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話
“姐,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祁榮上來抓著祁奉問。祁奉把南昭儀請人做法嚇?biāo)廊鐑旱氖录?xì)細(xì)講給了祁榮聽。
祁榮郁結(jié),“天爺……怎么會成這樣……”祁奉在一旁拭淚,“崇玄,咱們怎么辦???”
“你先不要著急,等見到母妃再說?!逼顦s心急如焚,一下子就六神無主了。
待他們走后,祁蒼從暗處走出,他直接去了凌霜殿。
“閔娘娘,上次您要的藥,怎么用得這么快啊?”祁蒼把瓷瓶遞上。他調(diào)制的這個藥,一旦從傷口滲入,那傷便再也好不了了,毒會跟著傷口入及臟器,久而久之便會致命。
洛酒兒只是笑。
她手腳麻利地把藥倒出碾碎跟另一只瓷瓶里的藥混合。
“閔娘娘......”他能看出來,洛酒兒混的另一瓶是金瘡藥。洛酒兒道:“上思,本宮從小養(yǎng)育你到大,你應(yīng)該了解本宮不會無緣無故害人?!?p> 祁蒼道:“閔娘娘這么做,自然是有娘娘的意思。只是我不懂,這么多年了,娘娘怎么才要出手?”
洛酒兒道:“本宮是為了保護(hù)止安,保護(hù)你們啊?!彼畔率种械幕?,轉(zhuǎn)而對祁蒼道:“上思,你跟本宮說句實話,止安是不是活不了了?是不是怎么都無力回天了?”她看祁蒼眼神慌亂,更是不安。
“貴妃娘娘————甘露殿那邊傳來消息了,南昭儀近來傷勢越發(fā)嚴(yán)重,連床都下不來了?!睂m人前來通報。
洛酒兒擦擦淚,“哦,那就把本宮調(diào)制的這瓶金瘡藥給她送去。”
“是————”宮人進(jìn)來,取走了洛酒兒的藥。洛酒兒道:“一會兒本宮還是親自去看看她好了。不要讓別的御醫(yī)看她,只讓她用本宮安排上的御醫(yī)。”
祁蒼道:“那兒臣先回去照看止安了。娘娘多歇息。”
甘露殿中,榮、奉兩位皇子面露愁容。望著床上面色蒼白,毫無氣力的南昭儀,兩人心急如焚。
“母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怎么越看越難了?”祁奉邊哭邊握住南昭儀的手。
南昭儀用力力氣,虛弱道:“兒啊,娘可能這回真的不行了......”
祁奉痛哭。祁榮不耐道:“先不要哭了————你怎么還不明白,只挨了一百鞭子,怎么會變成這樣?”
祁奉道:“你懂什么,母妃向來都是金尊玉貴,連重東西都未曾拿過,如今貿(mào)然挨了打,當(dāng)然難捱了......母妃,兒臣這一趟來就是為了照顧母妃,兒臣哪里都不去了,直到母妃痊愈......”
南昭儀張嘴,卻說不出聲。
祁榮道:“你照顧母妃也好,我看母妃是被人暗算了?!?p> “都是你,你這幾年凈是在那里樹敵,把母妃也牽扯進(jìn)來了了......”祁奉埋怨了起來,祁榮懶得跟她計較。
“章王殿下————哎呦,殿下您怎么還在這里啊————”外面隨從進(jìn)來通報,“大事不好了,幼宜公主帶著咱們收禮結(jié)黨的證據(jù)去御書房報給皇上了————”
祁榮大驚失色。祁奉「噗通」一聲跪下,“這個瘋子......”
“姐姐你照顧好母妃,待我去看看?!逼顦s只能強(qiáng)咬著牙,裝出冷靜。
從甘露殿到御書房,祁榮只恨路長。
“禾公公,父王他————”
“章王殿下稍安勿躁。”禾公公道。“南大人和成大人已經(jīng)進(jìn)去了?!?p> “什么?”祁榮徹底六神無主,不管不顧跪下高喊:“父王————父王————您見見兒臣把,是有人故意冤枉兒臣————父王————”
「吱呀」
御書房的門開了。
成瀨被人押著走出。他看向祁榮,搖了搖頭。
祁榮頓時更加慌亂。一向都是成瀨與宋未春聯(lián)系,他要是身陷囹圄,那保不齊為了自保,會把他們一船人都咬出來。
“父王————您不可聽信小人讒言啊————不可像當(dāng)年冤枉母后一樣冤枉兒臣啊————”
禾公公連忙上去,一甩拂塵,“殿下不敢亂說,要是讓皇上聽見您搬出皇后娘娘,皇上只會更加氣惱。”
“太子他們搬出母后,父王就從未責(zé)罰————”祁榮喊道。
此時祁微從屋內(nèi)出來了。
祁榮定睛,大怒:“你這個賤人!當(dāng)初就不該管你,不該管你那夫婿,如今你們竟然干出這種事要將我趕盡殺絕————”
祁微冷笑一聲:“你怎么都不問問我都說了些什么?上來就說我要將你們趕盡殺絕?”
“......你難道不是?”
“當(dāng)然是。你母妃害死我的孩兒,也別想好過了?!逼钗⒛抗夂蒽鍐?。“成瀨給宋未春結(jié)黨營私的信件我都一一呈給父王了。父王說了會讓人即刻就查......”
祁榮咬牙道:“你交出成瀨,就不怕牽扯宋未春?”
“父王親口說了,宋未春是戴罪立功。他不會責(zé)罰我們一家?!逼钗o情望著他。
祁榮本是跪地,此刻他支撐著起來,喘息道:“祁微,你這個毒婦,你會不得好死的————”
“你還是先憂心一下自己的命吧。南握瑜就在里面,如今他說什么父王都不信了。你還是祈求成瀨別把你們供出來為妙,畢竟結(jié)黨營私,收受賄賂,這已經(jīng)是重罪了,你們還是先回去把自己草菅人命,私吞錢財?shù)淖C據(jù)清干凈吧?!彼白吡藥撞?,回頭道:“哦。對了,我方才給父王薦了探查此案的合適人選————宗南初。你們自求多福吧。”
祁微走后,祁榮雙腿發(fā)軟,跪在地上。
“快起來————你這像什么樣子!”此刻南握瑜從房中出來,看他如此狼狽,心中只剩很鐵不成鋼。祁榮抓住南握瑜:“外祖父,我這就去求父王,父王看在往日父子之情是不會遷怒整個南氏一族的......”
南握瑜冷臉道:“你糊涂!”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他壓低聲對祁榮道:“孩子,如今你要做的就是不能慌不能亂,你一旦慌亂了一切都再無翻身之地了。方才皇上發(fā)了好大的怒火,我自知這次是被幼宜狠陰了一把。若是這次我難保全自身,也得保全你,你切記到時一口咬定與我們毫無關(guān)系,我們做的事你都不知道......”
“外祖父————”
“你記著————還有————”他湊近祁榮耳畔,“咱們還有太后,皇上不可能不保全太后......”
說罷,禾公公便小跑來道:“皇上的意思,先不見章王殿下,等一切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再說。”
祁榮失神,被南握瑜扶走。
“孩子,這時候別犯傻,快家去把東西都銷了......”南握瑜道。
祁榮失魂落魄道:“父王是不信我......甚至都不愿見我......他再也不信我了......”
南握瑜無言。只能喝道:“這時候了,你怎么還在想這個!”
“他不會再把太子之位傳給我了......”
「啪————」南握瑜一耳光摑在他臉上?!靶研眩?!”
這番一鬧,祁榮并未回府,而是等南握瑜走了,一人往東宮去。
還未到東宮,便見到了璟讕。
“章王殿下?!杯Z讕見到他似很吃驚。
祁榮問:“太子殿下,可好些了?”
“......”璟讕低頭。
祁榮繼而問:“太子殿下,可是好些了?本王問你話呢————”
“殿下不要再逼我了————太子殿下恐是熬不過明日了,如今我們也不敢告訴皇上。他連自己的謚號都寫好了......交代了七妹妹,想跟皇后娘娘葬在一起......”璟讕說著,竟哽咽了起來?!暗钕孪肴ヒ娞拥钕伦詈笠幻婷??”
“我......”祁榮心腦空白,不知該說些什么。
“章王殿下————章王殿下————”
祁榮的隨從跑來。
“殿下怎么還在這里?皇上有旨,請殿下速速回府。待成瀨結(jié)黨營私案清晰前,不得出來?!?p> 祁榮愣住。“父王......終是疑到我頭上了......”
他從未如此心灰意冷。
從午后,天色便陰沉了下來。
入了夜,雨打海棠,淋濕了一大片新花。
祁禎樾望窗外念道:“不知這么急的雨,海棠都還好么?!?p> 麗妃躺在床上道:“海棠還是新花,自然服帖著枝干。不會有事的。”
祁禎樾放下手中進(jìn)表,躺下道:“止安,近幾日怎么不見聲了?”
“聽虛牙說,身子是不好了。”麗妃擔(dān)憂道。祁禎樾只是嘆氣,“他母后會保佑他的。”邵韻宅不會讓她的孩子就這么走了的。
雨一下就是好幾日,南昭儀的傷勢越來越重,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也好幾日未進(jìn)食進(jìn)水。
“父王————父王請去看看母妃吧父王————”祁奉跪在壽安宮外一聲一聲撕心裂肺。
祁禎樾閉眼問道:“南昭儀的傷勢真的很重?”
禾公公答:“聽說傷就沒好過,似是感染了,藥越抹越糟,爛肉都連片了。那味道在屋外都能聞到。”
祁禎樾閉眼皺眉。
“......父王?!逼畋K放下看著的書喚道。
祁禎樾坐起,“嗯?怎么了若兒。”他聲柔,生怕驚著女兒。
“父王,兒臣還是回去吧?!逼畋K聽外面祁奉一聲聲哀求有些于心不忍。“害怕......”她囁嚅道。
祁禎樾柔聲道:“不是說好了,這幾日都在壽安宮陪著父王么?你哥哥那邊已然夠你受累了,這次就跟父王在一起散心吧?!?p> 祁盞指了指門外,“朦嘉姐姐太可憐了,父王還是去看看南娘娘吧?!?p> “不去了?!逼畹濋信呐拈?,讓祁盞上來與之面對面坐。
祁盞問:“您是嫌棄南娘娘了吧?不想看到血肉作嘔的場面吧?”
祁禎樾淡淡一笑,并未答話。
“父王————父王————母妃真的快不行了————”祁奉哭道。
禾公公出去:“殿下啊,您不要再喊了,昭儀娘娘已經(jīng)昏過去了,快回去看看昭儀娘娘吧?!?p> “父王————您就這么狠心————”這是祁奉從小到大頭一次質(zhì)問祁禎樾。
祁盞膽怯往門外望。
“求求您了————您去看母妃最后一眼吧————”祁奉被拖走。
祁盞止不住有些顫抖,祁禎樾上去,輕柔地將她攬入懷中,捂住了她的耳朵。
一道炸雷。
祁元冒雨進(jìn)東宮。
與璟讕祁蒼一起出了宮。
宮內(nèi)祠堂焚香突然斷了一根。
半夜時分,祁奉一直守在南昭儀床前。
“朦嘉......朦嘉......”南昭儀忽然回光返照,口齒清晰叫祁奉起來。
“母妃————”祁奉面露喜色,緊緊握住南昭儀的手。南昭儀艱難道:“皇上沒來?”
“父王......國事耽擱了?!逼罘钸煅事錅I。
南昭儀自嘲一笑,“你何苦來騙我?;噬细静幌胍娢野伞k?,你父王對我有幾分真心,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從頭到尾,只當(dāng)我是皇后的替代?!?p> 祁奉搖頭,“不是的......”
“是的。他這一生,能左右住他的喜怒哀樂的,或許只有樂成皇后了吧。”南昭儀苦笑中帶淚?!半?,聽母妃說……好孩子,母妃時日可能不多了,去把你哥哥喚來......”
祁奉連忙叫人去喊祁榮。
南昭儀道:“我這一生都是為了南氏一族而活,如今臨走了,心中只是放不下你們......”
祁奉哭道:“母妃您說什么呢,你還有好多時日呢......”
“其實這一生我也是看開了,什么爭權(quán)奪利太累了。想想皇后,她走了這么多年,倒是圖了個清凈?!彼共蛔I流?!叭缃衲稿褪欠挪幌履銈儌z。你們切記,定不要再惹怒你們父王了,他根本不是條池魚,不可能任人欺騙左右的......”
祁奉哭著點頭,“母妃我都答應(yīng)你你不能不要兒臣啊......”
南昭儀伸手拂過祁奉的臉,“乖乖,母妃————額————”她用盡力氣,想等到祁榮。
祁奉對著外面吼道:“人呢————怎么就是請不來崇玄了呢————”
南昭儀攔住她,“別氣了。母妃告訴你,你們就是母妃的此生值得。母妃不枉來人世一遭......我是蠢笨,是跋扈,但我對你們,全部都可以舍棄......額......”她自知該走了。
“崇玄————崇玄————”南昭儀有氣無力地一聲一聲喚著。
祁奉起身,“我自己去請————”
“公主殿下三思啊————是皇上有旨不讓章王殿下出丘蘭王府的————”丫鬟來求道。
祁奉咬牙抹淚,心急火燎:“都什么時候了,父王竟還能如此狠心————”
“呼————呼————”南昭儀忽然氣喘不動。
祁奉連忙跑去,“母妃??!母妃??!”
南昭儀瞪著眼,直直看著上面。
沒了氣息。
“母妃——————”祁奉撕心裂肺。
雷聲轟鳴,祁榮拍著丘蘭王府的門,“你們放本王出去————你們讓本王見見母妃————你們讓本王見見母妃————”
“殿下————”館陽在一旁攔著他。
“母妃————母妃————”他痛哭起來。
外面忽然傳來了一聲:“殿下————您還在么?”來人聲音甚是耳熟。
“你是?夏侯九敘?”祁榮錯愕,怎么這個質(zhì)子這時候找來了。璟讕撐著傘道:“殿下,我是偷跑來的,就是來告訴殿下,南昭儀薨了————”
“什么???!”祁榮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栽過去。館陽連忙扶著他。
璟讕道:“殿下節(jié)哀,如今無人通知殿下,我想著不能讓把殿下蒙在鼓里。好了,我該走了?!?p> “你站住————你告訴我,父王可有去?”祁榮哭著質(zhì)問。璟讕道:“皇上......在壽安宮睡覺,無人敢叨擾。”
“!?。。 ?p> “殿下————天爺,崇玄————”館陽看祁榮昏了過去,嚇得連忙叫人把他抬了回去。
次日天魚白,雨消霧散。天止雨多時,朱曦未見,藏于云間,鶯時到末,草木葆光。
祁盞醒來,梳妝畢了。問蝶月:“父王醒了么?”
蝶月道:“寢殿沒人服侍,像是醒來了?!?p> 祁盞換上一身月白裙,往外去尋祁禎樾。
“父王,還未醒么?可是該上朝了?”她輕輕推開寢殿的門,進(jìn)去寢室。
祁禎樾正坐于床上擺弄著幾枝海棠。
“這幾枝花沒被雨打碎。一會兒下朝了去你母后牌位前供上?!彼橄乱欢?,給祁盞別在耳邊。
祁盞道:“父王,您該上朝了。”
“不晚、”祁禎樾拉祁盞坐下。一旁的邵歡歡也醒了,“喵呼”叫了一聲。
“你這雙眼睛,怎么比邵歡歡的還亮?!逼畹濋行Φ?。
祁盞揉揉眼睛,“唔?!?p> “父王————父王————”
外面祁顯忽然沖忙闖了進(jìn)來,一個趔趄,他連滾帶爬地進(jìn)來。他驚慌失措,跪下有些語無倫次。
祁禎樾不解,“這么慌像什么樣子,何事?”
“父王大事不好了,崇玄反了??!”
花落在地。
祁禎樾起身,“什么反了?誰反了?”
祁顯雙唇顫抖,“崇玄,崇玄反了,他直接把看管他的人殺了,然后提刀去南府把看管的人也殺了,如今跟南握瑜帶著人往城內(nèi)打————炎翎軍在他手中,等炎翎軍到了,咱們都沒命活了啊————”
祁禎樾呆呆愣著。
祁顯慌道:“父王咱們要不逃吧,禁軍六千就是陪葬啊————”
“逃什么?!逼畋K淡然起身,上前一把將祁顯拉起。
“靖蘊哥哥,你是王,是皇室,不可如此慌了陣腳?!逼畋K道。祁顯一把捉住祁盞,“妹妹啊,那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壽安宮外此時都是大臣,大家都不能跟著去死啊————”
他是真怕了,他從小到大說白了也只會跟著種種田養(yǎng)養(yǎng)蠶,帶兵打仗謀略爭奪他都不懂更不會。
祁盞安撫道:“靖蘊哥哥,你跟著父王好了,大家都聽父王的。我出去看看————”她提著裙子往外跑。
果然門外烏央烏央站了一片大臣。
“曜靈公主————”岑緘上前道:“皇上呢?如何?”
祁盞道:“父王在屋內(nèi)。大家先不要慌。嗯......所有大臣都在么?”
左丘慰道:“宗大人父子未到。你瑯燁哥哥和玄劍哥哥也未到。”他四處看看,“哎?淳王懷王也未到。”
祁盞深吸口氣,“這樣吧,本宮進(jìn)去再問問父王。禾公公,立刻叫禁軍把皇宮內(nèi)外看管嚴(yán)實,留下一百精兵跟著父王保護(hù)大家。”
風(fēng)舶從大臣中出來:“若兒啊,你快去跟皇上待在一起啊......外面叛軍都?xì)⑷肆恕彼行┲??!皝淼臅r候,有人說去邊關(guān)請胥兒了,但胥兒來怎么也得一天一夜的......”
祁盞道:“爹爹,此時此刻萬萬不能慌,本宮得先保全父王。”
此時何行蕭到了。
“公主殿下————”
“何總管來得正好,如今外面定是一片混亂,也保護(hù)不了百姓了......何總管去外面指揮這人,千萬不要讓人撕破了口子攻進(jìn)來啊。禾公公也麻煩去保護(hù)太后娘娘,讓她在永祿宮千萬不要出來?!逼畋K道。風(fēng)舶站出來,“那老臣也跟著何總管出去吧,老臣雖不是武將,兒子卻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有個人做軍事照應(yīng)著也好。”
何行蕭問:“那誰來保護(hù)皇上?誰來保護(hù)公主殿下?”
祁盞靜默了一刻,她本想說璟讕的。
“臣來吧?!狈接柚苯诱玖顺鰜??!俺家矌П蜻^仗,也曾鐵馬冰河,義不容辭,定當(dāng)竭盡全力保護(hù)皇上皇子?!?p> 祁盞當(dāng)即沖他福了福身子。
眾臣嚇得連忙道:“殿下重了————使不得————”
“多謝方大人愿意放下與母后的恩恩怨怨,不計前嫌保護(hù)本宮。”祁盞道。方予答:“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是公主殿下?!?p> “多謝了————”
祁盞安排完了后,岑緘出來道:“公主殿下需要去看看太子殿下么?”
“不看了,這時候了,顧及不暇了、”祁盞出乎意料,對祁祜竟十分淡漠。
“父王————”屋內(nèi)一聲高呼。
群臣翹首。
祁盞連忙提著裙子跑進(jìn)去。
祁顯扶著祁禎樾,只見祁禎樾癲狂大笑:“哈哈哈————終于,朕的孽要反噬了————要朕的兒子來還了哈哈哈————祖宗們你們倒是看看啊————”
祁盞上去硬是扶著祁禎樾,讓他直視自己?!案竿?,看看兒臣————父王,外面都是叛軍,崇玄哥哥反了,如今該作何,全憑父王了。”
“作何?來問朕?”祁禎樾瘋癲又失魂,“好,那就去栩?qū)帉m......”
無論如何,他是要跟邵韻宅在一起。
“皇上瘋了————這天要翻了————”
“胡說八道?。 ?p> 宮人們邊議論,邊跟著祁禎樾與群臣趕往栩?qū)帉m。
“哈哈哈,朕造的孽,當(dāng)初朕就是這么得了天下————哈哈哈哈哈————憑什么其他不行?歌盡人涼一宵悲,折枝斷脊鳥空歸————哈哈哈————”祁禎樾邊走邊大笑,祁顯嚇極了,“父王,您在說什么啊......”
祁盞問祁禎樾:“您進(jìn)栩?qū)帉m作甚?”
祁禎樾此時已到了栩?qū)帉m門口。
他沖進(jìn)去抱起邵韻宅的牌位,外面群臣就在栩?qū)帉m門口。
“宅兒啊,宅兒......朕來陪你了......咱們死在一起......”祁禎樾輕聲道。
祁盞攥拳,眼神帶怒。
祁顯只是蹲下哭,“怎么辦啊————父王也瘋了————”
“別哭了?!逼畋K冷聲道。
祁顯依舊哭:“這真是完了,崇玄本就視我為眼中釘,這下非得把我扒皮抽筋不可————”
“別哭了!!”祁盞高聲喝住他。“看看如今你有幾分像皇子?就算死,咱們也得挺直了腰板去死!靖蘊哥哥,你若是實在害怕,就趕快逃命吧,只是逃了就別再姓祁了?!?p> 一向溫柔和善的曜靈公主突然如此冷厲,頓時令眾人目瞪口呆。
只見祁盞提起裙子,大步跨進(jìn)了栩?qū)帉m。
瑭腐腐
【邵姐辣評】:嗚嗚嗚嗚,南嬪還是沒了。死得也太悲涼了......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