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心靜氣。
“什么意思?”溫珞辭微微有些疑惑,轉(zhuǎn)頭看向孟菀菀。
“我敢肯定,這是我父親寫的,不僅是字跡,這四個字,是他跟我從小到大說的?!泵陷逸业难劾锒际菆远ǎ@讓溫珞辭打消了一些對這個筆跡的懷疑。
是的,外人雖然能夠模仿筆跡,卻模仿不來感情和習慣。
“關(guān)于你父親,你們一家當初是怎么一回事?”她將紙疊起來,重新放回到盒子中,又將盒子藏好。
這是一段非常冗雜的回憶,孟菀菀如蔥的指尖輕輕扶著額頭,努力回想以前的事情。
“我父親帶著我們一家離開江瀾的時候我還只有三歲,那段回憶基本上已經(jīng)忘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仍記得的是那段時間,我們顛沛流離,經(jīng)常有官兵追殺,最后才在老家安定下來。”
孟菀菀沒有過多的提起,那段血腥的日子,每天都要防著人的追殺,她應該處于一個最愛哭的年紀,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哭過,因為父親說她的哭喊,很有可能會讓全家喪命。
孟菀菀垂下眼眸,溫珞辭知道她大概在想什么,也沒有打斷她,只等她自己緩過神來。
“即使是我長大了,在陽城安定下來了,還好在那之后太后并沒有派人來繼續(xù)抓捕我們?!懊陷逸彝虼巴?,“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我的父親到底是做什么的,因為之前在江瀾的所有記憶早已經(jīng)丟失了。”
“直到幾年前,父親決定帶我們離開陽城,在我的再三逼問下,我這才知道父親的身份,以及我們遷出江瀾的原因?!?p> 溫珞辭聽到這里頓時倍感疑惑:“既然蘇玉闌都不管你們了,所以你們?yōu)槭裁匆x開陽城?”
“有一次我無意間聽到父親對母親說他要去找什么大軍,具體的我也沒聽明白?!泵陷逸艺f著說著臉上閃過一絲哀傷,“沒想到我們在去的途中遭遇了山賊。”
“山賊!”溫珞辭忽然恍然大悟,這大概就是為什么孟凱程手里的虎符會會跑到山賊的手里。
孟菀菀點點頭,接著說道:“父親將我們藏在一個山洞里,自己卻引山賊離開,但是他卻再也沒能回來?!?p> “我們在山洞里藏了好幾天才敢出來,沿路一直在尋找著父親的蹤跡,結(jié)果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父親的遺物,我們求人打撈父親的遺體,但卻什么都沒有撈到,他們說,應該是太湍急的水流將人沖走了。”
溫珞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伸手握住了孟菀菀的手,她的手冰涼。
“我們母子無人可依,身上所帶的銀兩也被路上的乞丐所搶走,沒辦法,我們只好回了江瀾,回了盧府,祈求盧府的庇護?!?p> 孟菀菀眼眶微紅,但她終究還是將淚憋在眼眶中。
溫珞辭越發(fā)覺得溫珞簡不知好歹,孟凱程是忠臣,不管怎樣,也好歹對他的女兒好一些,不然寒的是老臣的心。
一回了盧府,盧氏就大病了一場,沒有老爺子的庇護,盧氏和孟菀菀在盧府度日如年,盧橫的夫人更是克扣二人的吃穿用度,更別說請好的郎中給盧氏瞧病了。
盧氏本得的不是什么大病,但是由于心病和沒有及時得到救治,時間一長,便使得盧氏終日纏綿病榻,沒有好轉(zhuǎn)。
“我如今見我母親一面都是奢求,我身為將軍之女,卻被迫與太后同流合污,若是我父親知道,不管他還在不在人世,他都不會原諒我的。”
晶瑩的淚珠掛在了孟菀菀長長的睫毛上,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淚水順著如玉的小臉滑落下來,溫珞辭伸手為她抹去。
“我想,就算是孟將軍,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夫人在敵人手里,更何況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父親會理解你的?!?p> 孟菀菀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拉住溫珞辭的手問:“你知道如何才能讓一個男人愛上你嗎?”
“啊......???”溫珞辭當場愣在原地,“這我怎么知道......”
她忽然轉(zhuǎn)念一想,瞇著眼向孟菀菀那邊湊了湊,問:“這不會又是蘇玉闌給你布置的騷任務吧?”
孟菀菀紅著臉點了點頭。
“這......這你問我我怎么知道......”溫珞辭的臉也立馬紅了,兩個人別別扭扭的,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來繼續(xù)話題。
“那個......那個皇褚的慕容帝不是鐘情于你嗎?”
“誰!誰說的?”溫珞辭聽到這幾個字差點炸了毛,忽然之間就反應過來是溫珞簡的那張臭嘴,“你別聽溫珞簡胡說八道,我與慕容瑯瑾清清白白的,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不過只是認識而已?!?p> 孟菀菀一臉“我不太相信”的表情挑眉看著溫珞辭,溫珞辭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頓時心虛了不少。
但又轉(zhuǎn)念一想,呸,她心虛個鬼!
“慕容瑯瑾終歸和溫珞簡不一樣,他倆的性格都不一樣,喜歡的人的性格怎么會一樣。而且溫珞簡這種情況吧......”她分析了一下,頓時覺得有些頭痛,“我雖是他妹妹,但是我又不是他本人,我也不知道他會喜歡什么樣的。”
孟菀菀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失望,這個事情簡直難于上青天。
“不過我會盡量幫你的?!睖冂筠o拍拍孟菀菀的手,笑意盈盈,“溫珞簡這人其實挺好相處的,他就算是個冰塊也早晚會被捂化的。他就算再任性,也得考慮皇嗣的事情,而且以他年幼時的經(jīng)歷,應該也不會再娶別人了,你早晚都有機會,除非他等著年老體弱的時候被別人給篡權(quán)。”
孟菀菀的眼中燃起一絲希望,但很快又暗了下來:“他就算沒有子嗣,也可以過繼一個......”
“過繼?從哪過繼?”溫珞辭有些怔愣,溫家目前除了太遠的血緣,根本沒有可以過繼的對象,“難道從我孩子里抓一個給溫珞簡當兒子?”
“不不不,這可不行,我可沒聽說過從家族女方過繼的說法。我孩子又不姓溫,這不等于還是把大衽江山移姓嗎,而且我更不希望我兒子摻皇位這趟渾水,沒得商量?!?p> 溫珞辭又是擺手又是搖頭,就好像大衽皇位是一塊燙手的芋頭,生怕這等苦差事落到自己兒子的頭上,況且她能不能嫁的出去都是另外一回事。
“這皇位和江山該怎么傳就怎么傳,這是你作為大衽皇后的職責,別想把這鍋扣我頭上?!?p> 看話題不知什么時候就到了生孩子上,孟菀菀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趕緊讓溫珞辭打住,不然這話題還不知道要飛到哪里呢。
看著孟菀菀紅得快要滴血的面龐,溫珞辭這才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