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臨至。
晚霞猶若燙金的玫瑰花烙印在荔州城上空。
棠厭褪去長袖帽衫,赤足踏入盛滿溫水的浴缸里,洗掉一身疲倦。
她下午發(fā)給蔣顧的那條短信,蔣顧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復(fù),也不知道那個精神病者怎么樣了。
早知等消息等得如此煎熬,她當時就應(yīng)該跟著一起去看看情況。
暗暗吁出一口悶氣,棠厭抬起手從置物架拿過手機,然后一邊泡澡,一邊給蔣顧發(fā)信息。
[蔣警官,你今晚幾點過來拿車鑰匙?]
她發(fā)誓,她絕對不是想見他了。
她只是為了確認他幾點能過來,她才好安排自己能幾點睡覺。
蔣顧依舊沒回復(fù)信息。
直到棠厭洗好澡,做好晚飯,正要動筷夾一片糖醋蓮藕時,蔣顧的信息才姍姍來遲。
[九點。]
他可能是忙得只能發(fā)兩個字過來。
棠厭將那片糖醋蓮藕咬進嘴里,同樣敲了兩字過去:[哦好。]
發(fā)送完畢,她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看新聞。
好巧不巧,又在報道重安市那樁人咬人事件。
不過這回的情況,似乎嚴重了一些,在酒吧里出現(xiàn)了十幾個人互咬。
集體發(fā)作?
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棠厭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是漸漸感覺這件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了。
但卻又偏偏什么都預(yù)見不出。
…
晚上九點。
巷口的大榕樹底下,阿公拿著蒲扇給阿婆扇涼。
而幾個孩童排排坐在小板凳,等著阿婆把楊桃切成星星形狀撒上糖。
忙碌了一天的蔣顧,恰好經(jīng)過看見這治愈的一幕,瞬間覺得這世間,也并非完全是他所見到的疾苦。
風穿過空巷,門前燈光揚長了身影,蔣顧推開虛掩的銅門,踱入院中。
棠厭坐在涼亭等他。
蔣顧推門而入的那一瞬,好似天上耀眼的星光墜落人間,照亮了一地黑暗。
“抱歉,讓你久等了?!彼偸菧厝岬米屓藷o法抗拒。
“沒事,也不算久?!碧膮捔嗥疖囪€匙遞給他。
蔣顧沒急于接過鑰匙,反而故意調(diào)侃了她一句:“不給我坐一會嗎,這么急著趕我走?”
棠厭:“……”
她又沒說要趕他走。
不過說句真,他每次匪氣起來的時候,也總是能惹得棠厭牙癢癢想咬他。
但念在他今天及時制止了那個精神病者,棠厭只好收斂起小脾氣,不跟他一般計較。
畢竟還是講正事要緊。
棠厭轉(zhuǎn)開話題,詢問:“那個精神病者怎么樣了,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嗎?”
蔣顧今晚過來,也正想要跟她討論這件事,便很快就回答,“他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了,檢測結(jié)果也出來了?!?p> “那他是真的有精神病史,還是……”
棠厭未把話說完,蔣顧就接下她話匣:“他是被人在咖啡里,偷偷加了有致幻成分的藥物?!?p> “致幻的藥物?”棠厭微訝。
“嗯。”蔣顧頷首,“一種新型罕見的致幻藥,和變異鐳射蛛的毒液,有幾分相似?!?p> 蔣顧稍停歇了半秒,又道:“而且,你知道這個精神病者是誰嗎?”
棠厭頓惑:?
她一般只能看到被害人的名字,而看不到兇手的名字。
就譬如今天這個精神病者,他屬于兇手的行為,所以她是無法預(yù)到他名字的。
“他是誰?”棠厭反問。
蔣顧瞧她是真的一臉茫然,開口回答:“他是喻菲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