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黑風(fēng)高,云重霧濃。
蘇有仙教會了白給一些簡單的道術(shù),譬如在門口設(shè)下禁制,里面的人看外面的人很清楚,而外面則很難窺覷到房間內(nèi)部的場景。
如果有什么不速之客強(qiáng)行推門而入,破壞了禁制,會在設(shè)下禁制之人的精神上造成一定程度的沖擊,這樣設(shè)下禁制的人便會立刻反應(yīng)警醒過來。
從前在外面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蘇有仙因?yàn)檫@道術(shù),逃過很多次生死危機(jī)。
修行一陣子之后,白給感覺到身體經(jīng)脈中流淌的氣海神力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似乎粗壯粘稠了不少,他見差不多了,便停止了打坐。
這種修行方式,僅僅適合于武道前三境。
到了第四境危樓,打坐便幾乎沒有什么用了。
修士需要想辦法在氣海之中利用神力鑄造一座堅不可摧的高樓,直通星海深處。
白給現(xiàn)在在第二境窺幽,此境重在磨合五宮十二脈與氣海神力的相互沖突,保證修士在使用氣海神力的時候,不會先將自己弄傷。
氣海之中可以儲存先天之力,也可以儲存修士從自然之中吸納的精氣,這些力量對于人類的身體而言,太過于暴虐,稍不注意就會誤傷自己。
欲速則不達(dá),再繼續(xù)下去,白給的經(jīng)脈興許就會受傷。
枕邊還留有蘇有仙發(fā)梢的一縷幽香,白給擺正了自己的枕頭,躺上去,意識沉入了劍影之中,回到了那座劍碑面前。
今日又是燕。
“出劍?!?p> 白給居然主動請劍,燕微微一怔,旋即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劍影如虹,是第一次與白給見面時候所出的那十三劍。
但這一次,白給連擋帶躲,竟只中了三劍!
“不錯?!?p> 燕微微點(diǎn)頭。
“你不但變強(qiáng)了,對于劍的領(lǐng)悟也更深刻了?!?p> 白給捂著身上的傷口,咧嘴一笑。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隨著他的實(shí)力增長,燕的實(shí)力也在明顯增長,他能擋下燕的十劍,只不過是因?yàn)樗詮膮⑽蛄搜嗟纳绖σ庵?,在劍道一途上,走得更遠(yuǎn),看得更清楚明白。
“多謝賜教?!?p> 白給一拱手,燕消失,西門出現(xiàn)。
還是那一劍。
與燕的第十四劍仿佛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二者差別卻又極大。
這一劍,白給擋住了,可沒有擋下。
劍意潰散,沒有絲毫阻礙,西門的劍便刺入了白給的胸膛!
“還不夠?!?p> 西門比燕更冷。
他消失,一名青衣男子手中握住酒壺從劍碑后方走出,臉上二三醉意,足下一株青蓮。
“會喝酒嗎?”
那青衣男子面帶狷狂,談吐豪放,并沒有對白給出劍。
白給回道:
“會喝?!?p> 青衣男子將手中的酒壺扔給了白給,白給揚(yáng)頭飲下,剎那之間,眼中一道璀璨光芒閃過,他看見了在無垠遙遠(yuǎn)處,青衣男子獨(dú)撐小舟,醉臥寒湖,手中抓住的是湖中的明月。
“您是……李太白?”
“非也,一株青蓮而已?!?p> 那人見到了白給喝完酒,拿回了自己的酒壺,酒壺便成了劍。
他揮劍,劍光中隱有殘月,光明而不寒,反倒讓人覺得無比熾熱,這劍光在白給的眼底一閃即逝,而后青蓮也消失不見,出現(xiàn)在了白給面前的是朝天問。
白給自恍然之中回過了神,他迷惑道:
“這些人……是過去真實(shí)存在過的嗎?”
燕,十三。
西門,吹雪。
青蓮,李白。
太像。
朝天問笑道:
“不全是?!?p> “遑遑天道,人與草木無二,也不過只是世間的一蜉蝣,這些劍解的具象,可以是花草水石,也可以是妖神鬼怪,他們究竟會以怎樣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不過是取決于你而已?!?p> 白給懂了。
只是因?yàn)?,這些人在他的認(rèn)知里頭,都是用劍的強(qiáng)者。
所以他們便出現(xiàn)了。
“你留下的寶貝可真不少?!?p> 白給撫摸著劍碑上的紋路,朝天問卻笑道:
“孔山和靈海都都下了道統(tǒng),我不留點(diǎn)東西給當(dāng)年那群虔誠的求道者們,實(shí)在顯得有一些不近人情?!?p> 白給參劍,待到黎明時分,他才從入定之中醒來,腦海里對于燕與西門的劍道又了解深刻了幾分。
“朝前輩,您知道五行靈石是用來做什么的嗎?”
觀仙樓在收集五行靈石,白給很想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
朝天問聽見五行靈石四個字,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五行靈石……是蘊(yùn)含天地五行之力的東西?!?p> “其間用處十分之多,但尋常人拿到了手中,也只能用來修行,只有道家……它們對于天地自然研究頗深,所以對于五行之力的使用也更加繁復(fù)……一般而言,這種具有五行之力的石頭,都是用來雕刻陣法所用。”
“當(dāng)年我在夏朝北的忘川瀑那里開辟了一處秘境喚作星海天,護(hù)山大陣便是利用了海量的五行靈石與地下龍脈連接在了一起?!?p> 聽見了朝天問的描述,白給陷入了一陣思索,旋即和朝天問告別,離開了劍影開辟出的意識空間。
門外吐露微光,窗欞格子之間能看見浮動的灰塵。
很美的晨陽。
此后幾日,白給老老實(shí)實(shí)待在了梨園,安靜地和耳靨排戲,練劍,修行,一時間倒是將五行靈石的事情暫且拋卻到了腦后。
直到這日蘇有仙端著木盆催他換衣服的時候,白給在袖兜里面摸出了那片算命道人給予的障葉,這才忽然想起來,既然朝天問說道門對于五行靈石的研究比較透徹,他何不去見見那算命道人,向他問詢一番?
從先前的表現(xiàn)來看,這道人指定是有些本事的。
弄清楚了觀仙樓究竟想要做什么,白給才覺得安心。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若不然自己總是被蒙在鼓里面,什么也看不清,自然容意淪為他人牽線木偶。
當(dāng)然,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件困擾白給許久的事情。
——究竟是誰在算計自己?
有人想利用他殺死武隆與永昌,但似乎武隆與永昌并沒有死,而是逃過了一劫。
又或者……
武隆與永昌假死,原本就是這環(huán)環(huán)相扣之中計謀的一部分……
迷霧繞眼。
午飯過后,白給換了身衣服,去到了老牌樓外的大樹下,四周盡是些矮檐瓦房,道人常在這里擺攤算命,幫人消災(zāi)解難,可今日白給去的時候沒遇見道士,那攤位處,反倒是有個和尚。
白給好奇,走近一看。
喲。
原來不是換人了,而是那道士脫下了自己的道袍,換上了一身僧袍,剃光了頭,上面杵了六個紅點(diǎn)兒,脖子上掛上了一串光澤已經(jīng)黯淡的大佛珠子。
白給沒瞧明白。
“前輩,您這是……決定皈依佛門了?”
老道士瞧著了白給,笑道:
“我有一個禿驢朋友,前些年去世了,今天是他的祭日,我專門讓人做了套新的佛門衣物,準(zhǔn)備去為他誦念往生經(jīng)?!?p> “不知小友今日來找老道所為何事?”
白給說道:
“邊走邊說吧前輩。”
老道士沒有拒絕,二人向著南城門口外面走去,路上白給知曉了老道人道號空虛子,原來是璟城的人,后來被高人看重,去了未名島上修行。
“前輩不在道上參悟大道,怎么跑到了市井這等煩擾之地?”
道人腳下野草粒粒,二人一路向著山脈深處而去。
“說來慚愧,這輩子耐不住寂寞,所以修行上也沒有什么成就,當(dāng)年好歹有師父管著,也實(shí)在出不去那巴掌大的彈丸之地,后來師父逝世,沒人管我,夜里觀星便想家了,又不遠(yuǎn)萬里回來看看,不曾想過一呆就是十幾年?!?p> 山林愈深,鳥蟲鳴啼聲不絕,一些古木陰翳,參天而起,遮蓋了頭頂熾烈陽光,即便如此,林中也著實(shí)悶熱,二人沒走多久,便汗流浹背。
前方的山路漸漸工整了起來。
相比于一旁的荒草碎石,看的出此地道人有常常來打整。
“道長對于五行靈石了解多少?”
空虛子聞言一怔,笑道:
“沒想到白先生也知道五行靈石這個東西?!?p> “那是天地孕育的一種奇珍,里面蘊(yùn)含先天符箓,雖然大都是沒有生命的物什,可卻能夠自主吸收天地之力,道門常有人用這樣的靈石來制作自己的洞府,修行的時候便能夠事半功倍,而且有這些五行靈力的保護(hù),哪怕什么地方走岔了路,也不至于造成太過嚴(yán)重的后果?!?p> 腳下出現(xiàn)了石階梯,延伸到了不遠(yuǎn)處的山腰,一座開闊崖口面前,一旁摞上了一堆大石頭,面前還用特殊的防水沉木刻上了一道無名碑。
“除了有助于修行,五行靈石還有其他作用么?”
道人走到了墳?zāi)姑媲?,停下了腳步,將手中一本破舊經(jīng)文放置在地面上,又拿出了一旁的竹掃帚掃了掃墳前地面灰塵。
“非要說的話,倒是有……”
“其實(shí)這東西,本來人間幾乎不產(chǎn),大都是妖族秘境之中的產(chǎn)物?!?p> “妖族受到了五行靈石的影響,在漫長的歲月里,身體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一些修為強(qiáng)大的大妖們,可以將五行之力發(fā)揮到極致,如果它們的手中握有大量的五行靈石,那么實(shí)力就會發(fā)生極大的飛躍?!?p> “并且這樣的力量幾乎源源不斷,可以不斷利用五行靈石從天地自然之中抽取,甚至能夠牽引星辰之中的清輝?!?p> “正因?yàn)槿绱?,如今天下妖族雖然蜷縮在秘境之內(nèi),論及實(shí)力,也大不如人族,可人族也很難侵入大秘境去從妖族手中搶奪諸般寶物,在秘境之中,它們所表現(xiàn)出來的實(shí)力,會比它們的境界高出太多!”
“而且五行靈石本身……很難受到陣法的束縛,曾經(jīng)道家有人嘗試用五行靈石做出一件寶甲,當(dāng)他將寶甲穿在身上,陣法對于他的作用便小了很多?!?p> “當(dāng)然,這也是有限度的,如果陣法本身太強(qiáng),那么就算多穿上幾層五行靈石制作而成的寶甲,那也無濟(jì)于事?!?p> 道人碎碎說了許多,人間的修士窺覷五行靈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幾乎沒有人敢從盛產(chǎn)五行靈石的妖界秘境之中奪取五行靈石,即便有人去了,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未名島上能有諸多五行靈石,是因?yàn)樗麄兣c那里的妖族簽下了條約。
他們會負(fù)責(zé)保護(hù)那里的妖族,并將有關(guān)它們的一切信息,對人間保密,讓秘境之中的妖國安靜繁衍生息。
而妖國每年都會像未名島提供不少五行靈石,用于道家的修行和研究。
空虛子打掃完了周圍之后,盤坐在了地面,開始為自己昔日的好友誦念往生經(jīng)文,而白給則坐在不遠(yuǎn)處的一塊巨石上,安靜地思考著這一切。
忽然,他將自己的目光投射向了不遠(yuǎn)處的石臺階那頭。
來了人,還不少。
白給并未覺得絲毫驚訝。
當(dāng)初他在梨園里面的時候,觀仙樓都有人敢滲透進(jìn)入進(jìn)來,更何況現(xiàn)在孤身處在深山野林?
所以,他有意獨(dú)自和道人上山。
早在他還沒有學(xué)會修行,對于劍道了解也不算太深的情況下,白給已經(jīng)能夠憑借燕教授他的那十三劍其中一劍殺死四境下品的修士周獻(xiàn),而如今他對于劍道上的領(lǐng)悟更加深刻,而且氣海的開辟讓白給的身體素質(zhì)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今日,正好拿這些人練劍。
空虛子為好友誦經(jīng),這些人前來打攪,白給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手中劍影浮現(xiàn),漸漸凝為實(shí)質(zhì)。
只是一柄很普通的劍。
咄!
一道箭影穿過林間,破空聲響起的時候,已經(jīng)有十余片樹葉被箭影狠狠穿透,陽光自樹葉縫隙之間射出,斑點(diǎn)狀照射地上的石板路上,簌簌搖晃。
這一箭的目標(biāo),正是白給!
白給微微側(cè)移身子,黑色而鋒銳的箭前端劃過了白給被風(fēng)撩動的發(fā)絲,卻沒有蹭到白給的肌膚。
箭狠狠釘在了白給身后的古木上,箭羽尾部一陣震顫!
那頭黑壓壓一大片,除了佩戴刀兵的死士,還有一些與嵐宮山上一模一樣的人。
他們將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都隱藏在了星月紋飾的黑袍之中,散發(fā)著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的氣息。
白給知道這些人會使用道術(shù),于是格外留了一個心眼。
眼前,寥寥百人。
“交出五行靈石,我們立刻就走?!?p> 遠(yuǎn)處手中持有五齒鳳金弓的男人開口,箭已經(jīng)搭在了弦上。
這一次,他搭了兩根。
白給身后的巨大古木忽然炸開,碎屑險些劃傷了白給的面龐,得虧白給謹(jǐn)慎,早已用先天劍意護(hù)住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這才得以幸免。
“桂爭渡這樣沉不住氣?”
“才過去多久,就要下手了?”
白給單手持劍,嘴角吐露淡淡嘲諷。
持弓者冷冷回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也不知道誰是桂爭渡,交出東西,今日我們便沒有來過?!?p> 白給咧嘴一笑。
“交出東西,你們就會走?”
對方點(diǎn)頭道:
“我們拿到了東西,馬上就會離開?!?p> 白給笑容愈發(fā)猖狂放肆,而后緩緩收斂,平靜道:
“你們是不是很喜歡將別人當(dāng)做是傻子?”
“既然你這樣婆婆媽媽,不如我?guī)湍??!?p> “今日,先見個血?!?p> 他猛得出劍,劍氣橫掃而過,前方離白給最近的三名死士,瞬間變成身首分離,噴涌大量鮮血!
“找死!”
那人怒喝一聲,拉弦似滿月,氣海浩瀚的神力頓時全部傾注于弓弦之上,白色蒸汽冉冉,而后便聽見‘哧’的一聲,箭影如云虹浪涌,化作了兩道神光射向白給!
而那些沖在前面的死士,也同樣悍不畏死地向前沖,想要拖住白給,不讓他有機(jī)會招架或是躲避那兩道死神的箭光!
噗哧!
利箭刺入肌膚,卻不是白給中箭,而是一具已經(jīng)被他殺死的尸體。
那箭力量驚人,穿透尸體之后,雖然被白給護(hù)身的先天劍意擋了下來,卻帶動白給的身體向后栽倒而去,而此時此刻,另外一道箭光已如神光而至!
若不是親眼所見,白給絕對不信,這箭居然在空中還會拐彎!
原來,前世電視劇里面演的,都是真的!
“叮!”
一道劇烈的金鐵鳴響聲,震得人耳膜發(fā)痛。
白給扭轉(zhuǎn)了身體,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姿勢轉(zhuǎn)過了身體,揮劍對著這箭進(jìn)行斬?fù)?,將其尖端的硬鋼擊碎?p> 這些碎片飛過白給的身側(cè),擊向白給身后的敵人,頓時便有幾人發(fā)出了悶哼聲,直接倒在了地上!
錚!
刀下的死士身后頓時立刻有人欺身而上,拔刀斬向白給的后背!
后背傳來一股涼意,山陽縣北山亭的那一幕再度浮現(xiàn)眼前,他汗毛炸開,側(cè)身躲過,揮劍刺入那人的心臟!
噗哧!
一陣連續(xù)密集而快速的響聲,在應(yīng)接不暇的危機(jī)面前,白給一邊后退,腦海之中不由自主便浮現(xiàn)了燕的身影。
如果是他面臨眼前這樣子的狀況,他會作何抉擇?
莫名之間,他出劍的速度漸漸變慢了下來,節(jié)奏也不如先前那般紊亂。
那些人在白給的眼中,動作忽然有了明顯的停頓。
于是白給便在這些人的停頓間隙出劍。
每一劍擊出,便有人人仰馬翻地倒在地面上。
白給并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出劍的動作,在其他人的眼中,變得無比迅捷!
他的瞳孔深處,隱隱浮現(xiàn)出了意識海中的劍影。
遠(yuǎn)處那持弓人再度搭箭,這一回他直接連上了五根,拉弓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隱約有一些泛白。
同時射出五根利箭,便是他的極限了!
手指顫抖,牙齒緊咬,他一松手,五道箭穿過了刺目炙烈的陽光,在密集的人群縫隙之間飛爍而過,仿佛和日光融為一體!
而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仿佛蔫了的茄子,猛得單膝跪倒在地,大口喘息!
咔嚓!
一道清脆響聲,第一發(fā)羽箭帶著恢弘神力,掠過時候帶著風(fēng)雷聲,劇烈的壓力將四周的枯木攪碎成渣滓!
可即便是攜帶這樣強(qiáng)大力量的羽箭,卻在遇見了白給手中劍影的剎那之間,被其間的精妙力量帶偏,射在了泥地之中!
而幾乎是這一瞬間,第二支箭和第三支箭便已經(jīng)從左右殺到,目標(biāo)正是白給的心臟與喉嚨!
兩支箭配合上白給面前悍不畏死的死士,直接將白給逼入了絕境!
對方乃是四境上品的武者,這三箭白給無法正面硬接!
第一箭被他引導(dǎo)開箭勢,讓其射在了地面上,勉強(qiáng)算是躲開,而后面這接踵而至的兩箭卻從不同的方向,幾乎同時射來,直接杜絕了白給引開它們的可能!
更何況,白給的面前,還有不少欺身而來的死士?
那射箭的黑衣人嘴角流露出殘忍笑容。
這一次,白給避無可避!
不遠(yuǎn)處的空虛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誦經(jīng)結(jié)束,可他沒有出手,目光仔細(xì)盯住白給的身側(cè),那只一只閑著的左手指尖輕輕搓動,一抹神秘的光影浮動。
看似很長的時間,之間諸般變化,其實(shí)不過須臾之間!
白給出劍了。
兩劍。
左右手同時出劍,以幾乎完美的劍技引開了兩支箭,使其一只射入面前持刀劈來的死士,而另一只箭則回轉(zhuǎn),擋下了第四支射向了白給膝蓋的利箭!
這復(fù)雜的操作和變化都在一瞬間完成,然而脫離險境的白給卻并沒有絲毫輕松。
因?yàn)椤l(fā)現(xiàn)對方射出的第五箭……
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