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話
連早膳都未來得及用,祁盞就匆忙坐車到了京郊。
果然是一片滄海無舟山,孩童側(cè)問山海關(guān)。
祁盞頓時傻了眼,“哥哥……璟讕……”這連昨日的窩棚都沖塌了好幾個。
“姐姐……咱們哥哥說的沒錯,你果然會來?!逼钤穆曇魝鱽恚畋K轉(zhuǎn)頭看到弟弟,才算是安心。
“你們都去哪里了?大家都好么?”祁盞急切問著,邊問邊查祁元有無受傷。
祁元道:“昨夜真是好驚險啊,還好我們把災(zāi)民都遷到高山上了。之后哥哥也會帶著他們在山上落戶了。只是如今更為棘手的是,洪河漲水,把一旁的一些房屋都給沖了?!?p> “那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祁盞邊問邊跟著祁元往山上走。祁元白了一眼道:“別說了,昨日祁榮非要挖水渠,把水匯入洪河,結(jié)果河水一下子漲了。這一下更為棘手了。”
祁盞錯愕,“崇玄這么做……豈不是自己也麻煩了?”
“就這也不知收斂呢。聽說哥哥說要修建堤壩,自己也嚷著修建堤壩呢?!逼钤f著便看到了祁榮在棚子下面坐著睡,南握喻竟來了,替祁榮指揮。
祁盞忍不住冷笑,“就這么著急要取代哥哥么?”
“這么多年了,他連這個心思也不隱瞞了?!逼钤?。
經(jīng)過南握喻時,祁盞福了福身子,“南大人?!?p> 南握喻看著祁盞,“喲,怎么連曜靈公主都驚動了。殿下不待在府里,倒是來這危險之地了。”
祁盞道:“這本就是我們皇族該做的。沒什么的,倒是……”她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不單單是南握喻,宋未春、成瀨、岑緘都到了。
看來南握喻是非要推祁榮不可了。
祁盞微微一笑,去找祁祜了。
此時祁祜把新村子的建設(shè)地點劃分好了,交代給了官府。
“哥哥?!逼畋K去扯他的衣袖。
祁祜轉(zhuǎn)頭,“啊,你果真是坐不住。去找璟讕吧。”
“找他被人看到該讓他被拿去非議了?!逼畋K低聲道。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南握喻一系,“哥哥,咱們沒人來幫著么?”
“這不是有你南初哥哥他們?!逼铎镏榔畋K在意什么,故意裝作不懂。祁盞不再多問。
祁榮有些生氣,推開人對南握瑜道:“外祖父,您找的什么人吶?這下好了直接淹了?!?p> 南握瑜道:“是你成瀨叔叔沒選好泄洪地方。沒事,這下外祖父定會幫你把這次渡過去,聽聞太子他們要帶著遷移村子,而后修建堤壩。咱們先他們一步,把堤壩修了......”
“反正我都叫人去大橋那邊把沙石堆砌上了,先能緩一緩?!逼顦s望了一眼祁祜?!捌鋵?.....我能看得出,父王是更偏心太子一些。”
“也沒有吧?!蹦衔砧た吹狡铎镎托陌矒釣?zāi)民,災(zāi)民跪謝。
“他畢竟是母后的孩子。父王......多喜歡母后啊。太子妃的位子如今還未定下,父王就是想挑選個鄰國公主嫁給他,好鞏固他的地位。而我只能娶個郡主表妹?!逼顦s言語竟有絲委屈,南握瑜只能寬慰:“故而你得憑著這次好好一展身手啊,等你當(dāng)上了太子,你何須這些寵愛?”
祁榮偏過頭,未言語。
“爹爹————”
突然一小兒沖祁榮跑來。祁榮頓時喜笑顏開,“子卿~~慢些跑————”伸手抱住白嫩可愛的娃娃,“你娘親呢?”
子卿道:“娘親說雨大路滑,不來了?!?p> “這里哪里有雨啊。也就你娘親嬌貴得不行,你姑姑們都來了,她不到......”祁榮抱怨了兩句,祁奉便到了。
“崇玄,你呀少說幾句吧。讓別人聽去了?!逼罘畹馈F顦s抱著子卿道:“咱們不理這些~~去那邊看看吧?那邊建大橋呢~~”
南握瑜看祁榮抱著孩子走了,轉(zhuǎn)而對祁奉道:“朦嘉啊,你母妃回宮了么?”
“下月便回宮來了。聽聞母妃近日也是不好,臉上不知著了什么東西,過敏了。父王也不見了。”祁奉道。南握瑜扶額,“我怎么就生這么個中看不中用的......不說了,你弟弟近日主持修建堤壩,我想著......京城這幫權(quán)貴貴胄也得出些力了吧?”
“外祖父?您這是要籌款?”祁奉疑惑。南握瑜點頭,“不然他們每年拿著朝廷給的錢,倒是不出力?”
祁奉面上一凝,“好、好吧......”
這邊璟讕正看著手中的地圖,左丘瑯燁湊過來道:“你沒事吧?昨天風(fēng)離胥的事還生氣么?”
“哪里。我不配生氣的?!杯Z讕想起風(fēng)離胥按著祁盞在牢房里強迫她的一幕,心中便是一陣生疼灼燒。他無法說些什么,甚至無法去求救。
“別搭理那人。反正你輕功好,下回那人再跟你說話,你跑就行了?!弊笄瓞槦钆呐乃募绨?,璟讕點頭?!班?,瑯燁,我跟你去把下面的水排了吧?!?p> “別啦,下面都是臟活,我?guī)┤巳ジ删托辛恕!?p> “我?guī)湍惆??!杯Z讕不想待在此處,他總是無意之間與祁盞對視上。
看著璟讕走了,祁盞低下頭,多少有些悵然。
“喂,姐姐,這風(fēng)也沒煽走蚊子啊。”祁元在一旁看著書道。祁盞才發(fā)覺自己分心了。她連忙拿著團扇給他煽了幾下。
“啊,諒之諒之。姐姐分神了?!逼畋K看祁元手臂上被蚊蟲咬了幾個疙瘩,轉(zhuǎn)身從祁蒼的藥箱里掏出薄荷膏給他涂上。
祁元笑道:“逗你的。我哪里會因這個生你的氣?!?p> 祁盞也跟著柔柔一笑。
祁祜劃好了村子建地,對宗南初道:“那這個就......就叫人來主持建設(shè)?”
“我爹啊。”宗南初一笑,“昨晚我爹就說想幫著做事了。修建新村子得一年半載的,他反正這大半年都沒事做?!?p> 祁祜點頭,“行啊。那咱們修筑堤壩,需得多少錢?”
“若瓷捐了一大筆,大概是有十萬兩。建完村子,修建堤壩還得要三十萬兩?!弊谀铣醯?。祁祜想了想,“這個錢,我只能上表父王了?!?p> 璟讕在下游盯著人把積水排出到排水口時,突然感覺身后被人扯了衣角。
“咦?”他轉(zhuǎn)頭,竟是一小兒。
那孩子甚是可愛,露出牙沖著璟讕笑,“哥哥真好看呀,像畫里的仙人一般?!?p> 璟讕看著孩子穿著不凡,又不是宗、左、方、蒼四人的孩子,想來定是其他大臣的孩子。他蹲下笑道:“是么?”
“對呀,我上次見到如此標(biāo)志的人,還是我的曜靈姑姑呢?!?p> “曜靈?姑姑......”璟讕念道?!澳闶钦l家孩子?”
“章王府的。我叫祁子卿?!弊忧浠卮?。
一看是祁榮的孩子,璟讕也沒冷待?!巴郏氵@么小就來這么危險的地方體恤民情了?了不起。那你名字叫什么?”
“叫睿璇。大哥哥,你是我爹爹的兄弟?”子卿問。
璟讕抱起他,“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p> “???”子卿一臉懵懂。璟讕笑道:“這里好危險,一會兒我?guī)闵先ネ妫绾???p> “大哥哥說話真好聽,就跟曜靈姑姑一般好聽。”子卿去摸璟讕的臉。璟讕笑問:“你喜歡曜靈姑姑?”
子卿點頭。
“子卿——————”祁奉看到璟讕抱著子卿,嚇得連忙過來接過孩子,“你亂跑什么?!”
“姑姑,好好看的大哥哥————”
“住口!”祁奉罵道?!白?,跟我走。你能不能不要亂跑?這種人會害死你的————”
璟讕搖搖頭。
傍晚時分,也不下雨了,天卻是還陰沉著。
祁盞上車準(zhǔn)備離去。
“這幾日你就別來了,你來了哥哥凈是擔(dān)心你了?!逼铎锝淮F畋K點頭,“好,聽聞父王也快回來了?!?p> “他回來是他的事情。這些我都不管的?!逼铎锓牌畋K上車。祁盞坐在車上,祁祜刻意讓車夫繞了繞路。
祁盞知道他的心思,繞路的話,她掀開簾子就能看到璟讕了。
“殿下,咱們明日不來了?”蝶月問?!澳歉锩娴氖虑?,我晚些回去還是想要交代給殿下的......”
“噓?!逼畋K溫柔讓之噤聲。輕輕掀開簾子,她一眼便從人群中看到了璟讕。
只是一個背影,她便心悅欣喜。
突然,璟讕轉(zhuǎn)身。
對上了她的眸光。
她知道,璟讕就是在看她,她也知道璟讕知道自己在望著他。
四目相交。祁盞連忙拉下了簾子,她忍下哭意,對蝶月道:“哦,你方才說的,不用跟我說,我都猜到了?!?p> 蝶月點頭,也不再與她搭話。
暴雨不再,天卻也不放晴。
祁盞用完了早膳,受了各個房中請安,去沉香苑與風(fēng)舶弈了三四局棋。
“婉娘,彈一首《詠柳》,別再彈這種傷情的曲兒了?!憋L(fēng)舶道。婉娘點頭,指尖一轉(zhuǎn),舒而不急的曲子便出來了。
祁盞端著蓮子羹,挖了一大勺山楂碎。
“這么多山楂,不酸???”風(fēng)舶問。
“好吃~~”祁盞甜笑。風(fēng)舶跟著笑,“那多用一些?!?p> 兩人用著蓮子羹,玩了會兒飛花令。風(fēng)舶忽然嘆氣。
“怎么啦爹爹?”祁盞關(guān)切問,“可是婆母又惹爹爹生氣了?”
“我哪里有心思管她。只是昨日......成瀨來家里了。你去景平王府了,不知成瀨來了吧?!憋L(fēng)舶喝了口茶。祁盞給茶續(xù)上,“成大人?是爹爹朋友。”
“哪里有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他來張口就要我們對此次澇災(zāi)修筑堤壩慷慨解囊,被胥兒給懟回去了?!彼畔虏璞K道。
祁盞不解,“哎?為何要在咱們家里苛捐逼錢?”
“就你心思純良,沒心眼兒的。他這是受了南握瑜之托做的啊。南握瑜想要京城的貴族富商慷慨解囊,把修筑堤壩的錢給湊出來?!憋L(fēng)舶道。
祁盞聽罷,愕道:“那豈不是誰也不知道他要了多少錢?那他想留多少就盡可以留多少了。用了多少誰也不知道。”
“那可不是。胥兒厲害,可以懟他,但其他小富小貴的商賈之家就沒這么容易了,定是被抓了逼捐了不少錢。你說,皇上不開口,聽他的作甚。這下,他不但能扣下來錢,還能在皇上面前邀功。”風(fēng)舶溫怒。祁盞安撫道:“將軍是不會愿意的。將軍會去同父王說的?!?p> 風(fēng)舶問:“你有多久沒去見太子殿下了?”
“估摸著有五六天沒見了吧。”祁盞道。
“老爺不好了?!蓖饷婕移蛠韴螅骸皩④姼洗笕嗽谡魈贸称饋砹??!?p> “啊?走,快去看看......”風(fēng)舶連忙起身。
「嘩啦——————」
正明堂中一聲清脆,南握瑜摔了一套茶盞。
“————風(fēng)離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與你們再也沒什么干系了。太后面前我也已經(jīng)說清楚了,既然是太后先行不義的,那就別怪我不仁了?!憋L(fēng)離胥根本不怵。
南握瑜指著他道:“你怕不是瘋了?!你覺得太后會來害你?就算太后害了你的孩子,那也是懷子之人不對,娘娘才是前后得體的!”
風(fēng)離胥起身正視他,“你這話留著跟太后說去吧。你們這一幫子人,如今不要再來找我了?!?p> “好,好......”南握瑜喝道:“風(fēng)離胥,這可是你說的!”
他出了門,風(fēng)舶才到。
“南大人......”
南握瑜一眼也不看他,直接出去了。
“胥兒,這是,這是怎么了?”風(fēng)舶問。
風(fēng)離胥怎么也沒想到南握瑜竟敢跑到家里來,他是真不怕讓祁盞聽見。
“胥兒,你們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呢?”
“爹,有些事情,您還是別問為妙?!憋L(fēng)離胥道。
祁盞立在外面,假裝什么也沒聽到。
如今風(fēng)離胥算是孤立無援了,一旦脫離了太后,他定是先會變成太后一黨的眾矢之的。祁盞也不想耽擱,直接進屋披上外衣戴上了帷帽,“蝶月備車,咱們得去一趟景平王府?!?p> “哎呀,車子不是上午的時候被許姨娘借走了么,這澇災(zāi)許姨娘不放心城外的叔叔嬸嬸,晚上才能回來......”蝶月道。
祁盞牽著她,“那就不要車子了,你跟穗兒跟上我就行了。咱們走去。下人也都別帶了。”
“是。”
三人出了將軍府,快步往景平王府去。
快路過宗府時,祁盞喚蝶月:“去看南初哥哥是在家還是在外面,我也得叫上南初哥哥?!?p> “啊,殿下......”穗兒眼尖,指了指宗府門口。
只見宗府門口圍滿了人,似是有人爭執(zhí)。
“————好你個宗南初,去把你老子娘叫出來!!”南握瑜立在大門下,沖著宗南初大吼。
宗南初一副愛誰誰的模樣,抱臂聽他咒罵?!拔业辉?。在跟著修建村子呢。南大人,就算我爹來了,您也是白費力氣?;厝グ??!?p> 南握瑜在風(fēng)離胥那兒受了氣,轉(zhuǎn)而又被宗南初給下面子了,自然勃然大怒?!昂茫俏医駜阂簿桶言挿胚@兒了,這錢你是不掏也得掏!”
“喲,這是南大人跟我們侯爺動怒呢?我們侯爺不愿意做什么自然是有我們侯爺不愿意的道理,大人還是省些力氣吧,侯爺說不許,那斷然就是不行的。就算是皇上來了,侯爺也定是有能說服皇上的理由?!贝藭r粵芙蕖出來了,宗南初立刻站在粵芙蕖身前擋著她。
南握瑜冷冷道:“你如今不讓我進門,倒是不怕皇上怪罪?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么?”
祁盞立在人群中,把帷帽去掉,交給了穗兒。
宗南初就是不怕,“你私自苛捐,跟我讓不讓你進門是一回事。再者說了,我不讓你進門,又是觸犯那一條律例法規(guī)了?喲,是不是這南嬪娘娘已經(jīng)當(dāng)上皇后了?您是國舅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粵芙蕖跟著在一旁笑。
“我呸,你敢這般置喙?你有幾個腦袋?!”南握瑜罵。
宗南初敢說如此大不敬的話,就是因他知道祁祜定會保護他。
“南初哥哥————”祁盞從人群中跑出?;涇睫】吹狡畋K,“若兒?你怎么來了?”
“姐姐,你快叫哥哥別說了......”祁盞不想讓這件事被人拿去言語扭曲。南握瑜看到祁盞,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里。
宗南初讓粵芙蕖把祁盞帶到身后,“你不要怕,這件事本就是他沒理,去哪里說都是他沒理?!?p> “你別以為如今晉升了官職就敢這樣說話————”
“他不敢,那本宮敢不敢?”說話間,祁祜突然出現(xiàn)。
“太子殿下————”宗南初與粵芙蕖行禮。
在場眾人皆行大禮。
祁盞看到祁祜,連忙跑去扯住祁祜的手,“哥哥————”
“不怕。”祁祜安撫祁盞。
“南大人可真是執(zhí)著啊,跟我們幾個從朝堂內(nèi)吵到朝堂外,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刨了你老南家的祖墳?zāi)??!逼铎镎f著,把祁盞拉至身后。
南握瑜見祁祜來了,也不收斂,“太子殿下,您可算是來了。您盡可以評評理,這宗侯連門都不讓老臣進,這算什么待客之道?”
“這些本宮不想聽。為何不讓你進門,你自己心里清楚?!逼铎餁鈭霭缘馈?p> “......”南握瑜氣極。
祁祜道:“南大人,您真是出乎本宮的意料,連苛捐搶錢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還有什么驚喜是本宮不知道的?”這句他小的時候就常常聽邵韻宅拿來陰陽人,如今終于換他說了。
南握瑜怒發(fā)沖冠:“老臣這也是為了減緩朝廷開支,就算是拉著老臣面見皇上,老臣也會這么說!”
祁祜舉手,目如刀鋒。“你少來這套!娘的,大瑞收農(nóng)、商、官稅比起鄰國算是高的了,為的就是在危難時刻國庫不至于措手不及,如今可好,你出了事轉(zhuǎn)眼便又去百姓身上吸血要賬,最后在父王面前邀功,合著這世間只有你一個好人?”
這番話令在場眾人無不暗自叫好。
南握瑜正色道:“老臣并未克扣百姓,平日里富商也好,權(quán)貴也罷,走了朝廷多少便利,太子殿下不會不知道吧?如今出了事,他們盡不得犬馬之力,那微薄之力總是能盡的吧?”
“呵。少把這些扯出來,富商權(quán)貴為何能成人上人那是祖祖輩輩和自己嘔心瀝血,甚至是肝腦涂地賺來的。南大人,這些您該比本宮清楚吧?”祁祜一句打住了南握瑜。
南握瑜是惱羞成怒,“太子殿下為何如此動怒?當(dāng)年邵明陽做得不比老臣更絕?老臣說白了也是為了治災(zāi),那邵明陽可只是為了一己私利————哦,那可是跟太子有些關(guān)系吧?”他帶出了祜、盞外祖父。
這話一出,連宗南初都怕祜、盞會上去殺了他。粵芙蕖更是緊握住了他的手,害怕刀劍相見。就算他們的外祖父再不好,也是他們的親人。他們的親人沒有傷害過他們,他們就不能說他的不好。
祁盞暗暗咬牙就想上去辯論幾句。祁祜死死拉著她的手。
“對哦,這些外祖父都做過。但是本宮外祖父也是真在菜市口人頭落了地的?!逼铎镪幒菀恍?。
南握瑜頓時梗住。
沒想到祁祜竟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祁祜并未親眼看到邵明陽被砍頭,他當(dāng)年還在邵韻宅肚子里。而邵韻宅,親眼看著自己的親爹被行刑。
這些全都拜祁禎樾所賜。
祁祜道:“南大人,本宮不想再看到這種事了。不然咱們下回見面,可真就是在父王面前了?!?p> “老臣一心為了大瑞————”南握瑜憤恨大喊。圍在這里的人議論起來,他們皆目帶嫌惡地看著南握瑜,這讓他面上自然掛不住,活了一輩子了,哪里經(jīng)歷過此等窩火。
“你是一心為了你自己吧————”祁祜打斷,“別以為大家都是傻子,都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南初————他的什么什么......逼捐名單你有么?”
宗南初立刻上去把南握瑜一旁家仆手中的書卷搶來,“止安,你看看————”
南握瑜就要過去搶,祁祜一把拿過。而后高聲道:“哇————精彩哦,璞靈閣張家捐了一萬兩,一碗茶樓高家捐了一萬五千兩,八仙樓陸家捐了三萬兩......晏大人捐了五萬兩,姜大人捐了兩萬兩————啊,看看您的親外孫女兒家,居然是零耶~~~~宣麟公主和駙馬在這種國難上捐了空白耶~~~”
“那是————那是————那是我忘了寫了————”南握瑜看著眾人議論紛紛,倒真是百口莫辯,一個氣結(jié),往后一倒,當(dāng)場氣昏了過去。
“哥哥......”祁盞扯著祁祜一下子慌了神。而不單單是祁盞,連粵芙蕖也慌了,“相公,相公這要怎么辦啊,快去叫郎中......”
慌亂間南握瑜的家仆把他圍了起來。
祁祜與宗南初對視一眼,清了清嗓子,“哎?。∧蠇迥锬镌鮼砹??怎么不在大奉樂宮?”宗南初附和:“哎呀,您也要來捐錢???”
“蠢貨————”南握瑜瞬間起身。
眾人驚住。
“......哼!我們走————”南握瑜狼狽起身,甩袖而去。
瑭腐腐
【邵姐辣評】:南家真的是全員歡樂喜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