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你真好

　　回到城主府，朝華坐在案前，拿著筆，對著桌子上的紙發(fā)呆。

　　“公子，你有能代替硝石的東西？”

　　朝華托腮望孤月，眼睛好似閃過粼粼波光。

　　“莫顏，我想起了我們小時候！”

　　朝華轉(zhuǎn)頭看向莫顏，“伽燁今天給我講了許多他的家中之事，我不禁有些覺得讓人溫馨向往，如果我與母親也能那般，真是幸福?！?p>　　“公子！公子莫要傷感。夫人只是淡于表達(dá)而已?！?p>　　“莫顏，我背上這虎紋生的詭異，我偷偷見過父親的，他并沒有與我一般的虎紋，不知道母親是不是討厭我這背上天生紋飾，才總是對我不理不睬，沒有柔聲關(guān)切之語，對我的事情從來鮮少過問。”

　　朝華低首，“不過若母親若有需要我之處，我也會如伽燁一般的。”

　　“公子溫順恭良，誰人不喜歡！”莫顏說著，藏起那將要脫口的一句，“我尤甚喜歡?！?p>　　“夫人雖看似不關(guān)心你，但對于公子的終身大事還是操心的?！?p>　　“莫顏，你說的是我與表妹的婚事？”

　　“夫人不同意表小姐嫁過來自然是有道理的，表小姐雖活潑卻頑皮，想法常矜奇立異，將來公子是要做城主的，若表小姐成了城主夫人，能協(xié)助公子管好這城嗎？”

　　朝華俯首看著畫紙，筆將觸白紙時，溫聲道，“研墨！”

　　莫顏一手扶硯，一手力量適中的轉(zhuǎn)著墨條，雙眼凝視朝華，一刻不離，他發(fā)現(xiàn)朝華一絲變動的表情都沒有，他到底對表小姐是什么樣的心思？

　　“研好了嗎？”朝華看了眼硯臺，抬眼望向莫顏。

　　莫顏那張英氣的臉同平日一樣，看不出什么情緒，但那“你不可娶表小姐”的意念全都躍然眼中，平日凜冽高傲的眼神中好似升起忠臣誓死直柬的意味，又好似一種偏向嫉妒的爭寵的感覺。

　　朝華蘸墨，開始在紙上畫起來。

　　隨即莫顏聽到他說，“她是姑姑與姑父的掌上明珠，姑父將畢生所學(xué)不遺余力都教授與她，表妹天生聰慧，即學(xué)即會，父親要我與他成親，除了親上加親，更多的是因她一身的本領(lǐng)只能為淵城所用。

　　我與表妹看似生的比城中其他人尊貴，卻都是為淵城而生，我的一生早已是規(guī)劃好了的，我會做好一城城主的，也會讓表妹做好一城城主夫人。”

　　原來公子不論如何都是要娶表小姐的，莫顏眼底一片陰霾，頓時覺得胸口有些碎裂的疼痛感，他停下研墨的手，慢慢扶上心頭。

　　朝華頓筆，放下，向莫顏伸出手，“如果我不生在城主府，如果我還有兄弟姐妹，我一定同你策馬馳騁，行俠好義，做沙漠中自由自在的好兄弟?！?p>　　莫顏抬頭，看著朝華漆黑眼眸泛出的星星點點的亮光，把手遞了過去。

　　兩只胳膊交疊，兩只手掌反式相握，朝華溫?zé)岬恼菩幕裟伒谋洹?p>　　“若，如若邊疆有戰(zhàn)，我便身著鎧甲，鐵馬沙場，不死不歸。莫顏，不論我做什么，你都會一直陪著我，是嗎？”

　　“公子不論在何處，不論做什么，莫顏都會陪伴左右生死相隨。不過有我在，斷不會讓公子你受到任何傷害?！?p>　　話落莫顏將冰絲短劍呈上，“公子，這，這是我想送于公子的?！?p>　　“這是今日你在鐵器鋪買的？”

　　“嗯，公子貴為少城主，總還得是有一件兵器防身的。”

　　朝華摩挲著冰絲，“這劍真漂亮。我收下了！”

　　“公子，你這畫的什么？”

　　案前白紙上草草畫了幾幅圖。

　　“這是我今日在街市看到鐵器鋪想到的?！背A說著將畫紙挪向莫顏。

　　“你看，我打算用鐵板鑄一個鐵箱，在鐵箱下層放滿硝石，中間鑄一層隔板，隔板有孔，但是封閉的，隔板上層注滿水。

　　箱子的鎖與隔板有一個相互聯(lián)動的機(jī)關(guān)，一開鎖，隔板的漏水孔就會打開，上層水就會全部漏下去，制成冷冰。鐵箱既然可以傳熱，那便也可以傳冷，而且將冰儲藏在鐵箱中使用更為方便?！?p>　　“公子是說想要取硝石必然開鎖，開鎖必然觸動機(jī)關(guān)，觸動機(jī)關(guān)就會漏水，水接觸硝石便會成冰！”

　　“對，我是這么想的?！背A的心思，不用說莫顏也是懂的。

　　“公子的主意確實不錯，只是莫顏擔(dān)心鐵板太厚不容易傳冷，太薄又容易被利器劈開?！?p>　　“對，你說的對，我其實也正在為比發(fā)愁?！?p>　　莫顏又繼續(xù)看了看朝華畫的箱子，用筆在箱子上下左右前后都畫上了隔板，想了想又覺不好，又在旁邊畫了一種新的構(gòu)造。

　　“公子，你看這樣可好？”

　　只見箱子的中心是一個小箱子，中心的箱子用來注水，其余部分都裝上硝石。

　　中心的箱子四周都均勻密布漏水孔，這些漏水孔與箱子六壁聯(lián)系起來，一旦這六壁有尖銳利器割砍，便會觸動這種聯(lián)系，中央箱子的漏水孔被動打開，水與周圍硝石接觸，形成冷冰。

　　朝華掩飾不住欣喜，“莫顏，你果真是奇才，此法妙哉！”

　　莫顏微微含笑，得公子贊許，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盡。

　　“明日，我們就去鐵器鋪打造一個制冰箱，看看效果如何?！?p>　　“好。”

　　“莫顏，真開心，有你在身邊真好。”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永遠(yuǎn)不會舍你而去?！蹦佈凵袂宄簣远?。

　　次日，莫顏隨朝華一起來到鐵器鋪，店家看過他們的畫，欣然接下了這生意。

　　回府的路上，路過淵城最氣派的酒肆。

　　“莫顏，這食肆是姑父所經(jīng)營，不過幾年光景，竟然成了淵城最大最闊綽的酒肆?！?p>　　朝華望著酒肆感嘆，忽然遠(yuǎn)遠(yuǎn)看到莫府的小廝，對店中老板嘀咕著什么，他心下想，姑父十有八九又在這食肆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要的事情？”朝華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莫顏，待會兒去打聽打聽，莫泊桑是否在酒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p>　　“公子，你要做什么？”

　　“我要偷簽?。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