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步行街,姹紫嫣紅花店內(nèi),蘇尋正閉眼靠在椅子上,像是在打盹。
李凝坐在一旁繼續(xù)忙碌著自己的花藝制品,反正店里的生意不溫不火的,蘇尋打盹李凝也就懶得說什么了。
蘇尋其實是在腦海中神游。
昨晚那金人留下《賤術(shù)正經(jīng)》后就消失了,也沒說怎么練,蘇尋只好自己鉆研,沒想到一翻開那本《賤術(shù)正經(jīng)》后,那書竟是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從他眉心處鉆進了腦海中。
然后他的腦海中就響起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咦?是誰?是誰喚醒了本座?”
當時蘇尋還躺在床上,正疑惑著《賤術(shù)正經(jīng)》的變故,腦海中突然響起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哦,原來是個初入賤道的少年??!”
接著蘇尋雙眼一黑,只覺得整個人都飄在空中,從黑暗中走出一個白衣小男孩,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男孩雙手環(huán)胸,上下打量著蘇尋,嘴里不斷有譏笑聲傳出。
“嘖嘖,沒想到你這樣的小兔崽子也能喚醒本座,是創(chuàng)世神那老小子幫了你吧?”
蘇尋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又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屁孩?
男孩失望地搖搖頭,這小兔崽子沒見過世面,被本座的風采震驚地說不出話了!
天資不差,心性不夠,所幸遇到了本座,還有補救的機會。
男孩圍著蘇尋開始打轉(zhuǎn),忽然又咦了一聲。
“咦?小崽子,你身上怎么會有賤氣?”
蘇尋此時似乎回過了神,望著小男孩平靜說道:“你能不能說點我聽得懂的?什么賤氣?什么賤道?我不太明白。”
小男孩翻了一個白眼,然后嘆氣說道:“算了,還是本座解釋給你聽吧?!?p> “本座是《賤術(shù)正經(jīng)》的靈識,你可以叫我術(shù)靈大人?!?p> “世間大道萬千,而你現(xiàn)在所走的便是賤道,雖然不太好聽,但這的確也是通往神界的大道之一,而賤道一路之難比起什么劍道、武道更甚!”
“修行此道之人不僅要天賦卓絕,還要契合一個賤字!古往今來,不知幾多春秋寒暑,能夠在賤道上通神的也不過一人而已,所以啊,小崽子,你的運氣不錯,能夠遇到本座,我要是你啊,這會兒做夢都要笑醒咯!”
蘇尋點點頭,大概明白了這小男孩的意思。
“也就是說那位賤道通神的人就是自古以來最賤的人是吧?”
小男孩竟被蘇尋一句話說的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是或不是......
蘇尋倒是沒管這些,直接撂給小男孩一句話:“不管你是誰,也不管那位賤神是不是最賤的人,反正我是沒興趣跟你修行什么賤道,而且我哪里契合你這個賤字了?我看你是走眼了!”
“所以,麻煩你把我送回我的世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小男孩呵呵一笑,“這可由不得你!”
話音一落,小男孩驀然起跳,竟是比蘇尋還要高出了半個頭,一巴掌按在蘇尋的額頭上。
“嘿嘿,小崽子,本座現(xiàn)在就來幫你引賤氣入體!”
蘇尋被這一掌按住腦袋,動彈不得,雙手雙腳不由自主地張開。
一股肉眼可見的精純能量在蘇尋周身環(huán)繞,在小男孩的引導下,那股能量沖著蘇尋的天靈蓋處涌去。
不知道持續(xù)了多長時間,那股精純的能量總算被蘇尋全部吸收殆盡,小男孩松開手掌,人卻依然飄在空中。
蘇尋反倒是有些不支,癱坐下去。
接著便是全身上下便傳來一陣鉆心般的疼痛。
小男孩眼神憐憫地看著蘇尋痛苦地縮成一團,而后又有些欣喜。
“好小子,還挺能忍的?!?p> 蘇尋幾乎抗不住那股挖心食髓的劇痛,感覺自己是真的就快被疼死了,意識漸漸模糊,就快昏厥過去,卻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一股信念,硬是守住了靈臺那一絲清明。
“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我還要......”
不知過去了多久,蘇尋口吐白沫,雙眼無神,全身還有些抽搐,整個人像一團爛泥般攤在地上。
而后腹間突生出一股脹氣,迅猛掠至括約肌處,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噗’聲響起。
小男孩應聲捂住了鼻子,眉頭緊皺。
好家伙,本座還從未見過洗筋伐髓有這么大動靜的!
這小兔崽子還真是天賦過人!
蘇尋那已經(jīng)殘缺不堪的意識,瞬間重新凝聚起來,而后就聞到那股幾乎令他窒息的味道。
小男孩一揮手,蘇尋又回到了自己床上。
止住干嘔,蘇尋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覆蓋著一層黑色的泥垢。
嘴角的白沫還在,顯然剛才的一切也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小兔崽子,你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賤氣已經(jīng)被本座灌入幽府,成功在體內(nèi)洗筋伐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煉體一層的境界了!”
蘇尋正準備洗個澡,腦海中又響起了那小男孩的聲音。
“煉體一層?”
“不錯,煉體境界算是正是踏入修行一道,煉體大成之后可謂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也唯有煉體大成之后才能開辟氣府,納天地靈氣入體?!?p> “只可惜,本座看你們這方世界天靈氣淡薄的很,除非能找到洞天福地,不然你這一生估摸著也就停在練氣境界了!”
蘇尋皺起眉頭,照小男孩這么說,那自己一輩子都很難再找回爸媽了?
畢竟創(chuàng)世神說的很明確,合道境界之后才有機會找回爸媽的魂魄。
“倒也不是完全沒機會,只是你得早點打探關(guān)于洞天福地的消息?!?p> 蘇尋略作思量,問道:“哪里才能打聽到你所說的洞天福地呢?”
“你們這方世界已經(jīng)發(fā)展了很長一段時間,靈氣溢散十分嚴重,估計只有一些古籍上才有記載?!?p> 此刻,蘇尋正靠著花店椅子在腦海中詢問白衣小男孩一些修行路上的知識點。
小男孩并未知無不答,只挑選自己感興趣的來為蘇尋解惑。
說話的時候只要抓住機會,就會對蘇尋冷嘲熱諷,蘇尋倒也不在乎。
李凝看著桌對面的蘇尋,突然發(fā)覺蘇尋好像變白了些,皮膚細膩了一些......
“You will never fade away, Your love is here to stay,By my side, in my life, shining through me everyday......”
一陣極富旋律感的英文歌曲響起,李凝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喂?老媽?怎么了?”
“小凝啊,我和你爸今晚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王阿姨今天休息,你和小尋在外面吃晚飯吧,記得帶小尋吃點好的?。 ?p> “哦哦好,知道了。”
李凝掛斷電話,叫醒了蘇尋。
“爸媽今晚不在家,王阿姨也休息了,我們得要在外面吃晚飯了!”
蘇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阿姨是李莫言請的傭人,燒得一手地道的川湘菜,很是合蘇尋的胃口。
蘇尋站起身,渾身發(fā)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店里生意實在不太行,都快到午飯的點了,連一朵紅玫瑰都沒賣出去。
門外人來人往,可惜沒幾個買花的。
蘇尋捧起李姨昨天買給自己的玻璃水杯,里面泡著一種名為君山銀針的茶葉。
據(jù)李姨所說,君山銀針只能在清明節(jié)前后七到十天采摘,而李姨家里的更是每年春的首輪嫩芽。
制作這種茶,要經(jīng)過殺青、攤晾、初烘、初包、再攤晾、復烘、復包、焙干等八道工序,共計需78個小時。
可惜,蘇尋對于茶道是一竅不通,此刻捧著茶杯,慢悠悠走到店門外,望著外面的人來人往,也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罷了。
說不定有誰識貨,就認出來這好茶來了呢?
可惜識貨的人沒有,不速之客倒是來了一個。
華夏大學的江小麥,今天換了一身長袖襯衫,取下了耳釘,看著比昨天順眼多了。
蘇尋瞇眼而笑,主動上前打招呼道:“哎喲,小麥哥,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蓬蓽生輝??!”
小麥哥只是假笑著點點頭,徑直走進了花店。
蘇尋單手握著玻璃杯子,揉搓著下巴,覺得有些好笑。
你說這些公子哥怎么就這么喜歡裝呢?
像自己一樣,做個坦蕩誠實的人不好嗎?
自己需要小麥哥在學校多照著點自己,所以一直熱臉貼冷屁股,這沒什么奇怪的,用蘇尋的話來說就是他自己會做人。
比起江小麥虛偽的笑容,自己可真誠太多了!
“呵呵,你小子要點臉行不?人家不是看在李凝的面子上,早就大嘴巴子抽你了!”
小男孩的聲音適時響起,蘇尋在腦海中回了一句:“說實話怎么就是不要臉了?這方世界還有人比我的笑容更真誠嗎?”
“...你小子比我想的還要適合修行賤道?!?p> “呵呵,你說是那就是吧!”
蘇尋和小男孩在腦海中互相惡心了一會,李凝和江小麥就從店內(nèi)走了出來。
“小麥哥邀請我們?nèi)コ燥?,你想去嗎??p> 李凝說話時悄悄使了個眼色給蘇尋,顯然是她自己不太愿意,但她又不好拒絕,想讓蘇尋來開這個口。
沒想到蘇尋卻樂呵呵地答應了,捧起玻璃杯,就招呼著小麥哥先行一步,他來鎖店門。
小麥哥本來是只想請李凝單獨去吃飯的,沒想到李凝拿蘇尋出來擋箭,更沒想到這個蘇尋不知好歹,一點眼力都沒有,竟是一口答應下來。
李凝更是有些生氣,自己的眼睛都快眨酸了,蘇尋怎么就跟沒看見一樣呢?
蘇尋這一下就惡心了兩個人,有一股異樣的氣從他的丹田處升起,蘇尋從小男孩的嘴里得知,這股氣就是‘賤氣’。
用劍的修行者可以通過劍來積攢劍意、劍氣,而他們修行賤道的人也可以通過犯賤、惡心人來攢‘賤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