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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道袍

第二十章 靈姝出手

五行道袍 秦嶺月 3792 2021-02-08 21:11:00

  隨著粉衣女子的離開,畫面突然又延伸到白雪皚皚的秦嶺深山。就見雪地里由遠(yuǎn)及近又出現(xiàn)四個黑點,其實這四人都身穿白色衣帽如同孝服,在白色環(huán)境里很難發(fā)現(xiàn),奈何白鹿玄鶴眼力非同尋常,瞬間就看出雪地上的變化。原來四人合力追捕在雪地上跳躍竄跑的紫背貂鼠。

  紫背貂最喜在人跡罕至處筑窩打洞,所居之地都是風(fēng)景絕佳。可今日無人有心情去觀賞這個。被追捕到如此狼狽不堪境地,也是在生性極為警醒的紫背貂身上極難見到的。只見兩只大貂鼠左右突擊,竭力想從四人逐漸合攏的包圍圈中撕開一個口子,奈何這幾人配合默契,尤其是那個年長的男子,已經(jīng)用手里的網(wǎng)兜牢牢兜住三只幼小的貂鼠崽子。個頭最大的那只貂鼠速度快如閃電本來都沖出了包圍圈,年長男子拿著木棍用力打向其中一頭貂鼠幼崽,雖然只見畫面不聞其聲,可那幼崽被打得嗷嗷直叫,想必喊聲凄厲,沖出去的貂鼠硬是剎住腳步,無奈回望著自己的孩子。眼看那老年男子舉起木棒,準(zhǔn)備對著幼崽再來一下,包圍圈里的那只大貂鼠突然站直身子,舉起兩只前爪對著獵人頻頻作揖拱手,又將兩爪向上做出投降的模樣。誰知那老年男子不肯罷休,揮舞手中木棍毫不留情繼續(xù)向著小貂鼠招呼,那棒子重重落下去,并沒有打到小貂鼠身上,原來圈子里的大貂鼠瞬間撲上前去,用自己的脊背護住孩子,硬是受住這一棍。圈外的大貂鼠本來都跑至數(shù)十米之外,眼見妻兒受此折磨,在老年男子舉起第三棒的同時毫不猶豫跑了回來,疾步?jīng)_向孩子,五只貂鼠在雪地上抱成一團,乖乖束手就擒。

  老年男子眼明手快,把這五只貂鼠都攏在網(wǎng)兜里,爾后叉腰哈哈大笑,顯見快活之極。對面的年輕女子似乎心有不忍,半蹲下身子輕輕的摸了摸紫背貂的幼崽,誰知母貂鼠呲牙咧嘴,不顧嘴角冒著隱隱的血沫子對著女子張口就咬,年輕女子急忙縮手,輕輕低下了頭。似乎不忍心再多看一眼網(wǎng)兜里垂死掙扎的貂鼠。

  白鹿玄鶴又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惻隱之色。玄鶴正要仰天長長嘆息好借此抒發(fā)胸中憤慨,卻見師兄連連點手,他好奇看向畫面,只見剛才那個一直沒什么動靜的年老婦人用手扶胸,咳嗽連連,似乎在強忍痛苦。

  這年老婦人比起其余三人明顯體力不支,剛才那只雄性貂鼠就是從她這里沖出圈子的。玄鶴看不明白師兄在著急什么?可又不好出聲,硬著頭皮繼續(xù)看,將目光轉(zhuǎn)到旁邊一側(cè),就見個頭最高的年輕男子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瓷瓶,已然扭開瓶蓋,倒出幾粒黑色藥丸遞給身畔的母親。那年老婦人竟是看也不看,一口氣塞進口中咕嘟咕嘟咽了下去。年輕男子闔上木塞遞回到母親手中,年老婦人把瓶子塞進懷中,精神顯見已經(jīng)好了許多。

  玄鶴這下總算看個明白,心中驚訝不已。就算畫面再模糊,就算眼力再不濟,他也能認(rèn)出來那年老婦人吃下去的藥丸赫然就是塵世中熱衷修仙問道之徒趨之若鶩的辟谷丸。當(dāng)今這世道到底怎么了?隨隨便便一個獵戶家庭就能掏出一瓶子仙界丹藥當(dāng)做糖丸子一般隨口就是幾粒?只怕仙界也沒有誰敢有這樣的大手筆。須知仙界選徒最難,就算某家仙門內(nèi)定好某位資質(zhì)根骨上佳的弟子,辟谷丹藥也是一月才發(fā)一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粒,絕無多余之說!玄鶴心中越發(fā)懊惱:這世道人心真是令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這朵前浪恐怕已經(jīng)被拍得粉身碎骨點滴不存,沒剩下幾個水渣子啦!

  白鹿的手在袍袖中掐成蓮花訣,暗自推算,奈何越算眉頭皺得越緊,最后幾乎皺成個癟皮核桃。

  玄鶴的話涌到嘴邊,正在猶豫該不該說,眼見師兄眉頭高高堆起的核桃上又憑添了幾道紋路,終于忍無可忍也就無需再忍,小聲問道:“師兄,可曾算出結(jié)果?”

  白鹿微微搖頭,眼睛直直盯著畫面,玄鶴知道畫面必然要有變化,聽天由命的抬起眼皮,驚訝地又張開了嘴。

  畫面扭曲變動后又出現(xiàn)了那幾個白衣白帽之人,他們已換回正常裝束回到家中。此時已是傍晚,但因為地上積雪反光,天色不算太暗,兩位男子在庭院中收拾出一塊地方看來打算給紫背貂剝皮,年老女子顫顫巍巍端著水盆過去,突然間盆子掉在地上,熱水倒了一地。年老男子解開網(wǎng)兜,倒出五具貂鼠尸體,原來紫背貂母親已經(jīng)生生咬死自己幼崽,幾只小紫背貂肚皮上左一個口子右一個道子,顯見也受了不少折磨,兩只大貂鼠最致命的地方卻在喉嚨之上,顯見紫背貂寧死也不愿給獵人留下身上的皮毛。年長男子雙手叉腰正要大罵,年輕男子提起貂鼠指了指背上部位不曉得說了句什么,那年長男子不再吭聲,麻利磨刀。年長婦人又去廚房端水,年輕男子將貂鼠捆綁在長條凳上,院子里三人配合默契,年輕女子倒是不見蹤影,不知去了何處。

  玄鶴覺得這個地方怎么看著有幾分眼熟,畫面再一轉(zhuǎn)變,出現(xiàn)那間堂屋和在炕頭上呼呼大睡的鐵牛,并排躺著的正是讓白鹿心中牽掛多時昏迷不醒的紅花棉襖女孩。

  緊跟著那年輕女子閃身進來,手里提著個包袱,那年老婦人也跟在后面,兩個人喁喁私語,不知說了什么話,又見年輕女子開門出去從外面端了一個碗,兩人又說話,最后年輕女子放下碗,扶起炕上的女孩——玄鶴看到這里,只覺得眼皮跳了幾跳,跳了又跳,那年老婦人又從衣內(nèi)掏出裝著辟谷丸的白瓷瓶子倒出幾粒,竟是看也不看一口氣全塞進昏睡的女孩嘴里,然后兩人合力脫下孩子身上棉衣,把孩子抬起來安放在炕頭一側(cè)。鐵牛無知無覺,仍然酣睡不醒。

  “辟谷丹不但可以洗筋伐脈,還是解毒良藥。給這女娃娃吃下去,女娃娃身上毒性固然解開能吵死個人,可她清醒后承受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難得這女娃娃乖巧懂事,第一次在畫面里見她時,這娃娃憑借一人之力,在廚房劈的柴垛摞得都快和她個頭一樣高了?!毙Q心中默默揣測,獨自出神。他又瞅瞅師兄,想看師兄是何打算?

  白鹿雙眼微閉,竟然沒有注意到眼前畫面,身上衣袍無風(fēng)自起,已入禪定,發(fā)髻上佩戴的紫玉釵也幻化成羅盤,浮在空中緩緩轉(zhuǎn)動。

  玄鶴低頭打量自己的鶴嘴鋤,黑乎乎的躺在腳邊看著竟無半分動靜。他心中暗暗懊惱,不敢怠慢,連連掐起手印為師兄護法。

  “你找到了沒有?”白鹿用充滿期翼的目光望著前面的女孩,那穿著大紅肚兜的女孩身量比上一次長高一些,看著不是特別明顯,全身還有著孩童特有的嬰兒肥,甚是雪白可愛。就見她嘟著紅紅的小嘴巴,撒嬌道:“主人,那個地方煞氣很重,我不敢接近的。”

  “黃泉路你都不怕,怎么會怕那里?”白鹿循循善誘道:“況且我們師兄弟兩個都在這里。就算發(fā)生什么事情也能隨時照應(yīng)到你,又有何可懼?”

  “我是說——唉呀,那個奈何橋也不是多難走的,我是說我怕那些鬼差呀!”女孩的小嘴巴一閃一閃,活像湖里才剛剛出水的紅菱。

  “你是靈體出身,本就是天地間至潔之物,如何害怕那些東西?”白鹿有些納悶。

  “他們也把我奈何不了,這個我知道的??墒?,可是那些鬼差一個一個牛頭馬面,身上不是流著血淌著膿,就是冒著紅水水黃水水,好臟好臟,看著就不舒服!我看見他們心里難過得不行!”

  “為什么難過得不行?”

  “我難過得好想吐!”女孩兒雙手掩面,嬌滴滴道:“尤其是那個無定河,我才站在奈何橋上向下看了一眼,就看見有很多雙黑爪子從河水里伸出來想要把我拽下去!哇!那爪子腌臜死了!我才不要這些臟東西碰到我呢!”

  “可你也不能就這樣跑回來呀?”

  “只要沒喝孟婆湯,一切就都來得及?!膘`姝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撒嬌道:“這個小姑娘前面排了那么長的隊,有餓死鬼吊死鬼枉死鬼屈死鬼,還有好多好多缺胳膊少腿斷頭的鬼,一眼望過去看不到頭呢!我待在那里,心里慌慌的,這不先出來透口氣兒,不成嗎?”

  望著無辜可愛的靈姝,白鹿本想像以前對待魂獸那樣厲聲呵斥幾句,可想到靈姝也是孩童形象,不能以“孽障”二字稱呼。只得耐下性子,厚著老臉安慰道:“我就是因為你才生出搭救這個女孩子的念頭,再說這孩子同我也頗有些緣法,也是因為我們處事不當(dāng),才連累她命喪黃泉。上蒼有好生之德,此番既然被我撞見,能救一個是一個。”

  “主人樂善好施?”靈姝滿臉疑惑,不解道:“可是剛才我搜了搜魂獸留下的記憶,它并沒有告訴我您有多么熱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特點呀!”

  白鹿難得的老臉一紅,嘆息道:“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凡世如此,仙界也是。”

  “哦,我就說,我還以為魂獸藏私呢?!膘`姝這才放心,又笑靨如花。

  “你乖乖去找到那個女孩,把這個想辦法給她,讓她不要喝孟婆湯。其余事情你不必再管,我自有法子?!卑茁股斐鍪种福菩某霈F(xiàn)一顆金光燦爛的丹藥,承諾道:“倘若此事辦成,咱們回華山后,我也天天喂你千年靈芝——不,喂給你我煉的靈芝丹,那個功效比靈芝更好,是精煉提純的靈芝精華。像你資質(zhì)如此上佳,過不了多久就會煉出實體,到時候就可以大大方方行走于六界之中,不用再依附羅盤寄生。”

  “真的嗎?那太好了!”靈姝開心地跳了起來,接過主人的丹藥,高高興興就要去辦差。

  “等一下!”

  靈姝收住腳步,好奇道:“魂獸也說了:主人言出必行,從不反悔!”

  “君子一諾,自然重如千金!你——我就想問你一句話。”

  “原來主人想問我話呀,那不著急!反正時間還早,問我十句百句都行的。”靈姝笑瞇瞇地回到主子身邊,拽著主子衣袖蹦蹦跳跳道:“有話快說呀!”

  “我來問你,既然你存有魂獸記憶,那么魂獸乃是我本命金丹所化,按理說應(yīng)是雄體,你怎么會是個女體?”

  “哼!果然這天底下都重男輕女!凡間如此,仙界也是!”

  白鹿窘迫道:“其實我并沒什么——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就是奇怪這性別......”

  “主人別再吞吞吐吐了,主人意思無非是說,我要是個男孩你會更高興,可是上天竟然賦予我女孩形象,我就要不辜負(fù)這鐘靈造化才是。至于性別為什么會是這樣?我也不懂,我眼睛一睜開就是這樣了?!膘`姝望著緩緩點頭的主子,嬌嗔道:“要是再沒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一步嘍?!?p>  白鹿望著靈姝消失的身影,緩緩露出苦笑。

秦嶺月

作為一個初來的新人,太需要諸位書友的肯定與支持!月月在此鞠躬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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