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責任感總是沉重的
【你是哪里來的傲嬌?。 ?p> “我仔細想了想,他們應該不會在這里住太久?!?p> 【然后呢?】
“那么這段時間不在他們面前摘下兜帽就行,不用擔心兩個身份暴露。”
【……】
“雖然他們見到了我這副打扮,還聽到了陸安安的聲音,但是不可能聯想到澪醬身上的。”
【我不是指這個!】
黑袍人炒菜的手一頓。
【你怎么突然自閉了?!就不考慮和那兩人交個朋友嗎?】
“……”
【反正你之后也要用澪醬的身份,肯定會遇到不同的人】
【從現在開始不行嗎?】
【而且你的住址都已經暴露給他們了,還擔心什么身份問題!】
陸安不說話,默默地炒著菜。
如果他們在之后多注意出租屋這邊,就能看到一個銀發(fā)的女孩子進出,從而聯想到黑袍少年。
但是...
“那不是我的?!?p> 【蛤?】
“雨宮澪和陸安是不同的。
雨宮澪的生活不是陸安的生活。
雨宮澪交到的朋友不是陸安的朋友。
明白了嗎?”
【你t……】
【你還沒適應新的身份嗎?】
【你還不肯融入這個世界嗎?】
【你就不能像個正常的穿越者一樣,兩三章解決這種問題嗎?!】
“沒有誰規(guī)定過穿越者應該是什么樣的吧?”
黑袍人將炒好的菜裝到盤子中,輕聲說道:
“自從我來到這里之后,經歷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遇到了那么多的人。
只要一個輪回,一切都會回到起點?!?p> 【所以到了最后一次輪回,你就退縮了嗎?】
“……我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接觸這個世界?!?p> 【把自己和這個世界割裂開,這就是你的方式?】
“……”
【開什么玩笑!】
【你自己看看,輪回誒,相當于預知未來,可以改變既定的事實,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情!】
“但我并沒有做好?!?p> 【你在說什么呢?你不是做得夠好了嗎?】
【你救下了那個上班族,救下了那四個進入兇宅的人,救下了那三個祭品,等下還要去救兩個人】
【你看啊,這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但是,還少了一個啊?!?p> 是的,還少了一個,還有一個小女孩,被他放棄了。
她的尸體或許正躺在城市中的某個角落,她的雙眼或許直到死亡都無法閉合,她的痛苦或許再也無人能夠知曉。
【……】
【原來你這么在意這個……】
【宿主,你不可能救下所有人的】
【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亦是如此】
“我明白,我明白的。”
陸安將菜刀收入斗篷之中。
“如果只是正常情況,我不會去在意,只是...
輪回的存在,卻像一顆巨石壓在我的心頭。
那份責任感,真讓人難受啊?!?p> 【……】
【別逃了】
他不再理會系統(tǒng),將幾盤菜端到矮桌上,隨后離開了出租屋。
……
“奈美……”
名為西尾一郎的啤酒肚中年男人正撐著傘走在雨夜的街道上。
因為女兒早上說的話,他今天并沒有加班,很早就回到家里了。
當時她賭氣出門,西尾一郎原以為她天黑之前就會自己回家。
只是到家之后,他沒能看到她。
于是他出門尋找,一直找到了現在。
他的女兒,西尾奈美正撐著粉色的傘,戴著白色耳機走在另一條路上。
絲毫不知道危險正在靠近。
其實她打算回去了,在外面待了這么久,也有些累了。
而且,周圍的環(huán)境確實有些嚇人。
呼嘯的風聲,狂躁的雨聲,漆黑的夜空,黯淡的路燈,詭異的影子,深邃的巷口。
以及潛伏著的惡意。
長刀緩緩出鞘,雨生左衛(wèi)門慢慢地靠近了那個女孩。
兩天前的運氣實在不太好,遇到了一只瘋猴子,讓他受了一點傷。
不過休息一天后再出門,一下子就轉運了。
現在,他將會靠近不遠處的獵物,然后輕輕地揮刀,割開她的喉嚨,讓美麗的鮮血噴濺而出。
在那之后,他就會開始他的創(chuàng)作。
只是,他沒能開始這場狩獵。
一個黑袍人影靠近了,從那個獵物的方向緩緩走了過來。
雨生左衛(wèi)門持刀的手自然垂落,停下了腳步。
窒息感。
這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沉重的壓力刺激著他的神經,持刀的手微微顫抖著。
那邊的獵物也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當黑袍人走過她的身邊,她手上的傘掉了下來,隨后她坐倒在地。
但是那個可怕的家伙沒有對她做出什么。
他的獵物,是我!
雨生左衛(wèi)門壓抑著莫名的恐懼,右手緩緩捏緊。
否則這把長刀會像那把雨傘一樣,掉落在地上。
黑袍人的右手緩緩抽出,拿著一把武器。
那是一把菜刀。
上面還沾著一些菜葉,似乎這把刀剛剛才在廚房里使用過,沒有清洗。
如此滑稽的一幕,雨生左衛(wèi)門卻無法笑出來。
恐懼,顫抖,顫栗。
他鼓起了勇氣,在對方靠近后快速揮刀,白色的光輝附于刀身,這是使用了靈力的一刀!
快速,迅捷,鋒利!
然而黑袍人卻不閃不避,他的另一只手仍然藏于斗篷之下,只有右手的菜刀在燈光下反射著光芒。
長刀揮過,切過了黑袍人的喉嚨。
但是雨生左衛(wèi)門并沒有覺得欣喜,因為,沒有斬中的實感。
穿過去了……
緊接著刀光閃過,他的右手,再也不能揮刀了。
然后,是他的左手。
什么東西?它是鬼魂嗎?為什么我的刀斬不到它???
這是他昏過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西尾奈美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黑袍人斬斷了持刀男子的雙手,打暈了他,然后向著遠處走去。
地面上失去雙臂的男子,剛才正走在自己的身后,手上還拿著一把長刀。
我是,被救了嗎?
看向黑袍人離開的方向,她拿起傘,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看到黑袍人走進了一個電話亭,不久后又出來了。
這種人類才會有的行為,讓西尾奈美的恐懼有所消減。
至少,要說一聲謝謝。
這樣想著,她繼續(xù)跟了上去,然后,那個黑袍人站在一個地方,不動了。
他在等待著什么。
西尾奈美猶豫了一會,悄悄地躲了起來,沒有貿然走過去。
許久過后,兩道身影從兩邊出現了。
一個身影是一只紅眼猴魔,它似乎在城市里游蕩著,尋找獵物。
另一個身影看起來很是眼熟,撐著傘,挺著啤酒肚,四處張望著。
當身影靠近后,那個黑袍人向那個魔物走了過去。
他從斗篷里取出了一柄潔白的長槍,無比圣潔的長槍,和詭異的斗篷格格不入。
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西尾奈美有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仿佛那個黑袍人與整個世界割裂開,是那么的悲傷,又是那么的孤獨。
瘋狂的猴魔向著黑袍人狂奔而去,白色的長槍也散發(fā)出光芒。
當猩紅雙目再次與灰色雙瞳對視,當暴雨中的電光劃過天際,當雨幕中的父女相遇。
散發(fā)著淡淡光輝的長槍刺入了魔物的體內。
黑袍人輕聲開口。
“你的痛苦,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