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崖采藥
說完慧靜就走了。
于是原地便只剩下謝岑和白及空青三人了。
“來,把鐵索給我罷?!?p> 謝岑看一眼面前的山崖道,“你們二人不用隨我上去,在下面接應(yīng)即可?!?p> 空青把鐵索遞給了他,說:“這怎么能行呢?主子,還是屬下陪著您上去罷,一同上去也有個照應(yīng)?!?p> “對啊對啊,主子。此處山崖陡峭,若是出了什么事又該如何是好吶……”
白及也道,“還是屬下隨您上去罷。”
“不必了。”謝岑拒絕了,他掂了掂手中的鐵索,用力往上一拋。
鐵索挾著獵獵的風(fēng)聲,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而后穩(wěn)穩(wěn)地勾在了三丈遠(yuǎn)的松樹的樹干上。
“你們二人輕功都不如商陸好。此處陡峭崎嶇,極容易出岔子,還是不必上去得好?!?p> 若是隨他一同上去了,這樣一來,若是出了什么問題便是反而幫倒忙了。
謝岑都這般說了,于是他們二人便只能遵守了。
“主子。”白及不放心,還是說了一句話?!澳f得小心!”
謝岑淡淡“嗯”了一聲,眉目是向來的從容?!白匀皇切闹杏袛?shù)?!?p> 只見他陡然輕輕一躍,瞬間便運(yùn)起內(nèi)力在空中凌空而行。衣袂飄飄,身輕如燕,幾個回合間便平衡在了三尺多高的崖壁上。
不過剎那間,謝岑又猛的抓住已經(jīng)勾好在上面松樹上的鐵索。在白及和空青的注視下,他手中緊緊攥著鐵索便借鐵索之力順著崖壁往上攀爬。
“主子的功夫又精進(jìn)了……”
白及在下首感嘆著,“我若是有了主子那般好功夫便好了……”
空青覷他一眼,“你若是練功勤奮些,不說是達(dá)到主子這般成就,便是商陸的好輕功你也能學(xué)好的?!?p> 他們四人一起習(xí)武,他、白及、商陸、杜衡四人。其中天賦最好的是商陸,最勤奮用功的是他。
而杜衡的天賦卻是在于易容偽裝之類的,白及呢,便是其中有天賦卻極易疲累懈怠之人。
“既然不夠勤奮用功,又何必在此感嘆?”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明明沒有什么情緒卻莫名地讓白及聽出了嘲笑的感覺。
“欸你怎么說話的?”白及無語了,但確實又無力反駁空青的話。他嘴硬道:“我哪里有了?你可莫要胡說八道!”
他是絕不承認(rèn)空青的話。即使他說的沒錯。
“……”空青瞥他,“你隨意?!?p> 再看謝岑,他一路往上攀爬,動作敏捷輕快。按理說如此陡峭的山崖他不應(yīng)該如此輕松吶。
只見他動作有素間又衣袂翩然,步履間絲毫不顯慌亂匆忙,便是如此也依舊是從容瀟灑的。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見他已經(jīng)離了山崖下很遠(yuǎn)了。從白及和空青兩人的視線看過去,只有一個黑點般的人影了。
山崖上正在攀登的謝岑,他穩(wěn)穩(wěn)一躍輕輕跳上崖壁上生長的青松上,繼而收回鐵索。他將鐵索握在掌心,仰頭觀察著上方的情況。
看清楚了下一株青松生長的地方后,他又重復(fù)著先前的動作,將鐵索用力拋向青松所處的地方。他拉了拉鐵索,見沒問題后便又順著鐵索而上。
終于,過了約摸一個半時辰之后,他仰頭看向已經(jīng)距離很近的崖頂后,又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鐵索。
已經(jīng)到了崖頂。崖頂上有一塊很小的土地。上面皆生長著各種奇花異草,在云霧繚繞間顯得仙氣十足。
謝岑登了上去,將身上帶著的書冊翻開來看。在翻了十幾頁之后,他對照著書冊上繪制的圖案在此處一堆奇花異草里去翻找。
“便是它了?!敝x岑細(xì)細(xì)地瞧著,撥開一些花草,在其中尋到了絳仙草。
這絳仙草植莖并不高,反而很矮。葉片碧綠澄澈,如同一汪純粹剔透的碧玉。一株上面只開一朵花,
花色潔白如雪,呈五瓣梅花狀,纖弱清麗。在風(fēng)中搖擺之時,飄飄欲仙像極了那九天之上的仙娥。
也難怪取名為“絳仙草”。
謝岑凝眉,從懷中拿出一塊墨色的絹布,小心翼翼地拔了一株絳仙草后將其包裹在絹布內(nèi)。
而后謹(jǐn)慎收好返程了。
下首的白及等得著急,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他還未見謝岑下來的動靜。
“不會出什么事罷?”白及焦急地問。
“……你安靜些可好?”空青默了默,“你吵到我了?!?p> 他正倚靠在崖底生長的一株樹的樹干上,腰間掛著劍鞘,青衫束墨發(fā),面無表情地闔眼歇息。
白及這走來走去的步伐,腳步聲已經(jīng)嚴(yán)重打擾到了他。雖然其實白及的腳步聲也不是特別地大,相較于常人來說已經(jīng)是極其輕微的了。
但他們乃是習(xí)武之人吶,耳聰目明的,因而只要有一點動靜便會在感官中無限地放大。
“……空青!”白及停下腳步,瞪著他?!安皇俏摇阏f我吵?”
他道:“要知道主子到現(xiàn)在還未從山崖上下來,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辦?你就一點都不擔(dān)心么?”
“此言差矣,你可莫要激動。”空青面無表情地說:“主子你還不相信么?你不信我信?!?p> 區(qū)區(qū)陡峭一點的山崖,又豈會難倒謝七郎謝岑?他家主子謝七郎,可是天下聞名的郎君,才華品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白及此刻的擔(dān)心緊張未免太過于杞人憂天了。
雖然空青感到很疑惑的是為何主子獨獨對這裴家女郎有所不同,送禮采藥之事樣樣皆不曾落下。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太令他意外了。
他想不通,卻沒想過去問白及。畢竟若是他不知曉白及便是更不會想通的。
空青這么一說,白及像是陡然被人點醒一般,心下恍然。他驀然就泄了氣,頗為尷尬地道。
“是我太過于浮躁心急了……”
“……”
就在二人交談的時候,謝岑已經(jīng)快要從崖壁上下來了。白及是背對著崖壁的,只見空青陡然站直了身子,目光看向他身后。
“欸你這是……”白及似是突有所悟,猛的回身轉(zhuǎn)頭。
果不其然,只見謝岑的身影已經(jīng)能看得見了。
他們二人趕忙過去了,皆收斂了思緒在山崖底靜靜侯著。
終于回到了初次落腳的那棵青松,謝岑一個瀟灑旋身,衣袖翩然間就收了鐵索下來了。
“主子?!卑准吧锨耙徊?,恭敬地行了禮。
“嗯?!敝x岑眉目雅致從容,他淡聲道:“已經(jīng)取到了絳仙草,可以回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