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硯川哥哥”不僅快要了馬的命,就連連硯川也是渾身一顫,分明一月之前,她都是這么喚他。她從小叫到大,多年來他早已習(xí)以為常,但此刻卻猶如針扎一樣的難受。
他低頭看向她明媚的笑臉,陷入了沉思。
“長公主邀我來的,談得太投入了,一時忘了時間,硯川哥哥就當(dāng)沒看見我!反正過段時間,都是一家人了!”
說話間,秦娉苓還拋了個媚眼,這一身風(fēng)塵女子的作派讓連硯川怒火中燒。
“別得意!你以為我會乖乖地娶你?”他火冒三丈地厲聲呵斥,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身旁的一圈男人。
這女人真是病得不輕,以前至少還懂得矜持一些,只敢在他面前撒野,現(xiàn)在倒好,大庭廣眾之下,就開始賣弄風(fēng)騷。
“自然是不會。你若抓了我,于我名聲有損,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圣上對賜婚的態(tài)度,你也不可能看不明白吧?一個不慎,你可能明天就得娶我了!得不償失,對吧?”
秦娉苓趁熱打鐵,旋身走了兩步,隱在身后的手朝著元珩和柚子招了招,繼續(xù)低聲說道,“但你這次若是放了我,等下回你再跪在大殿之上,我感念你的恩情,說不準(zhǔn)就會與你站在一起哦!”
連硯川死死地盯住了她,默然不語。
他覺得自己快要魔怔了,竟然該死地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不打擾硯川哥哥巡城了!”秦娉苓呵呵一笑,領(lǐng)著元珩和柚子快步離去。
見連硯川只是靜靜地看著秦娉苓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王津略感疑惑,驅(qū)馬上前,輕聲詢問,“小侯爺為何放過如此好的機(jī)會?這可是南風(fēng)館!”
“她品行不端,圣上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決意下旨,我與她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損她名聲,于我未必有益!走吧!”連硯川掉轉(zhuǎn)馬頭,在空蕩的街頭巡視,視野里滿是那張風(fēng)塵諂媚的笑臉。
明明極度厭惡她滿嘴胡言亂語,卻又為何會覺得她眉目清晰,眸如清泉,與之前截然不同,好似她心里也并不愿意嫁他。
只是在戴著面具滿口胡言,應(yīng)付了事。
是忘記喜歡他了?
還是……不會再喜歡他了?
王津神色復(fù)雜,既然明知未必有益,那為何興致沖沖地來堵人?
眼看著連硯川騎在馬上,邊走邊沉思,眼底深沉似海,眉頭皺得擠作一團(tuán),神色越來越凝重不悅。
王津噤聲不語。
……
街的另一邊,月光灑下,一行三人的影子倒在地上,有時拉得長,有時拉得短。
“這些給你,你還要金子嗎?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你還有什么愿望嗎?只要你說出口,我一定幫你實(shí)現(xiàn)!”
“……”秦娉苓看著元珩塞到自己手里的金杯和金筷,一臉驚詫地問他,“你在長公主那兒偷的?”
元珩臉色一滯,脫口答道,“我怎會偷東西?這是我請人變的!”
“……”
變?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