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鄙蝈憪炛^說道,雖然還是沒有把臉露出來,但是聽聲音就知道他情緒好了很多了,看來是有把沈澤洋的話聽進去。
過了好久之后,沈瀚銘突然坐起來說道:“小時候我一直以為她不愛我,就算是幾個月之前,要是有人和我說她是愛我的我都一定會恨上這個人的,但是現在的她和以前太不一樣了,有時候我都在想,她身體里面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沈澤洋本來是躺著聽沈瀚銘說話的,不過在沈瀚銘把話說完之后他就坐了起來。
其實一直以來沈澤洋和沈瀚銘的溝通不算少的,他總想著能夠把自己這么多年的人生經驗一股腦地全交給沈瀚銘,但是又怕沈瀚銘自己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最后適得其反所以他總是在教育孩子的同時又有所控制。
沒有誰天生就是教育天才,在教育沈瀚銘這點沈澤洋也是一點點的摸索著來的,每個孩子都是不一樣的,書上的專家說的也不一定全對,曾經沈澤洋也害怕過,他怕自己教育出來的小孩會讓自己失望,他更害怕自己的小孩會做一些不被社會容許的事情,但是看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這樣的焦慮反倒是一點點的消失,不得不說沈瀚銘真的是個很優(yōu)秀的孩子,他總是一開玩笑的口氣說兒子是她的驕傲并不是說笑的,而是他真的就是這么想的。
“不是她換了一個人,她一直都是那樣,只是以前她太忙了,忙到只顧著工作忽視了我們,她辭職以后終于有時間來思考她的生活,才發(fā)現已經忽視了我們太久了,事實上她已經都很在意我們,只是她和你一樣,不知道怎么表達?!鄙驖裳髮ι蝈懻f道,他也知道薛鈺媛在前面很多年前都忽視了兒子,這是兒子的心結,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打開這個心結。
“真的嗎?”沈瀚銘將信將疑,雖然薛鈺媛現在的表現是很在乎自己就是了,但是以前的事情不是沒有發(fā)生過,他怎么可能直接忘掉呢。
“當然是真的,她在不在乎你,你難道還感覺不到嗎?”沈澤洋失笑說道。
沈瀚銘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突然躺了下去,說道:“時候不早了,睡覺吧,晚安。”
沈澤洋看著假裝沉睡的沈瀚銘,不由得失笑,不過這一回他倒是沒有揭穿小孩子的小心思,舒了口氣之后躺了下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沈瀚銘每天早早地就去學校上學,薛鈺媛還是重復著以前的生活,和以前不一樣的現在她的身邊多了一個沈澤洋,沈澤洋的事情不多,就偶爾去巡視一下店鋪,或者難得兄弟約一下,更多時候他還是和薛鈺媛待在一起,和她一起買菜,和她一起做飯,然后在薛鈺媛收集素材的時候幫忙拍攝,在薛鈺媛剪視頻的時候在旁邊端茶遞水,在薛鈺媛累了的時候和她一起下樓走走散步。
薛鈺媛的每次復診沈澤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會放下陪她一起去,好消息是薛鈺媛的病情維持地很好,目前看來暫時還沒有進一步惡化的征兆,壞消息是像這種病,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徹底爆發(fā),到時候想治都治不了了。
每次和薛鈺媛去醫(yī)院出來之后沈澤洋的臉色都會變得很難看,這時候都要靠薛鈺媛去安慰他才能稍微好一點。
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中的焦慮卻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強烈了。
沈澤洋真的已經接受了薛鈺媛不治療的這個決定的,但是誰在絕望的時候沒有一點點的期盼呢,萬一呢,可能呢,別人可以不治而愈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但是每次到醫(yī)院的時候他心中的那一點點小期盼都會化為灰飛煙滅,這讓他很難受。
沈澤洋后悔了,他不該同意薛鈺媛不治療的,當距離薛鈺媛被判決的時間越來越近的時候他也越來越著急,他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樣,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啊。
每次沈澤洋從醫(yī)院出來欲言又止的樣子薛鈺媛也能猜到他想說什么,但是暫時的,薛鈺媛不考慮這個問題,就算是現在,她依舊想體面地過完自己的人生。
沈澤洋住進榆樹灣的事情沒有刻意告訴過誰,宋女士和薛老師都是在幾天之后才知道這個事情的,對這件事他們當然是樂見其成啊,本來他們就想兩個人能夠復合,現在薛鈺媛又是這個情況,沈澤洋不離不棄怎么能讓他們不感動呢。
沈瀚銘向來都是個獨立的人,搬過來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可以接受沈澤洋接送,但是時間一長他就受不了了,晚飯吃完飯洗了碗之后他走到廚房,這時候沈澤洋和薛鈺媛都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接觸橘貓已經沒有那么排斥沈澤洋了,偶爾也會在沈澤洋身上躺著,不過它的喜好依舊很明確,一眼就能看出來,最喜歡的是薛鈺媛,第二是沈瀚銘,第三是鄭欣悅,最后才是沈澤洋。
看著兒子站在旁邊欲言又止的樣子,沈澤洋有些奇怪,轉過身去看著他問道:“怎么了,看你這樣子,怎么有種便秘之感,要真是這樣你可得早點說啊,這么小就得這種病了可不是好事,要早點治療才行?!?p> 到底是小孩子,對屎啊屁啊這些事情還是比較忌諱的,聽到沈澤洋說那種話表情都難看了起來,不過薛鈺媛的話到底還是有些用處,他都沒有直接甩臉色,臉都憋紅了才說了一句:“才沒有?!?p> 看到這樣的沈瀚銘,沈澤洋笑了,然后偷偷在薛鈺媛耳邊說道:“看到了嗎,你兒子還是個悶騷呢?!?p> 薛鈺媛也被沈澤洋的一番話給逗笑了,只是顧念著兒子的自尊心,所以忍住了,但是嘴角的弧度到底還是暴露了她。
沈瀚銘羞得臉上漲紅,要不是有事情要說他現在都躲進房間里面了,干咳了兩聲之后他說道:“我想自己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