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這不是給你驚喜了,醒過來了嘛?!?p> 任平生語氣輕柔,撫摸伊晴天后腦勺。
伊晴天又哭了一會兒,才抬起頭,擠出一個笑臉,“嗯!不哭了!你雖然變得這么油膩,好歹也醒了,我不傷心了!”
任平生一陣無語。
這嘴也太惡毒了,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兄妹情深,煙消云散啊。
突然,任平生肚子咕咕叫了幾聲,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了。
昏迷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竟然沒死,也是命大。
“我餓了,你給我做點吃的吧?!?p> 伊晴天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咧著嘴笑,看得出來很開心,“等著!晴天下面給你吃!”
任平生有種不好的聯(lián)想,咽了口唾沫。
十分鐘后,伊晴天端著一大碗熱騰騰面條走進(jìn)來,恭恭敬敬放在床頭柜上,奶聲奶氣地說,“大病初愈,哥哥吃點清淡點的?!?p> 任平生早就餓壞了,再也經(jīng)受不住美食誘惑,餓虎撲食般地端起大碗。
呼呼呼——
嘶嘶嘶——
哈——
不到五分鐘,任平生吃完了這碗面,卻絲毫沒有飽腹感。
他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說,“再幫我下一碗吧,不,兩碗!”
伊晴天只好又去做了兩碗面。
這次任平生還是沒有任何停頓,吃完兩碗面,又把湯喝得干干凈凈。
伊晴天瞪大眼睛看著兩只大空碗,“你以前只能吃半碗,還得把面條煮軟?!?p> “我也不知道為啥這么餓,可能是把這三天沒吃的補(bǔ)回來吧?!比纹缴蛱蜃齑?,扭扭捏捏地說,“我還有個請求,你再做兩碗唄?!?p> “……”伊晴天一陣無語,看在老哥差點死掉的份上,又做了兩碗面,端過來。
任平生吃了這兩碗,打了一個長長飽嗝,才終于覺得肚子里填滿東西。
此時,他的身體被暖意包裹,四肢逐漸恢復(fù)了力氣。
他感受一下,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新靈氣被吸收一半,開始在全身流轉(zhuǎn)起來。
伊晴天插著腰打量著他。
“你是怪物吧?怎么吃這么多?”
“我也不知道?!比纹缴鷵蠐项^,有些不好意思,他這一頓吃掉了兩個人一天口糧。
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等身體恢復(fù)了,得多干點活把錢掙回來。
任平生正想著,突然看到伊晴天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張,指手畫腳,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
“你的頭發(fā)……你的頭發(fā)……”
他摸摸自己腦袋,往鏡子看去,他頭頂白發(f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他知道這是體內(nèi)真元吸收了新靈氣帶來的變化,但是他覺得現(xiàn)在把這些事情告訴妹妹太早。
于是,裝出吃驚地樣子,指著伊晴天鼻尖,“你剛剛下面是不是偷偷放了六味地黃丸?”
“我沒……”
“哦,那說明,你老哥我腎好!寶刀未老!”
“哦,原來同學(xué)們說的腎好就是這樣,頭發(fā)顏色隨心轉(zhuǎn)換!厲害!”
任平生一陣無語,現(xiàn)在的孩子們平時都討論什么……
變化的不僅僅是頭發(fā),任平生看到自己胳膊和大腿也變得豐隆,胸肌明顯感覺把衣服撐了起來。
只是,這個過程,有點疼。
持續(xù)了幾十秒,任平生的身體重塑已經(jīng)完成。
鏡子里他頭發(fā)烏黑,面色紅潤。
看任平生沒什么事了,伊晴天試探說道,“你怎么和之前不一樣了?”
任平生從床竄起來,“走干活去!你老哥我現(xiàn)在渾身都是力氣!”
“你大病初愈,還是好好休息吧。”伊晴天說道,同時打量著任平生。
眼前這位不再是印象里孱弱的男孩,他的肩膀厚重了不少,胳膊大腿都粗了一圈,一身結(jié)實干練。
“好像真的變了……”伊晴天摸摸下巴,半張著嘴,“好man??!”
“走!開張!做生意!”任平生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力量,大步流星往店鋪邁去。
砰——
話音剛落,一聲悶響。
他直接摔了一個狗啃泥,下巴磕在門框上。
“喂!任平生,你不是說你不腎虛嗎?怎么平地都摔跟頭???”伊晴天趕緊跑過去,把任平生扶起來。
“我靠!”任平生揉著下巴,“我的腿為什么不聽使喚了?”
任平生被扶回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感覺自己腿部很有力量,怎么不能走路了?
他在腳踝掛上重物,不停地抬腿,測試自己的肌肉靈敏和力量。
腿上掛了三斤蘋果都能抬起來,排除了癱瘓和肌肉萎縮的顧慮。
任平生再次站起來,反復(fù)體驗腿上的感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控制腿和腳的肌肉協(xié)調(diào),同時大腦也失去相應(yīng)的平衡感覺。
這種狀態(tài)讓他想起不會走路的嬰兒。
最終,他得出一個結(jié)論,自己忘了如何走路。
這到底是為什么?
據(jù)說骨折臥床三個多月,下地之后有不會走路的現(xiàn)象,他只昏迷三天,就不會走路了?
任平生覺得應(yīng)該不是這個原因。
莫非是一種平衡?
自己吸收了爬山虎的靈氣,就要喪失一些東西?
思來想去,可能也只有這一個原因。
不管怎么,神經(jīng)和肌肉沒問題,走路還是可以重新學(xué)的。
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瘸了以后,任平生放棄掙扎。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的他,早就煩透了,想去外邊透氣。
于是,他讓伊晴天在燒雞鋪子里給他放一張?zhí)梢?,把自己架上去?p> 他端著保溫杯,窩在躺椅里,看著伊晴天在柜臺后忙活,頗有些周扒皮的感覺。
為了降低自己的負(fù)罪感,任平生看向窗外。
馬路對面植物園門口停下一輛公交車,下來許多年輕人。
此時是深秋,萬物凋零,植物園應(yīng)該門可羅雀,怎么突然來了這么多游客?
這時候是年輕人不應(yīng)該都在逛商場嗎?
任平生有點納悶。
更讓他奇怪的是,這些年輕人多數(shù)背著登山包,看樣子還帶著帳篷之類的,不太像去植物園旅游的架勢。
最后,有一隊大學(xué)生模樣的人,引起任平生的注意。
他一共六人,正四處張望,其中一個人指了指任平生的燒雞鋪子,隨后他們討論起來,好像在商量要不要進(jìn)去。
“哥?!惫衽_后伊晴天突然開口。
任平生目光并沒有收回來,仍看著那群大學(xué)生,隨口回應(yīng),“咋了?”
“花頭村的事是真的……”伊晴天好像在詢問,語氣卻又十分肯定。
“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咱們院子里爬山虎能吃雞肉,自然也能吃人肉。花頭村是不是也有了那種東西?”她頓了一下,“那天晚上,我沒睡?!?p> “不知道?!比纹缴鷵u搖頭,“但我能保護(hù)你?!?p> “哥,我們會死嗎?”
“不會。”
“你變強(qiáng)之后,會離開我嗎?”
“不會?!比纹缴K止談話。
因為,此時六個大學(xué)生已經(jīng)走進(jìn)燒雞鋪子。
如是深淵
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