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袁老三登門送獾 賈錦榮攜茶勞軍

　　徐淑鈺和賈錦榮在徐家大院住了下來，頭幾日徐淑婉、韓嬌、曹旋陪著徐淑鈺和賈錦榮在徐家庭院里觀賞樹木花草，亭臺軒榭，逛累了就讓家人在花園里擺上烤肉架，幾人自己動手，烤著肉串喝著小酒，把酒言歡，生活過的甚是愜意，沒幾日就把徐家大院的每個角落都游玩遍了。

　　這一日早上，賈錦榮想去外邊看看，就讓曹旋陪著他到徐世賢村里轉(zhuǎn)轉(zhuǎn)，賈錦榮頗有耐心的爬上城墻，進入城墻上的角樓，觀看角樓的構(gòu)造設(shè)施，走累了便爬在城墻的垛口上，順著垛口的方向俯瞰整個徐世賢村，只見房舍齊整，街道整潔，村中炊煙裊裊，雞犬相聞，難得戰(zhàn)亂里的一派祥和。再遠(yuǎn)處是徐家的田地，良田千頃，阡陌縱橫，地里種的莜麥、亞麻長勢喜人，微風(fēng)蕩過麥浪翻滾，已是青黃相間的作物，眼看著又要迎來收獲的季節(jié)。賈錦榮對徐世賢憑一己之力能締造這樣一個豐饒富足、世外桃源般的所在也不由得心生佩服。

　　曹旋帶著賈錦榮從城墻上下來，賈錦榮的興致不減，還想去村里轉(zhuǎn)轉(zhuǎn)，曹旋只好陪著他繼續(xù)前往，跟在身后的馬平和小六子怕曹旋身體不適，讓二人先休息一下再往前去，曹旋擺手說不礙，自己身體吃得消。賈錦榮見馬平和小六子對曹旋不僅俯首帖耳，惟命是從，還時時牽掛曹旋安危，小心周到侍奉，眼神中滿是羨慕。

　　曹旋一行人沿著村中街道，慢步轉(zhuǎn)悠起來，賈錦榮不時的問問村中具體情況，曹旋都一一耐心解答，有些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的事，告訴他待向徐淑婉詢問后再詳細(xì)告知。正走間，曹旋看到迎面有一行人從轉(zhuǎn)角處走出，抬頭看清曹旋幾人后意欲躲閃，可是看到自己人員眾多，已和對方相距不遠(yuǎn)，一時也躲閃不開，回身走了半步，又轉(zhuǎn)過身迎了上來。

　　曹旋仔細(xì)一看，正是方滿堂帶著自己的一眾徒弟，手持農(nóng)具，看樣子是要下地干活。曹旋抱拳說道：“方班主，這是帶著弟子們要下地干活?。俊?p>　　方滿堂也拱拱手說道：“是的，二爺。近日戰(zhàn)火不斷，大家都無心看戲，我和這些弟子也就沒有機會出去演出，已歇業(yè)了良久，待在家中實在無聊，就帶著弟子們?nèi)サ乩锟纯?，拾掇一下莊稼?！?p>　　曹旋看著方滿堂，想起了被自己一鞭桿給捅瞎眼睛的二后生，就問道：“方班主，那二后生現(xiàn)在怎樣？可否還在你府上？”

　　方滿堂一聽，心里有些驚慌，二后生當(dāng)日被曹旋扎瞎一只眼后，徐世賢喝令把他趕出徐世賢村，讓他自生自滅，是自己念及十幾年對他養(yǎng)育的情誼，不忍看著他暴死街頭，就把他背回自己的小院治療調(diào)養(yǎng)，待他傷口稍微愈合后，怕徐世賢追究此事，不敢讓他久留，前幾日給他拿了幾十塊大洋，就讓他離開徐世賢村，自謀生路去了?，F(xiàn)在曹旋來問，他以為是曹旋專程帶人來找二后生，要把他趕盡殺絕。當(dāng)即如實答道：“二爺，二后生前幾日已經(jīng)走了，徐老爺當(dāng)日下令不讓人收留他，我念及昔日恩情，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面前死去，我就背回來給他找了郎中療傷，傷口愈合后我就讓他離開了，現(xiàn)在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p>　　曹旋一看方滿堂神情緊張，知道是他誤會了自己的來意，趕緊說道：“方班主，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隨口問問，你給他療傷也是情理之中，我們沒人責(zé)怪你。你們有事就先走，我?guī)е笥阉奶庌D(zhuǎn)轉(zhuǎn)?！?p>　　方滿堂如獲大赦，摸了把額頭的汗水，和曹旋幾人道聲別，帶著弟子們往村外走去。

　　賈錦榮看著曹旋和方滿堂的答問，也不明就里，饒有興趣的問起曹旋，這是怎樣一回事，曹旋只得簡單的和他敘說了一下當(dāng)日的經(jīng)過。

　　整整一個上午過去，眼看著時至中午，一行人才往徐家大院走去，待曹旋走到門前，看到袁老三嘴里叼著大煙斗，正坐在檐下等著他，門口的滴檐石上散落著不少煙灰，看樣子已經(jīng)來了多時。

　　曹旋見袁老三來了，心中高興，趕緊上前親熱的說道：“老三，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讓人去找我？”

　　袁老三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土說道：“來了有一會兒了二哥，大管家說你和客人去村里轉(zhuǎn)了，要派人去找你，我給攔下了，我也沒什么事，就是心里惦記你的傷勢，過來看看你恢復(fù)的怎么樣了？”

　　曹旋說道：“我已基本沒什么大礙，傷口愈合得很好，再過幾天，就干什么都不影響了。老三，你不用擔(dān)心，我在這里吃住方便，一切都很好。來，我給你介紹一個新朋友?！辈苄f著把賈錦榮和袁老三互相介紹認(rèn)識，二人拱手致意。

　　袁老三和賈錦榮見禮完畢，轉(zhuǎn)身從身后的地上拿起一個扎著口的布袋，布袋里好像有一個活物在動，笑著對曹旋說道：“二哥，你看我給你帶什么東西來了？”

　　曹旋也笑著說道：“怎么看著還在動，不會是給我抓了一只活羊來讓我進補吧？徐老爺家可是不缺羊啊?！?p>　　袁老三聽完哈哈一笑，爽朗的說道：“二哥，要是羊我就不費這勁，大老遠(yuǎn)給你背來了，你還是看看再說吧?！痹先f著，把袋口打開，從里邊倒出來一個用繩綁著嘴巴和四足的東西來。

　　只見此物極像一頭小豬，四肢短小，頭大頸粗，體型肥壯，長拱嘴短耳，眼睛不大，看向眾人時眼里卻冒著兇狠的光，頭部是白褐兩色長毛，從鼻翼都頭頂，從下顎到頸部，皆為白毛，其他地方都是灰褐色，四足皆長有利爪，看樣子極為兇猛。在被眾人圍觀時，被綁著的嘴里還不停發(fā)出豬叫般的嘶吼聲，要不是口腳被綁，說不定早就向圍觀的眾人撲了過來。

　　曹旋仔細(xì)看了一遍說道：“這不是豬獾嗎？你從哪里弄到的？”

　　袁老三說道：“這幾日閑來無事，我去郊外草原上套野兔，在幾個洞口下了夾子，誰知錯把一個獾子洞當(dāng)成了兔子洞，歪打正著，居然套了這么大一只豬獾回來，我掂量著約莫有三十斤，好在我去的及時，要是再晚去些時候，就被這大家伙帶著夾子給跑了。秋天的豬獾都大量進食，補充了足夠的營養(yǎng)，等著冬眠呢，你看看這家伙膘肥肉厚的，正好給二哥燉了補氣血。你再看這毛色，油光水滑的，等剝了皮熟出來給二哥做個皮墊子，眼看著就要冬天了，坐在屁股底下熱乎。”

　　曹旋看袁老三想的這么細(xì)致周到，心里暖融融的，為自己能認(rèn)識這么一位肝膽相照的兄弟感到知足，對袁老三說道：“好兄弟，盡讓你為我操心，想著我了，我心里真是過意不去。你不把這豬獾留著給郭子吃了補補，這么遠(yuǎn)拿過來干什么？”

　　袁老三說道：“二哥，這算什么，舉手之勞，你這傷是為我負(fù)的，我去弄了點野味你就客氣上了，這還行？我給郭子留了兩只野兔，讓伍子給他煮著吃呢，你就別推讓了，趕緊讓人拿到廚房里去收拾?！?p>　　曹旋笑著對馬平說道：“那咱們今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三爺既然把這豬獾帶來了，那咱們今天就打打牙祭，你和小六子把豬獾拿到廚房去拾掇干凈，晚上燉了給大家嘗嘗鮮，注意不要把皮子給弄壞了。”

　　袁老三又叮囑道：“燉這豬獾的時候，一定要放咱草原上盛產(chǎn)的沙蔥、野韭菜、干口蘑和枸杞，這樣煮出來的肉和湯才能達(dá)到給二哥滋補身子的效用?！?p>　　馬平歡快地答應(yīng)一聲，和小六子提著豬獾往廚房走去。

　　曹旋把賈錦榮和袁老三讓到屋里。

　　賈錦榮見袁老三相貌堂堂，儀表不凡，看他不是尋常之輩，又見他對曹旋“二哥、二哥”的叫個不停，親切中帶著尊重，心中好生羨慕，暗道不知曹旋何德何能，身邊竟籠絡(luò)了這樣一班赤膽忠心的兄弟。

　　三人坐定，曹旋從外邊喊過來一個丫鬟，讓她給端上茶水，再去廚房取些酒菜來，今日三人不去餐廳用餐，就在自己的屋內(nèi)小酌幾杯，丫鬟答應(yīng)而去。

　　過沒多時，丫鬟將酒菜端來，曹旋三人圍坐一起，邊喝邊聊。席間，賈錦榮對袁老三頻頻舉杯，不斷示好，意欲結(jié)交之心呼之欲出，袁老三只是客氣回敬，對賈錦榮的過分熱情之舉，并沒有太多積極的回應(yīng)。賈錦榮見袁老三不卑不亢，對自己的刻意逢迎并不在意，腦子一轉(zhuǎn)，心生一計，對袁老三說道：“袁兄，輔同兄說您是恒裕泰的少掌柜，不知這茶行的生意現(xiàn)在怎么樣？”

　　袁老三實言相告：“現(xiàn)在天天打仗，弄得民生凋敝，人人連飯都吃不飽，還哪有心思喝茶？我家都兩月沒有開張了，往年的這個時候牧民早該開始儲備過冬的磚茶了，今年就連磚茶都賣不出去，白白儲備了很多貨，壓進去很多周轉(zhuǎn)的資金，生意難做啊?！?p>　　賈錦榮說道：“袁兄，不知府上有多少磚茶庫存？”

　　袁老三說道：“不算我父親和兩個兄長總店那里的儲備，就光我東門口的店面里，也有足足三千斤?！?p>　　賈錦榮又問道：“袁兄的茶葉，作價幾何？”

　　袁老三說道：“一塊大洋，五斤茶葉?！?p>　　賈錦榮說道：“袁兄，你的茶葉我都要了，三日后我?guī)е笱笕ジ咸嶝?。?p>　　袁老三吃驚道：“賈兄，你要這三千斤茶葉干什么？要是自己家用，那得喝到什么時候?！?p>　　曹旋聽了也是一愣，不知賈錦榮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賈錦榮神秘的笑笑說道：“自然不是自家人去喝，這些茶葉我自有用處，到時候你們就都知道了，此時天機不易泄露?！?p>　　袁老三有些疑惑不解，想著賈錦榮是財大氣粗，要接濟自己，當(dāng)下就想張嘴拒絕，他不愿輕易對一個陌生人承情。

　　曹旋看袁老三急切的張嘴欲言，知道他是想一口回絕，從桌下伸出腳去，輕輕的踩了袁老三兩下，袁老三心里明白，改口說道：“感謝賈兄惠顧生意，我一定為您置辦最好的茶葉?！?p>　　曹旋也端起酒杯說道：“我和三弟一起敬賈兄一杯，感謝賈兄幫襯，若是日后有這樣的生意，賈兄一定要想著我兄弟?！?p>　　賈錦榮說道：“這是自然。今日有緣和袁兄一見，深感我們兄弟意氣相投，相見恨晚。兄弟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能為兄弟做些什么也是我的榮耀。日后咱們就都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p>　　三人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午飯過后，袁老三要告辭回城，曹旋執(zhí)意不肯，非得讓袁老三一起吃了豬獾肉再回去，袁老三架不住曹旋和賈錦榮的再三挽留，只得留了下來。

　　下午時分，徐淑婉、徐淑鈺、韓嬌三人來到前院，各找各的意中人，三人聽到曹旋屋里有笑談之聲，就都來到了曹旋屋里。徐淑婉和韓嬌見袁老三來了，都熱情招呼，并給徐淑鈺介紹認(rèn)識。幾個年輕人，也不拘束，坐在一起暢聊起來。

　　晚飯時分，豬獾已經(jīng)煮熟，一只大豬獾，滿滿燉了一鍋，徐家的一眾主子們，全都圍坐在桌前，一邊品嘗這難得的美味，一邊高談闊論，把酒言歡，眾人直吃了個不亦樂乎。

　　一直到二更天，眾人才在喧囂中散去，徐世賢夫婦回中院休息，徐淑婉、徐淑鈺、韓嬌回到后院，曹旋、袁老三、賈錦榮則往前院走去，依著袁老三的意思要連夜趕回縣城，曹旋怕不安全，不肯讓他單身一人走夜路，硬把他留了下來，二人和賈錦榮告別一聲，回屋歇息。賈錦榮看著二人摟肩搭背走進屋內(nèi)，站在自己屋門口，定定的看了很久，直到曹旋把門關(guān)上，賈錦榮才若有所思的進入屋內(nèi)。

　　曹旋和袁老三同塌而眠，微醺的二人互相講著自己的過往，講到開心處二人便放聲大笑，整個前院都能聽到二人開懷的笑聲，在心靈不斷的碰撞交融后，二人的友情更深了幾分。

　　臨睡前，袁老三告訴曹旋，駐扎在中都城內(nèi)的蘇軍前幾日公開槍決了一名嚴(yán)重違紀(jì)的少校軍官，扎傷曹旋的蘇軍和其他一些違紀(jì)軍人都受到了公開審理，八路軍已經(jīng)在墻上貼出蘇軍整頓軍紀(jì)，嚴(yán)懲違紀(jì)軍人的公告，現(xiàn)在的中都城內(nèi)已是秩序井然，損毀的民房和道路都已開始修繕，那些關(guān)門歇業(yè)的商戶們也都逐漸開門迎客，八路軍把日偽時期的稅收全部免征，中都縣的營商環(huán)境日益良好，市場開始健康規(guī)范的發(fā)展，自己這些生意人看樣子很快就會迎來春天。

　　袁老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是飽含希望的，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放在被窩里的手還不由自主的揮動了兩下，已經(jīng)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期待著自己能盡快在商海里縱橫馳騁。

　　曹旋聽了沒有吱聲，看向屋頂?shù)难凵裼行┠救?，他現(xiàn)在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何方，現(xiàn)在自己是被八路軍稽查的敵偽人員，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徐家大院，一旦被八路軍認(rèn)出，隨時都有被緝捕的可能，若是八路軍一直治理中都城，難道自己這輩子就這么隱姓埋名的終老在這徐家大院里？

　　更令他不安的是，這么久了沒有哥哥的一點消息，不知道哥哥到底去了哪里，若是按哥哥開始設(shè)想的投奔了國民黨，必定和八路軍為敵，八路軍現(xiàn)在有蘇蒙聯(lián)軍的援助，一路勢如破竹，已經(jīng)攻下了整個察哈爾，哥哥的隊伍要是和八路軍交火，必定兇多吉少，也不知他們現(xiàn)在境遇如何。若是哥哥的隊伍僥幸逃出，平安無事，應(yīng)該能想到派人來徐家打探自己的消息，不知為什么卻一直沒有動靜。也或許哥哥知道這邊的局勢，想著自己是回鄉(xiāng)下老家去躲避風(fēng)頭了，或許已經(jīng)派人去老家找自己了，明日就派小六子回去一趟富合村的老宅看看，問問村里人，看哥哥有沒有派人回來尋找自己。再等不到哥哥的消息，待身體康復(fù)些后，自己就得改名換姓，赤手空拳出去打天下了，不能在徐家這樣坐等下去，時間久了會被人視作是無用之人，會被人小瞧的。曹旋胡亂想著心事，心里已是亂麻一般。

　　三日后，中都縣東門口的恒裕泰茶行，袁老三早上起來像往常一樣，先去郭子屋里看了下他康復(fù)的情況，看著郭子傷口日益愈合，郭子的精神狀態(tài)也日益恢復(fù)，袁老三沉重的內(nèi)心稍稍有了些緩解，他和郭子、伍子三人吃了些早飯，讓郭子在那里歇著，自己和伍子二人開始收拾受到戰(zhàn)爭破壞的商鋪，他想著盡快把房子修好，茶行就可以重新開業(yè)了。

　　就在袁老三和伍子在屋頂上清理碎瓦的時候，看到門前來了二三十個挑著擔(dān)子的人，走到茶行門口都停了下來，為首的一人上前敲門，嘴里喊著：“袁兄，我來買茶葉了?！?p>　　站在屋頂?shù)脑先芽闯隽藖砣苏切旒乙黄鸷冗^酒的賈錦榮，聽到召喚趕緊答應(yīng)道：“賈兄，稍待片刻，我這就下去，我正在屋頂上修房子呢?！?p>　　賈錦榮聽到房頂上傳來說話的聲音，抬頭往屋頂看去，袁老三站在屋頂正拍打著沾滿灰土的衣服。

　　袁老三帶著伍子從屋頂下來，把賈錦榮讓到屋里，袁老三看這些挑夫的樣子有些奇怪，每個人的腰間都系著一根紅腰帶，扁擔(dān)中間也系著一條紅布。

　　袁老三讓伍子給賈錦榮端來茶水，小心翼翼地問道：“賈兄，你剛才說要買茶葉？”

　　賈錦榮哈哈一笑說道：“袁兄，這還有假？三日前我不是和你說過嘛，今日我來買你那三千斤磚茶?！?p>　　袁老三說道：“賈兄，我以為你就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你真要買，三千斤磚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喝的完的，賈兄可不要為了照顧我生意，自己把這些茶都拿回去存起來，這樣兄弟心里就不安了。”

　　賈錦榮說道：“這么多茶葉，自然不是我自家用，我打算帶著這些茶葉去勞軍，你沒看我給這些挑夫?qū)ｉT系了紅腰帶嗎？蘇蒙聯(lián)軍幫助咱察哈爾人打跑了小日本，把我們這些老百姓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放出來，我們這些鄉(xiāng)紳也總該做些什么，回報人家。前幾日我就苦苦思索，一直想不出來該送他們些什么慰問品好，后來知道袁兄賣茶葉，我這心中才豁然一亮，這老毛子喜歡喝茶，正好買些茶葉送給他們，也算咱中都人的一點心意，讓這些外國人知道咱中國人懂感恩，講義氣?！?p>　　袁老三聽賈錦榮說完，心里不禁一震，這賈錦榮真是站位高遠(yuǎn)，心系家國情懷，竟能想到以個人之力去勞軍，人家不虧是察哈爾師范學(xué)校出來的高材生，如此開闊的胸襟，大公無私的氣度，真不是自己和曹旋能夠相比的，袁老三一時自慚形穢，對賈錦榮有些景仰起來。

　　賈錦榮見袁老三看著他不說話，連忙讓身后的挑夫從擔(dān)子里取出一個木盒，從盒子里拿出六封大洋，對袁老三說道：“袁兄，這里是六百塊大洋，你讓人點點，核對好了，就可以給我裝茶葉了?！?p>　　袁老三連忙說道：“賈兄，不用點了，我這就讓人給你搬茶葉?！闭f完，讓伍子去打開地窖的門，帶著那些挑夫往地窖走去。

　　約莫過了一個鐘頭，這些挑夫把茶葉都搬了上來，來的正好是三十個挑夫，每人一百斤。賈錦榮看挑夫都收拾利索，起身和袁老三告辭。

　　袁老三用崇拜的眼光一直把賈錦榮目送出去很遠(yuǎn)，直至賈錦榮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賈錦榮走在前頭，帶著三十多人的挑夫隊伍，浩浩蕩蕩的往蘇蒙聯(lián)軍駐地趕去，經(jīng)過和站崗的衛(wèi)兵一番溝通后，知道是中國人來給送茶葉勞軍的，衛(wèi)兵高興的跑到里邊和長官匯報了情況，衛(wèi)兵出來后對賈錦榮帶領(lǐng)的隊伍做了例行檢查，就把他們放了進去。

　　等賈錦榮帶著挑夫們走出大門的時候，滿面春風(fēng)的賈錦榮身上披著大紅花，胸前別著一枚蘇軍駐城司令官親手給他佩帶上去的胸章，志得意滿的往城外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