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類別分好,每一種加強的蛇毒都是調(diào)配好的,按照上面的標簽的劑量使用。務必保證他活著?!?p> “一瓶已經(jīng)注入,閣主。”這位被稱為閣主的——是蛇族藥閣的主人,也就是那個敢在鐘離昧面前表現(xiàn)自己——桑石井。
“繼續(xù)觀察。不管他是不是有一半妖的血統(tǒng),總有一半是我們值得研究的。半妖比人體更強健,他會為我們消滅那些虛偽的人類奠定基礎做出應有的犧牲?!边@位閣主邊檢閱邊說著。
曜邢半睜半醒,大汗淋漓下被穿梭在體內(nèi)的蛇毒折磨得沒了力氣,聽著周圍淺淺的議論保持著一絲靈智。往往壓垮一個人的不是身體也不單單是精神,是精神和身體共同的打壓,想起炎蒼白泛著血點的臉——難道自己沒有愛過?那為什么會痛,只為了自己不愧疚嗎?
“他生命力在消逝,用解藥。”
“閣主,好了。還要繼續(xù)試下一瓶嗎?”
“讓他再恢復會兒?!?p> 突然門打開,幾條蛇同時看了過去——臉型尖銳妥妥的倒三角臉型,皮膚白得不正常,眼睛大而亮,瞳瓣微張,好看倒也不虛就是不能久看——各有各的好,聲音細細的:“大人,外面有個蟒族的,說是得了口諭?!?p> “哦——口諭?讓他進來。”
晏安看著門開了,差點沒被眼前這個比妖精還妖精的玩意兒逗樂,說實在的她自知自己不是個至美至善的玩意兒。
“你誰啊!”——晏安同時也沒逃過別“人”的法眼。
晏安被這一嗓子吼得愣到了,慢慢拽出身后已經(jīng)昏迷的巨蟒,一臉無辜道:“算賬來了。”為了防止這妖精尖叫趁其不備閃至身后給她一個利落,“抱歉?!?p> “來了?”桑石井還在琢磨藥瓶里的用量并未抬頭也未注意,“口諭——你帶來的?!?p> 晏安從另一處暗中走了出來,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蛇族已經(jīng)對她有了敵意。桑石井也背對著晏安笑了:“哪有什么口諭,對吧?你要了我的命,可救不了這個半妖。”
“是嗎——”周圍的蛇妖突然渾身發(fā)熱又發(fā)冷,一條條變回了原形在地上翻滾,“不討厭蛇妖,但不意味著喜歡這種做實驗的‘奉獻精神’。”看得出來晏安沒有讓他們活著的打算——迸裂的血漿、肉塊濺了四周一股子血腥氣。晏安翻看了會兒自己的衣服,這才舒心下來,審視著目前僅存的桑石井嘲諷道——
“自己都研究不清楚還研究別人?”晏安裝著樣子拿出一瓶藥劑,“給你個報上名來的機會——叫什么?誓死都不說——也不至于吧?”
“桑石井!”現(xiàn)在確實不能與這個陰晴不定的不速之客硬碰硬。
“好晦氣的名字哦。”晏安食指放在下唇,中肯地點評了一句,“不要掙扎,不然這藥量多了——會死的?!?p> “你……”桑石井是個不信邪的,誰知剛一激動就像被空間擠壓似的渾身疼痛。晏安面色沉靜伸手把他的頭一仰,麻利地將隨手順來的毒藥灌了進去,側(cè)起耳朵,聽到咕嚕一聲后滿意地展開笑顏。
“看你這樣子挺痛苦的,放心我不會問你解藥的下落?!标贪厕D(zhuǎn)身走到不省人事的曜邢面前,給他松了綁,“慢慢地死去嘶……和那些知道自己必死的實驗品有什么區(qū)別呢?姿態(tài)放低點——下輩子?!标贪部钢仔?,指甲如同獸爪快速陷進曜邢肉里,待其身上青黑開始消散才抽出,被刺傷的位置很快結(jié)痂痊愈如初。
“蛇毒——不是給你們沒事找事的。報復這事兒我可不管,但別危及我周圍啊?!标贪驳瓛哌^一片狼藉,目光鎖定在桑石井身上,滿意地看著——他在感應到自己的注視后顫栗一番,“理所當然不把其他種族放在眼里,給你一條命都不知道如何去用。”總之她是按著劑量灌下去的,是否有這個命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不過那瓶子上的外敷二字……就當是晏安“學不到家”。
晏安出了門,狠不過三秒——冷汗淋漓順著鼻梁落在地上。晏安死死拽著人,眼睛酸痛地看著晃著白光的道路。一個不穩(wěn)不小心就把背上的人給摔了出去——也醒了。曜邢晃了晃不太清醒的頭,看到倒地的晏安并沒有驚訝她為何在這兒,反倒是不可置信于她如今怎么如此虛弱。上前試了試氣息,看了看周圍把晏安拖至某個角落設下結(jié)界,試著喚醒她:“晏安?”
晏安是個不容易放松的,僅此一聲她還是艱難睜開了眼,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架勢道:“擾魔清靜。有的事我不和炎說,你能讓他有點安全感嗎?”搞得像是剛剛危機時刻只是她在試探蛇族的防御機制。
“對不起?!标仔弦膊恢勒f什么,他的確有錯在先怎么還會去言其他。
晏安被觸了逆鱗似的蹙起眉頭,即使身體不適還是一腳踹了過去,語氣不善:“說句‘可以’很難?我倒是寧愿你說‘我錯了’?,F(xiàn)在外面眼線不少……”晏安揉了揉眉頭肅穆以待——這情況很難帶人出去,呆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幸好有結(jié)界,不然我們就得一起回去當病友了。銀鈴應該派了妖來接應的,蛇族脫離妖族很長時間了難以管教實屬正常?,F(xiàn)況是我們里外都不熟悉境況,估計是條明線——不然我們還是只有等死,畢竟一不注意就會失之交臂。把手給我?!?p> 曜邢依言把手伸出,晏安在他手心畫下符形道:“我們要掩蓋氣息混入其中,再見機行事。”晏安在剛剛那位蟒蛇身上取了點血滴在兩人眉心處,“鐘離昧無形施加的威壓利于他建立威嚴,同樣我們也能更快找到他?!?p> “岳母?!标仔蠜]有當玩笑——晏安撫養(yǎng)炎,救了炎比之其他父母操的心是少不了的。但晏安對他的芥蒂也看得出來——是毫無保留的,“跟我來?!?p> 晏安假裝嫌棄一眼:“失去的再珍貴也回不去?!比苏f同性的愛最純潔,不代表沒有遺憾或者背叛——凡事無絕對。經(jīng)此事后,這兩位應該能看清自己內(nèi)心了——歷經(jīng)風浪才知道平穩(wěn)的生活是多么幸福也是諷刺,只是希望那些沒有奇遇的人在明珠蒙塵時能及時止損。
另一頭,“不早說。”鐘離昧一拍案幾,“這人是來壞事的,怎么現(xiàn)在才說?”
那蛇族跪在地上,正是抓住晏安的那位:“屬下無能,被那人……控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