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嘈雜的人聲從地面上消失了,街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最后一隊士兵進(jìn)入軍營已經(jīng)有半個時辰,此后沒有人進(jìn)去,也沒有人出來。
柳瑜兒覺得自己靠在石階上太久了,她的脊椎已經(jīng)硬的像石頭,受傷的肩膀鉆心地疼,她拉著紅葉說道:“你回去看看情況,我這里等你?!?p> 紅葉點了點頭,柳瑜兒看著紅葉身影消失,她用手上的劍支撐著站了起來,她的注意力萬分警覺。
不一會兒紅葉回來了,后面還跟著一名士兵,士兵拉著一匹馬,紅葉臉帶喜色,說道:“叛亂已經(jīng)平息了,姑娘快上馬,我送你回客棧,此處不安全?!?p> 她們到了客棧,只見此處的守衛(wèi)還在,紅葉交代了幾句,便扶著柳瑜兒回房。
“爆炸的原因,敖龍大人怎么說?”柳瑜兒扶著窗欞,她望向遠(yuǎn)處的煙火,那煙火把黑夜變成白晝一般。
“造反的那一批好像是即將遴選禁衛(wèi)軍的新兵。”紅葉說道,她見柳瑜兒臉上焦急的神色,便說道,“姑娘,您眼下應(yīng)該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敖龍大人自會處理?!?p> 紅兒扶著她到床邊,為她整理床褥,說道:“明日宮里的太醫(yī)回過來為您看病。”柳瑜兒見她眼神躲閃,便問道:“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紅葉見瞞她不住,便說道:“太子也會來看你。”
“還不如待在軍營里面呢?”柳瑜兒皺著眉頭說,她此刻不想看見王旻慧,不過她沒有糾結(jié)過久,紅葉就給她遞過熬好的湯藥,她一口喝下去了,在藥力的發(fā)作下,她很快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翌日一早,她還在睡夢中,又聽到外面有人大聲嚷嚷,怎么總是有人來擾人清夢呢,柳瑜兒拉過被子,裝作聽不見。
一陣蹬蹬噔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由遠(yuǎn)而近,“她醒過了來了嗎?”有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在外面喊著,柳瑜兒在被窩里聽得不清晰。
“大人,大人,等一等,柳姑娘正在休息,請您稍等?!奔t葉在外面勸阻。
“我問你她醒了沒有?”那人大聲嚷嚷,柳瑜兒本不想聽,這是這人聲音太大,一聽便知道是敖龍。
“昨天夜里醒了,喝了藥睡到現(xiàn)在?!?p> “等不了,我要進(jìn)去問話?!绷郝犚姺块T被一腳踢開,一個人闖了進(jìn)了,她勉強(qiáng)從床上坐起來。
只見敖龍站在離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他的兩只眼睛青綠色,胡子亂茬茬的,看起來受了不少罪。
敖龍見她已經(jīng)坐起來,好像就在等他問話,他直白地問,“柳姑娘,那天你是怎么遇見霽月的?!?p> “不是我遇見他,是他引我過去的?!绷赫f道,“我到了皇城司,有人故意將我到小樹林,等我到哪兒的時候,霽月正在等著我?!?p> “那他為何要殺你?”敖龍想起當(dāng)天,霽月當(dāng)日是費(fèi)盡心機(jī)要將她置于死地。
柳瑜兒想了一下,她除了去跟趙乾了解情況,廖三也沒有找到人,別的好像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他好像有什么秘密不想讓我知道?!?p> 敖龍想起霽月最后留下那句話,那時候他的語氣很輕巧,“做好的你禁軍統(tǒng)領(lǐng),就怕你的這位子做不久?!卑烬埇F(xiàn)在想起來,覺得他的臉上帶著譏笑。
“你覺得爆炸是霽月所為?”柳瑜兒看見敖龍臉色沉重,好像受到了一萬伏的打擊,原來傲慢的神氣變得些許滄桑了。
敖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來,他搖了搖頭,“我抓到一個試圖自爆的逆賊,他承認(rèn)自己的南方草賊,死活不愿意說出誰是幕后主使”
柳瑜兒不禁吃驚,原來還牽扯到這一層,說道:“這炸彈的威力很大,很像永樂那夜爆炸的,也許真的和霽月有聯(lián)系,這樣的炸彈不是隨便就能弄到。”
“不過他怎么會想要炸軍營呢?”柳瑜兒還是覺得疑惑。
“此事要從半個月前說起?!卑烬堊约赫伊艘粡堃巫幼?,他將手中的刀一放。
原來半月前,皇上下令補(bǔ)充禁衛(wèi)軍的人數(shù),于是敖龍讓軍師從各軍營里面遴選人才,一共200人,三日,前這200人悉數(shù)到京城報到,敖龍將他們安排在門樓前的扎營。
“莫非逆賊就是藏在200人中?”柳瑜兒想,誰能將奸細(xì)混到禁軍里面?還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正是!”敖龍說起來就氣憤,這霽月竟然敢對我的人動手,我非要將他找出來,大卸八塊才好。
柳瑜兒納悶:“按理來說,既然是從各營里面來的,又是你的軍師親手選的,這怎么和逆賊掛鉤呢?”
“此正是疑點所在。”敖龍說道,“我已經(jīng)通知這次爆炸案死亡人員的家屬來認(rèn)領(lǐng)尸體?!?p> 柳瑜兒想,這些尸體都燒得不成人樣,能認(rèn)出來的也是寥寥無幾了吧,沒想到這背后之人的心思如此縝密。
“這200人中剩下的士兵,將軍如何處理?”柳瑜兒問道,想必那些奸細(xì)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
“都先收押在牢里,一一盤問清楚再定。”敖龍說道?!傲媚镆窍肫鹆耸裁矗囟ㄒ嬖V我。”
柳瑜兒點了點頭,她毫無頭緒。敖龍見她臉色慘白。精神萎靡不振,便不再打擾,告辭了。
敖龍前腳剛走,就聽到門外有人通報“太子到!”
柳瑜兒硬著頭皮坐在床上,只見王旻慧大步走進(jìn)來,“小魚兒,你好些了嗎?”他走上前,自顧自地坐到她的床邊。
王旻慧見她雙唇無血色,兩只眼睛水光瀲滟,帶著一點精神不振和疲倦,小臉上還有一道細(xì)細(xì)的緋紅傷痕,一副病嬌美人的模樣,不禁心生憐惜。
“疼嗎?”他將手貼近她的臉頰,她避開了,王旻慧感到一陣心煩意亂,“你總是不聽話!”
柳瑜兒沉默不語,“我著人請了太醫(yī)過來給你看看,”王旻慧拉過她的手,“我是真心真意為你好,小魚兒,就算你不愿意嫁給我,也沒有必要拿自己的命來冒險?!?p> 柳瑜兒轉(zhuǎn)過臉,對他做的一切不領(lǐng)情,王旻慧嘆了一口氣,他突然冷冷地說道:“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想要得到你?!?p> “你沒聽說,強(qiáng)扭的瓜不甜。”柳瑜兒轉(zhuǎn)過頭來,冷冷地回復(fù),她將她的手抽出來。
王旻慧嘴角微揚(yáng),皮笑肉不笑,說道:“甜不甜我不管,只要我想要的,我就必須得到?!?p> 這人就是無恥,柳瑜兒想,他從未真正了解過自己,“你不是真的喜歡我,你只是想要每個人都臣服你?!?p> “對,我就是這樣,所以你最好乖乖地從了我,不然我還有別的手段對付你?!彼蝗簧焓?,捏住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