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開學之初是九月份,出行的大部分是學生,但每個學校開學時間都不太一樣,臥鋪票很好買。
莫言在洛城大學的老鄉(xiāng)會里,認識了一些人。
偶然間得知,有個同學每次都是坐飛機往返學校,用不到學生證。
蘇一白便讓莫言借了他的學生證,幫蘇一白一起買了火車臥鋪的學生票。
歸校時間到了,莫言和蘇一白跟幾個約好的校友老鄉(xiāng),一起開啟了回校之旅。
上車的時候,車門口的列車員只核對車廂和班次,便可上火車。
他們互相幫忙拖著行李,找到自己相應的鋪位,整理堆放好行李后,便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每個車廂都有單獨的推拉門,有兩排床位,均是上中下三層,總共6個床鋪,還有一個行李架橫跨連著兩排上鋪的床尾。
每層的價位都不一樣,因為空間差距很大。
下鋪最貴,空間最大,基本上沒睡覺的時候,同一個車廂的都會默許一起坐在下鋪吃東西聊天。
中鋪夾在中間,夾層的高度比上鋪稍微高些,彎著腰,勉強可以坐著,價格居中。
上鋪最便宜,也最狹窄,基本上只能平躺著。
莫言和蘇一白買的是在同一排的下鋪和中鋪。
同車廂的都是同齡人又是老鄉(xiāng),很快的就找到共同話題,大伙兒有說有聊的打發(fā)時間。
晚上十點多,列車已經熄燈,大家都各自躺床上后,列車員拿著手電筒,開始在各個車廂盤查核對車票。
之前聽學姐學長們說臥鋪因為一人一鋪,是不會復查票的。
所以莫言便沒有多想,當時買完票就把學生證還給同學了。
臥鋪票比硬座票價格翻倍都不止,如果要補差價,對于經濟有限的學生們,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列車員就在不遠處,一時,車廂內的整個氛圍緊張起來了。
莫言擔憂的望著蘇一白,準備拿錢包了,蘇一白對著莫言搖了搖頭。
蘇一白一番冷靜思索后,便快速有了方案。
他與這個車廂里的另一個男生交頭接耳說了幾句,那個男生點了點頭。
就在這說話間隙,列車員很快走過來了,“請出示下你們的車票及證件,若是學生票,請出示學生證?!?p> 大家從床上爬起來,從包里或行李箱里摸索著找出車票與證件。
列車員在昏暗的過道燈光下,舉著手電筒,一一查驗。
“你的呢?”列車員抬頭對正在翻箱倒篋的蘇一白說道。
“奇怪,我記得上車后放在書包里了,怎么找不到了?!碧K一白一邊翻著書包,一邊喃喃自語道。
“看下會不會放那邊行李架上的箱子里。剛才整理的時候,好像看到你塞里面了,你要不要過去那邊找找看?!?p> 對面床鋪上那位已經查完票的男生悠悠的說道。
“你們是一起的?”列車員轉頭面向那個男生說道。
“是啊,我們一個學校的,又是老鄉(xiāng),每次往返都是一起買的票。”男生語調平緩的說道。
此時,蘇一白從自己床位上起身,準備往行李架那邊去。
“我先去其他車廂查驗,一會兒再繞回來,你抓緊時間找。”
列車員看了一眼行李架上滿滿當當?shù)奈锲罚滔逻@句話,便轉身去其他車廂了。
“呼~~”蘇一白長舒了一口氣,他探出頭,確定列車員已離開這節(jié)車廂,便趕緊縮回去。
“你的學生證給我,快。”蘇一白從口袋里快速掏出自己的學生證,輕聲的平靜的對剛才說話的那位男生說道。
男生立馬從床上遞過他的學生證,蘇一白敏捷的把兩張學生證上的照片撕了下來,互換了。
照片是用雙面膠粘的,剛撕下來還有一點粘性,立馬再粘上,用力壓緊,便可粘的住。
蘇一白把自己的學生證藏到床頭的書包里,把另一個男生的學生證和自己的車票放到口袋里。
一番操作完畢,蘇一白便躺回自己的床位。
“手速夠快的呀?!苯鑼W生證的男生調侃說道。
“哈哈?!碧K一白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笑。
莫言想起來,蘇一白之前和她說過,高中的時候,他有自己做過很多通行證,換個照片而已,自然是信手拈來。
可是這畢竟不是學校,倉促之間,莫言心里沒底,眼里充滿了憂慮。
過了一小會兒,列車員便又過來了。
“你的票和學生證找到沒?”列車員走到蘇一白的床位旁,淡淡的問道。
“沒找到學生證,不知道丟哪兒了?!碧K一白坐起來只遞過去那張學生票。
其他人集體詫異,但又不敢出聲。
列車員拿起車票,確認了鋪位與車廂。緊接著說到:“那你要補下差價?!?p> “好。差多少?!碧K一白開始翻找錢包。
“我算下,兩百二十三塊七毛?!绷熊噯T拿出計算器劃撥了幾下說到。
“好的,我沒有零錢,給你三百,你找零給我吧?!碧K一白遞過去錢包里翻找出來的三張紅鈔票。
“來,找你七十六塊三毛,看下有沒錯?!绷熊噯T遞過來一堆零鈔。
“沒錯,不好意思。謝謝。”蘇一白邊說邊把錢收好,放回錢包里。
“好了,趕緊睡吧。下次要注意把車票和學生證放在好拿的地方,檢查要用?!绷熊噯T撂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莫言睡在中鋪,不方便坐立起身。見列車員離開后,深呼吸了一口氣,如釋重負,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她頭稍微側出床鋪,小聲喊了一下蘇一白,伸出了一只手。
蘇一白聽見后,伸手握住了莫言,笑著朝著莫言搖了搖頭,輕聲的說:“沒事了?!?p> 并示意莫言躺回去睡覺。
“你怎么又補票了?”那個男生不解的問道。
“沒怎么,就想了想,還是補下比較好,不過還是謝謝你。”
蘇一白掏出學生證把照片換了回來,把那個男生的學生證還給他。
“不客氣?!蹦猩舆^學生證就躺下了。
“學生證的照片上都有鋼印,你是怕列車員看出不匹配嗎?”另外一排下鋪的女生問道。
“鋼印是這兩年部分學校才開始流行的,他這本學生證上的印又很淡,不明顯,驗票員不一定會注意到?!?p> “前面讓她知道我們是老鄉(xiāng)兼同學,現(xiàn)在又是休息時間,她基本上也不會特別認真的審查?!碧K一白悠然的回答道。
“那你直接用他的學生證就好了,何必再廢一番力氣換照片?”女生不解的問道。
“如果我是列車員,有人隔了這么長時間才拿出的票據(jù)和證件,肯定會有所懷疑。”
“匹配照片的相似度是最簡單,最快速有效辨別真?zhèn)蔚姆椒ā!?p> “而我和他,完全長的不像啊。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換照片是最穩(wěn)妥的方案?!?p> 蘇一白盯著隔層板,雙手枕著頭,淡淡的說道。
“這樣啊。那為什么又補票了?”這個問題,蘇一白剛才沒有回答那個男生的提問,女生便繼續(xù)問道。
“沒為什么,就是覺得還是補下好了?!碧K一白還是一樣答案,他若無其事的說道。
于是,大家便換了話題繼續(xù)閑聊。
“只能從其他地方省錢攢錢了。”蘇一白轉過身,悄聲自言自語嘆道。
晚上十一點多了,整個車廂都開始慢慢的安靜下來。
大伙兒打著哈欠,慢慢的結束了話閑,伴隨著火車“吭哧吭哧”的行進聲,緩緩的進入夢鄉(xiāng)。
一覺醒來,已經早上八九點了。
莫言隨意的扎了下頭發(fā),起身,在走道上,伸了一個懶腰,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到臉上,不由得瞇起了雙眼。
“早啊?!蹦钥粗鴱南词_回來的同學問好道。
“早啊,相比綠皮硬座,做臥鋪簡直太舒爽了?!?p> “一覺起來,就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不用坐在硬座上,數(shù)著石榴籽消磨時間?!?p> 已經洗漱回來的同學,滿臉喜悅的說道,昨晚應該是睡得不錯。
“是呀??梢运挥X,整個人輕松很多。坐硬座,太累了。”莫言朝他點了點頭,微笑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之前坐硬座,骨頭都快散架了。”同學看著莫言神采奕奕的答道。
“洗漱池那邊人多嗎?”另一個女生應聲問道。
“還挺多的,估計都這會兒醒?!蓖瑢W彎著腰,一邊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放洗漱包里,一邊回答道。
“那我還是在這兒坐會兒,曬曬太陽,等等再去。不和大家搶位置了?!蹦孕χ卮鸬溃槃荽蜷_窗邊椅子,坐下來。
為了最大限度利用空間,每節(jié)車廂的過道窗邊都有幾個可以自由開合的折疊小椅子和一個小桌臺。
莫言坐在椅子上,拿出剛才放在口袋里的梳子,梳理著自己的頭發(fā)。
她望著窗外,感受著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