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糍粑辣椒
“很多動物也不會說話呀,并且我只在你面前說話。”
菜花蛇顯然是會錯了重點,小心翼翼的討?zhàn)垺?p> “你最好記住你的話?!贝蛄堪胩煅矍耙粭l瘦得皮包骨頭的黃花蛇,最終打消了今日殺生的念頭。
太瘦,宰著都沒意思。
更何況萬物有靈,大家都在汲汲營營求生存罷了。
最重要的是這蛇甚至不知道她姓甚名誰,天下之大,它說出去是一回事,有人信是一回事。
信了能找到她頭上來更是另一回事。
嘁哩喀喳的將剁好的糍粑辣椒混合了蒜蓉,然后加鹽封存在一只陶罐里,放在帳篷旁邊發(fā)酵一晚,她收起菜刀和桌子,天色暗下來,幾鏟土蓋滅了還剩點火光的篝火。
見著還盤在一旁的菜花蛇,粗但瘦又可憐的背影頗有些蕭然之色。
蛇是完全的食肉動物,眼下進化的局面,連植物都要去搶一口肉吃,這種笨蛇怕不是三天餓九頓?
于心不忍的順手扔了兩個老鼠干過去。
“給我的?”還沒等說別的,兩個老鼠干隨著大嘴一開一合,就沒了身影。
“我養(yǎng)不了你,明天一早咱倆就分道揚鑣了啊,你別跟著我了,好多人都在找進化的動植物?!?p> 萬一被逮到,怕是兇多吉少。
見它吃得香,想著空間里成筐的老鼠干,她又捏著手指丟了三個過去。
菜花蛇吃得嘴都合不上,根本分不出聲來說話,而等它吃完后,馮瑜已經(jīng)躺進了帳篷發(fā)出輕輕的鼾聲。
凌晨三點多,天空飄起了細(xì)雨,雨點打在帳篷上聲響特別大,馮瑜打著手電筒仔細(xì)觀察地面的草木,深怕又是一場酸雨。
好在不是酸雨。
但滴滴答答雨水打在帳篷上的聲音,她聽了也睡不著了。見那菜花蛇沒了身影,她將帳篷自帶的天幕撐了起來。
手電筒是太陽能充電的,但是依然舍不得一直開著,檢查完地釘之后就收了起來。
她就這么坐在漆黑的夜里,任由濕潤的山風(fēng)吹過全身。
“毛毛,你記不記得鄭輝?”蔣帆在夜里輾轉(zhuǎn),想著傍晚她遇到的那個男人。
索性坐起來推醒了枕邊人。
“誰?”毛奉在黑暗里咕噥,昏昏的睡意尚未消散,只是順手欲將人攏進懷里。
“上周和基地交換了一批彈藥的那個。”
毛奉一下子來了精神,基地收攏了一批彈藥的事,表面上沒有傳開,但是私底下注意基地風(fēng)向的幾乎都知道了。
他當(dāng)然想起來是誰了,“那人瞧著不像好人,你問他干嘛?”
嘴上不經(jīng)意說著壞話,心里卻在大喊,不會吧不會吧!那種有家庭還缺德的老男人她不會看得上吧!
蔣帆在黑暗中掃了他一眼,想著對方又看不見,于是玉腿一抬,坐起來的男人頓時又被按進了床褥間。
“我那天聽瑜姐說,這個鄭輝以前同她住在一個村子里,還是個小偷,你說他那些彈藥從哪兒來的?”
“最近又放風(fēng)說找胰島素和疫苗。”現(xiàn)在除了一些制藥廠能找到胰島素,哪里還有保存完好的藥物?
不過她有,嘿嘿。
“總不能都是偷的吧,他背后肯定有人。”
毛奉正摩挲著她的小腿,嘴里順著她的話輕輕的應(yīng)著,實際上并不在意彈藥是從哪里來的。
從哪里來有什么關(guān)系,世界秩序都快崩潰了,難道還有人管得住這些嗎?
窸窸窣窣的癢意順著腳踝傳遍全身,蔣帆抖抖腿翻了個身,盤坐在床尾。
這一坐,正好壓在毛奉小腿上,眼見著手里落了空,男人又用腳和晃小孩似的搖晃著嬌小的蔣帆,只是這一打岔,眼神里也清明了不少。
水流珍貴,饒是二人有些手段,也只能一周洗一次澡。
而蔣帆不許沒洗澡就碰她。
“怎么來的都不要緊,重要的是這些東西最后要怎么用,用在哪里……”順著蔣帆的話,毛奉不自覺的開始分析起來。
好端端的,如果一切都在穩(wěn)中向好,為什么基地要囤火力?
“今天,有個來修車的和我搭話,問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有沒有興趣加入護衛(wèi)隊?!?p> 毛奉不自覺捉住了蔣帆的手,只覺得基地里也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一切。
他末日前剛從部隊轉(zhuǎn)業(yè)進入消防系統(tǒng),剛進去就遇上了江州泄洪,申請進入救援隊參與工作也是自己職業(yè)發(fā)展的一環(huán)。雖然辛苦,但是苦完了立馬就見得到成效,最起碼職稱能升一級吧?
誰知道末日猝不及防降臨,他們隊伍輾轉(zhuǎn)吃了多少辛苦?如今甚至連隊友們都天各一方不知下落。
要不是蔣帆,他早就死在私人任務(wù)的途中了,一時間眼神變得更加柔和。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情況不明朗之前盡量不卷入到任何斗爭中去。”面對蔣帆無聲的質(zhì)問,只得耐心解釋。
如果是他不曾遇到蔣帆,那至今估計還蒙在鼓中。所謂的護衛(wèi)隊,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樣純粹,他們一切工作的出發(fā)點,早已經(jīng)不是保衛(wèi)大多數(shù)人的財產(chǎn)和安全。
為職業(yè)奉獻他沒意見。
但無意中成為某股勢力的打手,他不肯。
蔣帆作為一個絕對的旁觀者,當(dāng)然明白這人心中的抱負(fù)與向往??扇缃竦氖澜绾沃故菦]有希望,簡直和泥潭一樣混亂。嘴上說是基地家園重建,但從她的旁觀視角來看,分明就是各大勢力在劃地而治。
但她只是一個過路的人,連未來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別說改變世界。她想了想,湊近毛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行,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行的話咱們可以立馬撤離這里,我聽說昆侖那邊也在籌備基地了,比這里大得多?!?p> 聽完蔣帆的計劃,毛奉面色復(fù)雜的思忖著,反正他也攔不住,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說反話影響人家的心情。
畢竟,實在兜不住底了他們還可以跑。
人的底線,就是這樣一退再退,直到退進深淵。想他以前是多么奉公守法的五好公民啊,如今已經(jīng)對這些背地里的陰謀手段頭頭是道了。
“就用之前在制藥廠拿到的那些疫苗?!毕热プ鎏?,蔣帆眼睛一亮,一個冒著壞水的計劃就在心里成了。
“那還能用嗎?”毛奉想著他們在制藥廠里搜集來的那些疫苗,當(dāng)時就冰箱就已經(jīng)斷電,而這些沒有被轉(zhuǎn)移的疫苗顯然是已經(jīng)被放棄了。
就是要沒用才好,那種滿腦子壞水兒的人就是要給他挖個大坑治一治才好,蔣帆心中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