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的身體越來越糟糕,李家三兄妹十分擔憂,這也導(dǎo)致了太平頻繁的出入宮廷。
而太平拜托了上官婉兒一件事。
“婉兒,你得幫幫我!”
說罷,太平居然向上官婉兒行了一禮,婉兒趕緊扶住太平,說:“公主,您怎可向我行禮呢?”
太平繼續(xù)保持原有姿勢,對婉兒說道:“婉兒,這事只有你能幫我!”
“好了好了,公主請先過來坐下,有什么事,坐下再說?!?p> 太平說道:“婉兒,如今我三哥雖然已從流放地回來,又重新做了太子,可宮中情勢不利于我們,這你是知道的,若是讓那二張……又或者是武家,任何一方奪了權(quán)勢去,我們?nèi)置枚贾荒芤凰?。?p> “公主,你這話言重了?!?p> “婉兒,我與你認識多年了,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宮里生存不容易,如今也沒有可以幫襯你的人了,你整日陪在母親身邊,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若是你真能幫我,那也是幫你自己啊,張昌宗是靠不住的!”
上官婉兒又豈會不知呢?她雖確與張昌宗有曖昧關(guān)系,可她從未把心思只放在他的身上,從小她就看慣了別人的冷眼,她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會有真心可言,何況這張昌宗原本還是太平的男寵,如今卻這樣不念舊情,若是她與張昌宗站在一邊,那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其實,婉兒早就做好了決定,即使今日太平不開口,她也是會選擇幫助太子的。
“公主,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婉兒沒什么本事,不過,若是圣上的身子不行了,我一定想辦法通知公主,好讓你們早做準備。”
太平又對她行了一禮。
有了婉兒的幫助,太平他們無疑是如虎添翼。
不久后,因為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太平三兄妹意識到,只能兵行險著,強行讓母親退位了。
事情是這樣的:李顯的兒子李重潤與女兒永泰郡主以及魏王武延基,他們幾人在暗地里討論二張專政,對他們那是破口大罵。
誰知道,這事被張易之得知了,張易之就把這事告訴了武曌。
武曌知道后,把太子叫來痛罵一頓。
“太子,你平日里究竟是怎么管教你的子女的?竟然縱容他們在背后如此胡亂議論!他們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里?”
“圣上息怒!兒臣定會好好管教他們!”
武曌冷哼一聲,說:“管教?你打算如何管教?我看,像他們這樣,只會無事生非的子女,留著也沒用,這樣吧,朕就把他們交給你去處置,你可要秉公處置?。 ?p> “是,兒臣知道了?!?p> 武曌雖然沒有明說,但她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了,在李顯看來,這也是武曌對他的考驗,現(xiàn)如今的情勢,本來就對他們不利,若是他再違背母親的意思,恐怕他這個太子,又要回到孤苦的流放地去了,說不定,命也保不住了。
李顯十分恐懼,萬般無奈之下,李顯只得逼兒子和有孕在身的女兒自縊。
二張仍不肯就此作罷,剩下的那個武延基,也被他們給逼死了。
剎那間,李顯失去至親之人,還是自己親自下令的,這讓他痛不欲生。
太平得知后,前來探望李顯。
“太平……”
李顯一見到太平,就淚眼汪汪的,說不出話來。
“哎……三哥,我都知道了,你說你,怎么那么糊涂???”
“可我若是不這么做,只怕……只怕母親,不肯就此作罷,我實在不想再帶著月兒回去受苦了,太平你不知道,我與月兒,這么些年,每日在那流放地是怎么熬過來的,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潤兒,仙兒,還有延基,是我的錯!”
李顯放聲痛哭,把這些天壓抑的情緒一次性爆發(fā)。
太平安慰道:“三哥,莫要哭了!妹妹知道,你在流放地受苦了!那張易之實在可惡,如今情勢對我們不利,若哥哥不想再回去過苦日子,那就趕緊振作起來,到了這一步,我們只得采取非常手段了?!?p> 李顯問:“非常手段?莫非你說的是……”
太平點頭,說:“三哥,此事我已與旦哥哥商量過了,我們會助你坐上皇位?!?p> 于是,李姓子孫便聯(lián)合起來發(fā)起了一場政變
神龍元年,武曌一病不起,張易之、張昌宗侍奉左右,外人不得入內(nèi),婉兒即刻向太平通風報信。
大臣張柬之也加入到太平的陣營中來,他們在為政變做最后的準備。
要保證政變的成功,羽林軍這一關(guān)尤為重要。
張柬之親自來見大將軍李多祚。
李多祚:“張大人,你怎么來了?”
張柬之說道:“近日,因為朝中的事,老夫?qū)嵲陔y以入眠,老夫今日前來,是想問將軍一事?!?p> “請大人直言?!?p> “老夫想問將軍,你今日的榮華富貴,是誰給的?”
李多祚瞬間明白了張柬之的來意,他聯(lián)想到朝中局勢動蕩不安,圣上疾病纏身,二張又為非作歹,他流著眼淚回答說:“是先皇給的?!?p> 張柬之說:“如今先皇的兒子,受到張易之和張昌宗二人的威脅,難道將軍不想報答先皇的恩德嗎?”
李多祚:“只要對國家有利,我一切都聽您的安排?!?p> 至此,張柬之得到了有力的支持。
二月二十日——
王同皎陪同李顯來到玄武門,斬斷門栓進入宮中。
武曌此時正在迎仙宮里,張易之和張昌宗也在。
張柬之帶人走進迎仙宮。
在走廊里,撞上了張易之和張昌宗,二張眼看情況不妙,慌慌張張的想要逃跑,可刀已經(jīng)架在脖子上,哪里還來得及呢?片刻的功夫,二張人頭落地。
隨后,李顯與眾人進入長生殿,這里是武曌的居所。
此時此刻,武曌的身邊全是侍衛(wèi)。
武曌立即坐了起來,問道:“是誰作亂?”
張柬之回答道:“張易之、張昌宗陰謀造反,臣等已奉太子的命令將他們殺掉了,因為擔心可能會走漏消息,所以沒有向您稟告。在皇宮禁地舉兵誅殺逆賊,驚動天子,臣等罪該萬死!”
武曌看了一眼李顯,李顯感覺到母親的陣陣寒光,他不敢直視母親。
武曌對他說:“這事是你做的?他們已經(jīng)被誅殺了,你可以回到東宮里去了。”
李顯一聲不吭,桓彥范打破了僵局,他對武曌說道:“圣上,太子哪能還回到東宮里去呢?當初天皇把心愛的太子托付給陛下,現(xiàn)在他年紀已大,卻一直在東宮當太子,天意民心,早已思念李家。群臣不敢忘懷太宗、天皇的恩德,所以尊奉太子誅滅犯上作亂的逆臣。希望
陛下將帝位傳給太子,以順從上天與下民的心愿!”
武曌四處張望,在人群中,她發(fā)現(xiàn)了李湛,他是李義府的兒子。
于是武曌生氣的指著李湛,對他說:“你也是殺死張易之的將軍嗎?我平時對你們父子不薄,想不到竟然有今天的變故!”
李湛低頭,無言以對。
但不論武曌再說什么,站在這里的人,都是李顯的支持者,大勢已去。
武曌只得頒發(fā)詔書,讓太子李顯代行處理國政,又大赦天下。
次日,武曌將皇位傳給李顯,李顯歷經(jīng)多年磨難,終于坐上了夢寐以求的皇位,以太平為首的李氏家族,也終于松了口氣。
李顯再度登基,明白如果沒有太平和李旦,他不可能有今日。
于是,他封李旦為安國相王,封太平為鎮(zhèn)國太平公主,封戶也提升到了五千戶,又派了衛(wèi)士保護李旦和太平,日夜巡邏,甚至不惜打破唐朝制度,準許太平開府,設(shè)立自己的公主府,從此刻起,太平不再像從前,想要插手朝政,卻礙于自己是個婦人,只能躲在哥哥們的身后。
除了太平和李旦,不能忘記的是,還有一人,在這次政變中立刻了大功,這便是上官婉兒。
若沒有她的及時通風報信,恐怕就會錯過政變的最好時機。
因此,李顯令上官婉兒專掌起草詔令,又封她為昭容,封她的母親為沛國夫人。
這年的冬天,武曌在上陽宮離世。
太平從宮中回來后,武攸暨又見太平在飲酒,他知道,太平多少是傷心了。
武攸暨坐在太平身旁,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今日,就讓我與公主一同喝吧?!?p> 太平看了他一眼,臉頰已經(jīng)喝的通紅,她說:“武攸暨,這可一點也不像你啊?!?p> 武攸暨笑了笑,說道:“公主殿下,你原本就不了解我啊?!?p> 太平站起來,坐在武攸暨的腿上,又把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盯著他的臉看。
武攸暨問:“公主,此刻是需要我做些什么了嗎?”
太平搖頭,“你暫時待著別動!”
太平的手指從武攸暨的臉上輕輕劃過,
“你知道嗎?我那兩個哥哥,都夸你呢!說你脾氣好,懂得隱忍,不論我做什么你都不干涉,明明你是武家人,是我們的死對頭,你也沒有和我作對,真是個好人!可我卻不這么想,你看看,我包養(yǎng)男寵,可你卻一聲不吭,若是你真喜歡我,那就會嫉妒的?!?p> 武攸暨只說道:“我與公主已經(jīng)是夫妻,我為何要跟公主過不去呢?再者,即便公主不喜歡我,卻也為我生下幾個孩子,這是我一輩子都會感激的,像公主這樣美貌的女子,任何男子都會動心的?!?p> 只是,太平已經(jīng)醉倒在武攸暨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