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一家最正宗的本地菜酒店內(nèi),小麥哥端起早已被酒店服務(wù)生醒過的名貴紅酒,倒了一杯遞給李凝,然后又遞給蘇尋一杯。
“小凝,你嘗嘗,這是世界十大酒莊之一,法國拉圖酒莊出產(chǎn)的葡萄酒,98年的Chateau Latour Pauillac,我專門托國外朋友帶的!”
李凝端起酒杯,輕嗅酒香,手中搖晃著高腳杯,這的確是來自拉圖酒莊的Pauillac,這種紅酒以90年的最佳,可惜90年的產(chǎn)酒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
李莫言曾經(jīng)有一瓶92年出產(chǎn)的,被小時候的李凝偷偷喝了不少,那滋味比起小麥哥這瓶98年的要更好。
那時候李凝每天都會偷偷倒一點酒出來,然后原封不動地放回去,每天只倒一點點,老爸發(fā)現(xiàn)不了,直到有一天老爸喝酒時,整瓶酒的重量幾乎少了一半,才發(fā)現(xiàn)這瓶珍貴的紅酒莫名其妙少了半瓶。
那是讓童年的李凝很開心的一件事。
鼻尖傳來的熟悉酒香味,讓李凝有一種回憶起童年的感覺,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
“這酒很不錯,謝謝你,小麥哥!”
江小麥聞言很有紳士風(fēng)格地擺擺手道:“跟我客氣什么!”
蘇尋坐在李凝身邊,學(xué)著李凝搖晃著紅酒杯,然后把酒杯放在自鼻子下邊嗅了嗅。
他就是一個鄉(xiāng)野少年,哪里懂什么紅酒掛杯、什么四分之一杯的量最佳,跟著李凝有樣學(xué)樣就是圖個新鮮而已。
“嘖嘖,這好酒就是不一樣,比起老何的二鍋頭滋味好多了!”
蘇尋喝了一口之后,在心里對這瓶紅酒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呵呵,你這土鱉還懂好酒不好酒的啊?”
術(shù)靈的嘲諷聲又響起。
“那可不,我跟在老何后面可喝過不少好酒!什么小村長,什么打工皇上,什么純糧液,都數(shù)不清??!”
小男孩懶得聽蘇尋吹牛,沒了聲音。
很快酒店服務(wù)生就端著一盤盤菜肴走進包廂,這些菜都不便宜,點菜的時候江小麥讓李凝點,李凝卻讓蘇尋點,蘇尋哪里會客氣!接過菜單,看什么貴就點什么!
反正不要自己付錢,還不吃點好的?
三個人點了十幾個菜,饒是江小麥每個月的零花錢不少,也有些肉疼。
總算是以這種方式記住了蘇尋這個人。
酒足飯飽之后,江小麥提議去看下午場的電影,看完之后還可以去外灘欣賞夜景。
李凝是有些心動的,不是江小麥的提議不錯,而是晚上還可以蹭江小麥一頓晚飯,省點錢。
說起來,李凝這個富家女也確實和一般富二代不一樣,除了買衣服和化妝品,在花錢一事上的確有些不同尋常,和一般人的節(jié)省不一樣,她幾乎已經(jīng)是一種病態(tài)的惜財。
蘇尋倒是不想再跟著李凝和江小麥瞎玩了,他還要去打聽打聽哪里有記載洞天福地的古籍。
于是三人分道揚鑣,蘇尋獨自離開,在江小麥和李凝的指點下去了魔都一處古玩市場碰運氣去了。
江小麥在蘇尋離開的時候,笑容誠摯,眼神溫柔,有些欣慰自己中午的血沒有白出,蘇尋這土包子,總算知恩圖報給自己和李凝獨處的機會了。
于是樂呵呵地給蘇尋叫了一輛出租車,還付了車錢。
蘇尋沒想那么多,只當(dāng)江小麥?zhǔn)遣辉诤踹@點錢。
紅橋古玩城,魔都三大古玩市場之一。
蘇尋逛了兩個小時都沒有什么收獲,拿著一瓶冰紅茶,站在樹蔭下,稍作休息。
八月份中午一點的火辣太陽,饒是蘇尋這種常年在工地上做活的人也有些扛不住。
抿了一口冰紅茶,蘇尋有些為自己的智慧而感嘆。
一瓶不過是白水的農(nóng)福山泉要兩塊錢,而一瓶有味道的飲料冰紅茶只要三塊錢,相差一塊錢,買哪種劃算顯而易見!
“這種古玩市場似乎只售賣那些古董、字畫什么的,逛了半天也沒見哪里有賣什么古代書籍的,難不成要去博物館轉(zhuǎn)轉(zhuǎn)?”
蘇尋蹲在樹蔭下,思考著自己到底該去哪里找洞天福地。
眼角余光中看到一個神色焦急、東張西望的中年男人,站在街角處,懷里抱著一個青花瓷瓶。
中年男人一看到蘇尋立馬眼睛一亮,快步向著蘇尋走來。
蘇尋有些意外,難不成這人是來找自己的?可自己好像不認(rèn)識他???
那人走到樹蔭下,拍了拍自己手中的青瓷瓶,道:“東西我?guī)砹耍X呢?”
蘇尋一愣,有些不知所以。
那人看蘇尋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就更著急了,跺了跺腳,咬牙怒道:“你們耍我?”
蘇尋看中年男人好似有些氣急敗壞,往后退了一步,搖了搖頭。
“我不認(rèn)識你啊,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
對方聞言也是一愣,上下打量了蘇尋好一會,才半信半疑地問:“你不是小蘇?”
“我是姓蘇,但我不認(rèn)識你啊!”
中年男人又是跺腳,心中怒罵朱老板怎么會找來這么個傻叉接頭,也太兒戲了!
“你不認(rèn)識我不要緊,你們老板認(rèn)識我!”
“老板?我沒有老板啊。”
中年男人都快急哭了。
“你不是朱賢理的人?”
蘇尋搖頭,什么朱賢理,聽都沒聽過。
“哎呀,你不是,你不早點說!**崽子,耽誤老子時間!”
“嗯?我不是早就跟你說認(rèn)錯人了?”
中年男人狠狠瞪了蘇尋一眼,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蘇尋卻一把拉住中年男人的胳膊,不讓他走,一臉認(rèn)真道:“你剛才不分黑白就罵了我,應(yīng)該向我道歉!”
中年男人不愿意跟蘇尋多廢話,一只胳膊夾住青花瓷瓶,而被蘇尋拉住的那只手則鉚足了力氣推了蘇尋一把。
卻沒想到蘇尋紋絲不動,依然緊緊抓著他的胳膊。
“哦豁,你現(xiàn)在是人身攻擊了,不是道歉能了事的,你得賠錢了!”
“賠錢?你個**崽子哪根蔥?。扛医形屹r錢?”
“我不管,你打人就得賠醫(yī)藥費,不然我要報警了!”
中年男人怒極反笑,把青花瓷瓶放在地上,從懷里摸出一把匕首,對著蘇尋晃了晃。
“再不撒手,老子就弄死你!”
蘇尋看到那柄明晃晃的匕首,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揚起了嘴角。
“呵呵,非法攜帶管制刀具!這下你不多給點封口費,我可真要舉報你了!”
中年男人一愣,這小子還敢敲詐自己?真是新鮮了嘿!
“讓他走!”
小男孩突然在蘇尋腦海中開口。
“讓他走,然后偷摸跟著他,有好處能撈!”
蘇尋聞言眼珠子一轉(zhuǎn),松開緊緊抓住男人胳膊的手,笑瞇瞇地賠罪道:“大哥,我開玩笑的,我看你還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罷,蘇尋一溜煙鉆進旁邊的小巷子里,不見了人影。
留下中年男人還在原地莫名其妙。
“真他嗎神經(jīng)病!晦氣!”
中年男人收起匕首,拿起青花瓷瓶抱在懷里。
不遠(yuǎn)處一個跟蘇尋幾乎穿著一模一樣衣服的年輕小伙朝著男人快步走過來。
“柱子哥,怎么了?你怎么在這呢?不是說好在街角等我嗎?”
被稱作柱子哥的男人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說道:“別提了,剛才遇見個和你撞衫的**崽子,我把他錯認(rèn)成你了,朱老板也真是的,就給我看了你的照片,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不給我......”
年輕小伙子拍拍柱子哥的肩膀,笑道:“沒事,我這不是認(rèn)出柱子哥你了嗎?咱兩碰上面就行了,走吧,朱總該等著急了!”
柱子點點頭,兩人一起急匆匆地走出了街角。
蘇尋從小巷中出來,不遠(yuǎn)不近跟著那兩人,腦海中詢問術(shù)靈:“咱們不先去找洞天福地了?”
“急什么,你現(xiàn)在才煉體一層,到練氣還早呢,再說找洞天福地是看機緣的,有時你越是找它,反而越找不到,你一不找它,興許它就送上門來了!”
蘇尋不置可否,但術(shù)靈這小屁孩有一點說的不錯,那就是自己目前境界不高,找洞天福地確實不著急。
跟在那兩人身后走出古玩市場,蘇尋從懷里摸出一根大前門,其實他沒什么煙癮,這兩天在李姨家里、步行街花店里,蘇尋連煙盒都沒摸一下。
一來是怕李姨他們以為自己學(xué)壞了,二來是這七塊錢的煙自己也確實不好意思拿出來。
慢悠悠點燃劣質(zhì)香煙,蘇尋一邊走一邊緩緩?fù)鲁鰺熑Γ蝗唤辛艘宦暎骸芭P槽!”。
原來那兩人拎著青花瓶,坐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jīng)疾馳而去。
蘇尋站在原地,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不舍的表情,旋即把香煙扔進垃圾桶,沒有多做考慮,一步跳入公路,竟是跟在轎車后面,飛奔起來!
人行道兩邊的行人只看到一個拖著殘影的男人,幾個眨眼的功夫便成了一個小黑點。
一對手拉著手的小情侶面面相覷。
“老公,我剛才是不是看到有個人跑過去了?”
“跑?我怎么感覺他在飛呢?”
一輛加長林肯內(nèi),帶著白手套的司機正在隨著車內(nèi)的音樂輕輕搖晃身體,隨意瞥過一眼后視鏡,然后一臉見了鬼的表情,轉(zhuǎn)頭盯著車子左邊的后視鏡。
后視鏡內(nèi),一個身穿藍色半袖襯衫的年輕人,正擺動著雙臂,以極快的速度飛奔著。
年輕人突然橫向伸直左手,來回伸縮。
林肯駕駛員呆滯了片刻,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他是要超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