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泉老和院長兩人對自己的期望,夜魅心中的怒火瞬間被澆熄。
他不希望兩位對自己寄以厚望,望子成龍,最終得到的結果卻只有無盡的失落。
心情漸漸平復下來,蠻橫的氣勢也收下,整個人的氛圍少了狂暴,多了幾分清冷。
目中的赤紅未散,讓對到眼的人感到心驚膽寒,在相離數(shù)十米的地方戒備著。
“你這是在知法犯法!此行為足以構成暗殺罪,當處以死刑!”蓄胡老者厲聲斥責道。
他讓所有將士上前捕捉,但每個人都哆哆嗦嗦、腳步發(fā)顫,就是不敢上前。
經(jīng)過不久前的輾壓,他們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怎么樣也不曾想過一個孩子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就像是巨獸般,似能一手掌生死,可怖的不可披靡。
“動啊!”黃泰嘶聲怒吼,雙目火紅的欲要裂開,閃動光輝的禿頭上,一條條青筋蔓延,模樣恐怖至極。
“你有種就自己上,別以為我會顧慮你身為圣院長老的身份!”夜魅走上前,威勢凌厲,一臉肅穆,頗具帝王的威儀。
黃泰腳步欲前,但內(nèi)心發(fā)顫不止。
作為見證羅天教復滅的人,那天崩地裂、生靈涂炭的景象深印腦海,因此他對夜魅所擁有的戰(zhàn)力毫不懷疑。
場面再度僵持,火藥味十足。
夜魅此刻心如止水,面對如此場面也沒有一點起伏。
他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就這一些實力停滯已久的老家夥還想抓他,想必是安逸的太久了,缺少戰(zhàn)斗,判斷能力下降的令人擔憂。
就在這時,后方傳出激烈的碰撞聲,門戶凸起一道道傷痕,似有什么東西欲要破門而入。
“喀擦”一聲,門戶炸裂,一道金光從后方的門戶中破出,來至夜魅身前蕩漾開來。
金光化雨,直直垂落,快速的交織形成一名男子的模樣,正是薑俊和的靈身來到。
“為了避免一切危機,我們特意留下暗哨后離去,未曾想到這危機既然會是你們...”他瞳眸深邃,一身煌煌瑞霞緩慢流動著。
泉老有著大智慧,再加上對自己侄孫的照護,當然會事先預想針對他們的所有可能性,并加以預防。
只不過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想到自己親手設下的護陣會被破開,而有人會在這里加以文章。
所幸有留下薑俊和的靈身,能夠即時趕到,否則將免不了一場流血事件的發(fā)生。
這感覺就像是算計與算計的對決,誰能更快料到下一步,誰就是掌控全局的勝者。
“罪人夜魅惡意破壞中域,在人群上空渡劫,光是此事就足以判他千刀萬剮之刑,難不成你們要包庇!”原坐在右邊第二位的一名老嫗怒斥。
“您認為泉老設下的護陣是我能破開的嗎?凡是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是有人蓄意破壞,欲將罪攬上我身?!币棍葹樽约浩椒础?p> 他可不愿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有做就有做,他二話不說接受懲罰。
但沒做就是沒有,誰也別想潑臟水,污蔑他。
旁人在私語,他們早在夜魅來到前就有提出問題,言稱大能的護陣只有大能能破。
但五位判決者就像是頭驢子,犟的很,一頭死撞倒底也不停下,執(zhí)意聽取黃泰的言詞。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背后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但心懷不軌準沒錯。
“難道領意會也墮落了?墮于權貴的腳下,攀附王族的大腿?”
“據(jù)謠言,莫誠大人和彥妤尹大人出生嬌貴,或許就是他們帶來的影響也不一定!”
位于上天殿宇中,不下百人人看著此事在揣測著。
他們說的正是蓄胡老者和年輕女子,兩人家世不凡,可謂是身戴金冠,衣著桂袍出生。
從少年時期直至今日,一路走得順風順水。但實力就不怎么強大,僅僅在元嬰境而已。
兩人面色陰沈,不發(fā)一語。
在現(xiàn)在的情況下,想要嚴懲夜魅以是不可能。從一開始,黃泰的罪狀僅僅出于自身的不滿,想要將人給送進牢獄中。
身為一名長老,濫用職權就是不對,遑論與定奪中域安危的領意會密謀。
夜魅招下?雷這事他自己也不知道會發(fā)生,種種跡象雖屬意外,但造成的損失是無法忽視的。
對于這種情況,中域一直有保護修士的法則,否則數(shù)以千萬計的修士們鬧出的動靜足以動搖整個神隱界,是為大禍。
看著此景,薑俊和的靈身瞪了黃泰一眼,而后冷哼一聲,轉頭帶著夜魅和鄭允惠離開。
“這就是你說的罪人?此事我會上報給金在傲他們,相信他們自有公論,會對你采取一番行動。”獨孤晏神色嚴肅,厲聲向黃泰說著。
言詞間透露出棄子的意味,很顯然是要將黃泰給丟掉,而領意會則一點事也沒有。
“您不能這樣,我可是冒著失去名譽地位的險而聽從你們的指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送我去死,我寧愿多待幾個人走!”黃泰見這些人擺出道貌淡然的姿態(tài),他瘋狂了。
“這可不是你能決定的,難不成你要忤逆那些人?”莫誠目露陰狠,細聲威脅道。
這下子,黃泰面如死灰,咬牙握拳,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他的心在滴血,非常的后悔自己選了邊站,現(xiàn)在可好了,危機前來卻無法抽身,注定要成為被丟棄的弁髦。
他眼中閃過一絲幽光,而后閃身離去。
看著他的離開,放下狠話的判決者們心有擔憂,互相望著,終究是沒有去追擊。
“那家夥不敢做任何事,他的底子也不干凈,說出來的話有幾句會讓人相信?”莫誠咧嘴一笑,命人收十殘局且不準將今天的事供出去。
所有將士心領神會,心頭一緊,抬頭仰望上方,確認隔絕飛空瓊樓的陣紋還在便放心了。
那些住在天空的人都是他們的家人,領意會為了保密到極致,強迫所有人員必須攜家?guī)Э谌雰?nèi)生活。
說是保密,倒不如說是一種威脅,挾迫家人的性命逼他們乖乖就范,將內(nèi)部小世界的事情爛在肚子里直至進到墳墓中。
故此,這些將士們各個行事不潔,但也不想讓家人們發(fā)現(xiàn)他們?nèi)绱艘幻妗T笇⑿皭簲埳仙?,不愿親人感傷哀。
外界,當薑俊和的靈身帶領兩人離開后便消散了。
夜魅和鄭允惠來到圣院內(nèi),進入了長老院內(nèi)休息。
這里是只屬于長老們可進入的地方,要是他人隨意進入,是會受到恐怖的鎮(zhèn)封,是一處極度安全、稀少罕見的靜區(qū)。
夜魅進了愚卓妍的辦事處療傷。
體內(nèi)的道傷雖然趨近無痕,但依舊有細微的傷勢存在,十分頑強。
而這一次的展動靈力正好觸及傷痕,再加上精神的疲累,潛藏的壓力一次性爆發(fā),排山倒海般湧來。
這種壓力帶來的沖擊猶若大雨傾盆,讓道傷得以發(fā)作,在夜魅體內(nèi)肆意沖撞,使他面露苦澀。
“不愧是大能造成的,一月內(nèi)服食靈藥,潛心調(diào)養(yǎng)都無法根除...”他喟然歎息,預定好的行程恐怕要延后了。
身上泛起的瑩瑩綠光減緩了體內(nèi)的不適,讓他的眉頭松了下來,思緒也得以放松。
再深思之中,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戰(zhàn)力有些尷尬。
隨著遇上越來越強的對手,曾經(jīng)自認無敵的心態(tài)有了減少,現(xiàn)在的他雖然自信,但多得是心細警惕。
一般和高人一等的強者他都能輕松鎮(zhèn)壓,但天資與努力并計,亦或是至強者們要對付起來可謂是難上加難,十分不好對付。
一直以來他都是與人并肩作戰(zhàn),墨殤、樽爺、圣院長老們等等...
自己獨自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與別人相比,還是略遜一籌。
“現(xiàn)在的強者一個比一個精,手段之多、應接不暇?!币棍扔X得自己應該多多挑戰(zhàn)強者,追求穩(wěn)、狠、準三字。
但設想好的思路總在半路斷掉,接不上后路。
“猶若無頭蒼蠅的少年啊!是時候讓爹爹來拯救你了!”就在夜魅有些迷惘時,混沌珠的聲音回盪在他腦中。
而后眼前的事物迅速流逝,自己像是被一股力量極速拉扯,恍惚間來到了內(nèi)心世界。
這里有成千上百的光景,皆是自討伐開始時,他所做過的每一件事。
渡劫、戰(zhàn)斗、異象誕生、猛烈搏殺到重傷垂死。
療養(yǎng)期間的論道,與葬劍墓的感悟。看著這些劃面,夜魅感覺這些都是一盞又一盞的明燈,心有感慨的同時,思緒也在瞬間透徹。
“你做的到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經(jīng)歷的也是完全跳脫出意想,進步神速但也因魯莽遭受了太多的損傷?!被煦缰辄c評道。
總而言之,它對夜魅的事跡頗為滿意。但不滿的是,他雖然思想成熟,行事卻跟孩子沒兩樣。
在長者的眼中,這就是小孩穿大衣,明知故犯,不知進取。
夜魅聽出了話語中的重點,低下了頭,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乖巧的認罵。
只有在混沌珠面前,他毫無偽裝。因為只有混沌珠是以自己,也是以他的角度看待一切,同時扮演夜魅和混沌珠的角色,適時的勸戒與打氣。
只寵不縱,這就是混沌珠的關愛方式。可以給出最好的,但做錯事就該挨打挨罵,任你哭哭哀求也沒用。
絕不讓你走上歪路,就是用揍的也要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