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照穿透紗簾,靜靜地照進教室。
教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徐安白一個人趴在桌子上,閉著眼,靜靜地感受著窗外陽光傳來的溫熱。
太陽的溫度比它帶來的亮度更重要。
班級里其他同學在操場上做著訓練活動,整間教室里只留下徐安白一人。
只因過幾日,班級將代表整個年級組,參加一項表演活動。
老師與學生們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時間,積極地重復排練著活動時表演的節(jié)目。
訓練之初,老師征求徐安白的意見,問她可以不參加此次活動嗎?
徐安白違心地點點頭。
因為活動中,班級需要喊口號。老師想:徐安白既然不能發(fā)聲,即便參加了也不會讓班級的口號更響亮。
老師雖然是在征求徐安白的意見,但這無疑是讓徐安白沒得選擇。
又怎么稱得上是征求她的意見呢?
徐安白后來尋得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讓自己不那么失落。
她看到在操場頂著烈日訓練的學生,她想:反正站在那里同學也很辛苦,頂著大太陽,還得做著規(guī)定動作,此刻的他們,絕對沒有此時的自己舒服。
于是,她成功地被自己說服了。
這時,她聽到有清脆的腳步聲進入教室。
她馬上抬起頭來,只見穿著一身黑西裝的男人緩步走進來,走至徐安白面前,輕聲問道:“我可以坐在這嗎?”
徐安白的眼睛被陽光照射的有些發(fā)癢,霎時睜開的雙眼還不能馬上看清楚來人的面龐。
徐安白微微點點頭。
男人拉了下椅子,輕輕地坐在徐安白對面。
徐安白這才看清楚,是那天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外的人。
她不解地看著他,心里想:“這是新老師嗎?以前怎么沒看見過?他要和我說什么?
徐安白用烏黑的眼睛看著他,心中充滿疑惑。
“你怎么沒去參加班級活動?”裴啟的語速如此輕柔,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徐安白拿過本子,抓起一支鉛筆,在本子上寫著‘壞了‘。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裴啟有點詫異。
“你想說你的嘴巴壞了?不能說話嗎?”
徐安白點點頭。
裴啟明白了,他不敢把太多的目光用來和徐安白直視,他怕徐安白把他想象成帶著什么特殊目的的壞老師。
裴啟將手悄悄地背向身后,原本剛剛空著的手里多了一個毛絨絨兔子公仔。
他把公仔遞給徐安白,說:“老師送給你一個玩具?!?p> 徐安白看了看,目光留在兔子身上,她搖了搖頭。
裴啟疑問地問道:“你是不喜歡還是不能要?!?p> 徐安白伸出兩根手指頭,做了個‘v’的姿勢。
裴啟說:“我不是壞人。如果你想拒絕老師,老師只好拿回來了?!?p> 裴啟將手又放回身后,小兔子一下子又消失了。
徐安白這時伸出雙手,做雙手捧物的姿勢,她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看著裴啟。
裴啟馬上明白,他將兔子公仔輕輕地放在徐安白的手里,徐安白一臉欣喜地看著小兔子。
她發(fā)現(xiàn)小兔子公仔非??蓯?,一雙紅紅的眼睛,三瓣嘴巴,加上一副長長的耳朵,活靈活現(xiàn),看著是那么的惹人喜愛。
她心里想:怪不得兔子眼睛是紅色的,因為它們天生愛吃胡蘿卜,是胡蘿卜的顏色把兔子的眼睛染成紅色。
把玩了一會兒,她將目光從小兔子身上移開時,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裴啟已經(jīng)離開了。
裴啟本來沒打算下午來學校,他今天下午答應去給一個低調(diào)的富商做古畫的鑒定。
那個商人臨時有事,去外地出差了。
因此,他下午沒有事,決定來學校走一遭。
其實,他本身不太喜歡來學校的。
經(jīng)過幾次的觀察,幾乎全校的每個學生都一一仔細檢查過了,外加所有的女老師。
所以人,沒有一個人身體周圍散發(fā)著紅色煙霏,這讓他多少有了些判斷,這里沒有她的氣息,自己此番來這里的目的,多數(shù)會落空。
他不想來學校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學校里的女老師太過熱情了。
每次來,都有特別熱情的年輕女孩來到辦公桌向自己問長問短。
自己出于禮貌,偶爾禮貌性地回答她們的問題。
其中有一次,來學校做交流的外校女老師,在課間休息之時,走進他的辦公室里,對著自己單刀直入地問他:“你成家了嗎?”
“你有沒有女朋友?”
“如果沒有我可以毛遂自薦,當你的女朋友?!?p> 裴啟雖然是個男人,雖然也活了上千年,什么樣的人也見識過了,但這么生猛的女人,實在是唐突到自己了。
他本想板著臉,不做任何回答。
但又覺得女孩子也沒有什么錯,于是,他的臉上緩和下來,對女老師禮貌性地回答說:“我已經(jīng)有戀人了,抱歉?!?p> 女孩子撅起嘴,失望地雙眼里含著淚,像受了莫大的侮辱。
同樣禮貌性地說道:“不好意思,那打擾了?!?p> 女孩子抹著眼淚就跑了。
“你又惹女孩子傷心了,你總是這樣,我妹妹也是?!?p> 裴啟一轉(zhuǎn)頭看到走進門的赫連聿。
“憑白無故說起你妹妹干什么?”
“裴啟,這么多年,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我本可以成為一家人?!?p> “你娶了我妹妹,我娶了若槿小姐,這樣一來,豈不是一個歡喜的大結(jié)局?”
“可是,你拒絕我妹妹,偏偏來和我搶一個女人,搞得我們劍拔弩張,實在是無趣?!?p> “你覺的是我搶了若槿小姐嗎?是你平白無故插進一腳。我和若槿小姐自小就相識,你真真會自欺欺人?!?p> “總之,話不投機,多說無趣?!?p> 裴啟轉(zhuǎn)過頭,他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來學校,我是臨時起意來這里的,怎么偏偏你也……”
赫連聿笑了笑,“我可以大方地告訴你,聽過紫覃葭蘿嗎?以前,我用它追蹤別的妖族?!?p> “不過,我在你的身上也沾染了它的汁液,于是,我就知道你的位置了。”
那個東西你是知道的,洗不掉,除非你把沾染汁液的皮膚刮下來。”
“以后,只要你出現(xiàn)在學校里,我也自然會來。”
裴啟轉(zhuǎn)頭看著他,說道:“是嗎?我不妨告訴你,以后我不打算來了,這里沒有她的氣息?!?p> “你不來,我也不必再來這里?!焙者B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