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簽很快結束，秦川握著一支竹簽回到原處等候，簽的其中一面刻著一行小字“丁十三”。
先前那個土色袍服的中年人也已經回來，手里握著一支“甲四”字樣的竹簽，一副苦瓜臉。
他歪過腦袋瞅了一眼秦川簽上的字，壞笑道：“小兄弟要不咱兩換換？我這支甲簽想來能早點上臺，你也省得多等?！?p> 他先前做過些調查，不知是意外還是陰謀，這一場比試中大部分狠人都抽到了甲組，他要是對上這些人未必討得了好。
秦川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將手里的竹簽遞了過去，“可?！?p> 他可不傻，自然能看出中年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盤。但他本就不在乎和誰打，倒也樂得早些上臺早些結束。
中年人見狀趕忙一把抓過他遞來的竹簽，又將自己那一支“甲四”放到他手上，生怕他會突然反悔。
這時臺上山羊胡子老者再度開口，“諸位都已經抽好簽了，那我便再度說一下本次初選的規(guī)矩?！?p> “今天我們這擂臺比武采用一對一形式進行，按照你們先前所抽的簽來決定上臺次序?！?p> “你們方才抽到的簽共分甲乙丙丁四組，首輪比試便由甲一對戰(zhàn)丁一，第二場則由乙一對丙一，第三場便是甲二對丁二……以此類推?！?p> “諸位可都聽明白了？”
臺下頓時傳出山呼海嘯般的聲音，“明白了?！?p> 而在秦川身邊，那個土色袍服的中年人兩眼一懵。他望著秦川思忱良久，本想將竹簽換回，但終究還是放不下這張老臉，抬起手狠狠灌了自己一耳光。
“好了，現在比武正式開始！請抽到甲一簽和丁一簽的兩位小友上臺。”
“我最后強調一次，我們這次比武點到為止，若是覺得不敵，便趕緊投降，而另一方若是見對手已經認輸也萬不可繼續(xù)出手?！?p> 主持人見這次上臺的兩人賣相差距過大，甲一那人牛高馬大遍身橫肉，丁一那人則要嬌小許多還帶著些跛腳，便出聲提醒道。
兩人之間的打斗并無懸念，沒打上兩個回合，那丁組的矮個瘸子就被甲組大漢一腳給踹出擂臺。
倒是之后的一場比試還頗有幾分看頭，兩個比武之人都有幾分底子，你來我往，打了半個多時辰方才分出勝負。
……
這還是秦川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看村外人之間的打斗。
和村里人之間的斗法不同，村外人打架不在天上，而在地下；用的也不是神兵飛劍，只是很普通的鐵刀鐵棍；拳腳之間也沒有那么華麗的特效。
樸實無華，卻又別有一番味道。
很快，終于輪到秦川上場了，他的對手也就是那個抽到丁四字樣竹簽之人竟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
看他穿一身黑色練功服，身子略有些佝僂，一雙手背在身后，倒是頗有幾分大家風范。
此刻那黑衣老人也在打量著對面的秦川。
看他個頭不高，中等身段，一身白色素布衣，頂一頭這個時代城里罕見的板寸頭，一副鄉(xiāng)野村夫的打扮，這才松了口氣。
看到這一幕，方才那個土色袍服的中年人又扇了自己一耳光，任誰都看得出來這老人不過外強中干，虛張聲勢。
他這把年紀只怕比北玄門里大部分師傅都還老幾歲，要真有幾把刷子還用得著去擠此番北玄門收徒海選？
也就鉆了這次比試不限年齡的空子罷了。
臺上那山羊胡子老者盯著黑衣老人眉頭不自覺皺起。
這老人的年歲只怕比他都要大上幾歲，要真讓他通過了這分區(qū)初選，去到門內會試，自己這張老臉可真沒地兒放的。
他又看了一眼秦川，眉頭皺地更深。
眼前這個白衣少年估摸著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看他那穿著多半沒練過什么功夫。雖說拳怕少壯，但你也得先會兩招??！
只怕過會兒他要在黑衣老人手里吃虧了。
“唉?！彼麌@了口氣，宣布比試開始。
秦川先是學著先前比過的那幾人，對著黑衣老人拱起手做了個輯。
之后他又將右拳提至齊肩，想了想，又將拳化作斜掌，橫到胸前尺許之處，也算擺開了架勢。
對面那黑衣老人看在眼里，一臉狐疑，這小子想做什么？就算他真不懂半點功夫，正常人打野架也不會擺出這種使不上力氣的架勢吧。
但他自認行走江湖幾十年，更自創(chuàng)了一套伏龍閃電拳，不弱在場任何人。
當下他便氣沉丹田，提起力氣，一雙手快速地在身前揮舞，仿佛比劃出一個又一個神妙的符文。
片刻之后，他舞動的雙手終于停下，右手握拳收至腰間，左手指著秦川，腳尖連點幾步，整個人似一只撲食的海燕，直沖沖朝他奔去。
秦川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色身影，手上的動作卻僵了下來。
此時他心里還在盤算著究竟要用幾分力才不會弄死這老人。
十分之一？不行不行，三日前昆侖山上那個老道正是挨了他十分之一力道的一拳，結果卻飛出去百八十米。
換這老頭肯定是挨不住的。
百分之一？好像還是多了點……
就這個當頭，老人已經逼至秦川身前，手中拳頭也已經呼出。
秦川也管不得許多了，橫在胸前的手掌輕輕向前伸了出去，“摸”了一下那黑衣老人的臉頰。
然而……
“嘭”地一聲悶響，那黑衣老人竟一雙腳噔噔噔在地上倒退了十幾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擂臺邊緣，險些滾下臺去。
他一臉錯愕，驚魂未定，眼睛直勾勾盯著那打扮普普通通的白衣少年，“小輩！你不講武德！跟我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家比武，你居然還用內力！”
內力？那是啥玩意兒？秦川被他這一句話整懵了，他還是頭一次聽人說起這個詞。
是說靈力么？剛才好像……自己的確是下意識用了那么一丟丟來著。
想到這，他不禁有些尷尬。
的確，以自己這金丹期的實力，對付一個鍛體期且氣血兩虧的老人，還用上筑基期才能初步凝聚的靈力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老人家，這都怨我，這次我保證不會再用‘內力’了，我們再來。”
黑衣老人看了眼秦川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猶豫了片刻，雙手杵著地站起，再度醞釀起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