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羅云像是件貨物一樣,被隨意的丟在了執(zhí)法殿的大殿之上。
“弟子見過大長老?!?p> “見過大長老,人犯已經(jīng)帶到?!?p> 烈虎和吳勇見禮之后便退到了一旁。
皇甫英此時坐在正殿的主位上眼睛半闔,瞥了眼如同死狗般的羅云,最終將面孔轉(zhuǎn)向羅大海問道:
“你叫羅大海?是無名峰管理雜役的長老?”
“弟子是羅大海,目前替宗里管著無名峰的事物?!?p> 羅大海也是第一次進執(zhí)法殿,內(nèi)心無比緊張,后背的衣裳頃刻間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浮?p> “羅大海,你好大的狗膽!”
皇甫英雙目突然猛的一睜,一道精光直射羅大海眼底。
“弟子......弟子......”
金丹大圓滿修士帶來的神識上的威壓,讓羅大海大腦瞬間恍惚,一片空白。
“還不如實招來,你是如何指使雜役羅云偷盜血參,又暗害死黃伍德的!”
為了節(jié)省時間,盡快攻破羅大海的心防,皇甫英用出了一種神識上的攻擊手段,以無形的神識暗箭直刺羅大海的識海。
“啊!”識海受到重創(chuàng),羅大海痛的一聲慘呼:“我......我......!”
羅大海不過筑基中期的修為,對這種神識攻擊可以說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抱頭求饒。
皇甫英面無表情,冷漠的呵斥道:“你說還是不說!”
羅大海萬萬沒想到,傳說中公正嚴明的執(zhí)法殿大長老竟不問青紅皂白,會以神識暗箭逼問弟子。
他咬緊牙關(guān),忍著劇痛,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不是羅大海在硬充好漢,實在是黃浦英這種逼問手段直指人心,若不說出實情,識海里的痛楚就無法消除。
偏偏他對羅云的事一無所知,又如何回答。
幾個呼吸間,羅大海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如紙,冷汗直冒個不停。
神識上的痛楚讓他整個人都蜷作了一團,眉毛皺在一起扭曲的不成樣子,可嘴里依然是那幾個字:“我......不知道!”
黃浦英也很詫異,按理說這種神識上的折磨,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也難以承受。
羅大海不過筑基中期,早就超過忍耐極限,是什么原因?qū)е滤豢险f呢。
“羅大海......羅云......是了,兩人同姓,必然是有親密的血緣關(guān)系!”
黃浦英還以為找出了事情的關(guān)鍵,古井無波的臉上多了一絲自得的笑意:“既然不肯說,那就讓你這個后輩也嘗嘗神識暗箭的滋味吧?!?p> 接著黃浦英手上掐起幾個法決,打出一道烏光:“小子,再裝死下去,你老父的命就要沒了?!?p> “嘩啦啦”一陣響動,羅云身上的星云鎖便被解開了。
束縛剛解,羅云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一路上默默運轉(zhuǎn)《太陰真經(jīng)》療傷,使他的傷勢恢復(fù)了不少。
不過功法再神奇,卻連第一重都沒練成,只能做到續(xù)接上被打斷的關(guān)節(jié),內(nèi)腑的傷勢至少需要休養(yǎng)十天半個月。
羅云嘴里不受控制的噴出幾口血沫道:“這位長老,罪名隨你亂扣,但爹不能亂認??!”
“我跟這位羅前輩非親非故,只不過湊巧都姓羅而已?!?p> “我也知道,單獨作案跟有組織犯罪量刑上差別很大,但你們執(zhí)法殿不能為了沖‘業(yè)績’胡亂安罪名吧!”
“咳咳咳!”羅云咳出幾口暗紅色的血塊,看似虛弱,眼底卻閃過一絲堅毅之色。
原本以為執(zhí)法殿是個能說理的地方,卻沒想到“官官相護”的橋段在修真界都不能避免。
人家擺明了要先來個“構(gòu)陷罪名”,然后“屈打成招”,連“路見不平”的外門長老都不放過,直接被毀謗成“家族式”犯罪。
這修真界的執(zhí)法機構(gòu)還夠真黑暗的啊!
若是換成幾天前,羅云也可能就認命了,直接認罪,被一巴掌拍死最好。
羅大海那副慘樣看著就滲人。
誰清楚金丹老怪都有哪些折磨人的手段,憑什么旁人重生都是人生“巔峰”,他過來要接受十八般酷刑。
但現(xiàn)在羅云不甘心??!
“重生三件套”剛湊齊,“蘿莉女修”還未長成,九天玄女的詐騙窩點沒有搗毀,怎么能這么早“領(lǐng)盒飯”。
所以,得想辦法自救。
黃浦英聞言一怔:“這小子不會是嚇傻了吧,說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p> 隨即卻是面色一沉道:“別以為裝瘋賣傻就能免死!暗害同門,以下犯上,在斬龍臺上要受滿百鞭,不得入輪回?!?p> 未等羅云答話,一旁緩過一口氣的羅大海卻搶先說道:“羅云,若是你真的做了那十惡不赦之事,就趕緊認了吧。”
“大長老面前,一切狡辯都毫無用處?!?p> “早些承認,免得受苦。”
“我也可向執(zhí)法殿求情,給你個輪回轉(zhuǎn)世的機會?!?p> 羅大海原以為事情到了執(zhí)法殿會有轉(zhuǎn)機,卻沒想到連大長老黃浦英都在明顯偏袒一方,顯然是不想給羅云翻身的機會。
也不知道一個雜役得了什么樣驚天的寶物,連著半只腳已經(jīng)邁入元嬰期的長老都要覬覦。
看如今這形勢,與其被羅云牽連,不如趕緊勸其認罪服誅,也好擺脫自己的嫌疑。
兩人不過一面之緣,剛才也已經(jīng)還過羅云人情,沒必要陪著他一起死。
“噗!”羅云被這番話氣的差點再吐出幾口老血。
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暖他早已習(xí)慣,受不住酷刑也可以理解,但你別背叛的這么明顯行不行?
分分鐘前,兩人還是同一陣線,翻臉翻的太快,讓人心靈很受傷。
羅云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下差點抑郁的情緒,說道:“大長老,不知弟子犯了何罪?”
“偷盜外門弟子黃伍德搜集來的血參,還用爆炎符將其殺害!”
“可有人證?”
“外門弟子金元康親眼所見!”
“那物證呢?”
“本座已經(jīng)命人前去鬼石林查驗過,那里的確有爆炎符留下的元力痕跡。”
“那弟子偷盜的血參在哪?”
黃浦英把目光投向金德春,這件事既然是血參引起,想來這位師兄不會大意放過這么重要的物證。
金德春老臉一紅,朝烈虎使了使眼色。
烈虎擺出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子,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師傅。
“壞了!”金德春暗道一聲壞事,他并未交代烈虎二人要找血參的事情。
不過這么重要的東西,一個雜役弟子一定會隨身攜帶。
“大長老,血參應(yīng)該就在這雜役身上!”
金德春瞇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起羅云,想找出他藏血參的地方。
“既然如此,烈虎,你去搜搜這兩人。吳勇,你再去他們的住處找找?!?p> 還是黃浦英想的周全,羅云的身上他早就用神識探查過,沒有任何儲物袋或是儲物戒指的存在,那么多血參又能放在哪里。
金師兄也是昏了頭了,如此重要的物證都沒找到,就把人抓了回來。
呆會若是真找不到血參,僅憑一名弟子的證詞和爆炎符的痕跡,是無法給一名筑基弟子定罪的。
他到現(xiàn)在都以為羅云和羅大海是同謀,所以查找罪證自然是把兩人算到了一起。
烈虎接到命令,十分粗暴的將羅云和羅大海里里外外搜了個遍,就連底褲都差點翻爛了。
結(jié)果,羅大海儲物袋里倒是有些靈草和種子,但唯獨沒見血參。
羅云就更不用提了,渾身上下只有一塊身份玉牌,和一枚鐵戒指。
鐵戒指經(jīng)過黃浦英查看就是件普通的飾品,也根本不是儲物裝備。
沒找到血參,金德春的臉色十分難看,兩條眉毛幾乎擰到了一起,視線不停的在羅云和羅大海身上游移。
嚇得羅云連忙加緊了雙腿,兩手捂住兩腿間,生怕這些金丹老怪活的年歲太久,產(chǎn)生了些不良嗜好。
現(xiàn)在只能等吳勇那邊搜查后的結(jié)果,黃浦英眉眼間已經(jīng)有一絲不耐之色。
等了許久,都未見吳勇回返。
就在此時,一名弟子卻突然前來稟報,說是丹殿的華云長老求見。
華云長老雖然只有金丹初期的修為,卻是宗內(nèi)的煉丹大師,能煉制出四品靈丹。
四品靈丹對元嬰期的修士都有奇效,別說黃浦英一個還未突破的長老,就是宗里各殿的殿主和太上長老,都不敢輕易得罪煉丹大師。
華云突然來訪,黃浦英稍感意外,隨即內(nèi)心一陣狂喜。
平日里,這些丹殿的長老一個個架子大的很,想見一面都頗為不易。
四品靈丹更是只有那些元嬰期的長輩才有機會享用。
他目前正處于突破的關(guān)口,若是能從華云那里求購一枚四品靈丹,破丹成嬰的幾率就將大大提升。
想到這里,黃浦英趕忙從座椅上站起,朝那名弟子說道:“快快有請華云長老!”
更是直接移步至了大殿門口,翹首以盼。
沒過多久,先前的弟子便帶著兩人出現(xiàn)在了黃浦英的視線當中。
走在最前面的是位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端是個鐘靈毓秀的俊美人物。
若是不知根底的人,定會以為這是某位長老的親傳弟子。
黃浦英卻一眼認出,這人便是許久未見的華云長老,兩人當年一同晉升為內(nèi)門弟子,華云便是這般長相。
一百余年過去,自己忙著修煉,對皮囊之相早就能漠然視之。
可如今看到與自己身屬同輩的華云長老風華正茂的模樣,還是起了幾分嫉妒之意。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略顯滄桑的臉頰:“丹殿的人就是奢侈,連駐顏丹這等毫無用處的四品丹藥都舍得浪費靈草煉制,還總抱怨宗內(nèi)提供的靈草不足,導(dǎo)致用于提升真元的靈丹常常斷供。”
“就是不知這華云找上門來,所為何事?”
黃浦英查探了下儲物戒指中的珍藏,試圖找出幾件能打動華云的事物。
想求這些丹殿的守財奴煉丹,沒有足夠的報酬就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