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繚繞的走廊,屈躍和流年并排而行,周遭偶爾經過三兩個路過的小仙,不乏有人行禮問好,當然也有嘴碎的人交頭接耳。
“那女子是誰?以前怎么沒有見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是芳華宮的那位,我之前在天宮的宴會上見過一次,就是長得這般模樣,聽說當年臻躍上神將她傷得不輕,沒想到現在突然出現在這里?!?p> “看這女子周身仙氣薄弱,和當年流年仙子的修為天差地別?!?p> “要是你,還不一定能撿回一條命呢?”
兩個人咬著耳朵說得聲音雖然不大,但一字一句都聽到了屈躍的耳朵里,他看向流年,流年滿眼都是對這天宮的稀奇,看來是沒有聽到那些雜七雜八的話,這一世,他肯定不讓眼前這人受到絲毫委屈。
屈躍牽起流年的手,眼睛里是滿滿的寵溺:“雖然你初來乍到,但別忘了我是你的大樹,你誰都不用怕?!?p> 流年感受到指尖的溫度,那暖意直達心底。
“你放心,我會時刻記得?!?p> “在這里,他們很多人稱我的本名,你隨意叫就行?!?p> 流年:“你是說臻躍?”
屈躍點頭。
“我還是叫你屈躍吧,叫習慣了,別人叫什么那是別人的事。”
天宮正殿,流年二人剛踏入就感覺到無形的威壓襲來,流年感到一絲的冷寒,她敬畏之心油然而起。
偌大的宮殿空蕩蕩的,只有首位的一人在做,想來現在不是議事的時辰,不然也不會如此冷清。
白玉雕成的玉椅之上,扶手呈龍頭形狀,那坐在玉椅之上的人,可謂龍鳳之資,天日之表,流年內心感嘆果然是天子威嚴,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父帝?!鼻S微彎腰道。
流年也跟著彎腰,嘴唇微動隨著喊了聲“天帝”。
坐在上位的天帝從那玉椅之上走下來,威嚴的聲音響起:“往事已矣,如今你得償所愿,自應當履行好帝子的職責。”
屈躍頷首道:“謹遵父帝旨意?!?p> 天帝道:“我當時也是受人蒙蔽,你莫要同為父置氣?!?p> “兒臣不敢,只是傷流年者即是傷我,我定當讓那人得到應有的懲罰?!鼻S道。
天帝看著眼前這個執(zhí)拗的兒子,他的確有自己年輕時候的風范,沖冠一怒為紅顏,但是......
“以往的你在為父心中,術法修行,步兵謀略,都無可挑剔,但是,近些年來,你越發(fā)的兒女情長,瞻前顧后,你可知道,身為帝子,當以心懷天下為先?!?p> 屈躍頷首道:“父帝教訓的是,但連自己的小家都保護不了,又何談大家?!?p> 天帝看著眼前執(zhí)拗的人,再看向流年,如果放在以前,他定是要把這個女人好好處置一番,竟然讓自己的兒子不顧自己的責任,下界這么多年。
但是到底自家兒子現在眼里心里都是她,如果動了她,免不得父子離心,說不定自家兒子又是杳無音信好多年。
“自然來到這天宮,自然是要給這丫頭封個品階,這丫頭修為不夠,就去做看管桃園的小仙吧?!碧斓劢o流年封了個頭銜,決定先把自家兒子的心拴到這天宮再說。
屈躍皺眉,這等下仙干的活,怎么能讓流年做呢?不過這桃園......
“記得芳華宮里邊有不少桃樹,讓流年照看那里的桃樹也好,多謝父帝。”屈躍拉著還在犯迷糊的流年一起感謝,這樣流年還可以借著照看桃樹的名義繼續(xù)住到芳華宮,也算是個不錯的差事。
天帝其實想說,是蟠桃園的桃樹,哪里是什么芳華宮的,這倆人感謝得倒是快得很,看屈躍這么迫不及待的樣子,罷了罷了,就當給自家兒子一個面子。
天帝走到流年身邊,看向她道:“你既然來到天宮,就應當守這天宮的規(guī)矩,明白么?”
流年彎腰頷首,小心翼翼地道:“流年明白?!?p> 天帝這才作罷,衣袖擺動,雙手背在身后消失在原地。
屈躍感受到身邊人的不安,手放在流年的肩上道:“不必擔心,你盡管在芳華宮住著,沒有人敢欺負你?!?p> 肩膀傳來微熱的溫度,流年剛才的忐忑瞬間消散,是啊,難道他們還會害了自己的命不成,只要謹言慎行,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大的過錯。
流年道:“你放心,我可是走到哪兒都不會丟了膽子的人,況且這里有你這般的性情高雅之人,又有心懷善意,諸如天帝那般提醒我進退有矩的人,我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屈躍承認,剛才他是有些過度緊張了,畢竟時隔這么多年,父帝對待流年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自己心中一直都琢磨不透,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連流年都看得透的東西,倒是自己過于憂心了,他索性不想那么多,拉起流年的手,語氣輕松的說道:“我們走?!?p> “去哪里?”
屈躍并沒有回復,兩人沿著宮廊行走,沿路并沒有多少神仙。
“是不是往日你太過威嚴,把別人給嚇跑了,這周圍放眼處,除了這些守衛(wèi)的天兵,都沒有看到其他人?!绷髂陠柕馈?p> “我在下界許多年,就算往日有再多的威嚴,也該消失殆盡了,我往日對他們沒有過疾言厲色,他們沒有理由害怕?!鼻S解釋道。
流年聽到這話不禁失笑出聲:“不是我說,這位殿下,你可真對自己的認知有些偏頗啊,你可知道,身為天帝之子,僅僅就是這身份擺在那里,就有多少人對你望而生畏的,不是你平日里如何的平易近人,就能讓其他人忘卻你身份的?!?p> “天宮上的人,本來就是各行其是,我沒有必要每個人都要對他們笑臉相迎,他們要以為我不是平易近人也罷,是窮兇極惡也罷,都是他們以為,我沒有必要非要改變他們對我的看法。”屈躍漫不經心地說道。
“想來也是,堂堂的天之驕子,萬萬人之上,如果每個人都對他們笑上一遍,想必臉早就笑僵了,到時候你的臉,想必會比現在更臭?!?p> “我現在臉很臭么?”屈躍停下腳步正色問流年。
流年心中警鈴大作,不承認道:“哪有,你不是臉臭,你是......有個性,嗯對,有個性?!?p> 屈躍看著對方一副小事化無的表情,索性不同她一般見識,邁步就走,速度格外的快,流年本來還舒了口氣,但一眨眼的功夫,那身影就走了幾十米遠,流年仰天長嘆:“啊!我怎么可以得罪這位大神呢?唉......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