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將軍府內處處張燈結彩,掛滿紅色綢緞。
端木安雖是被納為貴妾,但兩府關系親密,丞相府早早便下了聘禮,今日便來迎親。
鏡中女子紅衣艷艷,這本是女子最幸福的時刻,但端木安臉上卻不曾有絲毫喜色。
嫁給自己的親哥哥,有何可值得歡喜的。
這些日子,她也逐漸了解到自己的生身父親,就是位醉心權貴之人,親情,愛情于他而言,都沒有權勢來得實在。
可憐自己那娘親,卻看不清,還滿心的愛慕著他,將他視作天神,真是可笑!
端木安凄涼一笑,蓋上蓋頭,斂去眼中的恨意。
鑼鼓吹起,踢門入轎,容姨娘用手帕擦去眼中淚水,直到迎親隊伍在視野中消失,才收回視線。
親兄妹成婚,本是亂倫之舉,這門親事是萬萬不能的。
但榮郎卻堅持,她信任他的榮郎,才勉強同意了這門親事。
這些天,女兒已經(jīng)與自己疏遠了,她心中了然。
她能為女兒做的,就是讓那兇手繩之以法。
王媽自上次受傷后,便一病不起,本是受了內傷,早已時日無多,王媽心中了然。
她傳信將在外學醫(yī)的兒子喚了回來,當王晨遠回家之時,王媽已經(jīng)藥石無醫(yī),縱使他拼盡所學,也只是徒然。
王晨遠懊悔不已,他修的本是醫(yī)術,卻沒能留住母親的性命,這醫(yī)術不學也罷!
他垂頭坐在床邊,掩面而泣,王媽輕輕地拉下兒子的雙手,對其微笑道:“遠兒,不要傷心,為娘已經(jīng)到了年紀了,去了也不遺憾,你不必為我難過?!?p> “母親,這些年您從未有過一天舒坦日子,遠兒還未讓您過上好日子,您怎能就這般去了呢!”王晨遠邊說邊哭泣。
王媽輕柔地替他擦去淚水,“遠兒,娘親最大的幸福便是有你和小姐,娘無憾的!娘親唯有一事放心不下,娘親希望你能夠答應娘親?!?p> 面對母親的請求,王晨遠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忙點頭道:“娘親無論何事,兒子都會辦到?!?p> “當年若不是姨娘救了我和你父親,恐怕我們墳頭上的草都長得很高了,我曾答應過夫人,護著小姐一生平安喜樂,現(xiàn)在恐怕要食言了。”王媽說道激動之處,有些哽咽。
喝了口水后,繼續(xù)道:“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照顧小姐,護她一世安康,你答應娘好不好?”
王晨遠沒有想到,到現(xiàn)在母親還是放心不下小姐,他本就記著姨娘的好,怎會放任不管小姐,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得到承諾后,王媽露出欣慰地笑容,安詳?shù)亻]上了眼。
王晨遠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地哭了出來,站在門外的端木安驚得掉了手上的帕子,轉身便朝祠堂跑去。
端木安推開門時,端木依依已經(jīng)醒了,她身體上的傷奇跡般的愈合了,完好如初。
看著滿臉著急的端木安,端木依依問道:“安安,發(fā)生何事了?”
端木安沒有想到,她竟在此時醒了過來,內心暗道:絕對不能告訴五妹這個噩耗,她那虛弱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她馬上收斂起神色,換上歡喜的樣子,“五妹,什么事都沒有,你別多想?!边€想說些什么,又覺得自己說多錯多,干脆便閉了嘴。
這些話越發(fā)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本來有些疑心的端木依依,此時已經(jīng)確定有事發(fā)生了。
猛然想到前些日子受傷的王媽,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朝外飛奔而去。
門外的下人們先是一愣,看清后一擁而上,五小姐的禁令還未解除,他們又怎敢放她出去。
端木依依滿眼寒光,厲聲對著眾人道:“不想死,就給我讓開?!?p> 眾人面面相覷,但誰也沒有退讓,一方面是有任務在身,另一方面,他們也不相信這較弱的大小姐,能夠打得過這么多人。
端木依依直接從手中抽出一藤條,朝前方抽了過去,所到之處,下人們皆倒地不起。
端木安走出祠堂時,正瞧著端木依依飛身而起,而地上的仆人全被打趴在地,動彈不得。
心中不由暗嘆道:不愧是我五妹。
這常人飛檐走壁,也是要有數(shù)十年的功底的,端木依依一個弱女子,有這般身法,本是不合理的。
但在端木安眼中,自己的五妹無論干啥都是對的,端木依依就是她的原則!
端木依依飛身至東園時,便聽到屋內的哭聲。
眼前又浮現(xiàn)出宗門被屠的情景,她的腳步沉重,一步步地向屋內走去,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房門推開,已經(jīng)咽了氣的王媽正躺在床上,她呆呆地站在門口,眼睛盯著那床上。
這世間唯一給過自己溫暖的人也沒了,這世間又變得冰冷!
金陵五姑娘
冬天與溫泉果然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