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中,隨著最后一絲幻象消散,靈如墨再次從地下神殿的光暈中走出來,靜止的一切又恢復(fù)了運動。圓環(huán)也從靜止中開始越轉(zhuǎn)越快,最后,圓環(huán)破碎成為了六個不同形狀的殘片,向著大廳的四周飛去,其中一個緩慢的落入到了大廳的中央的地板上。隨后,一切消失,歸于了平靜。
四周的燈還在亮著。靈如弦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沙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種眩暈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干嘔起來。剛才的景象對他的刺激太大,不亞于經(jīng)歷一場大病,嚴(yán)重影響了他的生理反應(yīng)。
靈如墨走向大廳的中央,一個石柱從地板緩緩升起,在石柱下面,隨之升起了一個立方體的盒子,靈如墨把手在石柱上,盒子周邊的面向四周打開。
沙子鼓起勇氣走進觀看,在盒子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像是半球狀的東西,通體有彩色的光暈,非常規(guī)整的外觀,內(nèi)圓外方,表面上有幾道長方形的凹槽。
靈如墨拿起來注視和很久,這是他從王山亭家中看到的被靈如墨稱之為“半球”的第一把鑰匙。
靈如墨反復(fù)念叨著:“沒想到,真的被找到了,天無絕人之路啊!”他一邊說,眼淚一邊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他終于知道了自己在夢中的經(jīng)歷都不是虛幻。這些鑰匙就像是一條鎖鏈,緊緊的把自己的兩個生命拴在一起,他感到有股神奇的力量在冥冥中控制著自己的命運。
無論如何,能夠來到這里,找到這些鑰匙,自己就在為挽救一切,向著正確的方向前行。
靈如墨擦了一下眼淚,平復(fù)了一下情緒,他回過神來,看到一旁還在干嘔的沙子和靈如弦,他一邊拍打著沙子的背,一邊安慰他們說:“我沒有想到這里會有全息圖像,讓你們受驚了。剛剛都是光束形成的假象,一會兒就會好?!?p> 好一陣子,沙子才恢復(fù)過來,他好奇的問:“你手里是什么東西?能打開石頭門,還能點燃這里的火把?”
靈如墨坐下,拿出了兩個精致的物件兒,交給他們二人,兩個人都很驚奇,這些東西看上去很精致,而且輕如蟬翼,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特別是上面有一種令人神迷的光暈,似乎是一個很別致的符號。
靈如弦問:“這都是什么東西?。俊?p> 靈如墨道:“我曾經(jīng)一直在尋找它們,在夢中,我叫它‘鑰匙’,在現(xiàn)實中,圣教宗稱之為‘圣器’?!?p> “圣器?就是希大教司傳給希明辰的那個圣器?”靈如弦突然想起了在太合草廬中,凌長風(fēng)親手交個希明辰的那個木盒和里面的圣器了。
靈如墨微笑道:“是的,而且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指引我找到它們。”
靈如弦問:“原來這東西還不只一個?。克鼈円欢ê芴貏e,否則怎會藏匿在這種地方?”
“是啊,它們確實很特別,上一次我曾經(jīng)來到這里,卻找不到打開石門的方法,直到我第一次見到了凌長風(fēng)拿出的圣器,我才確信夢境不是虛幻,這些圣器確實存在。而且明白了圣器是打開大門的唯一鑰匙。圣器絕對不止這兩個,按照我的夢境,應(yīng)該還有四個。雖然這些東西是什么人,什么時候制造的,還是一個謎。但是,我認(rèn)為那個傳說是真的,當(dāng)所有的圣器現(xiàn)身,就能讓天下歸于太平。我也可以回到故鄉(xiāng),完成自己的使命?!?p> 沙子疑惑的看著靈如墨說:“你的故鄉(xiāng)?苦族城邦?”
靈如墨搖搖頭苦笑著說:“不,比那遙遠(yuǎn)的多,但是我相信這些故鄉(xiāng)的記憶絕對是真實的,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但是在故鄉(xiāng)經(jīng)歷的點滴回憶都印刻在我的靈魂里,無法抹去。我要回去,挽回一切災(zāi)難,而這一切的關(guān)鍵,就是這些圣器!”
靈如弦道:“這座神殿竟然是為了保護這個東西的,實在是匪夷所思。”
靈如墨道:“不只是這里,死靈邪陣多半也是為了保護圣器所設(shè),包括這里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圣器器不被侵?jǐn)_而建造的?!?p> 沙子聽罷警惕的問:“你剛才說這個東西非常奇異,不會招來什么鬼怪吧?”
靈如墨輕舒了一口氣道:“還好,放心吧,所有的靈器組合到一起前,它們并沒有傳說中那么可怕?!?p> 靈如弦道:“如今天下紛爭,四處都在打仗。如果圣器都藏在這種地方,以我們的力量,怎么可能找齊呢?就說說這里吧,你們經(jīng)歷越獄,劫獄,攻城。這次能夠活著走到這里,已經(jīng)是萬幸了,不知道后面還有什么險阻。”
靈如墨長嘆一聲道:“是啊,但是我相信命運自有安排,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兩個!只要找齊了所有的鑰匙,就能再次開啟大門,我就能回去阻止他們毀滅世界!”
沙子和靈如弦顯然無法理解他話中含義,三個人一時陷入了沉默中。
三個人走出神殿,來到石門外,楔子見到他們安然無恙,焦急的道:“剛剛上面閃著光,著實嚇了我們一跳?!?p> “沒事了,一切都很順利,咱們走吧。”還沒等靈如墨說完,就聽到身后的石門再次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大門緊緊的關(guān)在了一起。
此時的臨山鎮(zhèn),沒有了往日的喧鬧,顯得異常安靜,鎮(zhèn)上的百姓們都緊張的從窗口向外張望,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是怎樣的命運。
靈安夏命令所有士兵嚴(yán)肅紀(jì)律,不得擾民。靈宗軍把鎮(zhèn)上的礦場作為臨時軍營,把破舊的守夜人的棚子作為中軍帳,各營輪流上城墻值守。
一切安排妥當(dāng),靈安夏來到鎮(zhèn)長府邸,拍打著大門。鎮(zhèn)長此時已經(jīng)被嚇得癱坐在臥房中,管家不敢怠慢,趕去打開大門,靈安夏徑直來到院中問:“鎮(zhèn)長大人安在?”
管家指了指臥房,靈安夏來到房中,鎮(zhèn)長見到他立刻跪倒道:“不知英雄駕到,有……有失遠(yuǎn)迎!”
靈安夏扶起他道:“鎮(zhèn)長不必如此,我軍嚴(yán)守軍規(guī),鎮(zhèn)長這些年沒有為難百姓,這些我都知道。今天前來,只為了讓鎮(zhèn)長交出府中奴隸,放他們自由?!?p> 鎮(zhèn)長聞聽立刻賭天發(fā)誓道:“什么奴隸?我最痛恨買賣奴隸,府中一個也沒有!”
靈安夏目光如炬道:“可是我的朋友說,在貴府中有幾個從南蠻來的奴隸,不知道是否屬實???”
鎮(zhèn)長的眼睛眨動著,不斷的思索著,他怎么也想不通,南蠻奴隸的事情,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于是咬緊牙關(guān)道:“確實沒有,若是英雄不信,就請搜查,找打了,那我的性命相抵!”
靈安夏知道這個家伙是想來個死不承認(rèn),任憑處置的耍賴招數(shù),于是走到床邊坐下,輕輕的撫著長劍問:“也許是誤會鎮(zhèn)長大人了,我的朋友說起,這些奴隸來自南蠻西束,若是沒有便了,若是被別人找到,不知道鎮(zhèn)長大人說要用性命相抵,還算不算數(shù)呢?”
鎮(zhèn)長聞聽對方竟然對此事了若指掌,想來一定是勢在必得,不由得后悔自己把話說的太滿,不禁冷汗直冒,他改口道:“我想起來了,前幾日確實收了幾個南蠻姑娘,只是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鎮(zhèn)上了!”
靈安夏問:“到哪里去了?”
鎮(zhèn)長道:“被幾個從南邊來的苦族人,高價買走了!”
靈安夏抽出長劍,嚇得鎮(zhèn)長跪下道:“確實如此!他們似乎找了很久,用十倍的高價買走了,若是我騙你,現(xiàn)在就拿走我的人頭!”
靈安夏道:“什么人?他們?nèi)ナ裁吹胤搅???p> 鎮(zhèn)長道:“說來也奇怪,是幾個體面的人,不像是一般商人,他們似乎是為了這幾個南蠻女奴專門尋來,給了錢也不耽擱,帶著人向著被邊去了。”
靈安夏并不想為難他,見他如此,不像是說假話,再說以他的為人,不會為了幾個奴隸舍出自己的性命,想來一定也問不出什么了。靈安夏示意幾個白衣弟子分別在府中搜索。
按照靈如墨的要求,靈宗善待俘虜,俘虜?shù)膫麊T如同己方傷員一并被妥善安置和救助。典獄長中箭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他垂頭喪氣的坐在礦場的一個矮墻角下,旁邊放著一只破水罐,他一邊嘆氣,一邊拿起水罐喝水。
“有請典獄長問話!”一個青年士兵在院子里喊道。典獄長手一抖,水罐立刻被摔了個粉碎,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生還是死。
在礦場小屋中,靈安夏正在同幾個參謀商議下一步的計劃,這里本來是看門人的小屋,低矮簡陋,陽光順著屋頂?shù)穆┒瓷溥M屋里,常年積累的灰塵在微風(fēng)中被吹的到處都是。
典獄長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小屋門口,一旁的青年道:“報告,典獄長到!”
靈安夏問道:“典獄長可知道,我找你何事?”
典獄長問道:“敗軍之將,哪里還有資格問?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想怎么處置我們?是殺?還是賣給奴隸販子?”
靈安夏聽罷一字一頓的道:“靈宗教義,決不允許賣人為奴,更不輕易取人性命。希望你記?。 ?p> 他一邊說,一邊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典獄長的對面,典獄長此時才真正的看清楚這個對手的模樣,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著實吃驚于這個作戰(zhàn)部署得當(dāng),謀略老辣狠絕的對手,竟然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
靈安夏道:“今天請你過來,是想放你回去,當(dāng)然,是有條件的?!?p> 典獄長立刻恢復(fù)了精神,畢竟他現(xiàn)在并不想立刻為國捐軀,他問:“感謝好漢不殺之恩,什么條件,我都能答應(yīng)!”
靈安夏笑道:“這么著急回去?好吧,你回去要面見圣皇,通知他,如今圣教樞無道,壓榨百姓,縱容買賣奴隸。朝廷昏庸,貴族沉迷玩樂。天下有志之士紛紛起兵反抗。我們已經(jīng)召集各路義軍,以河底監(jiān)獄為中心,正式接管附近各城,如果圣皇識趣,盡快派遣使者前來商議各城交接,若不識趣,我們就攻入帝都。聽明白了?”
典獄長一邊聽,一邊點頭道:“聽明白了?!膘`安夏從懷里掏出一張獸皮,遞給了他道:“這是起兵檄文,記住,要親手交給圣皇!”
天佑伏戎接到了南安王的密信,知道了河底監(jiān)獄被攻破的消息。他立刻將此事告知國內(nèi)備戰(zhàn),然后親自來到南安王府。
南安王此時正在同幾位心腹幕僚在地圖前討論,見到天佑伏戎,上前行禮道:“你來的正好!”
天佑伏戎道:“河底監(jiān)獄遇襲,若是殿下領(lǐng)兵,蕩平賊寇,就可以樹立軍功,培植軍中勢力?!?p> 南安王道:“我何嘗不知,只是此次聽說父王有意想要讓大哥統(tǒng)兵。”
天佑伏戎意外道:“希晟軒一直自詡謙恭敦厚,不喜兵戈,毫無沙場經(jīng)驗,為何會選他?”
南安王道:“大哥在朝廷中支持者眾多,地位穩(wěn)固,就差軍功。父王不過是為了讓他樹立威信罷了。河底監(jiān)獄的烏合之眾,拿他們的人頭立功,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聽說父王已經(jīng)召見慕世卓,讓他集結(jié)兵馬了?!?p> 天佑伏戎道:“慕世卓?有他統(tǒng)兵,希晟軒只要做做樣子就行了,陛下這么做,要置殿下于何地?”
南安王嘆口氣道:“說起來,名義上我雖統(tǒng)領(lǐng)禁衛(wèi)軍,但也無實戰(zhàn)經(jīng)驗,禁衛(wèi)軍又不能出帝都平叛,如何爭取?”
天佑伏戎道:“殿下怎么忘了,你的背后,還有我一國之力!”
南安王眼前瞬間閃過一抹亮色,隨后漸漸暗淡下去道:“此事朝廷諱莫如深,在這個時候最怕天下議論紛紛。再說這是圣國內(nèi)政,父王怎能會允許他國出兵干涉?!?p> 天佑伏戎道:“圣國國庫空虛,捉襟見肘,這大典耗費又何止千萬。這些賊寇是看準(zhǔn)了時機才動手的,就是賭圣國無力平叛,好爭取時間固守。若是個別城主叛亂,確實是圣國內(nèi)政,他國介入自然不妥,這河底監(jiān)獄中可不僅僅關(guān)著圣國一國罪犯。我國以共同剿匪為名出兵,這個題目立得住,說得通?!?p> 南安王聞聽又再次興奮起來,神采飛揚道:“正是,正是!苦國若是能夠取勝,不但兩國聯(lián)姻可成,我也能累積軍功!三日后就是朝會,是最好的機會,我會盡力爭取!”
天佑伏戎輕輕搖頭道:“不,不過此事殿下若是出面,陛下必然不悅,萬萬不可?!?p> 南安王聞聽,立刻冷靜下來道:“是啊,父王多疑,由誰去說呢?”
天佑伏戎沉思良久道:“殿下不必多慮,我想到了一個人,恐怕只有他能扭轉(zhuǎn)乾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