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薛嫣崛起
坤寧宮,是楚帝皇后的居所,如今卻是大門緊閉,一眾嬪妃起了大早來請安,卻都被恭恭敬敬地請走了。
“我聽說,陛下因為長平公主的事遷怒皇后娘娘,所以皇后娘娘根本不是病了,而是被禁足了……”
“說來也是,同為公主,你看看長樂公主的寢宮,再看看清涼殿,哎也難怪陛下會生氣……”
“如今長平公主舍身救駕,以后肯定了不得,我得趕緊回去準(zhǔn)備點(diǎn)補(bǔ)品什么的送去,也好博個好感……”
“誰說不是呢,長平公主性子溫婉可人,依我看就比長樂公主那樣目中無人的好很多……”
……
幾個位份低下的嬪妃走在后頭,嘀嘀咕咕聊著最近宮中的巨大變化,宮宴上薛嫣以身擋劍,救駕有功,楚帝大為感動,親自到清涼殿去看她,結(jié)果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大發(fā)雷霆,只因這寢宮確如它的名字般,清涼的可以。
皇后掌管后宮,發(fā)生了苛待公主的事,自然責(zé)無旁貸,楚帝也第一次在后宮對薛然發(fā)了脾氣,而且宮宴上的刺客又是在給薛然搬琴的時候出現(xiàn)的,雖然不可能是她安排的,但也免不了責(zé)罰,一時之間,前朝后宮都是一團(tuán)烏煙瘴氣。
待她們這一行人走遠(yuǎn),薛然才氣鼓鼓地從一旁的石獅子后面走出來,宮宴上血流成河,她也被嚇得不輕,可最令她寒心的是,父皇竟然為了薛嫣,第一次罵了她和母后,還讓她們閉門自省。
她萬萬沒想到,讓薛嫣去參加宮宴,本是存了作踐她的心思,已報當(dāng)日之怨,不料卻是陰差陽錯幫她翻了身,誰知那天就那么巧會有刺客出現(xiàn),眼下她成了救駕有功的功臣,楚帝也對她心生憐憫,還將瀟湘殿賜給她居住,一想到這,她就恨的牙根直癢癢。
瀟湘殿中,佩兒正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給薛嫣喂藥,御醫(yī)都說了,還好這一刀賜的偏了,不然薛嫣這條命就沒了,一想到這,佩兒的眼睛就紅了起來。
“我還沒死呢,佩兒就著急哭了”,薛嫣虛弱的靠著,面色蒼白,說話更加有氣無力,“沒有,只是心疼公主”,佩兒使勁搖了搖頭,把眼淚憋了回去,“能博個前程,這一刀又算得了什么?”,薛嫣環(huán)顧了一下瀟湘殿,雖不及薛然的,但起碼比以前的好多了。
佩兒一聽她的語氣,以為她又傷感了,忙換了一副笑臉道:“公主你看這瀟湘殿可比清涼殿好多了,對了那些補(bǔ)品什么都是陛下和各宮嬪妃送過來的,剛剛您睡著,陛下還親自來看你了”。
“是么?”佩兒連珠炮似的說完,就觀察起了薛嫣的神色,她發(fā)現(xiàn)并沒有所謂的受寵若驚,依舊是平靜如水,就連這簡單的一句是么,她也聽出了嘲諷的意思:“公主,你,不開心么?”在她看來,薛嫣拼了命的救下楚帝,自然應(yīng)該是渴望得到他的關(guān)注和愛護(hù)的,可是如今她卻覺得薛嫣好像沒那么開心。
“有什么可開心的”,薛嫣摸著腹部的傷口,若不是為了以后,她怎么會為他擋劍,真是笑話,不過借著這個由頭,狠狠打擊了皇后和薛然的氣焰,還讓她在楚帝和眾嬪妃那刷了好感,倒也值了,要知道同情心這個東西,利用好了便是最好的武器……
“哎”,這長長的一聲嘆,引得阿音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這位小陸大人真是不招人待見,仗著自己巧舌如簧,陰陽怪氣嘲諷天外之城在先,無端對她家公子充滿敵意在后,如今又在沈家“官司”纏身的時候,跑到這來長吁短嘆,若不是顧念玉妃萱,她真想把這人打包遠(yuǎn)遠(yuǎn)的扔走。
“都第二十八聲了,你能不能別哎了,煩死了”,沈熙的傷偷偷摸摸養(yǎng)了幾天,如今好得差不多了,便又開始跟在沈湛幾人身后,只是卻不似以前那般活潑了。
“說什么呢你”,陸謙懟了她一下,看了一下閉目沉思的沈湛,又瞥了一眼氣定神閑的玉妃萱,沒好氣地道:“真不知是麻煩來得巧,還是這麻煩成了精,循著人來的”,自從沈湛要帶玉妃萱回來,他就賭氣再也沒來沈府,要不是最近接二連三的出事,他肯定還要鬧一陣脾氣。
阿音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當(dāng)即想上前理論,卻被玉妃萱攔住了,以前她總覺得陸謙這人也就是嘴毒了點(diǎn),沒什么壞心眼,也是真心為沈湛好,所以平時也懶得跟他計較,不料這人卻是蹬鼻子上臉,真當(dāng)她是天生的好脾氣么?
“小陸大人,你可聽過一句話?”玉妃萱沒急也沒惱,眉毛微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陸謙話有所指,誰都不是傻子,聽得出來,平時針對她小打小鬧就算了,但是絕對不能扯上天外之城,畢竟它處境特殊,陸謙這又是個特殊的官,搞不好就會惹得楚帝猜忌。
“什么話?”陸謙有些疑惑反問道。
“佛語有云,見心見性,心里有鬼的人看誰都像鬼”,玉妃萱說道,起身跟沈湛道:“殿下,牛皮卷的事改天再說吧,我先回去了”,陸謙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似乎在思考她說的是什么意思,不想一抬頭就見阿音“兇神惡煞”的盯著自己,趕緊拿著扇子擋在身前,他可知道玉妃萱的這個侍衛(wèi)武藝不凡。
“小陸大人,我家公子生來尊貴,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詆毀的,再有下次……”阿音攥了攥拳,然后輕飄飄地一掌,拍碎了一個桌子,然后便也跟著玉妃萱出門去了,陸謙被這赤裸裸的示威弄得一怔,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怒道:“反了,連個小護(hù)衛(wèi)都敢威脅我了”。
“好了”,沈湛冰冷的聲音響起,這些天事情層出不窮,正是一頭霧水,這一個兩個都跟沒長大似的添亂,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陸謙對季冥玉的敵意真的是太明顯了,只好也提了個醒兒:“以后這樣的話別再說了”,說完他便也大踏步的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陸謙看著前來打掃的仆人,頓時有些煩躁:“我怎么覺得他真生氣了呢?”
“我也很生氣,小玉兒不是壞人”,沈熙也是一臉的不樂意,本是少不更事的年紀(jì),有啥說啥,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從前他還笑嘻嘻地在中間轉(zhuǎn)圜,可是陸謙卻是越發(fā)的過分,這次他也不準(zhǔn)備站他這邊,丟下這句話便氣呼呼地走了,偌大的房間轉(zhuǎn)眼就剩了陸謙一個人,捏著扇子的手嘎吱作響,“行,她不是壞人,我是行了吧,等被她算計的那天,可別找老子救你們……”屋內(nèi)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吼叫聲……
瀟湘殿里,薛嫣做了噩夢,突然驚醒,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環(huán)顧了一下快要燃盡的燭火,又瞥了一眼在一旁守夜卻早已睡得七葷八素的佩兒,清冷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點(diǎn)笑意。
輕輕地覆上纏著的厚厚紗布,心里暗道,這個刺客真是來的巧妙極了。本來她打算見招拆招的,薛然那個蠢貨,諒她也想不出什么高明的把戲,不料,這不知是誰安排的一出好戲,倒是讓她打了秋風(fēng),,這救駕有功可比琴棋書畫這些獻(xiàn)藝,有用的多呀……
月光透過窗欞,照亮了地面,薛嫣的臉色漸漸冷淡了下去,慢慢地重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