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婚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喝的可是茶！別胡說?！?p> “我可沒胡說。當初就是嫌她找的男人不上檔次，才牽強地跟李董拉親戚的。不過就是貼點兒金弄虛作假而已，假的成不了真，人家李董也只是賣你媽媽一個面子不拆穿。所以你沒見董敏總是圍著你媽媽拍馬屁，卻很少在你爸爸身邊?！?p> “那是因為我老爹不在家她沒機會?！?p> “即使有機會她也不會，你老爹的利用價值太小了?！?p> “你什么意思？”
“你老爹那種事業(yè)單位，雖說不是公務(wù)員，但也是有紀律要求的，不能給她帶來任何經(jīng)濟效益?！?p> 我癟了癟嘴：“別把人都想得那么壞好嗎？”
“是她的舉止讓人不得不那樣想。她那前夫李興沒能跟李董走近，她就一腳踹了人家，天天圍著你媽媽想進入她的商圈覓金主。孩子于她就是累贅，她怎么可能讓外人知道？別說豪門，就是普通人家一般也不會接受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p>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瞞得?。俊蔽以尞愔f的每字每句。
“說你傻你還真傻！這有什么瞞不住的，她又沒辦婚禮，不過就是在男方家里擺了幾桌酒席，去的也不過就是村里的農(nóng)民。你不也沒看出來嗎？”
“那結(jié)婚的時候也是會知道的呀?！?p> “只要男方接受就行了，男方家里肯定得瞞著。能同意娶她的男人肯定就是不會在乎她過去的人，否則也不會領(lǐng)證?！?p> “那那個李家就愿意？她從來不管不問孩子就不會找她麻煩？”
“還找麻煩呢，我都懷疑是對她癡情還是對她無情！”她一壺水已完，開始燒第二壺。
“什么意思？”
“她這兒離婚證剛領(lǐng)，他那兒女人都懷孕五個多月了，最可笑地是他還堅持不離婚，是去法院判決的。如今孩子倒是最可憐的，直接扔給了爺爺奶奶照管。”
“他爸爸呢？”
“得照顧新婚媳婦兒和新生寶寶呀。”
“難怪許多孩子不想要弟弟妹妹，不過小三兒上位也的確可恥，別讓我撞上?！蔽覑汉莺莸卣f。
“撞上你想怎么著？你認識嗎你？”娜娜抿嘴笑了起來。
“反正別讓我看見，否則這種小三兒即使領(lǐng)了證，我也見一次潑她一次水讓她名譽掃地日子過不消停。竟敢欺負我們董家的人！除非她能幫我妹妹把孩子帶好，說不定我會手下留情?！?p> “你就省省吧，該出頭也輪不上你。誰是小三兒還不一定?！彼馕渡铋L地笑著。
“你一直笑著，可你說的話卻從未讓我輕松過一秒?！?p> “這就是現(xiàn)實，是真相。真相從來不會因為讓人不高興就改變自己的模樣。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你都得接受它?！?p> 螢火蟲藏到了灌木叢里，仿佛察覺到天快亮了。但還是忍不住探頭外出，忍不住想去探索晝夜的區(qū)別，不過關(guān)上了指路燈白日出門鮮少再有人認識。
“我真是受不了你這眼神了，好啦，告訴你吧，你那清純美麗的妹妹才是小三兒。”娜娜突然一副娛記爆料的模樣，可惜觀眾只有我一個，并沒得到她期望的反饋。
仿佛?？康纳渲ν蝗槐蝗苏蹟?，甚至開始被討厭驅(qū)逐。
“你瞎說什么呢！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兒太大了吧?！?p> “誰跟你開玩笑呢。我看你眼神迷糊，起來喝杯茶，別躺著待會兒聽故事睡著了。”
她用鑷子夾起一個小杯，為我斟滿了熱茶。我也希望是升騰起的熱氣成簾讓我看不清她的臉。
“就你講的故事，跟鬼故事一樣，能睡著嗎。”漏氣的輪胎估計正如此時說話的我一般。
“可比鬼故事精彩。”娜娜眉飛眼笑著。
“那你就讓我聽聽精彩部分吧?！睉械脛訌棧]上眼睛，準備著，徘徊在睡與不睡的邊緣。
“聽說呀，你那個妹夫?！?p> “別亂說，什么聽說呀，說確定的?！蔽壹鼻械卮驍嗔怂?。
“對，不好意思，說習(xí)慣了，你那個前妹夫?！?p> 我語氣強硬地命令到：“太別扭了，直接名字?！睕]有風向胡亂吹的風早已把我內(nèi)心的湖水攪渾。
“哎，李興跟他老婆很早以前就是戀人，那會兒好像才初中吧。你妹妹突然臨插一腳，然后沒過多久兩人就領(lǐng)證了。”娜娜不停地嘆著氣，仿佛茶水已經(jīng)失效了。
“然后呢？”
“然后你就都知道了呀?！?p> “意思就是我妹結(jié)婚后不久，那個男人又回頭了，因為珠胎暗結(jié)，所以就逼著我妹妹離婚。不僅毀了她的婚姻，還讓她背上不好的名聲?！蔽覠o名火直冒，像是在忍受著烈火酷刑。
“你說你怎么一遇上感情問題就不理智了呢。他回頭是真的，不過是在你妹妹自己要離婚后才跟那個女孩復(fù)合的。他兩的官司都打了好長時間呢。上訴期間你妹妹就已經(jīng)把孩子全權(quán)扔給男方了?！?p> “我不信。我不信我們家的人那么冷血?！?p> “可能她就不是你們家的吧。不過傳言是男方父母執(zhí)意要孩子，你妹妹做了個順水人情。但她的確從不提從不看甚至沒給過一分撫養(yǎng)費送過一份禮物，我還是更寧愿相信現(xiàn)實?！?p> “若是這樣，為何不協(xié)議離婚？”
“你以為離婚跟結(jié)婚一樣容易呀。結(jié)不成婚最多成陌生人，離婚成仇人的比比皆是。”娜娜一副涉世老練的姿態(tài)說著。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一日夫妻百日恩，就不能好聚好散？”
“誰不想，但一旦涉及到錢，誰愿意？”
“錢就這么重要嗎？”
“婚嫁時的聘禮、嫁妝，哪一個不是財力的比較？婚禮時的婚車、酒席，哪一個不是大把金錢砸進去？你以為結(jié)婚是兩個人的事？簡直是兩大家子，無數(shù)個錢包的事?！?p> “難怪現(xiàn)在大家都不愿意結(jié)婚了?！?p> “結(jié)啥婚呀，都是快餐愛情。發(fā)幾張照片，見一面，幾句甜言蜜語，過不了多久就換下一個了。寂寞，可以談戀愛，不結(jié)婚也能上床，誰沒事兒用婚姻束縛自己。何況，現(xiàn)在大家的工作生活壓力都大，經(jīng)常全國出差四處派遣，加班更是家常便飯。就一名存實亡的結(jié)婚證，哪兒能抵得住身邊有人噓寒問暖。不想出軌背上罵名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婚，走哪兒在哪兒找暖床的?！?p> “能從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嘴里聽見這樣的話，為了讓我不睡著，你也的確是夠用勁兒了?！?p> “話糙理不糙?；橐鲂枰?jīng)營。但是我們的時間精力早就被榨干了。若是足夠富裕，誰愿意為工作奔波，誰不愿意美人在懷廊庭月下美酒佳肴?！?p> “你的意思是只要有錢了才能談婚姻？”
“錯。有錢的人談的是利益。越是收入高的人越是繁忙，接觸的外部誘惑越大，更沒有時間陪家屬。窮的人更不提了，肚子都沒填飽，連性都不一定能滿足，哪兒有資格追求精神！”
“你這歪來歪去的意思就是婚姻幸福是奢侈品唄?！?p> “那是。別說婚姻幸福，愛情更是。你看看你妹妹那段婚姻，不就是個實例嗎？”
“我怎么沒看出來。她可是凈身出戶，窮得都沒地方只能回娘家住了。她要是有錢，我不相信她會那么狠心不要孩子?！?p> “說你傻吧，你還一直以成績第一否認?！蹦饶葻o奈地搖頭晃腦。
“我哪兒說錯了。她就是不是你說的那樣。她嫁給李興是因為愛情，她離婚也只是沒有愛情，說不定還是他先出軌的呢。她若真是為了錢，怎么可能會身上沒有一件國際大牌。”
“你要說是李興父母，尤其她婆婆不太喜歡她我認可，畢竟大著肚子結(jié)婚老傳統(tǒng)的人都不太高興，而且對方家里也是城里的講究。但你要說他出軌，那法官也不是可以隨便糊弄的。最主要你妹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就她，可能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不讓對方出出血？但官司之所以打這么久離不了還真是為了錢?！?p> 我的內(nèi)心被徹底顛覆了，好像舌頭也不太聽使喚有點兒僵硬?！盀榱隋X？我們家不缺錢呀?！?p> “離婚整個來說是很順利的，孩子問題確定了按理說就沒什么矛盾了?？蓡栴}就出在當初婚后你家出錢幫李興買了一輛車，據(jù)說是你妹妹回家要的，當時跟家里說的是借。結(jié)果離婚的時候李興收入沒有平分，且不認賬。”
我的拳頭攥得緊緊的，跟我的心一樣。“不要臉！竟然鉆這種空子，真該當時讓他寫個借條。真是難為了我那可憐的妹妹里外不是人。對了，不是婚后財產(chǎn)平分嗎，怎么他就能例外？”
“那就得虧她有了厲害的婆婆了。她婆婆一直看不上她學(xué)歷低沒工作，所以兒子的所有收入都交給他媽媽管?！?p> “那也應(yīng)該能查到他的工作信息收入情況凍結(jié)存款先把離婚的事兒處理了。”
“姜是老的辣。李興的媽媽從來都是放在自己銀行卡里的。李興就是一個賣勞力打零工的，飽一頓餓一頓，根本談不上穩(wěn)定收入，更沒有穩(wěn)定職業(yè)。他說沒錢你上哪兒凍結(jié)呀?！?p> “這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吃我們家呀！黑心窩子的，真是?！?p> “所以，雪兒，挑男人真的別只看對方對你好不好，那個根本一點兒用也沒有?；榍盀榱说玫绞稚底硬艜憩F(xiàn)出不好，婚后立馬變樣?！?p> “我沒這顧慮?！?p> “也是。就你們家老秦對你的那模樣，簡直比中彩票大獎還大獎?！?p> “你別瞎說。我指的是我沒有找對象的想法?！?p> “你就珍惜好眼前人就行了。你看你妹妹，還兩情相悅呢，結(jié)果遇上一媽寶男，什么結(jié)局?！?p> “你說那男人也太傻了，聽他媽媽的離婚對他有什么好處。”
“我看那男人可不傻，聰明著呢。正大光明地換女人，正大光明地攬財，還不費勁兒就有了兩個可愛的兒子。他要真傻一直跟你妹妹過下去，說不定哪天被你妹妹吸干了精血再踢掉那可才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賠了夫人又折兵?！?p> “你這到底是幫誰呢？我怎么老感覺你胳膊肘往外拐呀?！?p> “她離婚是肯定的。你是不知道，才剛結(jié)婚就跟曉妍發(fā)信息聊天抱怨對方?jīng)]錢沒本事，羨慕我們單身還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就她那狐貍一樣轉(zhuǎn)溜的眼珠子，也是半斤八兩。反正我勸你還是小心一點兒，你跟她不是一個噸位的，別什么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對了，董敏怎么認識曉妍的？我看她們特別熟絡(luò)，感情好像比我們還好?！蔽彝蝗粊砹伺d致翻身趴在了床上。
娜娜撲哧一笑，茶水直接像噴泉一樣飛灑了出來?！澳阈潘?？”
我奇怪地問：“什么意思？”
“真不知道是該罵你蠢還是該夸她演技高超。你說你倆同在一個屋檐下，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我不覺得你父母會偏心虐待你呀！”
“你是說她演給我看的？可那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清楚她是裝的。在我們這個圈子，誰不認識誰呀，但要說比我們關(guān)系更好，那純屬瞎謅，我們可是穿一條褲子玩到大的，可不像她。其實，董敏最初根本不屬于我們這個圈子。她也就是跟著紅紅阿姨削尖了腦袋找機會往里鉆。你媽媽歷來就有信佛吃齋的習(xí)慣，所以經(jīng)常會去布施、去參拜。她那種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蟲當然不會落下?！?p> “難怪沒聽你們提起過她?！蔽曳路鹫业搅耸裁创鸢?，安心了下來。
“我們都不太喜歡她的。大家也不是傻子，物以類聚，肯定會選擇跟自己相似的同類成為好友。曉妍嘛，你也知道，也就是心善心軟，總是抨擊我們孤立她不合適，所以會格外對她好。但并不是她們交情很深，有點兒像憐憫同情的感覺?！?p> “佛家行為，悲憫蒼生，我懂。”
娜娜掩口失聲：“沒看出來呀，原來你也是有慧根的。是不是上輩子也是什么佛家弟子投胎？別真是遺落凡塵的公主上神呀。”
“你就別取笑我了?！?p> “不過，雪兒，我倒真的挺佩服你的?！?p> “我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有什么好佩服的?！?p> “就你那大度，絕對是宰相肚里能撐船，不是我們這種平凡人做得到的?！?p> “你把我夸上天在云里飄著，都不知道方向了?！?p> “你對你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呀！”
“什么？”我驚愕得不敢再妄言，生怕露出馬腳，假裝鎮(zhèn)定換了張臉：“我也沒做什么，就是平常姐姐該做的事兒而已?！?p> 娜娜豎起了大拇指?！澳阋蔡芍?。剛才我進門的時候撞見她了，不僅穿戴全是你的，連你的個人用品都敢碰。就你那脾氣，以前阿姨碰一下都能直接砸地上換新的。要是食物被別人碰了，更是直接扔掉?！?p> “我哪兒有你說的那么母夜叉！”我撅著嘴不滿抱怨。
“我說的還是輕的。就你那火爆脾氣，方圓誰不知道，都是看著你長大的，我還能蒙你不成？尤其是服飾這類，你根本就不穿普通衣物。雖說我們也都那樣兒，但我們不會像你那種別人碰一下都會嫌臟直接扔。你的衣服絕對是別說周圍，整個市里，哪怕全國都獨一無二的。只要被你撞見了一模一樣，下場不用多說。”
“你把我說得也太壞了吧！”
娜娜喝了一口茶，繼續(xù)叨叨?！坝脡倪@個字都無法形容你！那說起你的事跡，簡直三天三夜也不夠。你知道以前那些阿姨們都怎么說你嗎？”
“天真、單純、善良、可愛？”我自信滿滿地搜羅著大腦儲存的所有美好詞匯。
“錯，她們只是為了保住飯碗，背著你可是叫你魔女，跟紅紅阿姨抱怨就沒遇上過像你這么難伺候的人。你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保姆了，還自我感覺良好呢?！蹦饶瓤扌Σ坏玫囟⒅摇?p> “我都干什么了她們那樣背后詆毀我？你看我這樣子像那種人嗎？”
“別跟我裝小白兔，你那眼神再無辜也是只披著羊皮的狼。你是什么樣兒別人不清楚我還能不清楚。”
“終于遇上個懂我的明白人！”我嬉皮笑臉地回以飛吻。
“我就是太懂你了！所有衣服、個人物品不能用洗衣機，全部得手洗的同時還要消毒、鋪香。從來不會嫌房間太大要每天打掃一遍，并采摘鮮花送入房間。飯菜從來不吃第二頓，必須每天去早市買新鮮的。還老舊得要死，碗筷杯子座位等一切都是固定的，不能有人碰觸。最要命的是，你自己還什么都不會做，連廚房碗筷都不知道在哪兒，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喝開水都得遞到嘴邊……”
“你說的是人嗎？”
“是呀，而且現(xiàn)在就趴在我面前?！?p> “我哪兒有你說的那么恐怖？”
“你絕對比我說的有過之無不及。就你那樣挑剔的，也就這位劉阿姨把你當自己女兒寵著才在你家待了這么多年?！?p> “難怪我總覺得她是一位特別能干的人?！?p> “能伺候下你這種魔鬼，能不厲害？不過若說厲害，我倒覺得她跟你妹妹比還是不足一提。我就納悶兒了，你那個妹妹到底是用了什么魔力竟然能做到讓你跟她分享？”娜娜歪著腦袋質(zhì)疑地打探我。
“你真想知道？”
“當然想啦！她那樣一個學(xué)歷都沒有的人竟然能有如此高超的手段，的確讓我不得不佩服，也不得不防著。”
“你這是妥妥地歧視呀！學(xué)歷低可不代表能力低?！?p> “嗯，我看出來啦。但學(xué)歷低想門當戶對她心里期望的家族嫁入豪門，肯定是不行的，再怎么打你家的招牌假的畢竟成不了真的?？煺f，快說，她到底用了什么辦法？”
“不知道?！蔽疑衩氐剌笭栆恍Α?p> “不知道？”
“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