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安排紅悅住進(jìn)姜府
打從琉璃居回府,已是申時,姜亦瑾沒留,齊君澈也沒死乞白賴地賴在府上,坐上馬車回自己府里去了。
“娘子,紅悅的房間奴已經(jīng)安排好了?!卞\繡一看到姜亦瑾回府便迎了過來,接了人手上拿著的輕紗斗笠,輕聲說道。
姜亦瑾點(diǎn)頭,“可驚動些人了?”
這姜府最不缺的就是嘴碎的人,要是見到她帶回來了個面生的丫頭,定然要說上幾句,到時候怎么說事兒還不知道呢,能避則避了。
錦繡也是懂事兒的,輕輕搖頭,“倒是未曾驚擾了府里的,門外那兩位瞧見了,奴已經(jīng)打發(fā)了。只是這紅悅說是從祖墳來的,娘子什么時候去祖墳了?”
錦繡向來機(jī)靈,知道這外面的婢子進(jìn)了府里還是要住到醉雪居的,必然是不能叫別人知道了,早早就趁著沒人的時候拿了銅錢打發(fā)了外面的兩個府丁。
姜亦瑾避而不談,輕笑道,“喊紅悅來?!?p> 她現(xiàn)下是知道這小婢子的名字了,在祖墳一直沒問,記憶力這人也總是沒名字的角兒,被人喊著紅姑娘的,如今才知道她叫紅悅。
紅悅換了醉雪居婢子的衣裳,倒是更有精神了,姜亦瑾坐在凳子上,看著眼前的人,心里隱隱作痛。這樣的丫頭,到底是如何的伶俐,才把那心高氣傲的三殿下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只是如今,落到她手里,她定然不會叫這人再有機(jī)會見到齊君澤。
“錦繡,跟紅悅說了咱們醉雪居的規(guī)矩了嗎?”姜亦瑾輕輕放下茶盞,偏頭瞧向錦繡。
錦繡一愣,哪里來的什么規(guī)矩,這里的婢子不都是隨心所欲得緊嘛,難不成……
錦繡頓了片刻,便會意了?!凹t悅,你是新來的,暫且住在醉雪居外院,沒有二娘子的招呼,就不要往內(nèi)院跑了。再有,平日里無事不要往醉雪居外面跑,被夫人們瞧見了,你可就要離開我們醉雪居了?!?p> 姜亦瑾向來是與世隔絕的,醉雪居雖然在姜府之內(nèi),卻是偏得緊,但是占地面兒特大,有獨(dú)立的外院和內(nèi)院,若是單獨(dú)辟出去,也算是個大的宅院了。
姜亦瑾暫時不想讓別人知道紅悅,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落入別人手下為奴。
紅悅聽著,連連點(diǎn)頭,她定然是知道輕重的,她還沒到姜府呢,這錦繡就在外面候著了,一看到帕子便帶著她避開了好幾個圍欄,來了醉雪居,她心里還是多多少少有數(shù)的。
“錦繡,你先出去吧。紅悅留下來同我說說自己的境遇。”姜亦瑾擺手,將茶盞遞了過去,錦繡自然接過,帶著下去重新沏茶了。
紅悅一聽姜亦瑾要和自己閑談,心里開心得緊。
姜亦瑾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人面前,將人扶了起來。她縱有千般痛恨,也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xiàn)出來,她故作友好地將人拉到中院里賞景。
“嬤嬤待你如何?”
“嬤嬤救了奴的命,而且當(dāng)奴是親孫女兒疼愛?!奔t悅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那你為何?那你為何要變成那樣!姜亦瑾在心中不住地嘶吼,她特別想把人按在地上,將所有的事情問個一清二楚,只是如今,紅悅只是個剛剛及笄的小女子,她又怎么會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孽。
姜亦瑾心中百苦難辨,她總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什么,比如為什么要救下紅悅,這個人留在身邊到底是不是一個隱患。
“娘子?娘子,娘子你怎么了?”紅悅看到姜亦瑾看著紅梅樹發(fā)呆,悄聲問道。
姜亦瑾一驚,輕輕搖頭?!皼]什么,只是一想到還有很多同你這般年紀(jì)的女子流落在外,里有些難受罷了?!彼従忰馄鸩絹?,“紅悅你還記得自己有什么家人嗎?”
“我被嬤嬤撿回來的時候發(fā)了高燒,醒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奔t悅搖頭。
姜亦瑾心中咯嘣,若是這人真的失憶了,腦中應(yīng)該如水一般干凈,日后怎么會變得那般心狠手辣。也是,失憶的人最容易相信他人,看誰都像是曾經(jīng)相識,被人一句兩句便騙得乖乖的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恢復(fù)了記憶,會想著尋找你的家人嗎?”姜亦瑾轉(zhuǎn)念一想,這人莫不是后來恢復(fù)記憶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轉(zhuǎn)而心生變故,才變成那般模樣。
只可惜,她從沒有仔細(xì)留意過這個人,不然也不至于這么毫無頭緒。
紅悅輕輕搖頭,“我被撿到的時候,受了重傷,嬤嬤說是看上去像是被人綁在木樁子上抽的,若真是那樣,我的家人估計也不會待我很好。我可能本就沒有家人,是哪家的罪奴吧?!毖哉Z苦澀,不像是裝的。
姜亦瑾停下步伐,折了株紅梅遞給她,“既然我?guī)慊亓私?,你日后就好好留在這里吧。你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姜府不會虧待你的。我,更不會虧待你?!?p> 說完,姜亦瑾便下了逐客令,“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外院打點(diǎn)自己的床鋪吧,今日就不必再來內(nèi)院了?!?p> 紅悅也不敢違逆,輕輕施了禮便離開了。
姜亦瑾在院里立了片刻,忽而覺得有些冷了,便回了屋里。
“二娘子總肯回來了?!?p> 姜亦瑾剛踏進(jìn)屋里,便聽到齊君澤那個混蛋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若是齊君澈來了,她倒不至于如此生氣,只是如今齊君澤也敢擅闖她的閨房,真當(dāng)她好欺負(fù)的緊。
姜亦瑾抬頭望了眼齊君澤,那人正懸在房梁上偷著樂。
“三殿下如今也喜歡做梁上君子了。亦瑾真是有幸,能瞧見三殿下這般模樣?!苯噼撇降搅四咀琅?,錦繡早就把茶盞換好了,放在桌上了。
齊君澤聽了人言,知道這人心中似乎有氣,忙得一個翻身從梁上下來了?!拔疫@不是怕進(jìn)來的不是阿瑾,惹來閑話嘛。”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姜亦瑾旁邊,拿了桌上茶盞就給人斟茶?!拔椅玳g來尋過阿瑾,只是阿瑾又出府了,我只好又回去了?!?p> 他一邊喝茶一邊抱怨,他派了好些人在姜府門口蹲點(diǎn),然后跟著姜亦瑾看看她到底去哪兒,只是這地方?jīng)]跟著,卻聽人匯報說是和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一同出去了,真真叫他生了一肚子氣。
姜亦瑾早就知道這人沒安好心,在自己出府的時候就被人跟上了,只是好在齊君澈沒被認(rèn)出來,不然麻煩也真夠大的。
不過,若是因此讓齊君澤自己去找齊君澈,依著齊君澤的性子,定然會鬧上一鬧,到時候,齊君澈想不動殺心也難了。
“我同好友出去了。阿澤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