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羅云的陳述又結(jié)合現(xiàn)場的一些蛛絲馬跡,皇甫英很快就有了判斷。
為了在華云長老面前贏得個更好的印象,他把臉一沉,有些惱怒的沖金德春問道:“金長老,這件事你怎么看?”
金德春人老成精,自然看明白了眼前的形勢。
這位小師弟顯然是想討好華云長老,兩人他都得罪不起,不如就賣個順?biāo)饲椤?p> “大長老、華長老,今天是我失察,被前來報信的弟子的蒙蔽,險些冤枉了華長老的燒火童子。”
“我現(xiàn)在就命人去將金元康擒來,供二位長老處置。”
接著金德春朝吳勇使了個眼色,吳勇心領(lǐng)神會,一轉(zhuǎn)身便出了大殿,這是捉拿金元康去了。
......
“不過......”未等金德春把話說完,皇甫英面露糾結(jié)之色,欲言又止。
“皇甫長老有話盡管說?!比A云淡然說道。
他也想搞清楚執(zhí)法殿的大長老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盡快把事情搞定,才能回去繼續(xù)煉丹。
如今宗內(nèi)筑基丹緊缺,他們這些丹殿的長老都有不小的壓力。
這次肯來救羅云,除了因為那十幾棵血參,主要還是禁不住烈陽的軟磨硬泡。
烈陽在他諸多弟子中,無論是修煉還是煉丹,資質(zhì)都不是最出眾的,但卻是對他這個師傅最有“孝心”的。
他們這一脈,修煉的是霸道的純陽屬性功法。
這類功法一旦練成,不但真元霸道絕倫,威力奇大,更重要的是能輔助煉丹,提升丹火的品質(zhì)。
華云能在金丹初期就晉升為煉丹大師,跟他修煉的功法有莫大的關(guān)系。
但修煉純陽功法卻有一個極大的弊端,純陽真元越深厚,對經(jīng)脈的灼傷也越嚴(yán)重,日日夜夜會受到這種灼痛的折磨。
想要緩解這種弊端,只有兩種途徑:一是陰陽調(diào)和,吸取女子體內(nèi)的先天精元;二是定期服食某種純陰屬性丹藥。
第一種就是烈陽采用的方式,而其他弟子則跟華云一樣選擇了服食純陰靈丹。
采陰補陽有傷天和,對道心損害極大,在宗內(nèi)也會受到很大壓力。
烈陽之所以選擇這條路,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純陰靈丹雖然品級不高,卻極難煉制,往往要達到煉丹宗師的境界才能煉制成功。
這其中還有一個條件就是,煉丹師必須擁有純陰屬性的真元,以自身真元為丹火,方能煉制出這種靈丹。
純陰屬性的功法只有女子才能修煉,在修真界這類功法都極其珍貴,只有那些曠世大教和圣地才有收藏,且修煉的弟子數(shù)量也是鳳毛麟角。
羅浮山自是沒有這種修煉了純陰功法的弟子。
還好,他們的祖師當(dāng)年在發(fā)現(xiàn)這門功法時留下了一個折中之法。
那就是讓采陰補陽的弟子將女子的精元一直儲存在體內(nèi),不加以煉化。
在每年的七月十五和正月十五這兩天由這名弟子開爐煉丹。
這兩日天地間的陰元之力匯集,加上弟子體內(nèi)的先天女子精元,也可以起到純陰功法的效果。
采用了這種方法,華云長老這一脈才得以在羅浮山延續(xù)。
另外,煉制純陰丹藥的花費也很龐大,所需靈草基本在羅浮山境內(nèi)很難見到,需要托人在大夏采購。
而這一切,一直以來也是烈陽一個人在操辦。
他私下將一些華云和幾個師兄弟煉制的靈丹拿到羅浮山外高價出售,又從大夏買回?zé)捴萍冴庫`丹所需的草藥。
這么多年,烈陽的修為也因此提升的極慢,華云心里多少對這名“任勞任怨”的弟子有些愧疚之情。
所以,烈陽近年來在宗內(nèi)的胡作非為,貪墨些師兄弟的靈石,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什么燒火童子,不過是為了救出羅云臨時找的借口。
華云也不管烈陽跟這個雜役是什么關(guān)系,他只希望一個多月后的七月十五,煉制純陰靈丹不要出現(xiàn)什么差池。
皇甫英瞥了眼還在醞釀情緒的羅云,微微一笑:“華師弟,你這名燒火童子可了不得??!”
“血參的事,雖然證實是旁人誣陷,羅云出于自衛(wèi)殺死了功德殿的弟子,也可以不予以追究,但金長老派人前去拿他,這羅云卻將執(zhí)法殿的弟子打傷了?!?p> “我身為執(zhí)法殿的大長老,卻不能置之不理?。 ?p> 華云長老眉頭微蹙,有些難以置信。
一個雜役能打傷執(zhí)法殿的筑基期弟子?
他也把目光投向了羅云,神識探查之下發(fā)現(xiàn),的確是練氣三層的修為:“皇甫長老,此話當(dāng)真?”
皇甫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伸手一指羅云:“讓他自己說吧。”
羅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轉(zhuǎn)瞬便恢復(fù)了一副正氣凜然的面孔,義正辭嚴(yán)的說道:“的確是弟子出手打傷了那位吳勇師兄。”
“可那全都是因為......”
“行了!既是你犯的錯就該認(rèn)罰!”沒等羅云的“臺詞”說完,就被華云長老粗暴的打斷了:“不知皇甫長老打算怎么處置我這童子?”
“看在華云師弟的面子上,就從輕發(fā)落吧,一鞭降龍鞭如何?”皇甫英一臉希冀,就等華云說一個“不”字。
這樣他就能提出用煉制四品靈丹作為交換,免去羅云的刑罰。
哪知華云大袖一揮,卻說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另一個字:“好!”
“皇甫長老,我殿里正在煉制回元丹,需得趕緊回去照看,就不耽誤你處罰弟子了,這就告辭。”
華云長老朝皇甫英一拱手,又對身后的烈陽囑咐道:“打完了,你就把人帶回去休養(yǎng)幾日,等傷好了帶來見我?!?p> 他哪里不知皇甫英想求他煉丹的想法,若是在平日,皇甫英拿出足夠的報酬,加上羅云這件事的人情,華云也就答應(yīng)了。
但眼下宗門的丹藥緊缺,又臨近七月十五,怎敢再幫皇甫英煉丹。
以皇甫英的修為,三品靈丹已經(jīng)不被其看在眼里。
若是煉制四品靈丹,沒個十天半個月哪會成功。
如此緊要之時,華云自然是選擇能躲則躲,溜之大吉。
直到華云走出殿門,架起靈鶴騰身離去,皇甫英才回過神來。
“華云師弟!華云長老!......”
余音裊裊,皇甫英的疾呼在執(zhí)法殿上空盤旋了一圈,可惜華云長老聽而不聞,頭都沒回,逃也似的飛離了執(zhí)法殿。
“這個華云!”
“啪”的一聲,皇甫英拍爛了身邊的一把椅子。
皇甫英努力的控制著不停抽動的臉頰,朝烈虎怒聲說道:“等會那個金元康來了,兩人一起處罰,每人一鞭,不得徇私!”
說完,他便冷哼一聲,又瞪了金德春一眼,朝著后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