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話
“殿下,左先生來了。說要給殿下把脈?!钡逻M來道。
祁盞坐于書房,想了想,放下書道:“讓他進來吧?!闭f完她過去躺到了貴妃榻上。
左冷吟垂頭進來,祁盞掩嘴輕咳了兩聲。
“公主殿下,得罪了?!弊罄湟魉剖潜黄钤?xùn)斥之后便悚懼了,見到祁盞也不敢眼去瞧。祁盞將手伸過去。
他垂頭把脈?!班??殿下可還會感覺頭暈無力?”
祁盞道:“昨夜喝了一遍藥之后,今早起來像是好了。身子無恙了?!?p> “是小的給殿下的藥么?”左冷吟問。
祁盞囫圇了過去:“想是身上的蠱毒讓身子好得快吧。左先生上次不是說了么,本宮中的是將軍的蠱毒,身子也會跟著強健一些。”
“嗯......是吧......”左冷吟冷汗津津?!靶〉?.....就退下了。殿下身子好了,當(dāng)然是好事。”
看他退下,祁盞心有不安。也不知祁祜那邊如何了,璟讕是否無恙。
“殿下是要去花園走走么?”蝶月見祁盞不安穩(wěn),祁盞點頭,“好,屋里也是有些悶熱。”
蝶月扶著她,身后不少下人跟著,并不敢擅自上前。
“殿下,奴婢有一問。”蝶月對祁盞道。
“問啊?!逼畋K溫和一笑,“你我之間,也不必這番見外?!?p> “萬一太子殿下把真兇抓出來了,是......是個功勛無量之人,那皇上會懲處此人么?”蝶月問。
祁盞答:“若這個人,是將軍的話,父王就不會。”她并不是說氣話,而是真的,若是風(fēng)離胥的話,祁禎樾或許會真有些猶豫,畢竟他如今手握虎符,血海救過當(dāng)朝太子,又是位高權(quán)重,就怕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祁禎樾不敢處罰。
“那殿下,將軍這是何必?”蝶月忍不住問。
祁盞目光跟著恍惚了一下,“他想折磨我罷了。”
“若兒————”
身后一喚,祁盞回頭,“哎,苒筠姐姐————”她伸手上去握住許苒筠的手。
“我聽丫鬟說你在園子里,我便追著來了。我看看————”許苒筠看了看祁盞氣色,“想是病好了吧?看你這小臉兒紅潤水靈的?!彼故前残牧恕?p> 祁盞點頭,手握團扇給她煽風(fēng),“姐姐擔(dān)心了。我還未曾問過,姐姐的指甲可好了?長出來了吧?”
“早就不痛了,最近都在細心呵護?!痹S苒筠伸手摸了摸祁盞的臉,給之理了理碎發(fā),“你沒事我就都放心了?!?p> “姐姐這邊說吧?!逼畋K帶著許苒筠坐在河邊。
許苒筠握住祁盞的手道:“將軍今日一整天都沒出府。”
“我不想提他。我只想讓爹爹快些回來?!逼畋K道。
許苒筠嘆氣:“我曾以為,你是公主,至少會自在些,如今看來,天底下女人都是一樣的,一樣不能掌控自己的命?!?p> “是呀。各有各的苦法。”祁盞跟著道。許苒筠略心疼地對祁盞道:“妹妹啊,你到底就是因這個,這個質(zhì)子就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不值得的......”她心中已認定風(fēng)離胥是經(jīng)常同她動手。
“不是的?!逼畋K搖頭,眼中含著溫柔暖意?!敖憬?,他對我不是只一個低賤的質(zhì)子......我從小便活在這世間最為暗潮涌動,危險詭譎的地方活著,我為了活命必須摒棄一切。故而......我這種人不配得到幸福,我看不到一絲光亮。到如今,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只有哥哥,和他了?!?p> 許苒筠似是聽懂了,她望著祁盞,輕輕握著她的手。
祁盞起身道:“苒筠姐姐快回去歇息吧,起風(fēng)了?!彼抗庠竭^了許苒筠。
“我陪著你。”
“那邊......”祁盞瞇起眼,“可是管家?”
“哎,是管家?!痹S苒筠點頭。祁盞道:“管家為何跌跌撞撞的?”她看一棠背影走路姿勢別扭。
許苒筠回道:“想是操勞了些吧?”
“嗯,府里的事務(wù)繁雜,我這幾日病著,也不便處理這些事情。是操勞到一棠先生了吧?!逼畋K笑著。
待左冷吟走罷,細想想還是覺得不對,想來自己調(diào)配的藥都被祁盞倒了,怎么好的如此之快。邊想邊走到了廚房,望見了祁盞房中的丫鬟正在倒藥渣。
“啊,這可是落霄洲的藥?”
丫鬟連忙道:“不是的,這是我們殿下讓林姨娘喝的安胎藥。殿下的藥渣子早就倒掉了?!?p> “那可是你煎熬的藥?”左冷吟問。
丫鬟點頭,“是奴婢和穗兒姐姐?!?p> “那你可還揣著方子?”
“是揣著的,但藥是穗兒姐姐熬的?!?p> 那丫鬟從衣袖里把方子掏了出來遞給他。左冷吟看了看,果然是自己留下的方子。
“嗯......”他這才點頭。興許是祁盞的傷好得快,就是因體內(nèi)有蠱。
“呼——————”一棠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嚇了屋內(nèi)人一跳。左冷吟連忙上去扶,“你這是怎么了?!”
“快,給我想個靈丹妙藥......”一棠腳都軟了。左冷吟架起他往外走,“這是怎么了?”他也不敢讓一棠在人多的地方停留。一棠湊近他道:“我方才進宮殺了那個宮女,就是咱們脅迫說謊的那個......”兩人坐在竹林中休息。
“什么?阿胥知道么?”
“他指使我這么做的,他說宗南初太厲害,定是能找到破綻,讓我先殺了宮女佯裝出畏罪自戕的樣子......但我還是晚了一步被方玄劍發(fā)現(xiàn)了......額,方玄劍打了我一下,如今我已能逃回來已經(jīng)是九死一生了......”一棠痛不堪言。
左冷吟道:“但你這傷不輕,現(xiàn)下得是靜養(yǎng)啊......”
“你就是蠢!”說話間,竹慶到了竹林。“如此重要的事情,心急是急不來的!”
一棠道:“我是沒想周全......如今該怎么辦?我想方玄劍他們定會懷疑到這里的......”
竹慶思索一刻,道:“他們沒看到你的模樣么?”
“那是沒有?!币惶狞c頭。竹慶不再言語。
這廂府外,方玄劍與祁蒼駕馬停下。
“勞煩去叫你下你們將軍,又要事相問?!狈叫笆謱﹂T童道。
門童面無表情地進去了。
祁蒼望了一眼將軍府?!跋氘?dāng)初,這個府宅還是邵大將軍的府邸呢?!?p> “你是說,若兒的舅舅?”
“是。”祁蒼回憶,“當(dāng)年皇叔為了詐出來太子一脈,不惜眼睜睜看著邵大將軍被毒死,不了了之了?!狈叫枺骸澳腔屎竽锬镓M不是更為心痛了。”
“是。邵大將軍是皇嬸的親哥哥啊。他連最后一面,都沒與皇嬸相見。常聽皇嬸說,邵大將軍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有人要害死他,他都心知肚明。”祁蒼嘆。方玄劍道:“真是可惜極了。都是極為善良的人吧?!?p> “對......”
門開了,下人邀他們進去。
兩人到了正明堂,不但風(fēng)離胥在,祁盞也在。
“上思哥哥,玄劍哥哥~~~”祁盞見到哥哥們便心逐漸開朗。方玄劍沖她一笑,“病想是都好了?”
“好啦?!逼畋K剛要跑到他們身邊,便被風(fēng)離胥摁下。
風(fēng)離胥讓人上茶,“不知兩位今日光臨,有何要事?”他到底是明知故問,此時躊躇著話要如何來說。
方玄劍道:“方才在宮中,我們審問的一宮女被人殺害,刺客竟被我們撞上,他落荒而逃,卻被我打了一招。有人清楚看到此刺客朝這里來了?!?p> “哦?”風(fēng)離胥嘴角微揚,“你們是懷疑我派人殺了這個宮女是么?”
“不是的,是怕刺客藏匿在此處。畢竟,我們的妹妹也在府中不是么。”祁蒼道。祁盞這才想起方才見到的一棠,他一看就是受了重傷。這下心中有底了,她對祁蒼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哥哥們從我們府里的管家查起好了......”
“嗯?”風(fēng)離胥看了看祁盞,“曜靈,你為何先從府里的下人查起?難道不該先搜查府里有無外人么?”
祁盞道:“將軍,本宮在宮里的時候,宮里搜查刺客都是從下人們搜的。因刺客總是會藏匿在下人里。”
風(fēng)離胥含著怒氣瞪了她一眼?!肮芗页鋈チ?,先從下人搜吧?!?p> “這么巧?”祁蒼一笑,“將軍不會是在躲著我們吧?”
“胡說,我有什么可躲著你們的?!憋L(fēng)離胥不認。祁蒼道:“那就把管家叫出來,讓本王查個清楚?!?p> 風(fēng)離胥起身,一副不依的模樣:“我......”
“沒事的。我這不回來了么?!币惶倪@才進來。他進來之后,臉色果然蒼白無色。
方玄劍與祁蒼對視了一眼,祁盞在一旁手握緊了。
“不知,王爺和大人要查小的什么?”
祁蒼打量了其一眼,“你身上有傷么?”
“是有傷?!币惶木勾蠓匠姓J了。風(fēng)離胥眼神一驚。
祁盞暗自望了一眼風(fēng)離胥。
一棠接著道:“今日在后院掛牌匾的時候,剛好被牌匾砸到了肩膀和腰部。”
“什么?”祁蒼皺眉。方玄劍也起身道:“今日什么時候?”
“就是今早?!币惶牡ú粊y,“還請殿下回避?!?p> 祁盞聞聲轉(zhuǎn)過了身子。風(fēng)離胥擋在了她身前。
他解開衣帶,露出了肩膀和腰,果然連著的是一片烏紫。方玄劍一下子說不出了,他心知自己的功力,他肩膀的傷輕了,腰上的傷重了。這怎么看不像是自己打的。
祁蒼剛走上前一步想去細看,門外的竹慶便進來了。
“回殿下,方大人,管家真沒說謊?!彼蛳滦卸Y,“我是今早與他一同被牌匾砸到的。”
祁盞猛地一震。方、蒼也是一震。
竹慶也解開了衣帶,身上的傷竟與一棠相同?!肮芗艺鏇]說謊,他今早就在府里,哪里也沒去。不信的話,盡可以叫證人來?!?p> 方玄劍一下不知該如何了,“這......”如今最身上起疑的人也都沒了嫌疑,他不知如何是好。祁蒼剛想說給他們把把脈時,門外他帶來的人來報:“懷王殿下,太子殿下在宮內(nèi)急著見您呢?!?p> 見實在找不出破綻,祁蒼與方玄劍只好道:“那便是打擾了?!?p> 此時兩人毫不掩飾自己來查人的意圖,風(fēng)離胥也不計較,“慢走。曜靈,去送送你們的哥哥。”
“是?!逼畋K起身跟著祁蒼與方玄劍走了。
待他們走后,風(fēng)離胥才對一棠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竟被發(fā)現(xiàn)了?!?p> “噗——————”一棠一口血吐出腿軟就要昏倒,竹慶連忙去扶著,“老天————阿胥你快叫人來搭把手啊。”
“不過這是如何弄的?”風(fēng)離胥問。竹慶答:“我叫左二配了些紫蘇膏藥,涂抹到了身上才是這般烏紫模樣的,你快叫個人來......”
“嗯,好......”
祁盞將方、蒼送出去,低聲道:“這個一棠絕對是有問題,只是現(xiàn)下沒什么證據(jù)。”
“是了。若是我方才執(zhí)意給他們切切脈倒是能找出來破綻。只是那樣容易引起他們懷疑,從而把咱們解蠱的事暴露。”祁蒼與祁盞耳語。方玄劍道:“先去見見止安好了,看看止安有什么辦法?!?p> 祁盞點頭,“對,你們快快去見見哥哥。不然我這心思不安的,光想璟讕了?!?p> “噓。”祁蒼點了點她的粉唇?!皠e說。”
而后兩人上了馬,狂奔離去。
祁盞心知風(fēng)離胥是想支開她,果然后來進了府,風(fēng)離胥沒讓她回正明堂。
“曜靈,我陪你用午膳。咱們許久都未一起用膳了吧?”風(fēng)離胥上去扶著她,一副“夫妻”恩愛的模樣。
“將軍,咱們進宮去如何?”祁盞問。風(fēng)離胥身子一僵。
“你還心心念念著這個質(zhì)子?”風(fēng)離胥冷臉問。他做的這一切,為的就是讓祁盞死心不再想念。
祁盞停住腳。其觀平淡。
風(fēng)離胥冷哼一聲,“他都被男人那樣了,你還想什么呢?還有啊,他親眼看到你把我侍奉得這么爽快,你覺得他還會喜歡你?”
“將軍?!逼畋K說著竟跪下了。風(fēng)離胥嚇了一跳。
“我不敢再心心念念璟讕了。將軍,算我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他吧。我進宮去,就是想知道,他好不好,如今被人陷害了,哥哥能否還他公道......”祁盞說著帶上了哭腔,磨得人難受。
風(fēng)離胥怒與心疼交織,如芒刺被,只能先扶祁盞起來。“你別這么倔強。這樣吧,俺替你進宮去瞧瞧,你在這里候著。”
“真的么?”祁盞知道這種人只能順著,不能太得寸進尺?!笆?,將軍一路小心?!?p> “嗯。”風(fēng)離胥伸手給她臉上的淚珠抹掉。他明明最不喜歡看她哭了。不然他才不屑去看這個質(zhì)子。要去也是去看祁祜如何斷案的。
壽安宮偏殿內(nèi),祁微正跟祁祜不依不饒,恰好被風(fēng)離胥碰上。
“喲,將軍來了?!逼钤Z氣陰陽?!罢s上了好戲?qū)Π桑俊?p> 風(fēng)離胥剜了他一眼,“我是替你姐姐看看案子進展。可是抓到真兇了?”
“————就是那個質(zhì)子??!哥,你立刻處死那個質(zhì)子!哥你聽到了沒有?。?!”祁微跪著扯著祁祜的衣袖不放手。祁祜按著她,“吉兆兒你先起來————”
“太子殿下!?。 逼钗⒖拗蠛?。
“本宮給你母妃討公道也不能亂殺人啊!你讓我找到真兇行么!?”祁祜大喊。祁微兇哭道:“什么真兇?”
這邊禾公公上前道:“還請幼宜公主上座,咱家是奉皇上之命來協(xié)助太子殿下查明此事的?!?p> “公公......本宮的母妃,不能這么被人害死......”祁微痛苦,被一旁的宮人扶起坐下。
祁祜理了理衣領(lǐng),對風(fēng)離胥道:“既然將軍到了,那就先請上座吧?!?p> 風(fēng)離胥點頭。
祁祜就盼著他來,這一下洗清了璟讕的罪名后,也好將他揪出來。
“既紅豆已死,那就帶同春兒和茂才叫上來好了。對了,還有那日前去查驗的太醫(yī)也喚來。”祁祜道。
祁微抽抽噎噎道:“太子殿下,不知這些事情為何一下子都到了母妃身上,那個質(zhì)子應(yīng)該殺我才對......”
禾公公道:“殿下啊,咱家勸您還是先聽聽太子殿下說話吧?!?p> 片刻,同春兒和茂才便被帶上來了。
祁祜對宗南初道:“你來先說好了?!?p> 宗南初點頭?!笆恰竟倬拖葐枂柲銈儭C?,本官看了你所寫的,落常在吃的餐食,發(fā)覺你的字不像是御膳房粗人寫的字,倒是清秀無比。后來本官去問了問才知,你竟是以前是御醫(yī)堂里抄寫藥方子的。你為何會去御膳房?那日為何剛好是你當(dāng)差?”
“回大人的話,奴才去御膳房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呀......奴才也不知為何派小的去了......”茂才連連磕頭。宗南初接著問同春兒:“你口口聲聲夏侯公子與你說話了,那你當(dāng)著太子殿下的面告訴本官,那日夏侯公子還問你什么了?本官剛從夏侯公子處回來,一會兒還要拉你們對峙。”
“問了......只問了奴才壺里面裝的是什么酒,然后奴才照個回答了......”同春兒回道,他額上冒汗,宗南初接著問:“只是問了這個?”
“是————”
“呵呵!你兩次次明明與本官說的是夏侯公子問的是你去哪里,可見你就是在說謊,只顧著說謊把真話給忘了!”宗南初怒喝。這邊風(fēng)離胥面色沉了,祁祜忍著嗤笑。
宗南初看了一眼祁蒼,道:“我們?nèi)チ擞t(yī)堂,問了不少御醫(yī)。禾總管————”他轉(zhuǎn)身拱手,“且聽下官分析?!?p> 禾公公點頭,“好?!?p> 宗南初道:“把東西呈上來?!?p> 宮人立刻呈上來了銀壺和銀杯,都是那日落常在用的。宗南初拿著銀壺道:“御醫(yī)去看過落常在的尸體了,定了是中了砒霜類的毒。但您瞧瞧這杯子,上倒是色澤明亮根本不像是盛了毒酒砒霜發(fā)烏發(fā)黑的樣子;倒是這銀壺,里面竟發(fā)黑。”
禾公公瞪大眼睛一一檢查,果真如宗南初所言?!斑@個意思是......”
“意思是落常在那日的根本不是喝了毒酒致死的?!逼铎锝又溃骸昂坦?,落常在是名門閨秀,根本不可能就著壺飲酒,這明明就是用別的法子將落常在毒死,再把毒下入銀壺之中佯裝出了飲酒中毒的跡象,為的就是栽贓嫁禍給夏侯公子?!?p> 祁微喝道:“不可能!”但無人接她話。
“什么?”禾公公大驚,頓悟道:“若真如此,那落常在到底是如何中了毒的?”
祁祜掏出了茂才寫的單子,“本宮去問過御醫(yī)了,這個單子上清清楚楚寫了落常在午膳之后喝了一碗湯藥,是落常在平日里吃的藥補,里面有一種腥甜草。茂才在御醫(yī)堂待過,應(yīng)該知道這個東西有微微毒素的吧?”
茂才顫抖道:“是知道的......但草藥不致死的,除非是??!”他這才恍然大悟道:“此草藥不能與糖一同飲下,不然就如砒霜一般中毒致死!而落常在的晚膳里有一道糖漬梅子!”
這下眾人也恍然大悟。
祁祜點頭,“是了。這就是為何落常在是中了毒,這銀杯里卻無盛毒跡象。她根本就是吃了腥甜草之后又被有人之人灌下了糖水,之后暴斃身亡;但兇手又將砒霜放入了銀壺之中,為的就是栽贓陷害給耀國質(zhì)子!對么?”他怒瞪同春兒,“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同春兒顫栗,“饒命......饒命......”
“你到底有沒有說謊陷害夏侯公子???”祁祜喝問。
這下祁微也怒了,“是誰?到底是誰讓你害本宮母妃的?!你說話————”
同春兒道:“奴才,奴才真的是不得已說謊的......夏侯公子是冤枉的......”宗南初心知此人定是被人拿捏著全家老小脅迫,遂過去道:“你說出是誰指使你的,當(dāng)著太子殿下,不會把你怎么樣的。”
祁祜心中念道,快把風(fēng)離胥指出來。
祁元偷到風(fēng)離胥身邊拿肩撞了撞他,“瞧啊,將軍今日真是趕不了一出好戲呢?!憋L(fēng)離胥牽強而笑,“是啊,是呢......”
同春兒顫抖哭道:“是,是奴才不滿落常在每日苛刻奴才,便想著要毒死落常在,誰知......那日正好遇到了夏侯公子;后來事發(fā),奴才實在是害怕,便想著......嫁禍給夏侯公子,他身份尊貴,皇上追究起來也定不會,不會殺他......”他抖得無法跪直。
祁微吼道:“胡說!你明明不在我母妃身前,怎會苛責(zé)到了你————”
此刻不等她問話,同春兒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入心口。
眾人大驚失色。
祁元立刻擋在祁祜身前,“保護太子殿下————”
蒼、方、宗過去,同春兒瞪著眼,咽了氣。
禾公公捂眼,直搖頭,“這可真是的————唉?。。 憋L(fēng)離胥在一旁垂下了眼。
祁祜摁著祁元肩膀,“這下,璟讕可是清白了?”
禾公公道:“自然是的,快把夏侯公子請出來吧?!?p> 祁微嚇得跌坐在地,“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不是他......”
胡言亂語社其余人也心有不快。差一步就能掐住風(fēng)離胥的七寸了,就差一步。
祁元上去道:“憑什么就要是他?你成日憑著自己的臆斷偏見非要說就是這樣,你也不想想,你憑什么認為這世間就得是你想的那樣?”
祁微擺擺手:“本宮不跟你吵......”今日她嚇得魂飛魄散,此時只想回府。
宮人上來扶她,祁元擋在她面前,“你得跟璟讕賠不是??!”
“憑什么?”祁微不認,“本宮已然不說是他了,還要賠什么不是?倒是他,平時少來惹怒本宮才是他的正事!”
“你————”祁元剛要上去跟她辯,祁祜一把摁住他。
“虛牙,罷了。”
祁蒼也道:“罷了,讓一人認錯,太難了。誰會拉的下自己的面子呢?!?p> 祁微指著祁蒼:“你算個什么東西?”
“吉兆兒?!逼铎锩偷氐上蛩皦蛄?。事情已經(jīng)完了?!?p> “......是?!逼钗⒉桓以齑?,只能悻悻退下。
禾公公道:“既然事情已真相大白,那咱家就回去稟報皇上了?!?p> 祁元急道:“禾公公,此事還有蹊蹺,同春兒方才拿到的匕首————”
“淳王殿下?!焙坦⑽⒁恍?,“事情已然結(jié)束了?!?p> “可是————”
“虛牙?!逼铎镛糇∷?,“聽禾公公的話?!彼櫭嫉?。
風(fēng)離胥在后面目露微鋒。
瑭腐腐
【邵姐辣評】:名偵探宗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