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讓一局
謝盛將謝雅希保釋出來,已經(jīng)是兩天后。
“這次的事情太嚴重了,父親也很生氣。”
“我沒吸,那東西我也不知道是從哪里……”
“希希?!敝x盛嘆了口氣,“不止是這件事,現(xiàn)在輿論方面壓的也很緊,錄音的原件雖然暫時被壓下來,但如果民眾鬧的厲害,不排除將這個納入證據(jù)重新開啟調查的可能?!?p> “那怎么辦!?”謝雅希慌了,“我不要坐牢!”
“現(xiàn)在輿論還能控制,官方也不會貿(mào)然向公開錄音內容這些,目前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你的那位同學。”
“蘇酥???”謝雅希指甲摳著皮質座椅,在上面留下道道劃痕。
“對,只要確保她不會將完整版錄音放出來,趙溪的死也就……”
“我知道了?!敝x雅希神色沉沉,像是風暴欲來。
謝盛看了眼后視鏡,“嗯。”
短短的幾次相處,謝雅希清楚的是,蘇酥是個很難把控的人。
這兩天她也想清楚了,一味的妥協(xié)她只會更加得寸進尺。
想要讓她閉嘴,最穩(wěn)妥的方法就是……
死亡。
沒有比死人嘴巴更嚴的了。
馬爾代夫的沙灘上,蘇酥戴著墨鏡,懶洋洋的躺著。
肆意的享受著陽光、大海,還有……美男。
【宿主,你要在這里待多久?】
‘唔,等輿論平息再回去?!?p> 【哈?這么好的機會,乘勝追擊,只要你把錄音放出去……】
‘不要?!?p> 【why?】
謝雅希的后路還沒徹底斷干凈,這一局贏了也不會太清爽。
倒不如,先讓一局。
‘no why~’
季聽的認知給了她提醒。
他們下意識會把她當成不懂得帝都水深的傻瓜學生,鄉(xiāng)下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兩軍對壘,輕敵可是大忌。
蘇酥將墨鏡向下扯了些,目光落在那個亞洲面孔的女人身上。
掏出手機看了眼里面的資料,“找到了?!?p> *
兩周后,
餐廳里,季聽捧著手機感嘆,“誒呦,小辣椒倒是聽勸,躲到國外去了啊?”
對面的祁斯年翻看著菜單,聞言微微挑眉。
“哎?!奔韭牱畔率謾C,“這都兩周了,輿論到底是壓下去了?!?p> “就是可惜了那女孩,花一樣的年紀……最終也落了個自殺的定論,保險一分錢都不給賠。”
“小辣椒當初在夜宴說的信誓旦旦的,還以為會有什么驚喜呢!”
“就這個吧?!逼钏鼓晔种更c了點菜單的一處,“牛排要七分熟?!?p> “好的,先生?!?p> “現(xiàn)在定論還太早?!?p> “什么?”季聽疑惑看了他一眼,轉而對著服務生道,“和他一樣?!?p> “好的,這就為您準備。”
服務生退下了。
“你剛才說的什么意思?”季聽向前欠身,“現(xiàn)在輿論的熱度都下去了,小辣椒有什么后手再拿出來也都晚了吧?”
祁斯年挑眉,沒再多說。
后手?
他直覺,小姑娘還沒到后手那一步。
甚至,之前鬧上輿論的事情,至多就是個前菜。
*
帝都機場,
女人捏著一摞百元大鈔,感動的眼淚汪汪。
“誒呦,真的太感謝你了,我這丟三落四的性子,還沒出機場呢手機就丟了,身上也沒有現(xiàn)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這些錢也不能白拿你的,給我留個電話吧,之后我把錢還給你。”
蘇酥戴著的墨鏡遮住大半張臉,讓人看不出神情。
“好啊。”
掏出簽字筆在紙巾上寫下號碼遞給女人,“等您聯(lián)系?!?p> 聯(lián)系是不可能聯(lián)系的,號碼是她瞎寫的。
目送女人上了出租車,蘇酥一直揣在口袋中的手抽了出來。
手中拿著的,是一部白色最新款水果手機。
鎖屏屏保是剛剛的那個女人和謝雅希的父親。
兩人臉貼在一起,笑容燦爛,姿態(tài)親昵。
【密碼試試2580!】
有了上次一猜即中的經(jīng)歷,系統(tǒng)對猜密碼格外興奮。
蘇酥未語,輸入密碼3721。
解鎖成功。
【什么鬼啊,這密碼你怎么猜中的?。俊?p> ‘啊?!K酥翻看著手機相冊,‘她在飛機上玩手機的時候我順便看了眼。’
相冊里沒什么特別精彩的,但兩人日常的親密合照還是挺多的。
蘇酥將手機重新揣進口袋里,攔了輛出租車。
‘今晚,謝家有晚宴是吧?’
【啊,是,今天晚上八點?!?p> ‘嗯?!?p> *
晚上八點,謝家的晚宴正式拉開序幕。
因為是商業(yè)性質更重,大堂的熒幕上一直循環(huán)播放著謝氏的一些信息。
發(fā)家歷史、文化傳承、主營項目等。
“嚯,你是怎么混進來的?”
蘇酥微微歪頭,躲開季聽帶著輕微酒氣的呼吸。
手指在鍵盤上操作不停,并沒有避諱他的意思。
“最近有什么喜歡看的電影視頻之類的嗎?”蘇酥問。
“唔?!奔韭牽粗碾娔X屏幕,正色些許,“小黃人?”
“那就小黃人。”
蘇酥說完,大堂的大屏幕上立刻浮現(xiàn)出某站的小黃人混剪短視頻。
與商業(yè)場合格格不入的畫面,嘰里哇啦的聲音,讓大堂陷入短暫的喧囂。
“這是什么?”
“趕緊解決!”
后臺里,工作人員兵荒馬亂的嘗試解決忽如其來的問題。
但,忙活半晌,一切只是徒勞。
蘇酥打了個響指,“測試通過?!?p> “開始,上正菜?!?p> 各式旅游美照開始在大屏幕上播放。
容貌迤邐的女人披著紗巾,站在沙灘上,笑容明媚。
“這是……”季聽感覺這女人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到底是誰。
“謝建業(yè)大學時的女朋友,因家族需要商業(yè)聯(lián)姻被迫分手?!逼钏鼓瓴恢螘r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目光落在蘇酥的屏幕上,“但據(jù)傳言,兩人并未斷開聯(lián)系?!?p> 大廳里早都亂了,對于謝建業(yè)婚前為愛情瘋狂的故事大家都有耳聞,此時更是成為了熱門談資。
播放的內容怎么都切換不掉,賓客們三兩成群,小聲的討論著。
“關電源!”謝建業(yè)吼道。
蘇酥切換后臺,直接終端操控啟動備用電源。
季聽驚了,“你知道這是誰家的酒店嗎???”
后臺終端如果真的讓蘇酥這么簡單就操控了……
“不知道?!?p> 蘇酥手指翻飛,選了幾張女人與謝建業(yè)近期的親昵合照。
發(fā)送!
與此同時,工作人員切斷電源。
“嚯!”大廳內發(fā)出一陣感嘆。
大屏幕穩(wěn)定的維持著運行狀態(tài),并沒有關閉。
“!?”季聽驚了,看了眼祁斯年。
后者神色淡淡,語氣也是平平,“網(wǎng)絡部該整頓了?!?p> 蘇酥扭頭看了眼祁斯年,“酒店你家開的。”
“嗯。”
“……”
【?!繕撕酶卸?2,攻略進度10%。】
【宿主,干的漂亮!】
‘……’
合照中的謝建業(yè)不是年輕模樣,一看就是近期拍的。
圈子內雖然對商業(yè)聯(lián)姻有著自己的一套默契。
比如,可以貌合神離,可以各玩各的。
但前提是要維持彼此的體面,背后的事情不能鬧到明面上來。
今天的事情可就是明著打臉了。
本來希希的事情鬧的有損謝家的聲譽,舉辦今日宴會就是想著挽回形象的。
結果,就鬧出這么一出……
謝建業(yè)鼻子都要被氣歪了。
這些照片不會從其他地方流出,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情人。
她不會做出這些事。
但這些照片的流出,又不得不讓他憂心她的安危。
正此時,大屏幕上一張模糊的照片一閃而過。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個人被綁著吧?”
“好像是,感覺是個女人……”
謝建業(yè)慌了。
顧不上自家正牌夫人氣的幾乎心梗搖搖欲墜,顫著手指撥通情人的電話。
“Hi!Honey?”
「你是誰?」
不過一句,謝建業(yè)就聽出了人不對。
蘇酥舉著手機,夸張的捂著心口,一臉惶恐,聲音矯揉造作,“我好怕哦,honey,你怎么還不來救我?”
“啊,這里好黑啊,救救我,honey,救我……”
「你到底是誰?。啃∪嵩谀睦??」
蘇酥斂了表情,一臉正色的站在欄桿邊,聲音也沉了下來,“抬頭?!?p> 謝建業(yè)聞聲抬頭,臉上是掩不住的焦急。
蘇酥一只手將手機扣在耳邊,另一只手微微抬起,“謝老先生,初次見面。”
“哦,或許依照你們的禮節(jié),我該先自我介紹的嗎?”
居高臨下看著他,臉上是無害的笑,“您好,我是蘇酥,17歲,就讀于國際高中高三三班,前段時間呢,和您的女兒發(fā)生了一些摩擦?!?p> 不確定小柔的狀況,謝建業(yè)不敢輕舉妄動,「你要什么???」
“要什么嗎?”蘇酥單手撐在欄桿邊,指尖輕敲臉頰。
“謝雅希在學校欺負我……”
「我會給她辦理轉學手續(xù),以后也不會再讓她……」
“不要。”蘇酥聲音又沉幾分,“你和她說,讓她安分一點,我做什么最好都乖乖受著……”
謝建業(yè)蹙眉,「不行,我可以給你別的,錢?名?利?希希不可以!」
“和高中生談什么名利,謝老先生是急的迷糊了嗎?”
“沒得商量,你的小柔和希希,二選一。”
“當然,前者可能是一條命,后者的話,大家都是學生,我的行為也僅限于校園內部,不會做的太過火的?!?p> “哦,忘了說了嗎?我的耐心不太多,3,2……”
「好,我答應你!」
“bingo!”蘇酥打了個響指,“小柔會安全到家并聯(lián)系您,請謝老先生也要遵守約定喔?!?p> “你還敢搞綁架?。俊?p> “你在說什么?”蘇酥瞥了眼季聽,一臉嫌棄,“我可是守法好公民。”
“那……”季聽指著她手中的手機。
“我花一萬塊買的?!?p> 雖然當事人并不知道存在這種交易,但她給錢了也是事實。
“那你剛才說……”
“哦?!碧K酥收起設備,“就是在謝建業(yè)的手機卡做了些手腳,類似白名單?他今天除了我手中的這個電話,打不通其它的,也接不到?!?p> “然后呢?”季聽坐到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讓謝雅希任打任挨,欺負回去,就沒了?”
“你這步棋走的可不怎么樣?!奔韭牶攘丝诰?,“如果謝雅希肯聽謝建業(yè)的話,國際高中就不會前前后后出那么多事情了?!?p> “嗯?!?p> 蘇酥端起一杯酒,喝了口,“我也不希望她聽話啊?!?p> “大小姐被勒令禁止招惹我的話。”歪頭看著季聽,彎眸笑,“會,更瘋的吧?”
“小心玩火自焚?!?p> “玩火自焚是概率性事件?!碧K酥微微后仰,靠在沙發(fā)中。
“你是想說自己會是幸運的那一部分?”
“不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比起玩火,我更喜歡……”
將酒杯放到侍應生的托盤中。
雙手在臉頰兩側握拳,張開,“Bomb!”
笑瞇瞇的,“炸彈?!?p> “呵。”季聽笑了聲,“要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意思嗎?”
“知道嗎?”蘇酥下巴搭在手心,沒什么焦距的目光落在一處,“越是怕死的人,越是早死。”
季聽的目光落在她的側臉。
是之前未曾關注嗎?
她的眸中不知何時竟也寫滿了深邃故事。
倏的,生了幾分更深的興味。
指尖夾著一張名片,遞到她面前,“給我個前排吃瓜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