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不躲不閃,臉上笑意不減,但圓圓的眼睛卻略微沉了下去,指著秦娉苓說道,“你一刀下來,我可算是為她死的?”
“……”
“……”
眾人皆驚,不知是何意,一時間竟也無人應(yīng)答。
“若是如此,你應(yīng)該把刀指向他!”青衣男人嘿嘿一笑,一個閃身躲了開,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刀鋒便直直地指向了白衣男子。
“無禮的凡人,膽敢冒犯本座?”白衣男子挑眉說道。
這語氣不緊不慢,輕飄飄的,每句話都帶著沉沉的尾音,像在唱大戲,眼里仍然帶著輕視,但那逼人的氣勢卻又足夠令人退避三舍。
在這種隨時人頭落地的情況之下,這人看起來竟然感覺像在冷笑,并且是看著她在冷笑,秦娉苓咽了咽喉,莫名覺得一陣烏云罩頂,下意識地往后挪了兩步,躲到了秦夫人的身后,避開那道凌厲的眼風。
“殿下,不可明說!不可明說!”青衣男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倏地彈了彈手指,就將禁軍的刀鋒彈開,趕緊回身,拉了拉白衣男子的衣袖,神情慌亂不安。
剛才刀架在脖子上,青衣男子還面不改色,如今卻仿佛要跪下來求饒一般。
只是,他剛才喊的是什么?
殿下?!
皇城之下,遍地都是王爺郡王娘娘啥的,在場的眾人皆是大驚失色,沒有見過世面一般,上下打量著臟兮兮的白衣男子。
這位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來京都述職不過一年,京都城中的權(quán)貴們還沒認全,一時間竟也沒了主意,手一收,配刀穩(wěn)穩(wěn)地落進了刀鞘之中,又仔仔細細地打量起白衣男子來,他滿腦子都在搜索宮中適齡的皇子。
當今圣上已知天命之年,膝下皇子眾多,大多自小習武,可沒有一個長得像眼前這位白衣男子般仙風弱骨的,他心中疑惑,但那人氣勢實在太盛,讓人心中不安。
萬一是個流落民間正要回宮認親的皇子呢?這年頭,誰會嫌兒子多呢?
還有那些欽天鑒的大人們,一個個日日深究天象,玄學,都是半瘋半傻的,偏偏又是圣上跟前的紅人,得罪不起。
能當上禁軍的小領(lǐng)頭,自然不傻,他雙手作揖,微彎了彎腰,恭聲問道,“末將眼拙,敢問閣下是哪位殿下?”
白衣男子不答,雙手負于身后,轉(zhuǎn)頭,傲慢無禮地看向秦娉苓,“你可還記得半月前,于城郊外清水河中,是誰救了你一命?”
秦娉苓心頭一驚,扭頭去看他,還未開口說話,又見白衣男子冷哼一聲,“看來是記得!還騙我說是公主,我在這宮門之外等了十余天,也未打聽到近日有落水的公主!”
“就是!哼!本還有些貢品吃,為了找你,我們沿路撿垃圾換了吃食,才撐到這兒,差點沒餓死!”青衣男子怒氣沖沖地附和。
眾人將目光投向秦娉苓,她臉上掛不住,漲紅了,輕咬下唇。
這不能怪她呀,她也不知道和公主差不多的意思,是郡主呀。
“我家郡主是當今圣上親封的流云郡主!你們怎可如此無禮!”紅箋皺眉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