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時間·及笄之時
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怯生生地走了出來,臉上明顯帶著驚恐。
左時越眼中的戒備沒有緩下去,反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這里。”
女孩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左時越,便害怕地低下頭去,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是之前來逃難的難民,我看,看這里無人居住,所以才。”說著她哭了起來:“我不知道這里有人家,我現(xiàn)在就走,還請公子不要生氣。”
小廝上前仔細端詳了這個女孩,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還長得一雙好看的眼眸,怯生生的模樣叫人看了心生憐憫,只是他家少爺沒有說話,他這個做小廝自然也做不得主的。
“少爺,這要怎么處理?”
左時越平淡地說道:“既然是難民,就該送交給官府?!?p> 女孩一聽到官府二字,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眼神中盡是驚恐,連連搖著頭:“不,不要把我送到官府去,我?!?p> 端倪初顯,左時越低頭瞧著這個女孩,身上單薄的布料看起來的確像是難民,不過這材質(zhì)可不是多見的,許多大戶人家丫鬟用的就是這布料,尤其京都的大戶人家最慣是用這個。
“你到底是什么人?!?p> 女孩左顧右盼,害怕地低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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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若棠那日擺脫了合歡閣出來的怪異女子,好幾天都沒有敢上街去,整個人都變得疑神疑鬼的,也不是她膽小,只是京都危機四伏,加上之前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的。
“瞧什么呢?”
聞聲而動的金若棠笑著迎著來人:“左姐姐,今日你怎么來了?”
左寧跟前走上去,說道:“明日就是朝燈節(jié)了,你近日來都不在京都之中,怕是連朝燈節(jié)的燈籠都沒有準備好吧,今日我給送過來了。”
金若棠眼睛一亮,看向左寧的身后,只見左寧身邊的丫鬟手中提溜著一個粉嫩嫩的燈籠,上面畫著的是一只兔子在吃糕點的景象,看起來栩栩如生,可愛極了。
金若棠連忙謝道:“左姐姐還想著我,若棠真是太開心了,不知道左姐姐明日可有時間,若棠還未曾跟左姐姐一同出去過?!?p> 左寧本想著是答應(yīng),可是今日一早就聽說了左時越出門的消息,這混小子必然是不會放過這般光明正大跟金若棠在一起的機會,她這個做姐姐的還是要疼疼弟弟的。
她笑著說道:“明日我有約了,難不成你沒有約嗎?”
金若棠愣了愣,看清楚了左寧眼神中的揶揄,臉色‘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身子背了過去,軟糯糯地說道:“還,還沒有呢?!?p> 左寧繞著走到了金若棠的面前:“放心吧,早晚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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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風跪在地上,她本意是要拽著左時越的衣角,只是左時越?jīng)]有給她這個機會,她只能伏低做?。骸斑@位公子,我真是一個苦命人,我是被我家小姐遺棄在這里的,如果您把我送官的話,我必然沒命了,還請公子大發(fā)善心救救我吧?!?p> 左時越?jīng)]有搭話,而是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想來這個人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一陣兒,本來打算是用這個院子做個休息的地方,現(xiàn)在被人污染了,也不能帶糯糯來,等下次有機會的吧。
嵐風絲毫不知道左時越心中所想,她總以為憑借這份美貌也該是能惹人垂簾,尤其是左時越這般大的年紀的公子哥。若不是那家小姐的哥哥上面有一個嚴厲的繼母,她現(xiàn)在也是半個小妾了。
怎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呢?
“爺?”小廝見左時越遲遲不動,還以為他是真的動了惻隱之心。
左時越卻是拍了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哎呀,忙著忙著竟然忘記給她送帖子了。你,將這里的垃圾清理干凈再回去?!?p> 說著,馬蹄聲響起。
嵐風和小廝都僵直在原地,小廝腦子轉(zhuǎn)的飛快,垃圾,這里的垃圾難道說的是這個女孩子嗎?
嵐風還處于震驚之中無法自拔,怎么會呢?他竟然對她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嗎?!
小廝倒是還有幾分憐惜之心,只是大老粗不懂得言語之上的憐香惜玉:“這位姑娘,你自己走吧,我省得清掃了?!?p> 一句話將嵐風徹底劃分到了垃圾的行列之中。
嵐風木木地站了起來,她斂去眼中的不甘,恭敬地朝著小廝行了禮這才慢悠悠地離開了。
若是金若棠此刻在這里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個女孩就是當初在街上被另一位富家小姐領(lǐng)走的女孩子。
左寧前腳剛走,左時越后腳就趕到了,正好趕上了還沒有進門的金若棠,左時越翻身下馬一氣呵成,臉上揚著笑容:“糯糯,可是在等我?”
金若棠直勾勾地看著他:“你來做什么?”
左時越淺笑著,隨后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粉色的帖子,帖子上面還畫著海棠花,畫工活靈活現(xiàn),一下子叫金若棠想到了剛剛左寧送過來的燈籠。
“那兔子燈籠是你做的?”
左時越愣了愣:“阿姐過來了?”
“左姐姐剛剛走。”
左時越一聽便著急了起來,他家阿姐不會約了糯糯明日去朝燈節(jié)吧,那他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金若棠相當了解左時越,他這幅模樣她便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事情,他在她面前干凈的如同一張白紙一般,干凈且美好。她頓時起了逗弄的心思:“你不會是來給我送帖子的吧?”
聽著金若棠的語氣,左時越心中的猜測似乎被擊中了,他蔫蔫地說道:“你怎么都不等等我啊?!?p> 金若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著她抬手的動作,手腕上和腰間的鈴鐺都響了起來,清脆且又動聽,不過在左時越耳中最為動聽的聲音還是金若棠的笑聲。
她笑道:“怎么會不等你啊。”
左時越頓時松了一口氣:“等我就好,等我就好。你今日早早地睡了,明日我早早地來接你,可不許懶床啊?!?p> 金若棠聽后不滿地撅了噘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馬上就要及笄了?!?p> 他聽后了然地點了點頭:“嗯,糯糯要及笄了,要是大人了。”這笑容的意味太過于明顯,金若棠又是一個聰慧的,豈能不明白他心里面的小九九,只是任憑他這么笑著,反正她心里也是歡喜的。
這樁婚事比之前世,似乎在心頭多了四個字。
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