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一百三十三年,墨玉城伍家與王家達(dá)成合作協(xié)議。至此墨玉城大局穩(wěn)定,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城主府、伍家與王家、其他家族勢力,這三股勢力穩(wěn)定住了墨玉城的局勢。
天圣一百三十四年,伍家與王家女眷聯(lián)系密切。雙方家族均有聯(lián)姻之意,故先讓女眷接觸。
在王家的眾多女眷中,白青與王家二公子的妻子王姜氏交往密切。中秋節(jié)后的第二天,伍淮陽與王家的兩位公子約好團(tuán)聚。
宴罷,男人們談起了正事。白青卻被王姜氏拉到了屋內(nèi),獨(dú)自說起了話來。
“白姐姐,你看這是我前幾天買的胭脂,特別好用。你看涂臉上之后,特別的紅潤自然?!?p> 白青接過了王姜氏遞過來的胭脂,在臉上微微涂抹,確實(shí)比自己用的要好上許多??粗蔷赖陌b,白青問到:“這胭脂也是好用,不知是在哪家買的?”
王姜氏用手指了一下胭脂的盒子,道:“這是在城西一家名叫紅顏坊的地方買的,她家全是高檔貨,城里的好多貴婦都在那里定制。”
白青將胭脂盒子放到梳妝臺上,隨口問著:“那一定是不便宜的吧?”
“那可不,這一盒小小的胭脂就要一千兩百五十塊。因?yàn)檫@一盒胭脂,我家那口子還跟我吵了一架?!蓖踅嫌行┚趩实卣f著。
見此情景白青勸道:“那確實(shí)是有點(diǎn)貴,不怪小叔生氣?!?p> 白青與王姜氏都是苦出身,母以子貴,才進(jìn)入到了這墨玉城的上流。也因此,二人的關(guān)系會比她人要好上許多。
王姜氏輕嘆一聲,道:“唉!其實(shí)也不是。自從我家老太爺走了之后,家里的財(cái)產(chǎn)多半都在大伯手里把持著。每個月的月錢就那么多,所以生活也就顯得拮據(jù)一些?!?p> 聽到王姜氏的這番話,卻勾起的白青心中的一個疑問。白青問到:“坊間傳聞您家老太爺身強(qiáng)體健,怎么就突然撒手人寰了?百姓都說是您家大伯為了家產(chǎn),而……”
后面的話白青沒說,不過王姜氏也能明白其話語的意思?;氐剑骸安皇悄菢拥模蟛撕芎?,也很孝順。其實(shí)老太爺一直都有病,就是一直在用藥爐吊著?!?p> “就算有病的話,那也不至于那么突然吧?”白青反問。
王姜氏下意識看看四周,故意壓低聲音說到:“其實(shí)是有原因的,兩年前,老太爺就已經(jīng)快不行了。王管家本來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上好的藥爐,結(jié)果那個藥爐卻無緣無故的被人偷走了。”
“偷走了?還有人這么大膽嗎?后來怎么樣了?”白青好奇地問著。
王姜氏繼續(xù)說到:“可不是,誰知道還有這么大膽的人。聽他們說,當(dāng)時是在城西的一個胖子手里買的藥爐。結(jié)果那個胖子把藥爐弄丟了,最后我家老太爺也就駕鶴西歸了?!?p> 在所有的信息中,一個詞勾起了白青的注意——城西胖子。
白青產(chǎn)子之后,她的心里總是惴惴不安,一直都在想著白糯那個孩子的去向。之后她也打聽過白糯與那個孩子,只知道白糯被賣到了妓院,那個孩子則賣給了西郊的人販賈胖子。
白青有些激動,馬上抓住王姜氏的手腕,問到:“那個胖子姓什么?”
王姜氏沒有注意到白青神情的變化,只是自顧自想著回憶著。最終過了好久,方才不確定地說:“好像是姓賈?!?p> 咔嚓一聲,在白青的腦海中,一聲炸雷轟響。白青面色有些蒼白,眼前一陣眩暈。王姜氏從梳妝臺轉(zhuǎn)過身,看到白青如此神態(tài),連忙問道:“姐姐你怎么了?”
白青輕撫一下額頭,回到:“妹妹我沒事,那個孩子后來怎么樣了?”
王姜氏有些不耐煩,說到:“姐姐你今天不舒服,咱不去討論那些無關(guān)的事了。”說著話,王姜氏就欲扶著白青躺下。
白青雙臂掙開王姜氏的雙手,用力地握住王姜氏的雙臂。咆哮般地問到:“你告訴我,那個孩子怎么樣了?后來怎么樣了?”
王姜氏有些茫然,不知道這位平時知書達(dá)理的姐姐,今天為何會這樣。按照自己聽說的回答著:“聽說那孩子被人偷走了,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也許也成為了別人的藥爐吧?!?p> 白青的眼前更是眩暈,久久不能醒轉(zhuǎn)。
從王家回伍家的馬車上,醉酒的伍淮陽問到:“今天你去跟王老二媳婦聊天,有沒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呀?”
白青的頭倚靠在馬車的車窗處,沒有回答伍淮陽的問話。伍淮陽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彪S即便熟睡過去。
回到家中沒幾日,白青便命人塑了一尊觀音像。
和田城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有供養(yǎng)的習(xí)慣,尤其是信奉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自那之后,白青便每日吃齋禮佛。一是為丈夫和伍圭祈福,二是祈禱菩薩保佑那個叫白糯的妹妹和她的孩子。
觀音像依舊,只是落滿了厚厚的香灰。盤膝坐在觀音像前,手中捻動著念珠,嘴里誦念著佛號。唯獨(dú)只有內(nèi)心,卻如翻江倒海般不能平靜。
那個赤裸上身,背后有著一個圓形紅黑相間胎記的青年,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回蕩。因?yàn)樵谒约旱谋澈?,相同的位置上,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
越是想讓自己靜下心,自己的心潮就越是翻涌。二十五年前的一幕,就像心中的刺。在那個破了穹頂?shù)漠a(chǎn)房中,她與一個叫白糯的孕婦躺在炕上。
白糯生產(chǎn)出了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孩子,那是傳說中的羊脂白玉。而她的孩子,卻是一無是處的黑色鵝卵石。她不想再過那種苦日子,也不想再被人當(dāng)做工具一樣利用販賣。她忍著分娩的劇痛,扯斷了自己與胎兒連接的臍帶。同時也扯斷了,那個孩子與白糯連接的臍帶。
就這樣,兩個母親的命運(yùn)被調(diào)換。她過上了她想要的生活,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而那個叫白糯的女人,就不知道會在哪里沉寂,或是在哪里死去。
本來她認(rèn)為,一切都會被歲月塵封埋葬??墒?,那個人出現(xiàn)了。一個跟她有著同樣標(biāo)記的人,出現(xiàn)了。
終于飛速攢動的念珠停住了,白青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從蒲團(tuán)上坐起,撣了撣身上的褶皺,走出了房間。
王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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