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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地煞,斬妖除魔

30、陰影中的矛盾者

天罡地煞,斬妖除魔 花里與胡哨 2285 2021-02-16 14:42:36

  第二日拂曉。

  陸鳴無精打采地下了樓,坐在飯桌上。

  凌亂的鬢角。

  睡眼惺忪。

  腦袋上的那根發(fā)簪依舊歪斜著,也懶得打理了。

  “客官,面來嘍?!?p>  聽了店家的呼喊,陸鳴打起幾分精神,看著店家端上的湯面。

  等到一碗面條擺放到桌子上。

  陸鳴卻郁悶了。

  一碗普普通通的白湯面。

  清淡的湯水上,漂浮著幾根細(xì)蔥,連油水都稀缺。

  用筷子攪了攪。

  食欲更低了。

  既然面條都上了桌,沒法。

  陸鳴邊吃,而此時(shí)的客棧里人煙也嘈雜起來。

  耳朵敏感地動了動,一個(gè)令陸鳴感興趣的話題傳入耳中。

  只聽見不遠(yuǎn)處的鄰桌。

  桌外的幾人,正聽著一個(gè)無精打采的男人的抱怨。

  “老天爺啊,宮員外家昨夜里又傳出女人的哭聲了?!?p>  “我家距離宮員外府邸不到百來米?!?p>  “你是沒聽見,那凄厲的哭嚎,聽得人渾身發(fā)毛。”

  “我一晚上都睡得迷迷糊糊的?!?p>  “真害怕什么時(shí)候睡死了,第二天人都沒了?!?p>  桌上的幾個(gè)友人聽到這,看著友人半睜半閉的眼皮,也只能勸慰一聲。

  “幸虧那宮小姐也沒禍害過什么人,不然變成什么不得了的鬼物話...”

  “攤上這么個(gè)事情,宮員外也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p>  “似乎就連他那女婿都還沒抓到?!?p>  嘴里嗦完的最后一根面條。

  陸鳴自備上的凳子,擠了過去。

  “各位兄臺請了,你們所說的是何事???”

  “與小弟說道說道?!?p>  幾人抬起頭來,打量了陸鳴一眼。

  從上到下。

  “小哥你是外鄉(xiāng)來的吧?!?p>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這附近都傳遍了?!?p>  “那榮秀才娶了宮員外家的女兒,最近卻又不知道傍上了哪家權(quán)貴?!?p>  “非得休妻,宮小姐那得了?。 ?p>  “哭哭鬧鬧,還有宮員外也不是吃素的?!?p>  “一來二去,沒成?!?p>  “榮秀才就買通城里的潑皮到處造謠生事?!?p>  “這大勢一起,逼得宮小姐以死明志。”

  “宮小姐死后怨氣不小,變成鬼魂又找了回來?!?p>  “可笑的是,仇人她不去禍害,反而在自己家里生了根。”

  “活著的是女兒,死了可就變成糟心事了?!?p>  “沒辦法宮員外花費(fèi)重金在城榜上聘請法師,可是到現(xiàn)在也沒啥消息?!?p>  幾人語氣中唏噓不已,但臉上卻很平靜。

  這要是發(fā)生在鄰里鄰?fù)?,就著關(guān)系,確實(shí)要憂慮一分。

  但對于一地主老爺,這份憂慮就缺了,不幸災(zāi)樂禍都算好了。

  陸鳴摸了摸下巴,揮手招呼來店家。

  “店家?!?p>  “這桌子記在我賬上了。”

  “好勒,爺!”

  平白無故,寥寥幾句話,落了一頓飯錢。

  幾人眉開眼笑,抱拳恭維道:“那就謝謝小哥了?!?p>  ……

  入眼,一片車水馬龍,對面正是大好的富貴牌面。

  朱漆銅獸,白玉獅子。

  高掛的牌匾上筆力遒勁。

  “宮府!”

  陸鳴目光掃過府門,繼而落在門前的一道身影。

  和尚與陸鳴相視一眼。

  陸鳴走了過去:“和尚早??!”

  “話說,還不知道和尚你的法號。”

  “貧僧法號赤心?!?p>  “陸鳴?!?p>  此時(shí),宮府門邸大開。

  陸鳴與赤心兩人走進(jìn)。

  門口司閽打量兩人一眼,隨便問話幾句,就讓兩人進(jìn)了。

  陸鳴正奇怪著。

  兩人入了大門,越過影壁墻。

  眼前豁然開朗。

  這才發(fā)現(xiàn),庭院內(nèi)已經(jīng)人聲嘈雜。

  仔細(xì)打聽后得知。

  宮員外不堪事擾,又把賞金提高了一倍。

  頓時(shí),各種五花八門的人,一大早人就來了。

  也拜其所賜,陸鳴一大早就見識了各種雜耍戲法。

  有噴火的,手伸油鍋的,還有啪地丟出黃符,憑空自燃的...

  陸鳴覺得很新鮮,看得津津有味。

  “二位也是前來驅(qū)鬼的法師?”

  一頂壓耳帽,面容富態(tài),留著八字撇胡須管事對著陸鳴二人問道。

  態(tài)度中規(guī)中矩。

  “能否請兩位展示一下神異法術(shù)?!?p>  “畢竟這周圍投機(jī)者多,多數(shù)無能之輩。”

  “避免小姐冤魂受刺激,滋生戾氣?!?p>  “還請見諒。”

  對于管家的建議。

  “自無不可?!标戻Q點(diǎn)頭應(yīng)允。

  隨即,口中輕呼一口氣。

  “呼!”

  一聲狂風(fēng)厲喝。

  管事頭上那頂壓耳帽高高飛起。

  ……

  聽聞?wù)婢驼垇砹艘晃荒軌蚝麸L(fēng)喚雨的大法師。

  宮府一家老小都來了。

  雜七雜八的下人仆役簇?fù)碇魅?,遠(yuǎn)遠(yuǎn)地眺望。

  陸鳴兩人走進(jìn)偏院里。

  一股凄凄慘慘蕩漾在心頭。

  很冷...

  很凄涼...

  卻不是那種身體表面的寒意,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最深處。

  周圍一切,一眼就看清個(gè)大概。

  秋風(fēng)蕭瑟,花草園林大都枯黃,但未枯死,黃葉落了一地。

  也沒有哪個(gè)下人有膽子進(jìn)來打掃。

  和尚臉上的蓮花刺印突然綻放。

  陸鳴也摸出一張黃符,開了目神。

  推開房屋。

  屋子內(nèi)擺設(shè)無需多談。

  直接映入眼簾的。

  是一根掛在房梁上的白絲綢。

  白絲綢高高掛起,跨過房梁,中間打了一個(gè)結(jié)。

  一具尸體掛在絲綢上。

  看得出是一女子,三十多歲,面容蒼白失去血色。

  這么些天來,尸體居然沒有絲毫腐爛。

  看樣子和死去的時(shí)候,一模一樣。

  “嗚嗚嗚...”

  凄慘的哭嚎飄入陸鳴的耳中。

  整個(gè)腦海里突然地涌現(xiàn)女子上吊的一幕幕。

  絕望,憤恨。

  一遍又一遍。

  刻骨銘心。

  就連陸鳴都略有影響,心中滋生戾氣,看著周圍的一切,深惡痛絕,恨不得將其毀壞殆盡。

  然而這種影響去得也快,陸鳴泥丸中的符篆一閃。

  各種負(fù)面情緒頓時(shí)消散。

  至于一旁的赤心和尚,更是屁事沒有。

  一個(gè)以身融魔的人,小小惡念都駕馭不住,早就被那朵蓮花吃得干干凈凈了。

  赤心臉上的蓮花綻放開來。

  蔓延出根須。

  密密麻麻地爬滿和尚的臉頰。

  猶如一根根鼓動的青筋。

  擠出皮肉,血紅色的根須朝著外面延續(xù)。

  逐漸纏繞起掛在房梁上的女尸。

  眼看枝芽即將吮吸那具女尸。

  一張白嫩的手掌,突然捏住那些蔓延的根須。

  陸鳴握住油水滑膩的根須。

  根須就是一只蠕蟲,在陸鳴手中緩慢地蠕動著,平端地就起一身的雞皮。

  陸鳴說道:“不過是一個(gè)小怨鬼而已,連厲鬼都不是,放一條生路吧?!?p>  和尚沒有說話。

  眼珠子蠕動著,看向陸鳴。

  和尚早已經(jīng)變了個(gè)模樣,眼眶內(nèi),被密密麻麻的根須覆蓋,尤顯得駭人。

  看著驚悚的和尚,陸鳴心頭莫名。

  和尚這一類人,單憑斬妖除魔,恐怕比福地洞天里的各種高德法道都還要上心。

  最后卻落得這個(gè)模樣,能不能有一個(gè)安靜的歸宿都不知道。

  蓮花根系慢慢隱去,和尚再次變回原來的模樣。

  陸鳴一言不發(fā),先出了屋子。

  和尚慢后一步。

  原本對于來歷神秘的陸鳴,和尚猜測過很多可能。

  往往都是來頭甚大。

  所以他對陸鳴,一直抱有一個(gè)積極的心態(tài)。

  畢竟他們這一類,人不人,妖不妖。

  妖魔不屑,人間不齒。

  只能游走在陰影。

  吞噬各種妖魔,飲鴆止渴,最終救無可救。

  要么自我毀滅,要么……

  可惜,二人也不是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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