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風來到安永縣后,認識的人不多。經(jīng)過雅會一事,金梅開始著手改造她的院子,王叔王嬸兒家的生活也步入正軌,她現(xiàn)在了無牽掛。
云清風已經(jīng)早早地跟王叔王嬸兒告別:要是有孩子了,寫信告訴她,她包一個大紅包。
云清風還收到許如世寄來的信:感謝她的圖紙,家里的那位母老虎終于不再天天念叨院子破了。
她望著院子里相互依偎的兩只喜鵲,無奈地笑出聲。家事不如意,總有解決的辦法。沒有背叛,互相理解,日子才能過下去,生活才能漸漸美滿。
只是他不懂。云清風又想起紀言。豆大的淚珠落到桌子上,微微彈起,又落桌濺了一圈。她用力地拍醒自己,怎么又流淚了?為這樣的人流淚,不值得。
聽見有腳步聲,云清風連忙擦干眼淚,坐下照鏡子,裝作梳妝的樣子。
院里的喜鵲一驚,雙雙飛走,只留下緩緩飄落的竹葉。
云婉走過來說:“風風,今天收拾收拾東西。咱明天一早啟程去國都。”
“好?!痹魄屣L甜甜地笑道。
等云婉走后,她雖然還是感慨萬分,但覺得此時去國都更重要,轉(zhuǎn)身開心地去收拾東西。
她的東西如名字一般,兩袖清風無雜物。她的全部家當用一個小包裹就裝起來了。桌子上有一個普通的木盒,里面裝著她把銀子換成的銀票,方便攜帶。
云婉在這住了許多年,但輕裝上陣,只帶了所有的銀兩和幾套換洗的衣物。
喻臻雖然不缺錢,但是怕云婉和云清風起疑,他還是帶了幾身衣服。
飯桌上,云清風沒有胃口。她擔憂地問:“云姨,我們走了,這個房子怎么辦?”
“交給王叔王嬸兒代管。已經(jīng)跟他們打過招呼了。”
云清風細細一想,詫異地問:“我們要在錦華城住很長時間嗎?”
云婉和喻臻各懷心事,二人卻不約而同地說:“是啊?!?p> 四人同時停了筷子。
徐巖見狀況不對,故意打翻了茶壺,頓時把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他摸著頭,憨憨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太粗笨了。”
眾人都被他的模樣逗笑了。云清風沒來得及仔細問,就被云婉叫去廚房做一些糕點當干糧。
第二天一早,四人吃完飯。喻臻和徐巖把東西搬上小馬車。云清風則跟在云婉后面關(guān)門關(guān)窗。門口,云婉又轉(zhuǎn)過頭,飽含深情地看著木屋。事成,不再回來;事敗,永遠定居。
“干娘?!庇髡榻辛怂宦?,“我們該走了?!?p> “走吧?!?p> 云婉被云清風攙著上了大馬車。
喻臻駕著大馬車,徐巖駕著小馬車。兩輛馬車伴著樹梢頭的陽光、林間悅耳的鳥叫聲出發(fā)了。
醫(yī)院。病床前,紀言握著云清風白凈消瘦的手痛哭。
兩個月來,紀言屈服于緹娜,對她言聽計從。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溜來醫(yī)院,眼前的人卻直直地躺著。她已經(jīng)昏迷了兩個月,醫(yī)生說他也無能為力,只能等病人自己醒來。
人命關(guān)天,他的愧疚一絲不減,而且還是他最愛的女人。紀言怒火中燒,握緊了拳頭。他們遲早會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紀言撫摸著云清風的臉,貼近,溫柔地吻上她的額頭。囑咐護士好生照顧后,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