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起。
夜昌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怒意隨之而起:“逆子,你這個逆子。早知道,我就不該生你,你、你和你媽一樣,愚蠢,真是愚蠢啊,我怎么會生了你這么個廢物!”
夜昌氣上心頭,站立不穩(wěn),瞬間眼前一黑,倒在了身后了椅子上。
坐在一旁的族長們躥的站起來,有人正給他掐人中,還有在撥打了120,場面一度混亂。
夜煦只是站在一旁看著,神色冷淡,完全沒有想去摻和的意思。
很快,救護車帶走了夜昌,他在急救室里躺了將近六個小時。
“患者家屬。”一穿著綠色手術(shù)袍的醫(yī)生從急診室出來。
聞聲,夜煦起身過去?!搬t(yī)生,怎么樣了?”
“病人心臟病復(fù)發(fā),而且他的體內(nèi)還藏有毒素,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這種毒素很獨特,會引起人體器官衰竭加速,目前沒有藥物醫(yī)治?!?p> “大概還有多長時間?”
醫(yī)生的聲音逐漸緩和:“最多活不過一年?!?p> 站在側(cè)旁的夜無華腫著的兩只眼睛又開始留下淚水,抽泣的聲音更是毫無遮攔。
此刻,夜煦的眼睛漸漸蒙上了一層寒霧,背倚靠著墻。
夜家接二連三的出事,到底是誰在背后操縱著一切?
在夜昌轉(zhuǎn)入vip病房之后,夜煦就走開了,留下夜無華和族人們看守著夜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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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家基地
夜非手里拿著一疊材料和一個密封文件夾,腳步匆忙的走進了書房。
“夜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夜煦接過資料,看了起來。
夜非站在一旁闡述:“夜總,那批貨物并不單單只是大少爺想吞并,而是有人早就暗中計算好了要截獲那批貨物,大少爺只是一個犧牲品?!?p> “呵,就憑夜無華,怎么可能有能力在夜家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偷運了那批貨。早就知道其中有貓膩?!?p> 夜煦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靠著椅背,十指交叉扣于腰間,漸漸合上了眼。
夜非手撫框架,繼而說道:“夜少,這件事,我們還管嗎?”
“不用管,就這樣吧,是死是活,聽天由命,我不參與。”
“是。”夜非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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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笙坐在書房,盯著眼前的虛擬屏幕。
她敲擊一行字發(fā)了出去。
【這幾日我不方便露面,有人暗地跟蹤?!?p> 此時,霍軒已然接到消息,正指揮手下,清點數(shù)量并送入庫房。
霍軒是霍族五將中的老大,專門負責(zé)軍火這一塊。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江九笙一直住在公寓,時不時出門閑逛,就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而夜非報告給夜煦的消息也大概是如此。
江九笙小姐這幾日沒有可疑行為,偶爾出門購買些東西,或者去會所娛樂,接觸的朋友,也僅僅是些普通的富家子弟,并無異樣。
自從夜煦去江九笙公寓那天,事情就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夜家混亂,很多人已經(jīng)開始覬覦夜家家業(yè)。
整個夜家在M國的產(chǎn)業(yè)都被完全轉(zhuǎn)移至Z國,除了那批被截獲的百億貨物。
夜煦留下的少數(shù)人也在不久前撤離了費城。
“老大?!?p> 霍家人已經(jīng)整齊的站立成排,恭迎江九笙的到來。
“那批貨怎么樣?”
他們一邊向大廳走去一邊細說著。
在聽到那批貨物足以以“精”來稱時,江九笙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好,這批精品可真是令人心動,一塊肥肉呢?!?p> “沒錯,這無異于從夜家的心頭剜了一塊肉?!?p> “下去吧。”
“是?!?p> 霍軒等人已經(jīng)退出大廳。
江九笙瞥了一眼廚房,便喚來了管家,說了幾句就上了樓。
整個白天,江九笙都在臥室里睡覺,她最近特別嗜睡,在以前,她經(jīng)常需要哎司挫侖才得以入眠,現(xiàn)在倒不需要了。
她看了看時間,下午六點十分。在一番洗漱之后,下了樓。
在餐廳里,除了其中有一個空位以外,其余都是滿座。
她今天電話邀請了些人過來吃飯,還特意吩咐管家做她最愛吃的酸湯魚。
祁連峰一家三口,霍族五將,還有寒若冰、肖景、陸焱等人。
寒若冰聽說江九笙已經(jīng)回到費城,直到最近才有空來看望她。
除了江九笙以外,無人認識寒若冰了,她是最近才回來,之前一直在獨立洲替江九笙管權(quán),由于實力超強,無人敢反駁。她此刻前來,并不打算久留,只要一天不在,事情就會堆積如山。
在飯桌上各自都在問候江九笙,她也樂意回答。
在她夾住一塊酸湯魚的時候,只感覺胃里一陣翻涌,她瞬間捂住自己的嘴向衛(wèi)生間走去。
廳里頓時一片混亂,個個眉目緊蹙盯著她的背影。
寒若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衛(wèi)生間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蒼白無色,不停地干嘔。
寒若冰冷著眸子,二話不說,一把將江九笙攔腰抱起,向外面走去。
眾人圍了上來,臉色陰沉,不問就知道她的身體出了問題。
祁連御快步走到路邊,拉開了后車座的門,看著寒若冰將橫抱著的江九笙抱進車里,寒若冰也坐在了后座,手緊緊摟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祁連御在眾人的叮囑下,開去了醫(yī)院。
其余人也都紛紛駕車趕去。
直到醫(yī)生拿著單子出來,眾人的視線才從急救室大門轉(zhuǎn)向了醫(yī)生。
醫(yī)生在叫家屬,寒若冰直接走上前去,報了自己的身份。
她跟著醫(yī)生走進了醫(yī)生辦公室。
寒若冰臉色陰沉,說話的聲音里帶著焦急的意味:“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醫(yī)生看著她緊張的樣子,露出笑意,示意她不要緊張:“是這樣的,你的妹妹已經(jīng)有孕在身,這只是正常的懷孕癥狀,你不必擔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周了?!?p> 聞言,寒若冰的驚愕表情已經(jīng)在臉上凝固,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懷孕七周,怎么會,她怎么可能會懷孕。
“謝謝你,醫(yī)生?!?p> 寒若冰道了謝,便拿著單子走出了醫(yī)生辦公室,心里忐忑不已,為什么她會懷孕,她知道嗎?
她心不在焉的走去病房,口袋里的單子已經(jīng)被緊緊攥成了一團。
祁連御瞥見門口的身影,就去打開了門。
“你在門口發(fā)什么呆,笙笙怎么了?是不好嗎?”
寒若冰打起精神,裝作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沒什么,就是吃東西吃雜了,吃壞了肚子。”
聽到這句話,眾人懸著的心也隨之而落。只有祁連御低斂著眸子,陰沉的出了門。
“笙笙啊,下次不要亂吃東西了,吃壞身子怎么能行?!?p> “對啊,回去好好吩咐管家,讓他控制你的飲食方面,可千萬不能出什么差錯。”
祁連峰和他的妻子在一旁叮囑著她。
江九笙感覺自己好多了,想出院,可是被攔住了,硬是不肯讓她今天出院。
她只好在病房住著,直到晚上九點,人群才開始散開,只剩下寒若冰和江九笙二人。
江九笙擰了擰眉:“若冰,你說。”
方才寒若冰的謊言可以騙過別人,卻不可能騙過她,她怎么可能會亂吃東西,自己的身體,她比誰都清楚。
“你懷孕了?!?p> 空氣突然凝固,四周寒氣四溢,簡直達到了冰點。
而后江九笙又松了口氣:“沒事?!?p> 寒若冰內(nèi)心有一萬句話想說,可是在這時候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最后還是擠出幾個字:“你自愿的嗎?”
“嗯?!苯朋峡隙ǖ幕卮稹?p> 她了解寒若冰的性格,要是讓她知道是江予涵讓人下藥,可能下一分鐘,江家上下就已經(jīng)上報了:一夜之間,江家近百余人慘死家中。
她不愿意臟了她的手,更何況她自己確實也是自愿,沒人強迫。
寒若冰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九笙,你自愿就好,要是被人強迫,我一定會殺他全家,一個不留?!?p> “你覺得,有什么人能夠強迫的了我?”
看見江九笙依舊淡漠的神色,寒若冰才真正放下了懸著的心。她當然知道江九笙的能力有多強,連自己也不及。
江九笙十四歲時,在一個晚上,她路過費城亂區(qū),見到一群手握著槍的男人圍著一對母女,那位母親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扯的凌亂不堪,頭發(fā)亂糟糟的,眼里泛著血絲。
盡管怒氣上涌,可是她卻沒能力反抗,只有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兒,不愿她遭受欺凌。
她用背對著那群人,緊緊抵靠在墻上,用身體護著女兒。
可是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一個兇殘的男人一手抓著女人的頭發(fā)將她拖了起來,試圖分開二人。
女人憤怒的喊著:“你們到底想要什么?該得的你們已經(jīng)拿到手了,我們寒家就只剩下我們母女倆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女兒,放過我的女兒!”
她扯破了嗓子喊,她是真的很想讓女兒活下去,真的很想女兒活下去。
可是她不想這么做,真的不想。
女人將女孩兒緊緊地,緊緊地抱在懷里,不讓她發(fā)出一點聲音,不讓她呼吸一口氣。
寒家人,生要活得干凈,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們這群衣冠禽獸得逞。
就在小女孩放在母親腰間的小手松開時,那一群惡徒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狠狠扯開了二人。
此時小女孩已經(jīng)摔倒在地,母親的嘴角也流出了一絲血。
當江九笙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聽見寒母撕心裂肺的詛咒:“風(fēng)憶坤,我詛咒你,風(fēng)家上下祖祖輩輩斷子絕孫,生不見天日,死也不得超生?!?p> 她笑著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