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后悔了。
大牢里,禪空坐在有些發(fā)霉的茅草上,看著可以看到外面月亮的天窗感慨道。
他為什么在這里,一切還得從六小時前說起。
自從他一聲令下,一眾羅漢就惡虎入羊群一般撲到青衣劍客們,不出三個回合,結(jié)果就顯而易見。
青衣劍客只不過是個樣子貨,會得幾手劍招而已,真要算起來還沒有一群農(nóng)夫有威脅,最后勝利還是屬于了他們。
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呀,禪空并沒有來過陽關(guān)城,不知道自己這么一番是犯了人家的忌諱。
正當他想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來審判已經(jīng)如同一絲不茍一樣的失敗者時,天空上降下來的鞭子,狠狠打了他的臉。
那鞭子并不重,不在于殺人,僅是教訓(xùn)而已,要不然就會是另一副血腥的場景。
再這之后嘛,一個女人出現(xiàn)了,她臉帶如山煙一般輕紗,婀娜多姿,禪空看不出她有多漂亮。
僅能看出的是,她是個很大的女人。
那女人僅是瞟了禪空一眼,眼睛就再也一不開了,散發(fā)著一種狡猾的光芒,就像盯上了獵物一樣。
她并不是以一個人的方式出現(xiàn)的,還帶來了一眾城衛(wèi),直到那時,禪空才略微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一點點恐怖。
你見過,十八個猛漢都干不動,強壯如牛的男人嗎?
我見過。
“大師兄,我好餓?!?p> 空空有氣無力躺在茅草堆上,唉聲嘆氣道。
禪空聽了,收回越發(fā)飄散到天邊的思緒,心里有些不爽。
媽的,你關(guān)就關(guān)唄,也他媽的不管飯,這都幾點了。
看著窗外的天色,禪空估計有近午夜了,飯今天是吃不到嘍,又得挨餓了。
禪空安慰道:“空空師弟,忍一晚先吧,也許明天他們就想起來給我們供上一頓飯呢?!?p> 空空聽了,張了張嘴,最終嘆了一口氣,往旁邊一滾,什么話也不再說了。
不久,呼嚕聲肚子咕嚕咕嚕叫聲以及流口水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匯編成一曲美麗的夜曲。
禪空偷偷看了他一眼,還真抗餓。覺得天色也不早了,也倒到一旁,挨著空空瞇上了眼。
這間牢房只有他和空空,另外的一眾羅漢沒有被關(guān)在這里,全在隔壁擠著一堆小茅草,他們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適,平常在寺里,他們也是如此睡的。
瞇著眼的禪空腦子很亂,從閉上眼就開始胡思亂想。
那小娘皮是什么人,又沒說關(guān)多久。
明覺這榆木腦袋,不見我們回來,他會不會出來尋我們。
唉
此時夜色越發(fā)深沉,禪空勉強有些要睡著的感覺。
但平地一聲雷得打更聲響起,卻讓他從快要進入到夢鄉(xiāng)的狀態(tài)中驚醒。
它能驚動到禪空,不為什么,只因這這打更聲太近了。
而且就是在大牢里響起。
禪空還不能做到黑暗中視物,但耳朵并沒有失靈,他可以清晰聽到那是蘊含著一種奇特韻律的打更聲。
打更聲正飛速的靠近,往他這邊來,經(jīng)過一間間牢房,并沒有驚醒任何人,這全都要歸功于那奇妙的韻律。
打更聲停了,兩雙綠油油的眼睛猛然出現(xiàn)在禪空牢房前不遠處。
禪空被嚇到了,差點喊出了聲,但好在及時意識到處境,在脖子里卡住了聲音。
“大哥,你不說今天牢里關(guān)進來幾個和尚了嗎?就在里面嗎?”
一陣吞咽口水都聲音。
“噓,小聲點。你們吃得太多了,最近牢里每天都丟失一人,已經(jīng)讓他們起疑心了?!?p> “嘻嘻,要是等我等有了突破,屠了這陽關(guān)城也不是不可,何必要怕那些靖妖司的人,干脆我們把他們......”
“住口,你想死,我還沒活夠呢,快點干活,我們待得越久就越危險,迷魂香的藥效可不長?!?p> 禪空背后冷汗直流,我這是遇到妖怪了,草,悟空,救命。
可惜,禪空并不是唐僧,心里再怎么叫也沒人來救他,他只能自救。
是暴起打他們個出其不意,還是靜待機會,再說了他們也不一定會選到自己。
自己身旁白花花肉團團的空空師弟怎么看上去也比自己好吃得多。
兩雙綠眼飄近了,裝睡的禪空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騷味,心想這些個家伙摸不是黃鼠狼成精。
等等
“大哥,吃那個?!?p> “嘿嘿”
“都帶回去吧?!?p> 什么,禪空忍不住了,就要暴起,但一團臭氣噴到他臉上。
“救......,真他娘臭”
禪空瞪大了眼,眼睛泛白,一歪腦袋昏了過去。
“嘻嘻,這里還有個裝睡得。”
“走了”
綠眼三下五除二,便將禪空裝進了袋子里,另一妖怪如法炮制,也將空空灌了氣,裝進袋袋子里。
“走”
下一刻,綠眼便直接消失在黑暗牢房了。
不久后,大牢里響起了一絲低沉的呢喃。
“土遁,哼。以為這樣就能做的天衣無縫嗎?”
再說回綁走禪空和空空的兩只妖怪,黑夜中,在陽關(guān)城群宅上飛舞,身輕如燕,冷冷月光照耀下,顯示出他們矮矮的身形。
不是太高,卻有一張毛臉雷公嘴,牙尖嘴利,一塊大門牙翻出了嘴唇的籬笆,十分丑陋。
兩人各自背著一個鼓鼓袋子,身形卻不顯得笨拙,行動起來反而十分靈活,熟悉的避開了深夜值宿的城衛(wèi),熟練來到了城墻下邊。
“哞”
他們小聲學(xué)著牛叫聲,城墻上不一會落下了一節(jié)精心準備的繩子,兩人對視了一眼,一人先爬了上去。
直到那人安全爬了上去,另外一人抓起繩子。
兩人很快就爬上了城墻,四周并沒有守衛(wèi),好像被那拋下繩子之人用了什么辦法支開,那人也沒有露面。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人說:“大哥,你說這人虛不虛偽,不是說不摻和我們的行動嗎?難道他就不怕暴露嗎?畢竟.....,聽說最近可是來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管他呢,即使他穿上了那身皮,但依舊洗不掉他是個妖的事實。”
陽關(guān)城大牢里,今晚并不平靜。
在禪空和空空被抓住不久后,大牢里瞬間燈火通明,一群錦衣玉服之人,帶著一條黃犬沖了進來。
很多人,再也睡不下去了。
黃犬一馬當先,搖著尾巴在大牢里聞了一圈,像雷達一樣,之后,用沉悶的語氣說。
“有妖氣,它們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