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柳佳宜求著她,“你讓我去吧?!?p> “你要是敢去,我就從那窗跳下去!”柳佳宜媽媽態(tài)度堅決,直言,“你以為我不知道現(xiàn)在武漢有多危險?那么多人去,也不少你一個,你瞎去湊什么熱鬧?”
柳佳宜辯解道,“怎么不少我一個?我要是去了,就能多救一個人,而且他們可以去,為什么我不可以去,我是醫(yī)務人員,我有自己的責任啊媽媽,救死扶傷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p> “我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柳佳宜的媽媽忽然上去直接把柳佳宜拖拽回了房間,然后給她鎖在了里面。
“媽!你干嘛!媽,你開門!”柳佳宜拍著門,言,“國家現(xiàn)在需要我,我必須去啊!”
“去什么去!”柳佳宜媽媽抹著淚,道,“你這個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你哥當年就是說了這句話,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去送死!”
“爸!爸你救我?。 绷岩撕爸?。
可她爸爸只是,默默低下頭吃飯,一句話也不敢說。
一夜無眠,柳佳宜想了整整一夜,權(quán)衡利弊,的確未來是什么樣的,誰也不知道,這場“戰(zhàn)爭”要打多久,也沒有人敢保證,其實她很理解媽媽的擔心,也不氣她現(xiàn)在這樣做,她又何嘗不怕。
她才二十幾歲,有大好的年華在,萬一真出個好歹,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啊。
可是看著不斷上漲的數(shù)據(jù),柳佳宜卻更加堅定了,前往的決心。
因為,她是醫(yī)護人員,她無法對那么多,需要解救的生命,坐以待斃!
這時門的把手忽然響了下,柳佳宜看去,只見他爸爸探出了個頭。
“爸?”柳佳宜起身意外到。
柳佳宜爸爸,連忙做出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問,“你真的想好,要去武漢支援?”
“嗯,爸,我知道那里很危險,更明白媽的良苦用心,可是現(xiàn)在國家需要我?!绷岩说馈?p> 她爸爸沉默了下,拍了下她瘦弱的肩膀,說,“那你去吧,你媽現(xiàn)在睡覺了,還沒醒,你就安心的去,媽媽有爸爸照顧著,你只要好好保護你自己,一定要平安的歸來!”
“爸……”柳佳宜抱住了他,道,“謝謝你……”
“趕緊走吧,不然,你媽就快醒了?!绷岩税职只乇Я讼骂^,語重心長道。
“爸,你和媽媽在家,也好好的,一切聽指揮?!绷岩瞬环判牡膰诟馈?p> 柳佳宜爸爸點頭,比較平靜的說,“去吧去吧,家里有我,別擔心?!?p> 柳佳宜放心了些,拿著東西,便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家門,爸爸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遠,不禁低頭摘下眼鏡,抹了下眼眶中的淚。
他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什么時候,柳佳宜的媽媽正立在身后,早已淚流滿面……
“還有人自愿去嗎?”主任問到。
柳佳宜急匆匆跑來,說,“我我!”
“佳宜?”主任意外,問,“你確定?”
“我確定!”柳佳宜認真道。
“好吧,那你快寫請愿書?!敝魅谓o了她一張紙。
柳佳宜在一旁,就開始寫道:
尊敬的院黨委:
我叫柳佳宜,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牽動著全國人民的心,在這場沒有硝煙、守衛(wèi)人民群眾生命安全的戰(zhàn)爭中,市疾控中心全體醫(yī)護人員日夜奮戰(zhàn)在一線,緊急成立了新型冠狀病毒防控工作小組,啟動疫情防控保障措施,堅決保障市民健康和生命安全。
此刻我深知作為一名醫(yī)者的擔當,包含的不僅是始終堅守的職責,更要有逆風前行的無畏!
所以,我申請加入新型冠狀病毒防控工作小組,沖鋒到疫情防控防治第一線!
寫完,柳佳宜用大拇指沾上了印泥,她抬著手看著眼下的請戰(zhàn)書,與其說是請戰(zhàn)書,倒不如說是軍令狀。
她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了爸爸和媽媽的樣子,以及對未來美好的暢想。
前方“戰(zhàn)事”有多危險,她最清楚不過。
可最后,她還是毅然決然的,在這份紙上,按下了手印。
然后,她便跟著其他人,一起坐上了去支援武漢的大巴車。
車上柳佳宜思來想去,還是給媽媽發(fā)了句話,然后才閉眼開始休息,她現(xiàn)在要趁早休息睡個好覺,因為后面她想只怕睡覺是個奢侈的事情了。
柳佳宜的媽媽打開手機,只見柳佳宜發(fā)來了句:
慷慨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雖為女兒身,但有報國心……
疫情對抗越來越嚴峻,病例也在直線上漲著,全國上下都處于了緊張的狀態(tài)之中。
上層呼吁各大明星拍攝視頻鼓勵國民抗疫,可是由于長時間待在家中,許多明星來不及整理妝發(fā),都不太愿意去出境,怕被黑子嘲顏垮。
但是安久久知道后,卻很快錄制了激勵視頻,視頻中她頭發(fā)也沒理,妝也沒有,完完全全的素顏出境,還是季予寧給她當?shù)氖謾C支架。
后來季予寧也錄了一個,和安久久一起發(fā)了出去。
“久久,幫我拿下手機,我去趟洗手間?!奔居鑼幇咽謾C遞給看新聞的安久久。
安久久順手接過,但她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季予寧居然在打視頻還沒掛,而打視頻的人正是他媽媽!
“是久久啊。”季予寧媽媽喜笑顏開到。
安久久看了下四周,季予寧已經(jīng)進洗手間,她有些緊張的對她笑言,“啊,阿姨好。”
“我說我家這位,怎么非要去武漢,原來是不放心你?!奔居鑼帇寢寚诟乐霸谀沁吥銈円煤谜疹欁约?,等疫情結(jié)束了,記得叫季予寧帶你來我們這邊玩兒啊?!?p> “嗯,好,叔叔阿姨也要只顧好自己。”安久久說到,心里緊張的要死,比上臺致辭還緊張。
等她掛了后,安久久是長舒一口氣。
季予寧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安久久忙把手機丟給他。
“你怎么跟見鬼了一樣?”季予寧見她緊張兮兮的好笑到。
安久久踢了他一腳,道,“你在跟你媽打視頻,怎么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尷尬死了?!?p> “這有什么好尷尬的,又不是沒見過,而且我媽她也早就知道咱倆的事了?!奔居鑼幮ρ浴?p> 安久久想到什么,好奇,“話說,你媽媽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們的事情的???”
“你答應和我在一起后的第二天?!奔居鑼幍?。
安久久吃驚,“怎么這么早你就告訴他們了???”
“太高興了,迫不及待想跟他們分享”季予寧抱住了她,細軟的頭發(fā)蹭著她的脖子,說,“而且我媽也很喜歡你,自從上次見過你后,天天抱著電視劇看你的作品,還不停在我面前夸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親閨女呢?!?p> “真的嗎?阿姨真的喜歡我?”安久久有些意外。
季予寧掐著她的兩個臉頰,道,“當然啦?!?p> 安久久低頭笑著,心里很開心。
晚上安久久趴沙發(fā)上玩手機,玩著玩著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季予寧坐一邊跟粉絲們開著直播閑聊著。
安久久無意識的伸了伸腿,差點踢到了季予寧的臉。
一下子直播間就炸了,紛紛問他是誰的。
季予寧拿起手機照了下安久久,無奈笑道,“不好意思某人睡相不好,獻丑了。”
彈幕里全是“哈哈哈”。
而安久久還全然不知的睡著……
關(guān)于疫情的事情占滿了熱搜,人們才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當那些明星瑣事占領(lǐng)熱搜的時候,才是國泰民安之時。
這是一個安靜季節(jié),過往繁華喧鬧的武漢,如今靜如孤城,街道上只有搬運物資的軍人,和消毒的醫(yī)生穿梭。
柳佳宜蹲在角落暫時休息著,自從來到這里她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怎么合眼,厚的像航空服的防護服,里面熱的像個蒸籠一般,衣服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為了爭奪更多的搶救時間,她和其他人一樣,都穿上了成人尿不濕。
“佳宜?!弊o士長走來,道,“你要是實在撐不住了,就去休息休息去吧。”
“沒事,我已經(jīng)休息好了。”柳佳宜起身疲憊的說到。
每天都有新的病人不斷的被送進來,她就算休息也休息的不安心。
這不,柳佳宜話音剛落,又有新的病人,被軍人推了進來。
“醫(yī)生!”
柳佳宜和護士長聽聞,當即跑去。
但柳佳宜跑近一看,送來的病人居然是時遠航,而且他的腹部還受了傷,紗布上已經(jīng)被血染紅。
“還有沒有床位?”醫(yī)生拿著病例單問向護士長。
柳佳宜忙道,“我的病房還有個!”
“那就安你床上?!贬t(yī)生一邊說,一邊跑去開單子。
柳佳宜幫忙把時遠航推入了病房中,然后去拿開好的藥單,配藥給時遠航打上。
安久久和季予寧后來又向武漢共捐款了二十多萬,季予寧更是從國外購的大量口罩捐資。
他們每天和其他人一樣,時時刻刻關(guān)注著疫情的變動,為每一病例的增加而感到揪心……
“時遠航是吧?!绷岩四弥涗洷?,詢問著,“今天感覺好些了嗎?有感覺哪里不舒服的嗎?”
“都還好。”時遠航回到。
“嗯好,那有什么不舒服的,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們。”柳佳宜說到,又轉(zhuǎn)身問旁邊病床的人。
時遠航注視著眼前這個,天天給自己換藥打針的女生,她每天都在問著同樣的問題,不斷的在來回奔波幾乎很少停下腳步,好像永遠不知疲倦。
他也看不到她的模樣,只瞧見防護服后大大的,寫著“柳佳宜”三個字。
不知為何,他越看越覺得,眼前之人像極了,當初在飛機上的那個女孩。
“柳護士。”時遠航忽然叫了一聲柳佳宜。
柳佳宜走到他床邊,問,“怎么了?”
“這個是不是你的東西?”時遠航拿出那塊櫻花懷表問。
柳佳宜驚喜又意外道,“原來在你這兒!”
“所以……你真的是那個,在飛機上救我的人?”
柳佳宜一愣,本來不想承認的,可是現(xiàn)在……
她無法辯駁,便也認了,說,“是,我是在飛機上救過人,這個東西是我的,可以還我嗎?它對我來說,很重要?!?p> 時遠航遞給她,柳佳宜欲拿,可他卻又抓著不放手,她眼中不解。
他沖她笑了一笑,意味深長道,“很高興,再次遇到你,柳護士?!?p> 說完,他才松了手。
懷表失而復得,柳佳宜心里很是喜悅,在這看不到盡頭的“抗戰(zhàn)”中,又多了幾分動力。
柳佳宜站在走廊中靠著墻,隔著口罩親吻了下懷表,喃喃著,“爺爺,保佑疫情早點結(jié)束,保佑我能夠早點回家?!?p> 說起來,她真的好想念媽媽做的菠蘿咕咾肉,以前總煩她的嘮叨,可現(xiàn)在居然還思念了起來……
晚上,時遠航對床的一位老奶奶,忽然病發(fā),柳佳宜和醫(yī)生匆匆而來,立刻進行急救措施,可是最終還是回天乏術(shù)。
病房里誰都沒想到,那個剛剛還唱著山歌的老奶奶,下一刻就被蓋上白布抬出了病房,剛剛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只是轉(zhuǎn)瞬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生命何其脆弱,轉(zhuǎn)瞬即逝。
柳佳宜蹲在消毒室的角落,為沒能救下那位奶奶,而不忍內(nèi)疚到痛哭了起來。
“佳宜?!弊o士長走到她身邊。
“護士長。”柳佳宜抽泣的說,“怎么會這樣,明明白天還好好的……”
明明白天奶奶還在給她遞水果,還在跟她說話。
“我知道你很難過,可這種事情每天都會發(fā)生,不僅僅是在你一個人身上?!弊o士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打起精神來吧佳宜,還有更多活著的病人,需要我們?nèi)ナ刈o,我們是醫(yī)生,是這里所有患者的精神支柱,我們不能比他們先垮了?!?p> 是啊,他們不能垮了。
柳佳宜點頭,哽咽的擦掉了眼淚,起身重新去穿上那屬于她的“戰(zhàn)袍”。
老奶奶的死,使得那個病房比之前還要壓抑,窗外是更是沒有絲毫陽光的昏暗,正如房中每個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