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歷四月末,壩上地區(qū)迎來了今年的首個沙塵暴天氣,原本錦緞般蔚藍的天空被渲染成土黃色,霞光萬丈的紅日也黯然失色,勉強沖破阻礙透出一輪輪帶著光暈的稀薄藍光,離地數(shù)尺的飛沙走石自帶音效,到處橫沖直撞,空氣中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沙土味道。大自然用自己最具特色的粗獷方式在提醒著壩上的百姓,春天來了。
曹旋吃完早飯后,就一個人坐在徐世賢的書房里發(fā)呆,他在徐家大院坐鎮(zhèn)已經(jīng)幾天時間,卻遲遲不能打聽到小五點、李丁的下落,也就無法做出有效的應對措施。自己是被徐家和徐淑婉寄予厚望的,不能及時追回徐家損失的財物,不能讓行兇者得到應有的懲罰,自己無法面對徐淑婉無助眼神的里最后一絲期盼。
值得慶幸的是,在自己的主張下,把徐世賢夫婦二人送進醫(yī)院,現(xiàn)在二人的病情已經(jīng)大有好轉(zhuǎn)。徐世賢已經(jīng)能主動進食,偶爾還能和身邊的人交流幾句。方菲在醫(yī)生的治療和開導下,也漸漸放棄了輕生的念頭,醫(yī)生說再過幾日方菲就可以出院。
陪護在側(cè)的徐淑婉,看著父親的傷勢日益好轉(zhuǎn),沉重的心情也稍稍得以寬慰,她不失時機的向父親詢問了當日的諸多細節(jié)。
待身邊沒人時,徐世賢對徐淑婉附耳相告,土匪是沖著賈錦榮來的,他們一定是奉軍統(tǒng)之命前來調(diào)查的,和以往前來暗訪的那些特工不同的是,這次他們明確提到了曹旋,在詢問賈錦榮的下落時不斷在向自己求證曹旋的存在,看樣子他們還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jù)。由于自己拒不承認,才被他們摧殘至此,險險喪了性命。
父親說到這里,徐淑婉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他幾句,怪他當時不聽自己勸告,非要收留賈錦榮上門,還事事對他言聽計從,這才落得一個險些家破人亡的下場。
徐世賢眼角垂淚,哀嘆不止,一切已經(jīng)悔之晚矣。
徐淑婉得到這些消息后,讓馬平趕緊回去告知曹旋,讓他心里有數(shù),以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馬平回到徐家大院,將徐世賢所言向曹旋一一稟告。
聽到這個消息的曹旋并沒有驚慌失措,他對其中的緣由早有預判,現(xiàn)在徐世賢所言只是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想。
小五點、李丁是打著搜尋賈錦榮下落的旗號找上門來的,這就證實了他們二人已經(jīng)從軍統(tǒng)那里接收了新的任務,他們膽敢對曾為軍統(tǒng)出力的徐世賢下此毒手,是得到軍統(tǒng)默許的??磥碥娊y(tǒng)應該是整件事背后的策劃者,是造成徐家如此慘劇的幕后元兇。
而小五點口口聲聲和徐世賢詢問自己的下落,試圖把自己和賈錦榮聯(lián)系起來,那就說明軍統(tǒng)已經(jīng)在懷疑賈錦榮的失聯(lián)和自己有關(guān)。應該是他們看到徐淑婉和自己在一起,便把賈錦榮在徐家的失蹤歸咎在自己頭上,看來這些人也不簡單??伤麄?yōu)槭裁床恢苯诱易约?,而要對徐家發(fā)難,難道是他們把和自己之間的仇怨,發(fā)泄到了徐家的頭上?
想到這里,曹旋有些自責,但這事的罪魁禍首,終歸還是賈錦榮,要不是他把這幫魔鬼引來,徐家根本不至于如此。究竟他們的真實意圖為何,只有將小五點他們二人擒獲,才能問個明白了。
曹旋不知道袁老三那里有沒有打聽出些什么消息,便向馬平問道:“你去了城里有沒有去袁三爺家拜望一下?”
馬平說道:“我那天給二爺稟報完徐老爺?shù)南⒑?,便準備返回縣城后去拜望袁三爺,誰知他比我快了一步,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和伍爺在醫(yī)院看望徐老爺和太太,還提了很多東西過去,見我回來,熱情的和我攀談了很久。臨別時一再叮囑我和大小姐,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向他開口,他都會竭盡全力?!?p> 曹旋說道:“袁三爺帶著東西去醫(yī)院里探望徐老爺,你和大小姐也沒去袁三爺府上回訪一下?”
馬平說道:“去了,隔日我便帶了些禮物登門拜訪,見了三爺、伍爺和郭爺,幾人聊的不亦樂乎,在三爺家還吃了頓飯,很晚才回去。后來三爺不時派人請大小姐和我去家里做客,大小姐要伺候老爺太太,不敢走開,便一直沒去,我因為要去馬橋那邊打探消息,也沒功夫再往三爺?shù)牟栊腥?。?p> 看來袁老三那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曹旋向馬平微微點了下頭,又問道:“馬橋那邊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
馬平苦笑一聲說道:“去了幾次倒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就在昨天還和人干了一仗,要不是后來警察來了,只怕也得打他們個頭破血流?!?p> 曹旋說道:“讓你去打聽消息,你還和人家打起來了,你真有閑情逸致?!?p> 馬平說道:“二爺,你有所不知,現(xiàn)在的馬橋和咱在那會兒可不一樣了,當時買賣公平,交易自由,只要牙紀一撮合,雙方談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現(xiàn)在不行了,有人私下組織了什么牙紀公會,但凡有成交的,牙紀的傭金都得給他們一半,誰不給錢就別想在馬橋上干下去,這些人欺行霸市,太氣人了。”
曹旋說道:“這關(guān)你什么事呢?哪里沒有江湖?你還跑去打抱不平了?你能管得了嗎?”
馬平說道:“二爺,那些牙紀都靠些中介費養(yǎng)家糊口,沒了這一半的錢,生活都過不下去了,我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動的手。”
曹旋說道:“那不有官府嗎?有人強行收錢,可以去報官??!”
馬平說道:“關(guān)鍵是有人得敢呢?他們這些人勢力不小,開始有人不交,結(jié)果從馬橋出來就被人打的頭破血流。馬橋上的牙紀接連被打,再沒人敢不交這個錢了。大家的事,都沒人敢站出來去報官,怕被人家暗地里報復?!?p> 曹旋說道:“這是什么人呢?這么囂張,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就敢這么干?你是怎么和人家打起來的?連你這個去閑逛的人都要交錢嗎?”
馬平說道:“聽說這些人都是什么十方道的人,這個道會好像成立不久,但發(fā)展勢頭挺猛,趁著眼下八路軍忙著剿匪,他們逐漸坐大了。他們還不至于讓人人交錢,只是收牙紀的管理費。這不有一個之前和咱交好的牙紀嗎,我去和他聊了幾次,都大倒苦水,說是被盤剝的快活不下去了,一家老小的生計已經(jīng)難以維持,我聽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琢磨著能幫他點什么。我就給他拿了些錢,他怎么都不要,后來也就只好作罷。第二天我從街上買了些酒肉給他提了過去,沒想到這事就來了。”
馬平說著給曹旋講起了當日的經(jīng)歷,那天馬平又扮作獨眼龍的形象,前去馬橋打探消息,把帶著的東西給那個熟識的牙紀送了過去,他剛剛撮合成了三筆買賣,掙了六百塊的傭金,心里高興,看馬平來了,二人便熱絡的聊了起來,準備馬橋上的人散了后請馬平去家里喝幾杯。
二人剛聊了沒幾句,就見一個齜著兩顆大板牙的男子過來討要管理費,牙紀有些不情愿的從兜里掏出二百塊錢,告訴來人就成交了兩筆,上交二百的管理費。
這時只見大牙男子兇巴巴的說道:“你他媽以為我瞎啊,我眼瞅著你交易了三頭,你說兩頭,趕緊再拿一百塊錢出來?!?p> 牙紀不停否認,堅持自己就介紹成了兩筆,其中有一單只是上前說合了幾句,最后并沒有促成交易。
牙紀賭咒發(fā)誓的向大牙解釋著,大牙別不為其所動,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兇相畢露,照著牙紀的臉上就是一個大嘴巴子,開始恐嚇道:“你要是不痛快把錢給我交夠了,我讓你明天在馬橋上干不成?!?p> 牙紀恨的牙癢癢的,卻不敢還手,但也不愿把錢拿出來,捂著臉瞅著大牙,在那里僵持。
站在一邊的馬平本不愿管這閑事,可是看著牙紀可憐,大牙太過飛揚跋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上前攔住大牙說道:“兄臺,凡事得講道理,這是人家自己辛苦所得,給你兩百就不少了,你見好就收就得了,竟然收了錢還要打人,還有沒有王法?”
大牙用眼斜著面前的馬平,怒道:“你他媽一個獨眼龍也敢多管閑事?我告訴你老子就是這里的王法,他今天要是不把那一百塊錢拿出來,我把他的腿打折了。你要是膽敢橫插一杠子,連你那只眼給你打瞎了。”
馬平跟著曹旋幾經(jīng)風雨,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嚇住的,當即冷哼一聲說道:“你要是這樣說的話,別說再給你一百,就是剛才給你的那二百,你也得給我吐出來,否則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周圍的牙紀見收管理費的大牙今天遇上了硬茬子,都向前圍攏過來,就連那些來買賣牲畜的見有熱鬧看,也都顧不上交易,紛紛向這邊走了過來。
大牙在馬橋上橫行慣了,何曾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如此挑釁,當即發(fā)飆,舉拳便向馬平的面門襲來,馬平側(cè)身躲過,反手一掌,以刀切狀向他的后頸砍去,只這一掌,便將大牙打的眼冒金星,踉踉蹌蹌往前跨出五六步遠。
大牙好不容易收住前沖的身子,已是眼前發(fā)黑,大腦混沌,呆呆愣愣的搖晃著腦袋,看著面前的馬平,他沒想到自己的拳頭會落空,也沒想到面前這個獨眼龍反應如此迅捷,只是云淡風輕的一招就差點讓自己當場出丑。
大牙懷疑是自己剛才看花了眼,失手了,憑他一個獨眼龍,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傷自己于無形的。
不甘心的大牙緊咬牙關(guān),揮起拳頭,使出十二分的力氣,再次向馬平撲來。
大牙雖然來勢兇猛,馬平并沒有躲閃,看著他沖至近前,側(cè)身一個邊退,徑直向他的耳根踢去。
只聽大牙慘叫一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已是頭重腳輕,眼冒金星,趴在地上站不起身來。
馬平上前一步說道:“把收了的錢給我交出來,否則的話你今天別想站著離開?!?p> 站在一邊的牙紀看馬平出手,把大牙給打倒在地,深感意外,眼神里充滿擔憂。上前拉了把馬平的胳膊,輕聲說道:“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啊,還有這一手??刹桓以俅蛩?,他不是一個人,咱們?nèi)遣黄鹚麄?。今天要是得罪了他,日后就無法在馬橋上混飯吃了?!?p> 那些圍觀的牙紀,有很多都認識馬平,也紛紛過來勸說,告訴他既然已經(jīng)不在馬橋上混了,就別管這閑事了,免得為自己招來禍端。
馬平看這些牙紀都懼怕大牙的淫威,也擔心自己今天打了他,日后在牙紀身上報復,也就只好作罷,準備起身離開。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五短身材,相貌憨厚的男子向這邊走來,拱手向邊上圍觀的人說道:“大家都散了吧,別在這湊熱鬧了,趕緊去忙自己的買賣?!?p> 馬平抬頭看去,此人其貌不揚,抱著拳的右手拇指上多了一根小的手指,是個六指。他看此人向自己走來,以為是有人來調(diào)停此事,也就沒做多想。
牙紀卻拉拉馬平的衣角,示意他往后,眼里充滿對此人的敬畏。唯唯諾諾的說道:“六哥,您來了?沒什么事兒?剛才都是些小誤會,沒想到還驚動了您老。”
六指看看躺在地上的大牙對牙紀說道:“你把他打了?”
馬平說道:“人是我打的,不關(guān)他的事,有什么事和我說?!?p> 六指上下打量了一下馬平說道:“不知我兄弟哪里得罪了先生,還請先生賜教。”
馬平說道:“你們欺行霸市也就算了,總得給人家一些活路吧?剛才一共掙了六百,給了他兩百還不行,非得要三百,不給就動手打人,這可就有點不講理了?!?p> 躺在地上的大牙沒等六指開口,便惡狠狠的說道:“六哥,給這小子放放血,他竟然敢在咱的地盤上撒野,我看他是活膩了。”
六指喝道:“閉嘴,你個沒用的東西?!比缓筠D(zhuǎn)身對馬平心平氣和的說道:“先生不吃這碗飯,不知這里的規(guī)矩,要想在這里混,都得講這里的規(guī)矩,先把差的那一百交了,然后再拿出五千塊錢的醫(yī)藥費,這事就算完了?!?p> 馬平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看著此人面相老實,以為他是來講理的,沒想到居然獅子大張嘴,不但繼續(xù)要那一百,還要五千塊的醫(yī)藥費。
馬平說道:“那我要是不給呢?”
六指依然笑容可掬,說道:“我說了這是規(guī)矩,不能不給,誰要是壞了規(guī)矩,是要受到懲罰的?!?p> 馬平說道:“那我倒是想看看受到什么懲罰?!?p> 六指笑著對馬平說道:“來,你過來,我告訴你。”
馬平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六指,心中暗倒:“我倒要看看你能出什么幺蛾子?!北闩e步向六指跟前走來。
就在馬平距離六指兩步之遙的距離時,只見六指對著馬平猛的揚出一把東西,照著馬平的面門襲來。
馬平突然覺得面前一花,一粒粒金燦燦的圓球,撲面而來,倉促間,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暗器,嚇得馬平急忙止步后退,伸手遮擋住面門。
這些四散開來的圓球有的落在地上,有的的打在馬平的身上,原來是一粒粒炒熟的黃豆,六指不知何時把作為零食的熟黃豆抓在了手里,當暗器向馬平打去。
用熟黃豆打馬平,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這并不是六指的真實目的所在,他要做的是分散馬平的注意力,讓他手忙腳亂。
就在馬平受驚,揮舞著手向后躲閃的剎那,六指已經(jīng)欺身近前,向著馬平的小腹,快速打出兩拳,此人力道不小,直把馬平打的連連后退。六指此時揮出的若是匕首,只怕馬平已經(jīng)命喪當場。
馬平忍痛止住身形,拉好架勢,怒氣沖沖的看著六指,沒想到這個看著老實的人,竟然如此詭計多端,馬平不敢大意,準備會他一會。
六指一招得手,氣勢上更盛了幾分,又揮舞著拳頭惡狠狠的向馬平撲來,二人你來我往打斗了三四個會合。
見二人打成了一團,之前倒下的大牙也翻身躍起,加入戰(zhàn)團,為六指助力,只是此人剛才被馬平兩招打倒,仍然心有余悸,不敢太過近前,有一招沒一招的在邊上助威。
牙紀則嚇的躲在一邊不停喊著讓馬平住手,擔心他們打出個好歹來。
六指個頭雖小,卻是身材敦實,有把子力氣,打在馬平身上,頗有痛感,再加上大牙也不時向馬平助攻。馬平很快被他們激怒,使出幾招必殺技,逼的二人連連后退,最后一個黑虎掏心,把六指打倒在地。緊接著飛起一腳,把大牙踹到在地。
散開的牙紀見馬平和六指又打了起來,便都又紛紛圍了上來,看馬平把六指二人打倒,都大驚失色,趕緊攔下馬平,怕他惹出更大的禍來。
人群里有人把馬平拉到一邊,低聲勸慰:“趕緊走吧,別在這里惹事了,他們是十方道的人,你惹不起人家,小心背后有人給你捅刀子,最后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馬平哪里懼他這些,上前對六指說道:“服不服?不服的話起來再打。我告訴你今天的管理費你一分錢也別想拿走?!?p> 六指倒在地上,一聲不吭,那雙透亮的小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馬平。
牙紀走上前來,趕緊把地上的六指二人扶起來,然后乖乖的把兜里剩下的那四百塊錢全部拿出來,哀求道:“六哥,這事兒就算了吧,他現(xiàn)在不在馬橋上混,不懂規(guī)矩,給六哥添麻煩了,這是今天我所有的收入,都給六哥拿著?!?p> 牙紀說完把手里的錢給六指送到面前,六指黑著臉扭過頭去。
牙紀趕緊把錢塞到六指的手里,誰知六指竟然把錢向著牙紀劈面砸來,四百塊錢掉落在地上。
馬平大怒,心想這小子挨了打還這么囂張,當即準備伸手再教訓他一番。
就在此時有人大喊,警察來了,只見遠處有三四個巡邏的警察向圍觀的人群走來。馬平不敢聲張,閃身躲進人群,悄悄的跑開了。六指二人也拍拍身上的土,往一邊走去。
曹旋聽完馬平的講述,笑著說道:“也不知這警察是救了你還是救了那六指。沒想到馬大俠現(xiàn)在也干上打抱不平的營生了,這樣的閑事遇上得管,要是我在場,我也得踹他兩腳。”
馬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他那兩下子比我還差點,下次再遇到我手里我必須得打掉他的門牙?!?p> 曹旋又問道:“你打聽了沒有,這個十方道是干什么的?以前沒有聽說過啊,知道誰是他們的頭嗎?”
馬平說道:“我打問過了,那些人也都說不清楚,光知道有這么一個道會,好像道壇還不在城里,是在鄉(xiāng)下什么地方。至于道會的頭是誰,拜什么神,具體都干些什么,沒人詳細的知道,他們說這個教會年前還沒什么動靜,過完年才逐漸進入人們的視野,只是最近越發(fā)的飛揚跋扈起來了。”
曹旋沉吟片刻說道:“伍子日前也和我提起過一個神秘道門,正在通過花錢吸納道徒,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說的這個十方道。你回去再留意打聽一下,別再和人家發(fā)生正面沖突,小心被八路軍抓了進去,我可撈不出來你?!?p> 馬平說道:“好的二爺,我知道了,我會把握分寸,盡快打聽出他們的底細?!?p> 隨后,二人又聊了一些縣城里的情況,曹旋便讓馬平回去,囑咐他小心照應徐淑婉一行,仔細打探消息。
送走馬平后,曹旋有些郁郁寡歡,遲遲沒有小五點和李丁的消息,徐家的大仇不報,徐淑婉難以心安啊。他郁悶的看著窗外昏暗的沙塵天氣,仔細盤算著小五點和李丁可能落腳的地方。
就在曹旋冥思苦想之際,聽到門外有敲門的聲音,曹旋從椅子上站起身子,前去開門。
門外呼嘯的狂風里站著一個把頭臉圍裹的嚴嚴實實的少年,圍巾和帽子上已經(jīng)覆滿黃沙??吹讲苄鰜?,親熱的叫聲:“二爺。”
是錐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