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話

　　“或許是風？”竹慶一臉堆笑。

　　祁盞懵問：“這地下三尺哪里來的風？”越說她越怕。竹慶順水推舟，“殿下若是害怕，咱們就快點回去吧?！彼刹荒茏屍畋K發(fā)現(xiàn)了最里面的監(jiān)牢。

　　“嗯......”祁盞點頭。

　　心道公孫不冥你再使出一些大動靜————

　　“曜靈......公主......”

　　祁盞一怔，“有人叫本宮……”

　　“公主殿下……”

　　沒喚住祁盞，她撒腿就跑。

　　張河竹慶懵住，對視一眼。急忙跟上祁盞。

　　“殿下……這里是死牢，不會有人的，殿下可別是聽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張河嚇唬祁盞。

　　祁盞“嗚”要被嚇哭，竹慶于心不忍，“也可能殿下聽錯了，咱們走吧，殿下聽話……”

　　“曜靈公主……”

　　祁盞指著里面，“是了、沒聽錯……蝶月你聽到了了么？”

　　“是……”蝶月被嚇得臉白手抖。

　　祁盞跑去，“是誰……是誰……”

　　“殿下！！”竹慶沒拉住她。心道完了。

　　祁盞跑到最后還是看到了公孫不冥。

　　“?。?！”她掩嘴驚叫?！肮珜O先生??！”

　　公孫不冥就吊著一口氣，聽到祁盞說話竟險些落淚。

　　“這是……這是怎么了？”祁盞蹲下隔著欄桿問。公孫不冥方才喊了祁盞兩句，已然沒了力氣。

　　此時十分虛弱，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祁盞轉(zhuǎn)頭對張河道：“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這里沒有人么？”

　　張河支支吾吾，竹慶道：“哦，臣想去來了，這是章王的同黨。是阿胥讓我們抓的……”

　　“我沒有……”公孫不冥用盡氣力道。

　　祁盞起身，“這是哥哥的救命恩人，他會跟六哥哥謀逆？天爺啊，他還是父王的舊相識呢……本宮得去問問父王……”

　　“殿下！！”

　　張、竹同跪，“殿下我們只是受命于將軍啊，此事還是等阿胥回來……”

　　誰知祁盞十分執(zhí)拗道：“可是，本宮真不知公孫先生能跟六哥哥為伍啊……不行，本宮今夜就要去問問父王?！?p>　　“殿下……今日更深，宮中早已宵禁，還是明日吧，別去叨擾皇上了……”竹慶算是急了。

　　祁盞思索一刻，“嗯，你說得也是。那本宮明日再去稟告父王。不過，這你們瞧瞧公孫先生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再事情水落石出前，萬萬不可這樣對人了哦?！彼f罷帶著蝶月走了，張、竹二人連忙跟上。

　　這下兩人是徹底六神無主了，回程路上也在思索怎么就能讓祁盞察覺了。

　　竹慶在前騎馬，“老張啊，你說小公主是不是安排好的？”

　　“幾個意思？”張河面如死灰，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是說，會不會她去看章王是假，找公孫不冥是真？”竹慶冷聲道。張河嘲他：“你瞎胡說什么？也不想想，公主是如何知道公孫不冥被關(guān)在那個地方的？”

　　“也是……但……”竹慶還欲再曰，突聽身后馬車停了。

　　祁盞掀開簾子，“嗯……這會兒宵禁了么？本宮想買盒子桂花頭油?！?p>　　張河道：“回公主殿下，這會子店家都關(guān)門了，太晚了。明日吧?！?p>　　祁盞嘟嘴：“可是明早就想用……”

　　“殿下這頭發(fā)溜光水滑的，不用頭油螞蟻拄著拐棍都上不去，一天不用也就罷了?！敝駪c道。

　　“那好吧～～”祁盞甜笑，拉下了車簾。

　　兩人回頭。不自覺竟都跟著祁盞笑了。

　　張河嘲諷：“你想什么呢？殿下能有這么多心眼？她跟個孩子一樣?！?p>　　竹慶搖頭，“唉，我方才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

　　送祁盞回了府，張河道：“現(xiàn)下暴露了，該如何？”

　　竹慶深吸口氣，“一不做二不休，你今晚就把公孫不冥的死令下了，直接就地正法了。明日公主去皇上面前說什么，也是死無對證。咱們就一口咬定他是章王追隨者?！?p>　　張河道：“妙哉。那你通知阿胥，我去把公孫不冥帶出去?！?p>　　“準備起來吧?！彼麄儌z分頭行動。

　　天色魚白，眾臣早朝。

　　祁盞一夜不安，已經(jīng)連夜給宮里遞了消息，不知祁祜何時下朝。

　　“若兒，你是有心事？”許苒筠給祁盞夾了藕片，“今日公爹就帶婆母他們回來了，你怎么悶悶不樂？可是不想見他們？”兩人的早膳極其鮮美，祁盞卻心不在焉。

　　“姐姐————”祁盞一把握住許苒筠的手，“我真是把你當做親姐姐的……實在是沒辦法了，姐姐你愿意幫我么？”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我姐妹多年，你還有事不愿同我講的？”許苒筠問。

　　祁盞道：“姐姐能同我去一趟死牢么？幫我救一個人……”她不能去找璟讕，一旦被人看見，那璟讕就完了。

　　許苒筠聽完去救誰，二話不說，一口答應(yīng)。

　　“若是那個公孫先生，那我定要救下，這個公孫先生當年可是幫了大忙。若不是他去請?zhí)拥钕?，憑我的本事可真救不出來你?！痹S苒筠坐在車上往外看。

　　祁盞道：“我這里有從爹爹房中拿來的通行牌，能放我進去。到時候你我蝶月穗兒咱們四人分頭行事，穗兒去請哥哥，蝶月去買通看守先把公孫先生救出來，本宮和苒筠姐姐去找公孫先生下大獄的令。”

　　她安排妥當，到地卻傻了眼。

　　看守直接告知她，公孫不冥昨晚就被帶走了。至于帶去哪里，他們也說不清。

　　這下祁盞只能讓大家分頭打聽。

　　“若兒，我出去問問?！痹S苒筠何等聰慧，只身前去問了死牢看門的，那看門只說了今早有人被安排帶了出去，上了囚車。

　　許苒筠又跟著打聽到囚車地點，問了囚車場看車的，給了一吊錢他們才說囚車是拉往郊外，今早一重刑犯要行刑。

　　許苒筠一看這了得，問清楚了地方，直接獨身騎馬趕往城郊。

　　此時公孫不冥坐上囚車跟著一群死刑犯被拉往城外。

　　“我說，你是做了什么？不會也是章王同黨吧？”車上的人問他。

　　公孫不冥身上忽冷忽熱，痛不欲生，張張口說不出一句話。

　　或許這就是人的命，都極為可笑又離奇的。誰能想他叱咤一聲帶頭來卻是在一輛無人認識的囚車上，即要草草結(jié)束此生。

　　“喂————等等————”

　　身后一陣馬蹄聲，許苒筠騎馬追了上來。

　　“公孫先生在么————”許苒筠高喊。

　　公孫不冥一驚。

　　許苒筠看到了他。

　　“你是誰？？”看守囚車的小卒上來問，“你知不知到這里截車可是重罪？”

　　“我是奉曜靈公主之命前來辯冤的??！”許苒筠道。公孫不冥眼中閃爍。

　　那小卒上來立刻圍上了許苒筠，“你說是就是了？我還說我是奉太子殿下之命來行刑的呢！”

　　許苒筠著急，“總之，有個人不能殺————”

　　“姐姐————”

　　身后祁盞聲音傳來，她也駕車趕來了。

　　祁盞連帷帽都未戴，蝶月手拿名牌，下車到：“一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們是奉了誰的命？敢不敢再說一遍？”

　　“殿下————小的知錯了————”

　　小卒立刻跪下求饒。

　　祁盞下車，許苒筠下馬，“若兒，公孫先生就在里面......”

　　祁盞小跑過去，“公孫先生————”

　　公孫不冥身帶枷鎖，隔著柵欄看她，“公主殿下......”他只能喊出氣聲。

　　祁盞聲帶顫，想來也是嚇壞了，“公孫先生不要著急，本宮已經(jīng)去叫人請哥哥了，一定能救下先生的......”

　　“殿下......”胸中澎湃洶涌，公孫不冥激動不已，面上卻無法表示。他只是盯著祁盞水眸，眸中帶上了薄淚。他從未想到祁盞這天之驕女會為他這種凡夫俗子舍身犯險，她情真意切更是讓公孫不冥動容不已。

　　祁盞嬌皮嫩肉，不顧柵欄木頭尖刺，直接將雙手伸入柵欄，與公孫不冥相握?！肮珜O先生，本宮定會救你出來的?！?p>　　“公主殿下，您這樣擅自截囚，可是重罪......”前面的官員下來道。

　　祁盞不管，“可這里面有冤屈，本宮既知道就不能坐視不管?！?p>　　“什么冤情？我們都是秉公執(zhí)法的......”那官員道。

　　祁盞轉(zhuǎn)頭去看他，“秉誰的公？執(zhí)誰的法？”

　　那官員掏出懷中張河給寫的死刑令?！斑@是張大人給的......”

　　“不要，本宮心中有數(shù)，他們胡扯?！逼畋K也不看。公孫不冥看著她，囁嚅道：“殿下還是走吧，萬一怪罪下來......我不想牽扯殿下的，殿下走吧......”

　　祁盞緊握住他的手，公孫不冥分明看到，她伸進來的手臂被木欄桿倒刺劃傷。

　　“公主殿下還是回去吧，不要讓下官難做......”

　　“若瓷————”遠處忽然有人喚祁盞。

　　“哥哥————”祁盞徹底是松了下來?！案绺邕@里————”

　　祁祜換下朝服，身著官服帶左、蒼、元幾人到了此地。

　　“太子殿下————”眾人皆跪下。

　　祁盞放開公孫不冥，跑去行禮，祁祜一把拉起她，“這身上是怎么弄得？受傷了？”祁元也著急問：“是誰干的？”

　　“是我自己弄得，你快去救人啊哥哥————”祁盞著急道。許苒筠在一旁看著，祁祜轉(zhuǎn)頭對她道：“謝謝你愿意來照顧本宮的妹妹，本宮定不會虧待你的。”

　　“不，不是的，我不想要什么獎賞，都是我自愿......”許苒筠道。

　　祁祜叫左丘瑯燁把囚車門打開，公孫不冥昨夜被挑斷了腳筋，無力站起。祁蒼看了一眼，就咂嘴搖頭?！八噶耸裁醋?？”

　　“回懷王殿下，他是章王案的同黨。”押解官員答道。

　　左丘瑯燁出來道：“誰說的？誰來審的？此案從頭到尾都是宗南初大人與太子殿下審的，同黨也都被老老實實關(guān)押在督查司、大理寺等地。什么時候在死牢里突然蹦出了一個同黨？”

　　“大人息怒————我們也是照著張大人的話辦事......”

　　祁祜道：“如今這些先別管，我看人快不行了。鑰匙吶？”

　　官員立刻遞上鑰匙。

　　祁祜接過給公孫不冥解開枷鎖。“虛牙————”

　　“是————”

　　“你們接著去把犯人行刑，本宮把此人先帶回死牢，再去問父王如何發(fā)落。”祁祜說罷，官員帶著小卒連忙關(guān)上囚車，趕往郊外刑場。

　　祁祜伸手去抱公孫不冥，他面色一緊，“太子殿下??！”這句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跟貓撓木頭般難聽。

　　“我們沒帶能抬你的東西，你先忍忍吧?！闭f罷他伸手將公孫不冥抱起。祁元在一旁安撫道：“公孫先生，你不要在意。哥哥也常常這么抱我，還有姐姐，還有上思哥哥?！?p>　　公孫不冥極其別扭地在祁祜懷中，他本想說自己到底是個男人，突然想起自己昨夜受了奇恥大辱，此生都是殘缺的了。

　　“......”

　　祁盞跑到祁祜身邊，附在公孫不冥耳邊道：“公孫先生，我可不可以把你的傷勢給上思哥哥說說？畢竟他是御醫(yī)堂草藥司管事，會瞧些醫(yī)術(shù)?！?p>　　公孫不冥斷斷續(xù)續(xù)道：“殿下別麻煩了，等討回公道，我便走了。你的恩情，我沒齒難忘?！?p>　　祁祜把公孫不冥抱上車，祁盞跟著上去，“您說走了？是不是想尋短見？”只有她和公孫不冥坐了車，其他人皆騎馬。

　　“......”

　　“不可啊——————”祁盞突然出手抱住了他。公孫不冥嚇得渾身僵直，祁盞抱住他道：“您千萬不可尋短，母后曾經(jīng)說過，這些都是弱者才做的。雖然......雖然你受了此等侮辱，但本宮還是想勸你千萬別尋死?！?p>　　她身上味道香甜，就如她這人一般甜柔。有東西一直沖撞著公孫不冥心口，他開口道：“為我這種人？殿下值得么？”

　　“為我和哥哥這種人，先生值得么？”祁盞放開他，望著他的復雜眼眸，她更顯得不染雜塵了。

　　公孫不冥瞪大眼睛，他不解祁盞的話。

　　祁盞道：“您也看到了，我和哥哥都沒什么敦厚心思，我們?yōu)榱嘶钕氯ズ鸵患核接?，做了很多擺不上臺面的事，先生都幫著我們守口如瓶。若不是先生，我或許早就沉湖了......您與我們毫無瓜葛，還幫了我們這么多————”她拉起公孫不冥的手貼上自己的側(cè)顏，“若不是上次您給的藥，我和哥哥或許早就死了?！?p>　　公孫不冥千言萬語堵在心口，他終是落了淚，“公主殿下，你們金尊玉貴，跟我不一樣......”

　　“明明都一樣————”祁盞伸手又抱住了他?！皠e想不開。”

　　公孫不冥萬般煎熬，他怎么沒做過對不起祁盞的事。當年擅自把在東宮聽到的兄妹私房話講給了風離胥，讓祁盞遭了個大秧。

　　到頭來，他們只能先把公孫不冥送回死牢，而張、竹二人聽到了風聲，早就跪在死牢前等著領(lǐng)罰了。

　　祁祜讓祁盞帶許苒筠先回將軍府，自己則是帶張、竹二人去到祁禎樾前給公孫不冥討公道。

　　祁盞與許苒筠回府之后，風舶已帶著全家都回來了。

　　于情于理，祁盞也得去正明堂請個安。

　　“......哎呦，這還是回來好啊。老家的飯我也吃不習慣?！碧K宸兮道。張淺墨在一旁押了口茶，“你就知足吧，咱們住的的那個房子還算暖和，林川住的房子才是陰冷呢?！眱扇苏f話間，不斷打量著段知。沒想到，稍有不慎，這段知竟也懷上了孩子。

　　梅渡錦道：“你們再說，老身也覺得是老家好些?！彼龖阎斜е魉冢魉诼飞弦恢痹诳?，這會兒才睡下。

　　風舶看祁盞進來了，連忙上去免了她行禮。

　　“怎么樣?。康趺绰犝f，你今日只身前去死牢了？那可是極為危險的啊————”風舶連忙讓祁盞坐下。祁盞坐下語氣嬌嗔：“還未用午膳呢。”

　　“桃酥，杏仁餅......”風舶直接把梅渡錦面前的點心端給了祁盞。

　　祁盞道：“就是張河大人他們冤枉了一個人，是父王的舊相識。昨夜讓我看見到了，那我不能不管啊，那人還救過哥哥的命呢。”

　　“我哥哥怎么冤枉人了？”張淺墨直接打斷，“誰人不說妾身的哥哥正直，殿下這話，可有證據(jù)？”

　　“那姐姐，你上來不問其他就為張大人開脫，可是有他沒有誣陷人的證據(jù)？姐姐，向著自己人說話誰都一樣，但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啊?！逼畋K這話堵得張淺墨狠狠擰著手絹。

　　祁盞捏起點心吃，“也不知婆母姐姐們在老家住得如何？哎？林川姐姐在么？”

　　梅渡錦一哼：“她自從回了老家，就一病不起，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這病就是不好了。剛回來便會她的屋子里躺著了?！?p>　　祁盞道：“那好呀。晚些本宮去看看姐姐。對了，今日大家舟車勞頓，本宮命廚房做了燉品和藥膳，晚些大家都進一些吧?！?p>　　“多謝公主殿下————”

　　“多謝公主殿下————”

　　眾人行禮。

　　風舶過去摸摸婉娘懷中的鸞姐兒，“若兒你來看看，這孩子像誰？”

　　“我看像爹爹?！逼畋K笑道。婉娘抱著孩子道：“老爺說了，等鸞姐兒大一些，就再要一個?！?p>　　“好呀~~”祁盞笑看段知，“段知姐姐也有了身孕。這下府里都是孩子了~~”她甜笑道。風舶點頭：“是呀，到時候有這么多小娃娃陪你玩，你高不高興？”

　　“高興呀~~~”祁盞自然是欣喜十分。

　　梅渡錦瞟了一眼段知，“這孩子多久了？”

　　段知嚇了一跳，“這孩子不到一月......”

　　張淺墨不禁撫上小腹。她盼了這么多年，怎么還是落到別人身上去了。

　　蘇宸兮冷冷道：“妾身身上不適，先回屋了?！?p>　　她走后，祁盞伸手過去抱梓粟，“哎呀，兩月不見，這孩子就長變樣了?！笨春⒆用嫔t，似是睡不安穩(wěn)，像是憋了氣。祁盞心下看不對，伸手一摸，“哎，婆母，梓粟這身子是怎么回事？這么燙？”

　　“??？回來時還好好的啊......”梅渡錦去瞧，祁盞二話不說直接將孩子的襁褓解開?！疤鞝敚拍?，梓粟身上起的可是濕疹？”

　　孩子身上大片大片紅斑，有爛的跡象?？吹萌诵捏@心疼。

　　梅渡錦嚇得手足無措?！斑@......這......這或許是老家濕冷，沒看管好？孩子的奶娘呢？拖出來————”

　　“夠了。明明孩子一直跟著的是你，你為何沒看管好？若今日不是若兒發(fā)現(xiàn)了，你想何時發(fā)現(xiàn)？”風舶怒斥了她兩句?！斑B個孩子你都照看不好，還整日酸吃飛醋，刻薄兒媳。你可真真是個好婆婆啊。”

　　“老爺......”

　　風舶大手一揮，“孩子你也不要再帶了，若兒，梓粟從今往后你來帶好了。苒筠多多幫忙?！?p>　　“是?！逼畋K行禮，風舶扶著她，“你這孩子本就是當家大夫人，孩子本就該叫你一聲母親，你帶孩子也是應(yīng)該的?！?p>　　祁盞面露難色。

　　想來她并不想養(yǎng)風離胥的孩子。

　　“爹爹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孩子?！憋L舶柔聲道。祁盞點頭，“若兒會好好將梓粟撫養(yǎng)成人的。”

　　“你答應(yīng)就好?！憋L舶一笑。

　　祁盞抱著熟睡的孩子，想來是心有不悅。

　　“若兒?！痹S苒筠與祁盞出了正明堂兩人挽手踱步，“你可是心有不痛快？”

　　“嗯......姐姐，咱們一同養(yǎng)這個孩子吧，晚上他跟著你，白天跟我如何？”祁盞提到。許苒筠疼愛祁盞，哪里有不允之說，“好啊，我也是這樣想的?！?p>　　兩人相視一笑。

　　“姐姐，若不是這將軍府有你作伴，這幾年我定是會瘋掉的?！逼畋K撫胸道。許苒筠環(huán)顧，“你可是還在恨著將軍？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將軍是喜歡你的?！?p>　　“不是的，他故意的。”祁盞搖頭，“他裝作喜歡我，更能折磨我。我只喜歡璟讕......姐姐，若是沒有將軍當年從中作梗，我或許早就跟璟讕......”

　　“噓————”許苒筠攔住她?！皠e說，在這里的話，就永遠都別說?！?p>　　“嗯?！逼畋K點頭。

　　兩人走了幾步，便看到段知正被前簇后擁地在園子里賞花，排場屬實不小。

　　“若兒你給她派了這么多人呀？”許苒筠問。

　　祁盞點頭，“是啊，這個孩子是府里的第二個孩子，也是將軍的第二個孩子，還是再重視一些吧?！痹S苒筠小聲道：“不是的，我是說，你讓她如此受寵，豈不是遭人恨呀？”

　　“??？不會吧?！逼畋K溫婉一笑。

　　兩人繞過段知，回了落霄洲。

　　不遠處涼亭中，蘇宸兮喝了口悶酒。

　　張淺墨冷臉道：“別光喝啊。想想法子?！?p>　　“什么法子？如今你瞧瞧這個段知都有孕了，咱們卻還是沒什么動靜......哎......”蘇宸兮嘆氣。

　　張淺墨皮笑肉不笑：“呵。我定不會再次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