhuǎn)悠,倒是看到了一支梅花簪。簪子是白玉做的,很是精致,瞧著做工應(yīng)該也不便宜,今日花了不少銀子,許清瑜也沒再有花銀子的心思??戳藥籽郾阌只氐皆S清羽身邊。待許清羽付了銀子,二人又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