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卻沒理會(huì)藥南中的問題,他對(duì)朝藥十三微一頷首:“走吧。”
說著自己當(dāng)先往那顆梨樹下行去。
藥十三抬步跟在他身后,下一秒,又有聲音自那背后悠悠傳出:“族長就麻煩在外邊候著了。”
藥十三微一愣,這里是連族長都不能進(jìn)的?
后面的藥南中正欲邁出的腿一滯,他眸中一絲不甘一閃而過,半響,他低斂著眉目,默默地收回腳,應(yīng)了聲是,而后慢慢地退回到大門處。
藥十三偷偷看了眼后面,只是還沒看藥南中的神情,在藥南中出退腳的那一瞬,門已關(guān)上。
她微一驚訝,轉(zhuǎn)首忙跟上前面的大祭司,來到梨樹下。
大祭司停了下來,藥十三微微錯(cuò)身,落在他身后一兩步之地停下。
眼前梨花紛紛,這是藥十三第一次如此近的來到這棵樹下,上一回她只是遙遙一見。
眼下,樹干斑駁,梨花依舊,如初次她見到過的那般絢爛而耀眼,只是樹下少了那抹艷紅的身影。
“你是如何來的?”大祭司突然開口。
藥十三正在出神,聞言一怔,將視線自梨花中收回,然而,這要如何回?說自己跟著泣琉璃在虛境中見過?可泣琉璃的事非同小可。
想了想,藥十三抿了抿唇,不答反問:“大祭司怎知我來過?”
這話一落,身側(cè)的大祭司緩緩轉(zhuǎn)頭過來,面具下的眸光深邃又淡然。
半響,他淡淡開口:“果然傳言不可信,都說靈族少主缺智?!?p> 藥十三挑了下眉,“我本就是少智之人?!?p> “有泣琉璃護(hù)佑,再傻的人都可回歸,何況你還是天遣者?!?p> 好吧,藥十三就知道瞞不住這位,當(dāng)下也不再糾結(jié),了然一笑,“果然是大祭司?!?p> “哦?”大祭司應(yīng)了聲,黑眸在她臉上一掃,“你好像對(duì)天遣者不陌生?”
“還好,正說聽說而已。”藥十三道,只是繼而一想,她不就是來找這位解禁的嗎?還有那個(gè)什么天遣而終,也是這位說的,忙問:“大祭司不是說我不受天遣了嗎?”
“知道的挺多?!贝蠹浪疽琅f不咸不淡地道。
“也是聽說而已?!彼幨久嫉?,只是這話怎么這么怪呢,既然都說成這樣了,索性道:“不知道祭祀大人的話可值得相信?”
此話一落,周圍梨花突然簌簌而落,竟是突然下起了一場(chǎng)梨花雨,而藥十三這才發(fā)現(xiàn),無論這花雨怎么下,地面上卻不曾堆積,她抬頭看去,果然,枝頭上的花這么不要錢地落著,可細(xì)看之下,那上面的花一朵也未曾少過,好吧,這個(gè)世界本來就是玄幻的。
藥十三還在感慨,倏地耳邊響起大祭司的聲音:“你是在質(zhì)疑本座嗎?”
語氣依舊很淡,可藥十三卻還是從那極淡的聲息中聽出一絲不悅,心下暗嘆,這不悅藏得也夠深的。
只怪自己嘴欠,不過似乎她說的意思與大祭司理解有些許差別吧,耐心解釋道:“這不是道聽途說嗎?總歸沒那么可信的,你也說了,我是心智不全,怕被人騙的,所以才有此一問。”
嗯,有解釋有說明還有理由。
然即便這樣說了,大祭司也沒多余的表情,他依舊矗立不動(dòng),連個(gè)眼神都沒給藥十三,也不知道他是看著眼前景致還是在想著什么事又出了神。
半響沒反應(yīng),藥十三不由清了下嗓子喚道:“祭祀大人?”
又過了好一會(huì),大祭司才回過頭過,眸光從面具底下透出,看出情緒,就在藥十三以為他不在開口時(shí),他卻說話了:“你在這里看見什么了?”
藥十三一怔,什么意思?
想了想,試探地問:“你是說我上次來這里時(shí)?”
“嗯?!?p> 思忖了下,藥十三如實(shí)道:“景致都跟現(xiàn)在一樣,就是多了一男一女。”
“然后呢?”
“我離得遠(yuǎn),兩人似乎是說了什么,那女的就走了?!彼幨溃睦飬s不明白祭祀大人問這是何意?
又是一陣沉默,梨花落地?zé)o形,卻是有聲的,伴著簌簌聲起,紛紛揚(yáng)揚(yáng),極美。
好一會(huì)后,大祭司似是自嘲一笑,喃喃道:“跟你說這些干什么,總歸不是她?!?p> 對(duì)于這種沒頭沒腦的話,藥十三表示字字都聽得清楚,就是意思不明白,轉(zhuǎn)念又覺得意思也明白,就是不知道他這話是對(duì)誰說的。
只是這回沒讓藥十三等太久,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藥十三不解地抬頭看向手的主人,這是要干嘛?
牽....牽手嗎?
就當(dāng)藥十三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將手放上去時(shí),祭祀大人有些不耐地開口了,“泣琉璃給我,你不是要治傷嗎?”
藥十三:“........”
這話你可以直說的,為毛弄得如此讓人糾結(jié)疑惑,只是這句話終是憋了下來,她也不再問什么了。
此間本就非人力可控,即便是人力所為,也不是她能反抗得了的,再有泣琉璃隱秘,他直接說了出來,說明早就對(duì)它有所了解,他都那樣說了,她的目的不正是如此嗎?
從懷里拿出泣琉璃,將它放到大祭司手上,藥十三等著他的反應(yīng)。
而直覺中,這里應(yīng)該是這位大祭司的地盤,或許,這里就是那個(gè)傳說中靈族的祭壇。
大祭司將泣琉璃慢慢收回掌心,雙指輕捏在手,放到到與眼齊平的位置,然后靜靜地....注視著它。
藥十三看著他那怪異的行為,腦中滿是蚊圈圈,他這是研究的樣子?是第一次見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藥十三心想著,你老的視力真好,看這么久眼睛不痛嗎?
顯然,大祭司的目力是驚人的,他依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看。
藥十三已然站得快要脫力了,或許是大祭司用了什么術(shù)法,她的身體竟然能吃得消靜立如此之久,可是,她餓啊,餓得無力了已經(jīng)。
“那個(gè)...祭祀大人?!?p> 藥十三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有些費(fèi)力地開口問道,“我們什么時(shí)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