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歷來就陽盛陰衰,女性習(xí)武者本就不多。
再加之如今這世道民風(fēng)保守,擂臺之上拳腳無眼,難免會有些肢體接觸,這更讓那些本想?yún)⒓哟舜伪任涞呐油鴧s步。
這次上臺之人還是今日頭一個女武者。糙漢子看得多了,忽然見得一個漂亮姑娘眼前自然一亮。
她一身淡白色連衣長裙,青紗遮面,烏發(fā)齊肩,雙手拖著一條九尺青綾,想來那便是她的兵器。
而她的對手也不簡單,體格長相和方才那鐵山有八成相像,同樣持一對闊口銅錘。
聽周遭人議論,此人正是方才鐵山的親弟弟,亦是鐵山鏢局的二鏢頭,名喚鐵戰(zhàn),在白石城一帶同樣兇名赫赫。
“呦,沒成想二爺我今兒的對手竟是個標(biāo)志的小娘皮?!辫F戰(zhàn)人還沒上臺,聲音卻已先一步傳出。
“干脆你也別打了,等二爺我進(jìn)了北玄們,再討你回來做個小,到時(shí)候你一樣能入門?!?p> 他的話惹得臺下哄笑連連,臺上那女子卻豪不在意,接過他的話茬笑罵。
“就你?我可常聽我那些姐妹說道,這男人啊塊頭越大越是虛的緊,瞧你這身板怕是還下不得臺哩?!?p> “你!”鐵戰(zhàn)還是頭一回被女人輕視,還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當(dāng)下臉色發(fā)黑,提著一雙銅錘幾步躍上臺。
還不待裁判宣布開場,他便搶先一步右手輪起一柄錘子朝那白衣女子砸去。
白衣女子見狀卻也不躲,手中九尺青綾一拋,柔勁竟化作剛勁,硬生生將那砸來的銅錘擋開了去。
一擊得手,她順勢腳下邁出一步,身子轉(zhuǎn)過半圈,另一只手再度將青綾揮出,看那架勢顯然是想趁此刻鐵戰(zhàn)重心不穩(wěn)乘勝追擊。
鐵戰(zhàn)銅錢大的眼睛猛地一縮,腰桿一挺,身子硬生生借著方才右手錘子被擋開的力道轉(zhuǎn)過半圈,左手的錘子朝上劈向近身的青綾。
可這一次,那青綾卻又是柔勁。
鐵戰(zhàn)的錘子粘上青綾之后非但沒能將它擋開,反倒讓其纏住,任他如何掙扎也不能脫手。
他雖然嘴上張狂,心思卻還算細(xì)膩,見此情景當(dāng)機(jī)立斷,腳下生風(fēng),右手掄起另一柄銅錘逼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青紗下的嘴角微微一咧,空著的那只手揮動青綾朝鐵戰(zhàn)腳下甩出一道匹練。
鐵戰(zhàn)趕忙停下腳步,想要阻止前沖的勢頭,但他笨重的身子卻一時(shí)不聽使喚;想要阻攔那襲來的青綾,手中的銅錘又不夠長。
“嘭嗤”一聲悶響,白衣女子甩出的青綾不偏不倚擊中他的腳踝,他重心失衡之下重重?fù)涞谂_上,摔了個狗啃泥。
“唔”臺下觀眾怎么也沒想到,鐵戰(zhàn)居然會落了下風(fēng),還短短幾招就被白衣女子給打趴下了。
“都說一分長一分強(qiáng),一分短一分險(xiǎn)。你這兵器那么短,還想近本姑娘的身?”白衣女子不但場上得勢,嘴上更是不饒人。
這話一出,臺下那些觀眾立刻從方才的吃驚變作嗤笑,鐵山的臉色更是一瞬間青紅交替。
臺下某處,秦川手里掏出個小本子,本子封簾上寫著一行小字“村外見聞”。
只見他手指在上面輕畫幾下,本子里頓時(shí)多了一句話。
“村外人打架講究兵器長短,尤其是男人,若是兵器短了,不但會令對局不利,還要受人嘲笑?!?p> 鐵山這時(shí)羞怒交加,干脆舍下那一對銅錘,雙手一撐地,側(cè)過身子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起身來。
接著他又一次朝白衣女子沖去,一雙大手像兩口臺鉗死死抓住她的青綾。
“哎,都說你短了,這次干脆沒了?!卑滓屡虞p嘆一聲,右腳后退半步,雙手重重一扯。
本就抓著青綾的鐵戰(zhàn)也借著這股力道速度暴漲,瞬間逼近白衣女子。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白衣女子早就預(yù)謀好的一記飛踢。
也不知她是故意還是無心,那一腳竟是踹向鐵戰(zhàn)兩條大腿交匯之間的某處。
鐵戰(zhàn)此時(shí)雙手抓著青綾在前,雙腿踏著步子在后,身前偌大的空檔,尤其是那一帶更是毫無防備。
當(dāng)下只能閉上眼,腿間盡力夾緊。他只感覺腰下劇痛襲來,整個人跪在地上,半晌動彈不得。
臺上那主持的山羊胡子老人同情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鐵戰(zhàn)的肩膀,“抬下去吧?!?p> 誰也沒料到這一場竟會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臺下秦川卻皺起眉頭,眼睛死死盯著那白衣女子。
畢竟是一個金丹級別的修士,他的感知遠(yuǎn)比在場其他人要強(qiáng)的多,他從那白衣女子一上臺就覺著她不太對勁。
直到這時(shí),他才終于確定了一件事,那女子從上臺開始,就沒有呼吸過。
而且方才她能將那九尺長綾玩的這般得心應(yīng)手,他也在其上感受到了某些熟悉的波動。
這個世界看來并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似乎是察覺到秦川的目光,白衣女子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都從對方眼中察覺到一些異樣。
接下來的比試再度變得平平無奇。第一輪結(jié)束,第二輪的比試又換了個套路。
從淘汰賽變?yōu)榱耸乩拶悾扔芍鞒秩藦南惹暗谝惠啽仍嚨膭僬咧羞x出十人作為擂主,再由通過第一輪那些剩下的人來挑戰(zhàn)。
若是某個擂主無人敢挑戰(zhàn),那便直接晉級。
按那山羊胡子老人說法,這是為了節(jié)省時(shí)間亦是為了更加公平。
而秦川、白衣女子和那鐵山都被在這一輪被選做了擂主,同時(shí)也不出意料地?zé)o人挑戰(zhàn),直接晉級。
待最終結(jié)果敲定,已是傍晚時(shí)候,山羊胡子老人將十人召集到一起。
“諸位小友,首先恭喜諸位能通過本次初選,但你們可莫要高興的太早?!?p> “想要進(jìn)我北玄門,你們還有一道坎要走,那便是三日之后的會試?!?p> “如今你們只是贏得了進(jìn)入會試的資格,可若是三日之后你們沒能通過會試,依舊會被我北玄門攔在門外。”
“諸位今晚先各自回去歇息,等明日卯時(shí),我們還在這里集合,我將帶你們前往會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