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比文招親
貢氏沒想到紅素如此好說話，打開盒子一瞧，果然比尋常胭脂更好。
紅素送她出門，出言告誡：“只是這胭脂用了就不能再用別的胭脂，否則雙頰騷癢難耐是小，破相是大。”
貢氏顯然沒把紅素的告誡放在心上，擺擺手道：“我有了這胭脂還會用別的胭脂？紅素你難道會不肯再為母親研制？”
這是貢氏第一次對紅素自稱“母親”。
紅素笑道：“自然不會。”
貢氏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紅素回到梳妝臺，把藏在抽屜中的白瓷瓶，只用手慢慢摩挲著。
這是雪肌精粹液，她《青玉案》任務(wù)的獎勵。
雪肌精粹液，顧名思義，能讓肌膚瑩白似雪。副作用是長久使用會讓人肌膚瘙癢潰爛。
貢氏得到胭脂，一夜之間似乎年輕了十歲。就連綺里弘毅見了她，也不由得想起他們新婚燕爾蜜里調(diào)油的日子。
綺里弘毅歇在淑笙榭的時間越來越多，芍藥心中慌亂，最終還是想起紅素，也來尋求幫助。
彼時紅素正在銅鏡前忙著梳妝打扮，僅有的釵環(huán)被她擺上來，一一對比調(diào)換。
芍藥在外間喚了兩聲，徑自走了進(jìn)來，正好瞧見紅素挑好釵環(huán)。
“紅素……”芍藥喚她。
紅素把剩下的釵環(huán)收好，回頭問她：“姨娘看我這個打扮好不？明日微月姐姐想要參加乞巧活動，讓我同行。我這樣打扮不會顯得出挑吧？”
紅素自己挽了流蘇髻，選了白色步搖與簪子作飾。
芍藥見她一襲白色衣衫，點(diǎn)點(diǎn)頭，“只是太素凈了些?！?p> 紅素可不管那么多，“就是要素凈些好?！辈粫屓孙L(fēng)頭。
芍藥寒暄半晌，才把話題繞到胭脂上，說起時不由得老臉一紅。
紅素卻不在意，把備好的胭脂遞給她，叮囑她：“姨娘算了也快六個月身孕了，這胭脂是斟酌些用?！?p> 紅素說話間不經(jīng)意抬頭，芍藥心中一驚，瞬間驚出冷汗，忽然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紅素面色不變，任由她猶疑的眼神打探。
“紅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芍藥問。
紅素一臉單純，大大的眼睛里充滿疑惑，“姨娘在說什么呢？”
芍藥瞬間放下心來，把手里的玉盒收好，嘴里卻問：“紅素你是不是還在怨姨娘？”
紅素仍舊一臉疑惑：“姨娘說的什么話。當(dāng)初是紅素要姨娘一起來的?怎么會怨你？再說，姨娘年歲大了，有個孩子傍身也好?！?p> “紅素！”芍藥一瞬間幾乎想要和盤托出，下一瞬又壓抑下來。
“姨娘怎么了？”
“沒什么。”
芍藥借口有事離開，紅素送她出門，冷眼看她離去。
芍藥沒有身孕，貢氏近來得寵。紅素還以為她會告訴她實(shí)情。
既然，她沒想著拉攏自己，紅素當(dāng)然也不會上趕著。
次日乞巧節(jié)，是女子少有能出門閑逛的日子。微月早就約好自己閨中好友一同上街。
紅素被她帶在身后，充當(dāng)丫鬟使喚，從街頭到街尾，她懷里的物品越來越多。
紅素借機(jī)回去一趟，這才與微月分道揚(yáng)鑣。
她才到府門前，就瞧見了趙逾明的馬車。青驄馬毛光水滑，馬車四角掛著招搖琉璃燈，四周是五顏六色的流蘇。也只有她能這樣招搖。
瞧見紅素，趙逾明忙打招呼：“紅素原來你在這兒，害我好找。今兒乞巧節(jié)，大家都在玩，你怎么買了這么多回來？也不找個下人陪著？”語罷便命人去接。
紅素得了空，這才道：“這是我姐姐的。我哪里有這些閑錢去買東西？”
紅素把東西放回微月小院，這才出了門。
“聽說公子最近和林姑娘的親事快定下了？”
趙逾明和林輕鴻的親事近來鬧得滿城風(fēng)雨，紅素就是想不知道也難。
趙逾明把人請上馬車，自己騎了馬在外頭，聞言只道：“林輕鴻就是個瘋婆子，我請了算命先生說我和她八字不合，她也不肯，我說我不會出聘禮提親，她說不要聘禮。我說我風(fēng)流成性，她也愿意嫁我。唉……”
紅素撩開車簾，一手搭在窗欞上，支頤笑道：“這是林姑娘看重公子，公子該高興才是?！?p> “高興？誰要娶她呀？早知道她這么難纏，當(dāng)初就不招惹她了?！壁w逾明一臉苦相。
紅素安慰她：“總會有辦法解決的?！?p> 趙逾明那眼珠子一轉(zhuǎn)，向紅素打探道：“姑娘可愿意幫我？”
“什么？”紅素心中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但也覺著她不會害自己。
“幫我退掉這門親事?！壁w逾明態(tài)度更加低下，“姑娘，畢竟當(dāng)時你和她一起落水，我其實(shí)是想救你的?！?p> “啥？”紅素抬頭對上趙逾明灼灼雙目，下意識縮了回來。
窗簾落下，把窗外景色盡數(shù)遮擋。紅素心跳漏了半拍，隨后在心底安慰自己，是她想多了。
“姑娘，你是答應(yīng)了？”窗外趙逾明問。
“答應(yīng)什么？”紅素一瞬間慌了神，隨之囫圇應(yīng)下，然后拍了拍自己腦袋。
她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想趙逾明可能不是女扮男裝。前世林輕鴻狀告趙逾明欺君，如果不是確有其事，趙家何至于滿門抄斬？
把前因后果又想了一遍，紅素慌亂的心才逐漸平靜。
今日乞巧節(jié)，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比尋常多了幾倍。
平素不出門的姑娘婦人紛紛出來閑逛，鬧得花團(tuán)錦簇。
馬車行進(jìn)到擁擠處，竟連車也堵了起來。
趙逾明見此下了馬，想要帶紅素步行往前。
紅素戴上面紗下了車，跟在她身后往前走。
趙逾明拿出折扇，將另外一頭遞給她：“抓住了，一會兒人多，可別走散了?！?p> 紅素握住折扇另外一頭，同她在人群中逆行，“我們這是要去哪兒??？結(jié)彩樓可不在這個方向啊?！?p> “我知道。”趙逾明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被人潮擠了又?jǐn)D，便松開折扇握住她手腕，帶她往人少的地方走，“我們不去結(jié)彩樓?！?p> “為什么？”乞巧乞巧，乞巧節(jié)不去結(jié)彩樓穿針驗(yàn)巧，那還有什么地方可去？
“因?yàn)榻裢肀旧俦任恼杏H！”趙逾明昂首挺胸，一副與有榮焉模樣。
這下徹底把紅素搞懵了。她只聽過女子拋繡球結(jié)親、比文、比武招親，從沒見過男子也能比文招親的。
趙逾明難得見紅素如此憨態(tài)模樣，忍不住抬手去刮她鼻頭，“林輕鴻太難纏了，所以我就想了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