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基地核電站
天色微微亮?xí)r,本就是在小憩的馮瑜先卷起了帳篷。
然后去收取集水的盆子。
昨夜下了一陣小雨,揭開扣在草地上的薄膜,底下的盆里有了近兩升的露水,比沒雨的日子要足足多上一倍,一口氣收集了昨晚擺出去的五個盆。
心里想著,要是再在野外蹲幾天,洗澡水的存貨又會多一桶了。
有四分之一的空間都是過去一年多陸續(xù)存出來的柴火,扔又舍不得扔,只能使勁燒。拿出柴火往三腳架底下的火堆添了一把柴,收好最后一盆露水時,燒在湯鍋里的一鍋水已經(jīng)冒出了熱氣。
剪成寸頭的腦袋映在水面上看起來圓溜溜的,一把鮮嫩的空心菜丟進(jìn)鍋里打碎了映像,很快燙蔫下去,又拿出一支羊腿用匕首片了放進(jìn)去一起煮。
隨著湯鍋沸騰,溫?zé)岬南銡庠诳諝庵猩㈤_,再丟進(jìn)去一把昨晚剩的手搟面,一餐湯湯水水的早飯就這么出來了。
咔嚓咔嚓嚼空心菜的咀嚼聲響起,馮瑜舒服的嘆了口氣。空心菜實在好吃,脆脆甜甜的口感可炒可煮又可拌,只恨當(dāng)是買得太少,空間里已經(jīng)沒多少空心菜的囤貨了。
想到什么,馮瑜又起身從草叢邊拿起一個壇子,昨晚才做的泥封口剛剛干透,想著反正放進(jìn)空間后不會繼續(xù)發(fā)酵了,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將泥封拆開。
辛辣的香氣里還夾雜著一股酸香,高溫天氣果然很適合做發(fā)酵食物。想起蔣帆說的基地正在籌備種植園,她看看空間里的種子,看來很快就有事做了。
吃完飯收拾掉生活痕跡,又去圍著那棵巨大的箭毒木轉(zhuǎn)了轉(zhuǎn)。昨天敲出來的滿樹刀口已經(jīng)長出了愈傷組織,看著被雨水打斷在地上的樹枝,枝條斷裂處還冒著漿液。
忍不住一拍大腿!
她怎么就沒想到搜集嫩枝上的汁液呢!
說做就做,套上防護(hù)裝置,掏出來個鐵蒺藜套在鞋上,三兩下就順著樹干爬上去了,嫩綠的枝條一掰就斷,手指頭那么大的枝條斷開就能流出七八毫升的白色漿液,就是不知道放毒效果好不好。
看著很快就過半的玻璃罐子,決心找個地方先試一試毒液效果。
馮瑜回到基地的時候正逢傍晚,基地里有人在辦喪事。
刷了積分點卡,從基地門口一路走進(jìn)去,嗩吶尖銳的哀樂聲越發(fā)清晰,最近幾年人死了就是一個坑就地掩埋。
今年更夸張,進(jìn)化的植物直接笑納尸體,連坑都不用挖了。
更遑論如此鄭重其事的喪儀了。
還沒等走到曲主任的宿舍,就迎面遇到了先行前來的村民。對方同她打招呼:“喲,是大侄女兒?!?p> 馮瑜笑笑,難為她都快半只腳邁進(jìn)三十歲的隊伍了,還天天有人拿她當(dāng)小輩稱呼。
“張哥。”
是村子里的熟人,她打完招呼又問了安頓的事,見對方邀請她前去住的地方瞧瞧,馮瑜推脫不過,只好跟著前往。
“聽說這是基地里的有錢人辦喪事啊,是姓余吧?大侄女兒你來得早,這姓余的是哪路神仙?。烤褪强上憬裉旎貋淼猛砹耍疑隽?,你要是回來得早,還可以吃上一頓流水席?!崩蠌堖瓢瓦瓢妥?,仿佛在回味流水席。
真大方,死個人還擺流水席。
“我就比你們早兩三天到基地,根本不知道基地里都有些什么人?!?p> 她搖搖頭,確實不知道這姓余的是何方神圣。
人死了出殯擺流水席,這聽起來倒像是末世前南邊的風(fēng)俗。
沿途路過看著那幫吹吹打打的送葬隊伍,馮瑜很好奇,難道現(xiàn)在還能選出個什么風(fēng)水寶地不成?于是目光朝著隊伍行進(jìn)的方向看去,那邊就是一片荒地,別的沒有,進(jìn)化植物倒是很多。
“你看,這人吶還是得結(jié)婚生孩子,否則死了都沒個孝子賢孫哭喪,大侄女兒你有沒有中意的后生???咱們村······”
沒想到催婚的角度會如此刁鉆,看著前方一片紅霞映在玻璃板上,艷紅的顏色看起來妖冶極了,馮瑜直接岔開話題。
“張叔,那邊是不是著火了!”
“嗐,你這孩子,年紀(jì)輕輕的還沒我老頭眼神好,那不是火燒云么。你別嫌你張叔煩,我跟你說啊,這女人吶,還是得有個孩子,有個靠……”
絮絮叨叨的又回到了原話題,馮瑜不愿跟他爭辯,只落后半步假裝在聽,但眼神和腦子都已經(jīng)完全沒在現(xiàn)場了。
結(jié)婚生子?
如果說末日前,她對這事兒是有一些計劃的。
可是現(xiàn)在是末世,多少人是今天做了夫妻,明天就喪偶。
再說孩子,連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尚且艱難,若是再來個孩子組建家庭……
呵呵,要飯都不知道去哪里要。
喂!喂!聽得到嗎?
馮瑜腳步一頓,這是廣播傳聲器的聲音,兩人抬眼望去,身旁的三層小樓上就掛著一個喇叭狀的擴(kuò)音器,聲音是從那里出來的。
眾人驚奇的停下手里的活計,也尋找著聲音的來源,連絮叨的老張也閉嘴了,一張曬得黑紅粗糙的老臉上短短幾秒交替出現(xiàn)了詫異驚喜和悲傷。
這是廣播的聲音!
過去三年,斷水?dāng)嚯娫缇褪浅B(tài),太陽能的收音機(jī)倒是在衛(wèi)星路過頭頂?shù)臅r候聽見新聞,但都是一些基地傳輸?shù)牡恼駣^人心的加油打氣演講,偶爾插播點各地建設(shè)的進(jìn)度。
但更多時候是無限的沉默。
更何況大部分人手里根本沒有收音機(jī)。
一道平平無奇的電子音,刺激了多少人的神經(jīng)?眼見著許多人抱在一起熱淚盈眶的又哭又笑,這時廣播喇叭又響了。
“各位幸存者們,你們好,這里是綠城基地中心廣播室。
現(xiàn)在你們聽到的這段話,是由基地的核能發(fā)電站供電的廣播。
首先,熱烈祝賀綠城基地的核電站正式投入使用,隨著不斷的災(zāi)難降臨,咱們的家園····”
得了,聽著斷斷續(xù)續(xù)的電子音,總結(jié)出來又是老一套廢話。
不過核電站?倒是個好東西,就是不知道產(chǎn)能夠不夠給基地的群眾們供電。
隨后目光炯炯的張叔不再勸解馮瑜結(jié)婚生子,話題反而轉(zhuǎn)移到了未來暢想上。
邊走邊說,片刻就到了村民們分到的安置房。
看著眼前一棟三層的鐵皮屋子,花花綠綠的外墻鐵皮一看就是四處搜集來的,三層樓,每層有近二十個屋子,坐落在基地的邊緣,屋子后面還有正在動工往外推移的圍墻,沙石土方堆得到處都是。
“咱們來得早,還分到個現(xiàn)成的屋子,現(xiàn)在六個人住一間,擠是擠點,但是這里進(jìn)出方便。”
王書記兄弟倆見著馮瑜,也是熱情的交談,晚飯時間,但是誰也沒說出來留飯的事兒。
板房后面挖了一口井,看著來來往往取水的人,王書記絮絮叨叨的說里面打出來的水是苦的,馮瑜一開始以為是海水滲進(jìn)來才是苦的,這話王書記一聽就笑了。
“小馮生活經(jīng)驗豐富,不過這個苦水可不是海水的苦,你有沒有注意基地的下水管道是通向哪里?”
通向哪里?
馮瑜茫然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