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啟雖然每天都來書店里,可是他的心思非常復雜。
他雖然看得見丁洛雪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煙霏,但他隱約感覺到煙霏的中心,有著一種不可名狀的黑暗氣息。
仔細回想,他知道赤穆珠落在人身上,的確會發(fā)出此光,但是,自己總是覺得哪里不一樣。
最關鍵的是,他初次遇見丁洛雪時,他在她的身上根本未發(fā)現(xiàn)絲毫異常,若有異常,自己便會早早察覺。
但是,眼下的這種情況,又該怎么解釋呢?
當初,宗元雖然在自己的大腦里抹去了梁若槿的形象,但他的直覺又告訴他,丁洛雪身上似乎沒有他所熟悉的樣子。
怎么看丁洛雪都不太像梁若槿的轉(zhuǎn)世之身。
但他又害怕與若槿錯過,他已經(jīng)等了她一千年,他太害怕再與她錯過。
裴啟的內(nèi)心紛亂復雜,矛盾異常。
他依然還是每天來書店,丁洛雪自認為以女朋友的身份時常伴在他身邊。
而赫連聿也開始頻繁出入于書店。
有一天,他開著一輛敞篷車,在車里裝有許多種類的鮮花,這些花是他提前在花店里買下的,打算全部送給丁洛雪。
赫連聿將車停在書店門口,他讓花店里的店員,幫著把車里所有的花抱進書店。
他走進門便對著書店里的女店員說:“各位女士們,早上好。正所謂,‘寶劍贈英雄,鮮花送美女’,今天,我為店里的所有女孩,一人準備了一束鮮花,以表達我的心意?!?p> 女店員們依次站成一排,每一個女店員手里都發(fā)有一束鮮花。
而赫連聿自己手捧一大束紅玫瑰,走到丁洛雪身邊,他微笑著對她說:“最特別的花,當然是送給最特別的人?!?p> 丁洛雪春風滿面,洋洋得意地、慢慢地、似乎略有不情愿地接過了赫連聿的鮮花。
她踮起腳跟,環(huán)視四周的所有女店員,心想:‘看見了嗎?你們還不是借了本小姐的光,才有這種令人羨慕的機會。
就憑你們這群鄉(xiāng)巴佬,哪里會碰見這樣的待遇。算了,讓你們體驗一下吧!
丁洛雪轉(zhuǎn)頭看到,所有女店員手里捧的都是各種鮮花搭配在一起的花束,徐安白的手里竟也捧著一束紅玫瑰。
丁洛雪馬上不高興,將手里的鮮花丟給赫連聿,嗔怪地對他說:“這位先生,你真會說笑,還說什么‘特別的花’,為什么她的手里拿的也是玫瑰花。”
所有的人都看向徐安白,以及徐安白手里的花。
赫連聿有些不解,他明明只要了一束大的紅玫瑰花束,怎么突然多出一束紅玫瑰?
而此時的徐安白,感到異常尷尬,她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xù)拿著玫瑰花束,還是把它放下。
蘇何從旁邊走過來,一把抓過徐安白手里的花,走到赫連聿的面前,向他的懷里一拋。
順帶說了一句,“我的女人,根本就不喜歡你的破花,還給你?!?p> 鮮花轉(zhuǎn)而掉在地上。
蘇何轉(zhuǎn)回身,準備走。
赫連聿突然探出手,打算去抓蘇何的肩,蘇何感到后面有風沖自己來了,他迅速轉(zhuǎn)身,用另一只手去架赫連聿的胳膊,赫連聿用力向外一擋,探另一只胳膊去抓蘇何的手,兩個人的胳膊最后相互交叉一起,彼此被對方抓住了手臂。
店里的所有店員長大了嘴巴,每個人都以’第一視角‘,切實地感受到了一場表演。
徐安白急忙跑過去,她一只手緊緊抓住蘇何的胳膊,示意蘇何松手。
蘇何用不屑的眼神看著赫連聿,他慢慢松開手,而赫連聿緩緩地將自己的手放下來。
他一轉(zhuǎn)身對所有的員工說:“沒事,我和他開了一個小玩笑,讓大家見笑了?!?p> 徐安白拉著蘇何的手,向里面走去。
丁洛雪得意地低下頭,聞了聞玫瑰花,并對赫連聿說:“這位先生,謝謝你的玫瑰花?!彼謺崦恋貙χ者B聿一笑。
赫連聿說:“你還不知道我叫什么嗎?我們以前就認識,我是赫連聿啊,你的戀人?!?p> 丁洛雪向前走了一步,臉正對著赫連聿,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你可不要在這里瞎認人,我的男朋友只有裴啟一個人?!?p> “我不曾遭遇過車禍,也不曾墜過崖,我不和你演失憶的戲碼?!?p> “你喜歡我,那是你的事,我不能阻止,但你不能讓我的男朋友知道,否則你會給我?guī)砝_?!?p> “總之,你的花我收下,謝謝了?!?p> 丁洛雪轉(zhuǎn)身離開,把抱著花的女員工和赫連聿丟在那里。
徐安白領著蘇何,她們兩人走進員工休息室,徐安白在心里問蘇何,‘蘇何,你到底怎么了?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自從你再見到你,發(fā)現(xiàn)你變得如此好斗,一點兒也沒有以前可愛。
你還是那個救我的蘇何嗎?我真懷疑,你沒有當時的那小狗蘇何可愛。’
蘇何低著頭,也不說話,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角。
徐安白覺得自己說的話似乎有點重了,她的臉上馬上又緩和下來。
他知道蘇何都是因為自己,才與別人產(chǎn)生矛盾的,他又沒有什么錯。
徐安白探出手,去摸蘇何的臉,她感覺自己的手心里一陣清涼,她捧起蘇何的臉,她才發(fā)現(xiàn),蘇何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