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想著現(xiàn)在有笙清了再住在鐵匠鋪就說不過去了,所以兩人搬了出去,晏安早睡早起的習(xí)慣終究是培養(yǎng)出來了,但笙清還是比她早。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讓她很有安全感,笙清給她說了連思依的婚宴在后天舉行。晏安還想再躺會尸,靈光一閃立馬坐將起來,差點一個不穩(wěn)栽回去:“這么快?”
笙清也不嫌膩歪,看著她這樣就忍不住淺嘗輒止碰了碰那不點自丹的唇:“魔君大人的耳朵紅了?我希望他們都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所以別逃避?!?p> 晏安輕而易舉地把腳放進鞋子,她現(xiàn)在算是習(xí)慣身旁睡個人了,從來沒有幻想過會有人待在她床塌邊等自己起床:“你師姐可不想看到我,巧了我也不想?!?p> 笙清刮了她的鼻梁一臉寵溺,連騙帶哄地說道:“娘子怕了嗎?你家笙公子也怕,你忍心看小的與他們周旋,他們好多人的,人多勢眾小的會吃虧的?!?p> 晏安嘴角一扯冷笑一聲:“卿君是不是貴人多忘事?我們還沒有結(jié)婚。況且你師姐不是好的很嘛?!?p> “吃醋?”笙清顧盼生姿眉目傳神,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極其舒適,“那就更該去了,娘子不想小的落入他人之手吧?”
晏安一咬牙沒有多加思索賭氣似的應(yīng)下了:“行!你贏了。”
“嗯,我贏了?!标贪瞾聿患巴崎_,笙清欺身而下咬住她的嘴角含糊不清,“嘴硬?!?p> 塔月影定時要與晏安通個信,然后看到嘴角腫起向來還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的前任魔君面無表情地整衣斂容時,生死置之身外地拍案大笑:“這就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一物降一物啊哈哈哈哈哈……岔氣了都要。安安別故作正經(jīng)了,有什么的——對吧?這樣多近人情?!?p> 晏安手向下壓盡量平心靜氣:“誰說我正經(jīng)的?正好,幫我個忙——”
“給我傳一件綠色廣袖長袍,越華麗風(fēng)騷越好?!?p> 塔月影眼皮猛跳以為自己剛剛幻聽了,微張著嘴久久合不上:“啥玩意兒?綠色?還風(fēng)騷?”——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魔君嗎?
“只要不是婚服就行,難不成讓她搶了風(fēng)頭?!标贪部隙ú粫屵@種事發(fā)生的。
塔月影更懵了懷疑人生道:“不是,那個你是不是要參加別人婚禮……嘖,安安這樣會不會過分了?人家女孩子的自尊,誰不希望自己婚禮上自己最美,你就不和這些小年輕計較了唄。不過嘛,魔族做好事還不張揚確實說不過去……”
“搞笑。她貌似穿金戴銀鳳冠霞披也——”晏安傲世輕物眉宇自帶著盛氣凌人,平時她可以超然物外與世無爭但這也得看情況,譏諷嗤笑道,“也不過如此?!比绻龥]有和笙清在一起,她不會真的與他換位思考,更不會發(fā)現(xiàn)這女人是如此不把笙清當回事,自以為是的好心和在乎簡直一文不值頂多讓連思依自己心里過得去。即使笙清還對她有意思又如何?晏安可沒說過她有什么良心未泯。
“安安,還沒見你如此好強過。神界挑釁你時都沒見你這樣。”塔月影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會兒,“放心,剛剛我就是形式地禮貌一下,我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更何況這么有意思的事再怎樣都要摻合摻合?!?p> 不施粉黛,晏安的魔紋妖異浮現(xiàn)在眉心,緋紅的眼尾加上尾端的朱砂痣給她不食人間煙火的面容添了點煙火氣,簡單的把簪子束住墨黑如瀑的發(fā)絲,一件綠袍加身衣擺并未拖地衣袖與衣擺齊平,金絲紋路爬上衣袍可謂是點睛之筆,高貴之氣易現(xiàn)。雖然沒有婚服那么浮夸,不過也夠了。晏安身高是一般的男子都不一定比得上,自帶氣場。
塔月影欣賞了一遍:“魔君大人即使不穿黑金長袍朝服依舊霸氣十足呢!”要不是這位前任魔君要“面子”,她肯定會說一句——媚骨天成與清高孤傲好久成了近義詞了?
“他會不會生氣?”晏安打定主意時那叫一個不為所動但爭朝夕,結(jié)果臨到頭還慫了。
“要敢做敢當哈?!薄臑?zāi)樂禍。
晏安扶額:“你是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吧?!?p> “咔——”笙清一早起來見人沒醒就悄然起身去買了點肉包,怕晏安待會兒吃不飽。回來就見自己媳婦“對鏡貼花黃”。
晏安腰身一緊,某個熟悉的氣息竄入脖頸有點癢,帶著不明情緒:“我們不去了,遞封信讓人帶點心意,嗯?”
晏安企圖打下他的手臂,對方確實不為所動還得寸進尺地故意去動她的衣帶,晏安溫怒斥責(zé)道:“任性。沒看到我要去震懾你的寶貝師姐嗎!別拖我的后腿?!?p> 笙清笑聲爽朗后又一本正經(jīng)更正晏安的稱呼:“誰是誰寶貝你還不知?”晏安是金枝玉葉,他是三生有幸。怎樣的巧合才能讓兩個世界的人得以結(jié)下羈絆,他的重生和她的穿越無心的巧合是有心的觸碰。
婚宴上,晏安白皙的脖頸染上可疑的紅色一臉的憤憤不平,尤其是看到笙清的挑釁十足的眼神氣的牙齒都在哆嗦。他倆其實也沒干什么,就是在笙清若磨硬泡的攻勢下答應(yīng)讓他“標記”她,美其名曰——免得讓人覬覦。晏安記得這是個男尊的世界,遇到這樣強勢的人不知是好是壞,不過她也明白笙清是在用他的方式保護她,她也不喜歡應(yīng)對那些鶯鶯燕燕嘰嘰喳喳的玩意兒。
連思依不瞎,身為烜赫宗的未來宗主,她不必像那些深閨小姐待在婚房,所以就看到了遺世獨立的晏安。她臉青一時黑一時——真沒想到她身為女子還被笙清帶來了,并且還不避諱地與她作對似的一襲綠衣引人矚目。晏安早就看到她在瞪著自己了,如果她的尾巴沒有收住應(yīng)該是招搖上擺,有所不爽就對了,她就喜歡別人看不慣她又干不掉她的樣子。
連思依心里煩悶,又得表現(xiàn)出落落大方的樣子,看來只有去找笙清了。
晏安手被笙清抓住,她都不能多看其他地方太久,只能看自己和笙清本人兩個選擇,后來干脆趴在笙清身上假寐。她聽見周圍有人談及她——
“還是笙道師寵妻。不過——這樣美貌就不怕有心人奪了去?”看似一句玩笑話,也就當局者聽得出其中諷刺之意。
晏安想著不能傷及無辜,至少這個壞人不能讓笙清去做,晏安悄悄記住這個人的模樣,輕拉了一把笙清的衣袖。笙清了然:“沒辦法,在下這人就是占有欲太強了,為了防止下次有人眼瞎口出狂言分不清這是誰的人,畢竟無知者無罪?,F(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事就好辦了不是?”此話一出再有蠢蠢欲動的也只得壓下去了。
正是說夫唱婦隨,晏安這便唱起了白臉,自帶三分笑:“各位都是修士,真是久違了。不瞞各位,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小女子向來不是深閨中人,出來陪著夫君也是應(yīng)該?!?p> 見人如此健談,各人也是一人一句祝這對夫婦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百年好合之類,剛剛口出不遜的那位也是陪著笑:“夫人所言極是?!?p> 晏安一邊有個優(yōu)秀的夫君,自己就任其抱著在他寬大衣袖下睡著,不多時笙清叫醒了她:“一起去拜見新人,嗯?”
晏安在他輔佐下慢慢悠悠去了主桌,連繆坐在上座見到來人眼里閃過一絲危險與戒備,晏安本來就在不做痕跡地注意著他所以這沒有躲過她的眼神,雖然不喜連思依但畢竟是笙清師姐,有的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
“阿清,不介紹下?”連繆慈愛的看向晏安。
笙清回望了一眼晏安隨即才道:“小生的道侶,晏安?!焙唵蔚慕榻B卻掩蓋不了下意識的深情眼神。連思依心里莫名不爽,或許是因為晏安對她的不尊重。
晏安沒有出任何除了穿著外的問題,舉止大方得體語調(diào)適當:“見過宗主,師姐,姐夫?!睂?,她和笙清一樣叫了連思依師姐,惡心她?也不全是。
晏安面帶五分笑,手心聚氣一個銀質(zhì)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盒子憑空而現(xiàn),手動按下側(cè)面的雕花機關(guān)盒蓋自動旋出,金光一過眾人才看到盒里之物——一對銀制手鐲,流光的表面發(fā)光的表面光滑似鏡面映出周圍影像。
“同心鐲,世間只此一副。同心意為夫妻同心,取其利斷金之意?!闭Z罷,手鐲像是活了過來化作流光附在了這對新人手腕上。這鐲子的靈力純粹,戴在手上輕盈如無物,素雅也不失貴重。
連繆卻在晏安突然轉(zhuǎn)來的眼神下停了半拍差點失了分寸,只聽得那人說了話但周圍的人卻沒有聽到一般還在互相攀談直到晏安他們走后依舊如常,她說——不是人卻披著一張人皮,不累嗎?直覺告訴他這人很危險,尤其是剛剛銀盒蹦出金光時,他突然眼睛一花頭皮發(fā)麻,心上如萬蟻噬咬,此刻他背上的冷汗侵了出來,她……應(yīng)該沒有看出來吧。他心里又急又恨,他必須反擊回去,怎么辦呢?他的視線突然聚到了笙清身上默默勾唇,心里打定了主意——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